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匪徒
第二天清晨,何湘醒得很早,見李小清還在睡夢中,便沒有叫醒他,獨自走出了洞外。或許是前幾天一直下雨,今天的天氣非常好,陽光明媚,樹林里充滿鳥兒和蟲子的鳴叫,再加上一片綠意和暖和的陽光,何湘的心情也變得異常的舒暢。
洞內的李小清也在夢中醒來,見何湘不在洞中,便以為何湘獨自走了,面色顯得十分惶恐。「何湘,何湘。」大聲的叫了起來。聽到洞中有人叫他,何湘走了進去,「李大哥,你醒了。剛才我見你睡得正熟,就沒有叫醒你。」
「我還以為你走了呢,嚇死我了,小心臟都快蹦出來了。」李小清出了口氣,道。
「這幾天下雨把山路都衝掉了,很多地方地形都走了樣,我看我們要回到家或許的花些時間。」何湘剛才在外面觀察了一下回去的路,發現和來的時候完全不同了,都是連續幾天大雨的緣故,導致路面崩塌,山體有些流失。
「那我們什麼時候啟程?」李小清也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乾草。
「就現在吧,我們需要一邊走一邊判斷方向,這座山脈蜿蜒崎嶇,而且是穆城到葉落村必經之地的最為廣闊的山脈。」說著何湘背上書箱,朝外邊走去。李小清也跟了上去。
兩人邊走邊聊,何湘多以自己的瑣事為題,而李小清則是講了許多何湘沒有聽說過的事物,有些甚至讓何湘不敢相信,但從李小清的言辭中看並不是吹噓,也就信了一半。
到了中午,由於前幾天大雨的緣故,這天太陽特別烈,曬得兩人滿頭大汗。「湘子啊,這天兒也太熱了,我們都走了這麼久了,都快累成狗了,要不咱們歇歇腳,順便去找點水喝。」李小清有氣無力的走著,嘴中不停的嘮叨。
「好吧,來吃個野果。」何湘原地坐下,將懷裡的野果拿出,遞了一個野果給李小清。
李小清靠著一棵樹,吃著野果,「這個世界也太變態了,為什麼我不是穿越到古代,或者是異界,那多刺激,現在在這裡曬太陽。」心中暗嘆道。
「哎,這是。」看著腳邊一顆果核,「果核啊,有什麼奇怪的。」何湘答道。
「湘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李小清心中有些不安。
「你問。」
「你真的知道回去的路?」
「恩,知道啊。」
「這個果核,好像是我兩個時辰前扔的。」李小清吞了口唾沫,拿起地上的果核。
何湘看著果核,「哦,我們應該迷路了。」何湘停下了咀嚼野果的嘴,但隨即又咬了起來。
李小清差點沒氣得倒下去,氣的是何湘還那麼淡定,那麼淡然,彷彿迷路是很正常的事。也難怪,以前何湘和父親甚至有時候自己獨自一人也在山中經常迷路,所以已經習以為常,但迷路對於李小清來說卻是很少的事。
李小清氣得吃不下,在何湘周圍走來走去。「李大哥,你別走了,再怎麼著急也沒有辦法,我們只有慢慢尋找回去的路。其實如果前幾天沒有下大雨衝散道路和山體的話我們應該很快就能到,現在估計得多用幾天的時間。你也不用著急,只要不遇到什麼山野怪獸之類的,我們應該不會有事。」何湘一邊吃,一邊安慰道。
「你說說什麼,怪獸?」李小清懵了,要是自己被吃了怎麼辦。
何湘笑了笑,「快吃幾個野果,我們要是不快點趕路,說不定真會遇到。」
聽到何湘的話,李小清立即變得老實起來,吃了幾個野果,兩人繼續趕路,路上有水就裝水,有野就摘幾個放在身上。李小清不時問一些關於妖魔鬼怪的事,弄得何湘一陣好笑。
雖然曾經在村子聽老一輩的人說過山精妖怪之類的,但自己在山裡闖了這麼多年,除了遇到一些野獸之類的,並沒有山野妖怪,想想也是,妖怪都是吃人的,遇到了自己還能活著嗎。
