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夜蛾老師，要不還是讓我和黑子同學一組吧。」

黑子哲奈與五條悟在操場上面對面站立，白髮少年頂著一張窮凶極惡的反派臉，高大的身軀直接擋在了少女對面的陽光，襯得黑子哲奈越發嬌小。

見狀，夏油傑不禁再次開口提議。

「傑。」穿著和長相都很像極道的男人站在他身旁，為場內這看起來很刑的情景更增加了幾分刑色。

「你好好看著。」

幾乎在夜蛾正道話音剛落下的瞬間，場內的藍發少女就宛如一道閃電般向五條悟襲去。

好快！夏油傑瞳孔微震。

「哲奈在入學的一個月內，除了必須的療傷睡覺，從未邁出過地下室半步。」

耳邊，夜蛾正道的聲音再次響起。

「她與你和悟不同，沒有足夠的咒力，也沒有能夠立刻熟練掌握咒力的天賦。」

「她是在咒骸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中一步又一步摸索著走到這裡的。」

場內，在黑子哲奈動的一瞬間，通過六眼看見薄弱的咒力幾乎是瞬間集中在她攻擊的右腿上后，五條悟開啟無下限，墨鏡下的眼睛倏地一亮。

好精鍊的咒力！

五條悟像是只看見貓薄荷的白色布偶貓一樣，興奮地瞳孔緊縮。

黑子哲奈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他的面前，在抬腿的一瞬間將自己的咒力完全壓縮在到右腳的腳尖上，在這整個過程都沒有浪費一點咒力，如此精密的動作，在五條悟見過的人中，就連夏油傑都做不到這個程度。

如果是其他人被這一腳踢到，渾身運轉的咒力會立刻被破開一個口。到時候用純粹的肉|體抗下這一擊的人在之後的瞬間會毫無反抗之力。

但他可是五條悟——

腳彷彿陷入到沼澤無法再靠近半步，黑子哲奈驚訝地抬眼。

五條悟白髮微揚，「你有兩下嘛。」他興奮地伸出一隻手，濃厚的咒力在他手中彙集。

五條悟嘴角勾起巨大的弧度，他說：「那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最精鍊的咒力。」

對方蒼藍色的瞳孔倒映出黑子哲奈的臉，強烈的第六感在此時叫囂著危險，黑子哲奈不加思索地反身一躍，跳到五條悟的身後。幾乎在同一瞬間，巨大的攻擊波從她剛剛站立的位置轟去，發出一聲巨響。

操場外，看著遠處一整面的牆都沒了的三人：「……」

夏油傑語氣莫名：「悟剛剛確實說的是要把黑子同學打暈……吧。」

他詢問一旁的硝子。

家入硝子：「……」

操場內，看著五條悟一擊的威力，黑子哲奈眼睛睜大。

在陽光下，她金色的眼睛宛若太陽般耀眼奪目。

還沒等她抓住剛剛乍現的靈感，五條悟已經來到她的面前，黑子哲奈立刻交叉雙臂擋在胸前，在擋住對方的一拳后迅速反手抓住對方的手，以一隻腳為圓心，另一隻腳在地上旋轉半圈借力直接將五條悟扔了出去！

看著五條悟砸在操場的另一面牆后，整個操場的牆再也支持不住的徹底倒塌的夜蛾正道：「……」

腦中計算著高專剩餘預算的一年級班主任深吸了一口氣。

五條悟從倒塌的石塊中跳起，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兩人立刻纏鬥在一起，在短短一分鐘內就過了數百招！

夏油傑的視線緊緊跟隨著操場中肉眼幾乎無法看清的兩人，越看越心驚。

此刻的他不得不承認夜蛾老師說的話，黑子同學的體術並不弱於他。

場內對戰的兩人動作越來越快，到最後夏油傑甚至都不敢眨一下眼睛，因為就在他上一次眨眼的瞬間原本佔據上風的悟已經在黑子同學一個突然的刺拳后後退半步，局面形勢立刻轉換。

一股強烈的戰意從夏油傑的後腦勺升起，而場內的五條悟眼睛也越來越亮。

藍色和白色的髮絲在自己眼角餘光交錯晃動，像是形成了一個他人無法介入的壁壘。五條悟在又一擊未能成功后，終於按耐不住性子，左手再次彙集咒力，與此同時，六眼看見對方右手腕上的咒紋一亮。

