虐戀媳婦 二
「是你!」江氏滿臉憤怒:「是你引誘臨平的,對不對?」
白臨風俊美的臉上帶著一抹邪笑:「他剋制不住自己,怎能怪別人?嬸娘,你還是趕緊回去籌銀子吧,一會兒債主就要上門。今兒大喜日子,這麼多客人在,若是丟了白府的人,誰都容不下你。」
周圍這麼多的夫人都已經聽說白臨平輸了銀子,聽那語氣還不止一次……不說白府丟不丟人,白臨平的名聲算是毀了。他還沒議親,往後想要尋一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怕是不太容易。
江氏氣得渾身哆嗦,白臨風短短几句話,簡直誅心。
她不敢回頭去看眾夫人的臉色,咬牙切齒地道:「臨風,你已經接手了生意,為何不放過二房……」
「嬸娘說笑了。」白臨風面色淡淡:「臨平輸錢,一是剋制不住自己非要跟人賭,二是技不如人。跟我有何關係?嬸娘再不走,還不出債,利滾利之下,臨平才是真的要完。」
江氏不敢多留,甚至沒有來得及跟身後的那些夫人打聲招呼,飛快溜了。
白臨風回頭看向眾人。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不高興。於是,由陳老夫人帶頭,紛紛告辭離開。
眾人一走,屋中安靜下來,白臨風緩緩靠近高玲瓏:「夫人,欺負你的人都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
「你離我遠一點。」紀歡顏對他很是抵觸,高玲瓏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冷冷道:「別叫我夫人!」
「我們可是三拜九叩告知天地祖宗的夫妻。」白臨風對她的話不以為意,也不生氣,上前一把攬住她的腰,湊近她耳邊笑吟吟道:「你會愛上我的。」
語氣篤定又自信。
「我此生最後悔的事就是那天走進了小巷子里,對你心軟。」高玲瓏沉聲道:「若早知道你會這樣強迫我,當時我會狠踹你幾腳,把你踹開之後,離你越遠越好。」
這是紀歡顏想對他說的話。
白臨風笑容斂住,眼神黑漆漆的,似乎燃著兩簇火苗。就在高玲瓏以為他即將發作時,他恢復如常,自顧自坐到了桌旁倒了杯水:「感情是可以培養的,等日子久了,你就知道我的好了。不過,也別再說這種話故意惹怒我,氣急了,我可是會動手的哦。」
高玲瓏不接話茬,轉而道:「我要回家。」
白臨風暴怒,霍然起身,狠狠一巴掌甩出。
「我對你這麼好,你老想著走,怎麼對得起我的感情?」
饒是紀歡顏記憶中的他喜怒無常,這一下高玲瓏也沒反應過來。也因為白臨風是練過武的高壯男人,而她只是一個會些粗淺醫術的女子,壓根就躲不開。
高玲瓏被打偏了頭,感受著臉頰上的疼痛,心下滿是怒火。她忽然抓起了桌上的茶壺,狠狠砸了過去。
白臨風偏頭避開,茶壺落在地上摔成碎片,他眯起眼,語帶威脅:「歡顏,你再這樣,我要發火了。」
只能他發火,不能別人發脾氣。
高玲瓏也知道,真鬧開了還是自己吃虧,她眼神一轉,看見了門口茴香臉上的譏諷,道:「你走之前明明已經吩咐過不許任何人進來,可茴香根本就沒有攔,方才我讓外頭的護衛攆你嬸娘,他們也跟聽不見似的。在你眼裡,我還不如一個丫鬟,又談什麼對我好。」
茴香雙手交疊放在腹部,規規矩矩站在門口,滿眼都是看好戲的神情,不過收斂得好,聽到這話,察覺到公子兇狠的目光,她嚇一跳,辯解道:「二夫人也是好心,帶著那麼多的客人前來,奴婢要是死攔著,也不合規矩啊,主要是是有外人在,不能讓人覺得公子身邊的下人盛氣凌人到可以拒絕主子。」
高玲瓏冷笑一聲:「二夫人都直說我礙於出身不敢面對她們,言語間滿是奚落語氣。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她這是看不起誰?我讓護衛攆人,他們不動,你也不讓他們動。白臨風,這丫鬟有私心,不顧你的臉面也要看我笑話,我不要她伺候。」
茴香面色微變,委屈道:「公子,奴婢哪裡敢攆那些夫人?就算吩咐了護衛,他們也不敢動啊!」
白臨風若有所思。
高玲瓏嗤笑:「還說你在府里說一不二,連個丫鬟都能隨意糊弄你。也不過如此。」
「茴香,你不老實。」白臨風沉聲道:「我早說過,歡顏是我妻子,也是你主子。」
「可是……」茴香辯解:「若夫人的話奴婢都不能違背,回頭夫人讓奴婢和護衛離遠些,她又跑了怎麼辦?」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話有道理:「夫人從來都沒把您的心意當一回事,動不動想跑,她今日這樣針對奴婢,也不過是想換一個軟弱的丫鬟在身邊,為下一次逃跑做準備……」
高玲瓏奔到門口,對著她的臉甩了一巴掌。
「你又打我。」茴香尖叫:「憑什麼?」