隨著兩人的行走,天色也慢慢暗了下來。「湘子,你看啊,天都快黑了。什麼時候才能到啊。」李小清聲音壓得很低,很是小心的看著四周。
看著天漸漸變暗,「我們找一個落腳點,你看那棵樹大一點,枝幹多一點,今晚我們睡在樹上。」
「啊,睡在樹上?」
「難道你想被怪獸吃嗎?」
「哦,對對對。」李小清急忙點頭,「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睡樹上不就不會被發現了嗎。」感覺自己比何湘大了那麼一兩歲,怎麼腦袋好似小他兩歲。
兩人正在一顆大樹上睡著覺,李小清因為非常害怕,所以到了半夜都沒有睡著,而就在此時,在不遠處突然出現了火光。不一會兒又出現了人的叫聲,「湘子,湘子。」李小清急忙叫著,還用手戳了戳。
「李大哥,什麼事啊?」何湘醒了過來,還帶著睡意。
「你看那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像是電視里馬賊半夜搶劫似的。」
「哎呀,好像是強盜洗劫村子。」何湘驚坐了起來,急忙下樹,「李大哥,走,我們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幫到那裡的村民。」說著便朝著火光出處走去。
「哎,你等等,就這樣去豈不是送死嗎,要去也等強盜走了再去啊。」
何湘回頭一想,好像也對啊,但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時,目光露出堅定,自己曾經聽父親講過強盜搶劫的故事,一個村子幾乎都會被搶光,強盜從來不會將村民的命放在眼裡,二話不說就殺了。由於膽子小,還是聽從了李小清的意見,畢竟是生死啊,等到明天再去看看吧。
在這個村子的某處。
「啊,不要啊。」
「這是我家唯一值錢的了,大爺,你就放了我們一家老小吧。」一個老婦哭泣跪著,手中托著一些碎銀。
「去,就這點破錢,豺狼,一個不留。」一個肥頭大肚的男子一腳將老婦踢得飛出幾米開外。老婦吐了一口血,斷了氣。
一名臉上有一道疤痕的骨瘦男子走了出來,那一道疤痕從右眼角直到右嘴角,看上去甚是恐怖,而在遠處的幾名中年男子和孩童嚇得雙腿發軟,幾人相擁一起,身體不停地顫抖,而女人早已被抓了去。只剩下唯一的老婦。
頓時凄厲的叫聲從幾人的口中傳出,豺狼從殺人到結束只用了一刀,鮮血灑落在屋子的各處,剩下幾具屍體還依舊在地上抖動。
「走,下一處。」肥頭大肚之人率先走了出去,手中拿著幾兩碎銀,哈哈大笑起來。
村子里的人大多數都死光了,只剩下少數的老人和孩子,許是一些心軟的強盜留下的。「頭兒,今天收穫不錯啊,足足有十幾個小娘子,加上一些金銀,我等夠吃喝幾個天了。」一個賊眉鼠眼,身體乾瘦的男子彎著腰在肥頭大肚之人身邊阿諛奉承道。
「是不錯,兄弟們幸苦了,回了山寨,大伙兒吃酒吃肉享受享受。」肥頭大肚之人立即大聲道。
「首領萬歲,首領萬歲,萬歲。」
立即從這百十人強盜的口中傳出了聲音。
此時,在這幫強盜身邊的一處乾草叢內,發出了一絲微小的聲響。
「誰?」首領立即向那裡看去,「原來還有一個,花豹。」
在其身旁一位精明的男子的身影立即消失,然而不過數秒,便又回到了原處,彷彿沒有移動過。
「花豹,你的速度越來越快了。」首領笑了笑。
「多謝首領稱讚。」花豹立即應道,對於這位神秘的首領,花豹從心底里佩服和恐懼,佩服的是他有著肥胖的身體也是身手矯捷而且賜予自己一顆藥丸后自己健步如飛,恐懼的是他殺人的手段和神秘的力量,似乎不與常人相論。
「小的們,你們將屍體都搬去山崖扔下喂狼,免得在這裡發臭,影響到山寨那邊的空氣。」首領一邊走一遍說道。因為這裡離山寨較進,屍體腐爛會導致空氣變臭。
