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何皇后的驚喜
劉宏的話顯然給張讓與趙忠出了個不小的難題。
原本他們還以為劉宏只是教他們意思意思,但現在看來,劉宏竟是很認真的將官職賣給他們,每一筆賬都要算的清清楚楚。
可惜現在當著劉宏的面,他們連個經過討論達成共識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自由發揮。
如此遲疑了片刻,張讓只得硬著頭皮道:「陛下,奴婢以為,中常侍一職應該定價一千萬錢……」
「一千萬錢怕是少了些吧?」
劉宏立刻打斷了他,沉吟道,「此前太尉一職的定價便是一千萬錢,經過競價,曹嵩捐了萬萬錢才得償所願,若這中常侍一職也如此公開競價,吾認為一定不止一千萬錢……張公,吾也就隨口這麼一說,沒別的意思,多多少少反正都是自己人的,全憑你的一番心意。」
張讓聞言一怔,心說就算中常侍搶手,那閹人也不是遍地都是啊,可他又不敢反駁劉宏,只得又咬牙道:「那這中常侍一職就算……兩千萬錢?」
「……」
劉宏只是笑了笑,並未接話。
「陛下,兩千萬錢已是奴婢的極限,不是奴婢不盡心,也不是奴婢捨不得,實在是後面還有一個侍中寺侍中與縣候二職,如此加在一起,奴婢怕是便只能回去砸鍋賣鐵了啊。」
見劉宏模稜兩可,張讓當即又磕了個響頭哭道。
「吾這不是也沒說什麼嘛,都是自己人,吾吃點虧倒沒什麼,你繼續算吧。」
劉宏這才微微頷首。
「謝陛下,這侍中一職此前倒有先例,此等正三品官職五百萬錢便可買下……」
張讓連忙謝恩,接著又道。
哪知話才說了一半,劉宏便又將話茬接了過去,正色說道:「張公,賬不是這麼算的,你這侍中與旁的侍中多少有些區別,侍中寺有多名侍中共同省尚書事,吾卻給了你獨斷的事務權力,如此權力已可與三公比肩,怎可還按正三品官職計算……在這件事上你便不如曹家明事理了,吾也不瞞著你們,前幾日吾只賣給曹操一個雜牌校尉,他便主動納了五千萬錢。」
一聽這話,後面的蹇碩瞬間恍然。
難怪陛下兩次許諾我上軍校尉一職,最後還是將那官職給了曹操,原來是因為曹操給的太多了啊!
原來如此!
陛下明明已經給了我兩次機會,怪只怪我不會主動爭取,唉,真是後知後覺,糊塗了啊!
不過爭取也沒用。
像他這樣的小黃門其實油水有限,就算把他論斤賣了也搞不來那五千萬錢,除非陛下許他分期付款……
「五千萬錢?」
一眾宦官聞言亦是同時怔了一下。
曹家果然是大戶,有其父必有其子啊,這種人也著實可恨,有錢了不起么,有錢就可以肆意破壞賣官市場秩序么?
「那陛下的意思是……」
張讓苦笑道。
「你這侍中可比曹操那雜牌校尉強了不少,總不能比曹操納的少吧,否則回頭曹操倒要怪吾有失公允了。」
劉宏笑道,「算了,你也別為難了,只比曹操多一點即可,一口價六千萬錢如何?」
「唔……」
張讓只覺得胸口發悶,可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又怎敢提出異議,只得叩首謝恩,「謝陛下,就按陛下說的辦。」
「接下來還剩一個縣候,縣候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西邸的名錄上明碼標價三千萬錢,加上前面的總共是一萬一千萬錢。」
劉宏接著繼續說道,「好像的確多了一些,看在你侍奉我多年的份上,吾再給你個情誼獨享價,你就納上一萬萬又九百萬錢吧,三日之內送到西邸即可。」
說完他甚至不給張讓說話的機會,扭頭便又看向了趙忠:「趙公,現在輪到你了,你心中可已經有了數字?」
「這……」
趙忠一看劉宏竟是這麼個演算法,心知自己也含糊不了,與其與劉宏討價還價敗了印象,倒不如自覺一些,當即叩首道:「陛下,奴婢這裡不必再細算了,奴婢願向趙公看起,三日之內納上萬萬錢。」
……
有了張讓與趙忠打樣,接下來事情便順利了許多。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在場的一眾宦官便都自覺依照這個標準報上了數目,一一被蹇碩記錄在案呈給劉宏過目。
一共八萬萬又四千九百萬錢。
這筆錢已經堪比目前的國庫餘額,僅是零頭便已經可以填補西園軍的初期組建資金了!
這場賣官活動無疑十分成功。
等到一眾宦官以籌錢為借口離去的背影,劉宏終於找機會呼出了那幾行小字:
【大漢國運剩餘:167天】
【你的壽命剩餘:167天】
直接增加了100天!
雖然比劉宏預想中的增幅少了一些,但轉念一想,劉宏又覺得合情合理。
他從十常侍這裡拿走了大量錢財,雖然國庫愈加充盈,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但十常侍日子不好過了,肯定便會想辦法從欺它地方找補,如此一層一層找補下去,最底層的百姓只怕又要掉一層皮,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百姓多了,大漢的形勢自然也會更加嚴峻。
如此情形之下,國運天數還能正增長已實屬不易。
隨著國運天數的延長。
劉宏再次感覺到身體狀況好了一些,方才等永安侯台的疲憊感都順勢減輕了不少,只是不知當國運剩餘天數達到多少時,身體才會處於最佳狀態。
經過今日之事。
劉宏雖安心了不少,也漸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但回到西園之後還是立刻開始思索下一步舉措,力爭儘快將剩餘壽命提升到一個大漢真突發什麼大事、或是他做些大動作也不至於瞬間暴斃的程度,否則他始終有一種類似後世開電動車跑長途時的里程焦慮狀態,難以徹底安心。
不久之後。
蹇碩端來一杯清茶小心送上,輕聲說道:「陛下,方才永巷令差宮人捎口信過來,皇後殿下已設下宴席,並準備了一些陛下意想不到的驚喜,請陛下今夜下榻長秋宮。」
「驚喜?」
劉宏襠下一顫。
如今他貴為皇帝,自然擁有一個後世人想都不敢想的後宮,只不過這幾天他始終處於生死邊緣,就算有心也實在無力,於是便一直住在西園。
不過這也的確算是一個「驚喜」。
皇后自然便是現在的何皇后,外戚何氏的根基。
才剛剛與十常侍接觸過,今夜就要與外戚何氏打交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