感受到場內的咒力涌動，夏油傑三人屏息凝神看著兩人的動作，然而就在下一秒，意外發生了——

黑子哲奈在一側的頭髮散開時還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十幾分鐘的極速對決使她的精力十分集中，就在她馬上要將體內的小黑小白釋放，為這場戰鬥帶來最後的尾聲時，一聲輕微的啪嗒落地聲，像是驚雷一般在她耳邊響起。

她防禦的動作頓時一僵，這0.01秒的停頓沒有錯過五條悟的眼睛，對方適時攻擊，一腳將她踢飛到十幾米處！

這場比試提前迎來了結局。

然而算是勝出方的五條悟卻十分的不高興，盛怒的眼睛盯著黑子哲奈。

「你走神了。」

黑子哲奈從地上一躍而起，看著五條悟憤怒的臉。

不管怎麼說在對決時走神確實是自己的錯，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鞠躬道：

「抱歉。」

然而她友好的態度卻沒能熄滅對方的怒氣，相反，在看見黑子哲奈鞠躬后慌忙走到不遠處撿起什麼東西的模樣，五條悟心中的怒火越燃越烈。

他走近，高大的身軀站在黑子哲奈面前，形成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發現局面不對的夜蛾正道喊住他：「悟。」

夏油傑也連忙走近，拍了拍五條悟的背。

「算了悟，黑子同學想必不是故意的。」

夏油傑理解悟此時的心情，但看著黑子同學誠摯的表情，並不希望將事情在夜蛾老師眼皮子底下鬧大的他還是竭力拉住悟。

黑子哲奈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五條悟在聽見道歉后更加生氣了，但是知道是自己錯的她更加誠懇地再次道歉：「真的很抱歉，五條同學。」

然而這次五條悟看起來卻越發生氣了。

黑子哲奈立刻茫然中又帶點驚慌地看著硝子。

夜蛾正道連忙示意夏油傑將其中一個當事人帶走，家入硝子拍拍黑子哲奈的手臂。

看見五條悟像是僵硬的木頭一樣被夏油傑拖走後，夜蛾正道安慰道：「放心吧，悟就是在耍脾氣，一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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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道第幾次聽見五條悟說我一定不會原諒她的話后，夏油傑已經由原先的好言相勸到最後敷衍的嗯嗯嗯了。

「傑，我告訴你，老子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五條悟走在前面，頭上不停地噴出憤怒的小火花。

「我可是五條悟！」

「那傢伙居然敢在和我的比試中走神，她在看不起老子嗎！」

「我絕對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夏油傑左耳朵進又右耳朵出，手裡拿著手機，敷衍地：「嗯嗯，不原諒。」

五條悟回頭一看，立刻炸毛：「傑，你居然在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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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身心俱疲地回到了宿舍，在剛打開遊戲的第二秒，宿舍的門被敲得震天響。

夏油傑：「……」

在他開了門后，一個白色的腦袋毫不客氣地擠進來。

「傑，你幹嘛鎖門？」五條悟不滿地走進來。

夏油傑咬牙切齒。

高年級的學長目前都搬出去住了，男生宿舍就只有他和悟兩個人在，他鎖門不就是為了躲面前這個一點個人空間都不給人留的傢伙嗎！

五條悟不會知道他在想什麼，而為了避免這傢伙再

次吵鬧的夏油傑只能疲倦地坐回沙發，一邊問：「你來幹什麼，你心情怎麼一下就變好了？」

就回了一趟宿舍的時間，原本怒氣沖沖的五條悟已經像是一隻被順好毛的貓咪一樣表情愜意了。

聞言，五條悟得意地將手中的塑料袋舉高。

夏油傑湊近一看，塑料袋印著五條悟常去的點心店的名字，上面還貼著一張便利貼，字跡娟秀。

——五條同學，十分抱歉在與你的對決中走神，聽硝子說你喜歡吃這家的點心，希望它可以令你的心情好一點，再次真心地向你道歉。

看見面前得意洋洋的五條悟，夏油傑頓時心情複雜，他很想問硝子要來對方的電話告誡她：

黑子同學，悟這傢伙真的不能這麼慣啊——

然而已經坐上輔助監督的車去出任務的黑子哲奈註定是聽不到夏油傑心中的吶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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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奈，性別女，16歲，東京咒術高專一年級生，目前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煩惱。