這伙強盜說來也怪,竟然還會在殺人後將屍體運到別處丟棄的,強盜不都是殺了人一把火就給燒了么。原來,這幫強盜是最近才形成的。
「是,」立即有二三十人出去搬動屍體,將這些屍體搬到馬車上,在這座村子的西邊有一處深不見底的山谷,兩邊儘是陡峭的懸崖,這伙強盜內有大多是本地人,都知曉值么一個地方,恰好那裡距離這個村子很近,就將屍體全部拋到了山谷中。
等到第二天,何湘與李小清才悄悄地來到了村子內,這個存在彷彿經歷了一場戰爭,到處凌亂不堪,四處都是血跡,那些老人跟小孩兒的哭泣聲幾乎就是這個村子內剩下的唯一了。
「我曾經來過幾次這個村子,裡面的人都非常熱情,如今變成這樣,我心裡實在有些不好過。」走在村子內的路上,何湘眼中閃出淚花。
李小清在其身後左顧右盼,「這個世界也太亂了吧,來的第一個場面就是強盜搶劫,為什麼不是醒來就躺在龍床上,身邊妃子無數呢。」
何湘見到為數不多的幾個老人小孩兒,上前察看,將身上的野果都拿出來給他們,為受了傷的人包紮,可這裡沒有草藥,很是麻煩,一些老人身上都有傷口,若不及時治療會沒命的。
二人在村子內幫助這些老人小孩兒忙乎了幾乎一個上午,正當二人準備去采些草藥時。
一個身穿白衫的青年背著一把木劍,循著血腥來到了這座幾乎廢棄的村子,青年目光閃動,「這裡怎麼會有一絲修真界的人的氣息?」此人正是走訪人間的邱寒。
邱寒走進村子,恰好撞見出去採藥的何湘與李小清二人,「你們是什麼人?」邱寒盯著二人,詢問道。
二人打量了一眼邱寒,「村子遭遇強盜,村民大多都死了,只剩下些老人小孩兒,我們去採藥為受傷的老人小孩處理一下傷口。」
感覺不出二人身上有其他氣息,邱寒望著村子,然後露出凝重,「果然,既然如此我們一起去吧,我略通醫術。」
「啊,那就太好了,我也只會簡單的處理傷口,其他的還不懂。我叫何湘,他叫李小清。」聽聞邱寒會醫術,何湘心中一喜,急忙向他介紹起自己和李小清的名字。
淡淡地看了一眼二人,「在下邱寒。」
「哼,神氣什麼,還背一把木劍,要是我,怎麼也得背一把鋒利的鐵劍,那多威風。」擺了一眼邱寒,李小清心中有些不爽。
「好在這座村子建在山裡,周圍應該長著不少草藥。」何湘帶著二人在四周尋找著草藥,還真發現不少,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懸崖邊上。
邱寒微微皺眉,他感覺這一條路上的血腥味很重,不過也沒有多想,跟著走了上去。
邱寒眼神略微一掃,「這裡靈氣儘管很淡,可比之凡間其他地方,倒是算得上好地方。」
聽邱寒的言詞,頗有些道理,看了眼山崖之下,那是真正地深不見底啊,何湘也是常上山的主兒,因此也並未有多少害怕,倒是李小清不敢臨近,這還是頭一次見著這麼深的山谷。
「你們看,好些地方都有不少草藥。」何湘指著山崖邊兒上。
看了眼李小清與邱寒,何湘道:「就由我下去看一看吧,這四周的藥草太少了,根本不夠用,我從小在大山裡長大,山坡爬了無數次了。」
何湘拿出繩子,套在身上,然後捆在了一根樹上,「我下去採藥,一會兒我叫你們拉我上來。」何湘拉了拉手中的麻繩。
「何湘,不好吧,這裡太危險了,你看,深不見底啊,我們還是去別處吧。」看著眼前角度幾乎在九十度的陡峭懸崖時,李小清雙腿不由發抖。說話的語氣都有些結巴。
「好了,你們都在上面,我下去。」邱寒看著眼前的山崖,兩個凡人,年紀還這麼小,沒想到膽子還挺大的,自己身居道門,若不身先士卒,豈不被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