「就憑你隨口污衊本夫人!」高玲瓏微微仰著下巴:「一個丫鬟而已,憑什麼高高在上指責我?就憑你對白臨風有感情?」
此話一出,茴香變了臉色,猛地跪下:「奴婢不敢。」
白臨風倒不覺得意外,他自小就聰慧,別人還在認字他已經開始打算盤,且他還練了武,是這城裡不少女子的春閨夢裡人,這一次他成親。茴香愛慕他很正常,對他無感才不對勁。
「起來吧。」
他並不生氣,只道:「下不為例。」
沒有說要換人,甚至連責罰都沒有。
饒是高玲瓏早就知道白臨風不把紀歡顏的話當一回事,看見這番情形,也止不住心中一涼。
她垂下眼眸,道:「我不想看見你。」
「生氣了?」白臨風一步步逼近,抬手就要掐她脖頸。
高玲瓏心中怒火衝天,往後退一步。
白臨風眼神一厲:「我說過,別躲我!」
高玲瓏再抬起頭來時,眼圈都是紅的:「你會掐死我,我又不傻。」
白臨風:「……」
「你聽話,我不掐你。」
高玲瓏別開臉:「要我不躲你也行,我想學醫。你知道的,我從小就跟著阿婆上山採藥,會一點粗淺的醫術。我身份太低,根本配不上你,說不準哪天就被攆出門了。我嫁了一次,總不能什麼都撈不著。」
「府里沒有女醫。」白臨風皺起眉:「學醫太苦,我捨不得,你乖乖呆著,我不會拋棄你。」
簡直將所有的路都堵死。
「那你幫我找一些醫書,再準備個藥房,我自學。」高玲瓏梗著脖子:「若連這點要求你都做不到,那我寧願死!」
白臨風冷笑:「我早說過,你敢死,回頭我就讓你全家陪葬。」
紀歡顏就是因此被他威脅,連死都不敢死。她怕白臨風發瘋起來對紀家人動手,不說要他們的命,只是找他們的麻煩,或是打他們一頓,她都承受不起那後果。
兩人對峙,高玲瓏譏諷道:「我只是想看書而已。難道我還能從書里溜走?一邊對我各種限制,一邊又說對我好,我怎麼敢相信你?」
「我會給你找些書來。」白臨風看了看天色:「來人,送熱水來。」
他伸手拉高玲瓏的手:「咱們先去洗漱。」
洗完了好圓房。
別說高玲瓏不願意,就是紀歡顏也不樂意與他親近。
外面伺候的人不聽紀歡顏的吩咐,但白臨風一句話,眾人立刻就動了起來。
值得一提的是,這沐浴的水並不是溫著等主子需要的時候取用,而是廚房裡隨時都有一鍋開水備著。浴桶很大,先裝一大半涼水,最後再用開水沖入調成合適的水溫。
白臨風揪著她站在桶邊等著,因為跑腿的人多,前後不過幾息就已裝了大半桶涼水,看到熱氣騰騰的開水從外面拎進來,白臨風轉身脫掉衣衫,一邊道:「吉服太重,我穿了半天都覺得難以忍受,你應該更累,趕緊脫了。」
高玲瓏看他背對著自己,又察覺到那邊拎著熱水進來的茴香看向她的眼神中滿是嫉妒,對上高玲瓏的眼,還挑釁地揚了揚眉,半真半假笑道:「公子,之前好幾年都是奴婢幫您擦背,您可別忘了奴婢的好。」
瞧見茴香的眼神,高玲瓏垂下眼眸,就在茴香路過時,飛快伸出了腳。
桶遮住了她的動作,茴香心裡正得意,沒發現不對,腳下一絆,整個人控制不住朝前衝去,提水這樣的粗活本來不是她乾的,不過是她想更親近主子,所以才送熱水進來……一般送熱水的人還要負責往桶中丟花瓣,會在浴間留得久一點,花瓣香味加上熱氣氤氳,會添幾分曖昧,茴香以前就特別喜歡干這個粗活,每次都她覺得自己與公子很親密。
茴香力氣不夠大,勉強拎得動熱水而已,這麼一摔倒,哪裡還抓得住,手裡的桶瞬間就脫了手。
桶還未落地,已濺出了一些熱水,高玲瓏抬腳一踹桶底邊,那快要落地的桶朝著白臨風那邊一倒,熱水瞬間朝著他的大腿潑出,燙得他控制不住慘叫出聲,整個人都站不住,狼狽跌坐在地上。
茴香傻了眼,眼看主子受傷,她嚇得魂飛魄散:「公子,奴婢已經很小心,方才是踢著了東西。肯定是夫人,夫人故意絆了我……」
白臨風被燙得臉色都變了,他只叫了一聲就咬牙忍了,看著茴香的眼神跟看死人似的,不管她的辯解,揚聲吩咐:「來人,拖出去打三十板!」
茴香急忙求饒:「公子饒命,饒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
有護衛進來,毫無憐香惜玉之意,粗暴地把人往外拖,茴香不甘心,大吼道:「公子,奴婢一腔真心對您,恨不能願意為您去死,您看看奴婢啊。」
白臨風頭也不抬:「請大夫來!」
不用他吩咐,已經有人去請。
高玲瓏沒有上前,還往後退了退。白臨風抬眼看她瑟縮害怕,倒沒有懷疑,道:「別那麼怕,水已經不燙。」他伸出了手:「扶我一把。」
扶個屁!
心裡不樂意,高玲瓏也沒拒絕,上前拉人,她先是用了特別大的力道將人扶起,就在白臨風起身到一半無處著力時,忽然手一松。
饒是白臨風努力想要撐住身子,卻還是控制不住往後倒,被燙傷的大小腿砸在了地上,砸得他慘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