看著再一次冷哼著從自己面前跑過的同窗，她低下頭，和懷中的薩摩耶面面相覷。

「五條同學還沒有原諒我嗎？」她摸了摸大白的頭，喃喃自語。

在一陣苦惱后，黑子哲奈想了想這陣子送的點心，感嘆道。

五條同學的氣性真大啊。

「我早就說過不用再管那傢伙了吧。」聽完她的煩惱，家入硝子給黑子哲奈倒了一杯水，冷淡地說。

黑子哲奈撓撓頭：「嗯，我也沒別的辦法了。五條同學如果還是生氣的話大不了重新打一架好了。」

她豎起兩根手指：「我保證這次不會再走神了。」

「早這樣就好了。」

「以我對五條的了解，他說不定就是因為你這一周多每天不落地送點心，才故意在你面前裝作生氣的樣子的，」

家入硝子端起茶杯，憐愛地看著正吭哧吭哧治療著傷員的大白。

黑子哲奈也跟著看向小傢伙，在大白治好了一個人後屁顛屁顛跑到她面前求誇獎后毫不吝嗇自己的摸摸。

當黑子哲奈已經選擇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的時候，在前往宿舍的路上，她卻被人截住了。

看見面前昂著頭的白髮少年，黑子哲奈問：「五條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五條悟不回話，依然用譴責的眼神看著她。

黑子哲奈：「？」

黑子哲奈：「如果你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她試探性地伸出腳。

「站住！」五條悟頓時氣鼓鼓地擋住，鼓起腮幫子：「我都還在生你的氣，你今天的點、道歉禮呢！」

黑子哲奈：「……」

黑子哲奈怔了一下，有些無言。

還真被硝子猜中了。

站在她面前的五條悟撅著嘴生氣，令黑子哲奈幻視了鄰居家那隻吃不到罐頭就用屁股對著人的大白貓。

但很可惜，黑子家向來只生產狗派，對貓貓這種生物沒有一點憐愛之心。

於是——

「那五條同學就不用原諒我了。」

在對方難以置信的放大的瞳孔下，黑子哲奈面無表情地用37度的嘴說出了冷若冰霜的語言。

坦白來講，黑子哲奈自覺這一個多星期的點心已經足夠表達她的歉意，如果五條悟還是不願意原諒她的話，那也沒什麼辦法。

對上黑子哲奈坦然的目光，五條悟瞪大眼睛，憤怒地跳腳。

「你！你！」

氣急攻心之下，五條悟看見對方頭上礙眼的存在，氣急敗壞地一把薅了下來。

「既然這樣，那就把這個賠給我！」

「反正你之前也是因

為這個髮夾才走神的吧，那把這個賠給老子！！！」

沒能預想到對方的動作而讓五條悟得逞，來不及去想對方拿著女孩的髮夾有什麼用，眼中倒映著籃球裝飾在對方的手掌中被可憐地擠來擠去搖搖欲墜的模樣，黑子哲奈只聽見「啪」的一聲。

——是她理智斷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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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像是什麼東西爆炸了的巨響。

夏油傑一個激靈，看向不遠處，他立刻跑起來。

「悟，發生什麼事——」

夏油傑微張著嘴，眼睛第一次瞪到如此大的程度。

——巨大的哈士奇雙目散發著紅光，它接近兩米高的四肢憤怒地在地上刨動著，地面已經被刨出了一個半人高的大坑，整隻獸都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勢。

而被它叼在嘴裡的人身穿著高專｜制服，兩隻腳正在空中死命地撲騰著，頭連同著脖子都被狗含著，只有地上掉落的墨鏡和空中飛舞著的零星幾根白色的髮絲標誌著此人的身份。

震驚只在一瞬間，下一刻，夏油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了手機，打開相機對準哈士奇口中的人來了個三連拍！

猶嫌不夠，他召喚出前不久收服的一隻會飛的二級咒靈，顧不上之前還在嫌棄它長得丑，迅速站在咒靈身上飛在半空中，靠近哈士奇后飛速地來了個十幾連拍！

在選中照片群發又存入網盤這一系列動作后，夏油傑眼睛都沒離開手機，裝模作樣地喊道：「悟，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此時的哈士奇剛好鬆開嘴，令口中的人掉入到它刨好的坑中，又奮力刨動著，將四周的土重新填進坑中。

五條悟對著空中的夏油傑比了個中指，嘴裡邊吐著土邊發出不能播出的咒罵：「嗶——呸呸，嗶嗶——！」

夏油傑坐在咒靈身上，微風徐徐中，再次眼疾手快地拿著手機對準角度拍了一張五條悟入土圖，選擇群發，心滿意足將手機放進兜里，感受著手機因消息過多而帶來的震動感。

他一隻手放在耳朵旁：「啊？悟，你說什麼？」

將一切收入眼中的黑子哲奈：「……」

五條悟表情扭曲，再次：「嗶！嗶——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