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村

「大爺，我看你剛才摔了好幾下，有沒有事啊？」

女孩子關係地問道。

「沒事，剛才路太黑了，沒看清楚，也就破了下皮。」

張曉然有些尷尬地說道。

自己這副身體素質真不行啊，就這麼小跑一段路，都摔了好幾跤。

要知道小時候，自己在這座大山裡滿大山裡亂串，抓野兔、掏鳥蛋，靈活的跟猴子似的。

可惜，往事不堪回首啊……

「大爺，這烏漆嘛黑的，你來這山裡幹嘛啊？」

女孩疑惑地問道。

晚上上路不好走，基本上很少有山下的人晚上上山的。

「我……」

「這裡附近就我們村子，離我們村最近的村子還有翻個山頭，要不，你今晚就到我們村子住一晚吧，這幾年像你這樣城裡的驢友來這裡天黑了都入住我們村！」

張曉然剛要開說話，就被這小女孩給打斷了。

聽著這小女孩的聲音，令張曉然不由想起，不記得是初中學的，還是小學學的那首《回家偶書》：「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自己現在不就是這情況嗎？

明明回自己村，卻被當成外鄉人，村裡的孩子不認識自己，而自己也不認識她。

眼前這個女孩看年齡，應該十四五的樣子，已經不能稱小女孩了，算得上是少女了，自己離家鄉的那時候，她可能連蝌蚪都不是呢！

張曉然心中不由的暗暗感慨！

「好，謝謝你小姑娘！」

「嗯，大爺不用客氣。」

看張曉然一臉的汗水還有手臂上的擦傷，她有些關切的道：「大爺，咱們趕緊往村子里走吧，給你的手趕緊包紮一下。」

這時候，張曉然才接著月光仔細的打量這個女孩，一看之下，張曉然不僅讚歎。

這少女相貌清秀，細長瓜子臉上柳葉眉細長彎彎如月，一雙多情的眼睛好似秋水朣朦，瓊瓊瑤鼻下一張櫻桃小嘴粉嫩小巧。

也不知道是村裡誰家的孩子，生得這麼漂亮，比電影里的那些年輕女明星都漂亮很多。

在月光下，宛如落在人間的小仙女！

男人都有一顆欣賞美的心！

更何況是張曉然這樣四十二歲的光棍呢！

很快，張曉然就收回了自己目光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想啥了，自己一個退休的中老年光棍，就這身體，再胡思亂想，還要不要小命了，還想不想多領幾年的養老金啊！」

張曉然暗暗地在心裡罵了自己。

有了一個美麗的少女作伴，說說笑笑中，張曉然覺得自己似乎年輕了好幾歲，爬山的速度加快了幾分，而且還沒有了剛才的那種疲憊感，爬的很是輕鬆。

而這美麗的少女呢，則是因為和張曉然的交談間，從張曉然口中知道不少城裡的風土人情，特別地開心。

她很喜歡這種和張曉然聊天的感覺，很喜歡聽他說一些外面的奇聞趣事。

交談中，張曉然也知道這少女的名字「張倩倩」，很普通，卻很好聽的名字。

就這樣，原本還很漫長的山路，很快就走完了，張曉然回到了他既陌生，又熟悉的桃園村！

夜色中的小山村很是寧靜。

張曉然印象里，哪怕是夜晚，整個村子都很熱鬧，晚上十點鐘之前，村裡到處有人走動，小孩子還在嬉鬧著。

吵鬧聲、狗叫聲、電視聲、哭聲、笑聲，整個村子生機勃勃。

而如今，除了零星的屋裡發出的燈光，整個村子都籠罩在夜色中，落寞凄冷……

跟很多大山裡的村子一樣，桃園村同樣躲不掉時代的潮流，很多稍微富裕的村民在國家的扶持下，搬離了山村，整個村子可以說十室九空，留下來的都是一些貧困戶和老人。

二十五年前，張曉然剛離開桃園村出去打工那時候，整個村裡有幾百戶，幾千人，可如今，聽張倩倩這丫頭說，整個村子，剩下的人都不足百人了。

張倩倩抱怨村裡都沒有跟她同齡的女孩，每天上下學只能跟村裡的幾個小屁孩一起，她都快成孩子王了。

跟隨張倩倩的腳步，張曉然來到了她的家。

張倩倩的家，跟村裡所有的人家都一樣，院子用一圈竹籬笆簡簡單單圍起來的，籬笆牆上開滿了花兒。

院中有幾棵橘子樹，長得很是茂盛，樹上隱隱約約掛著的果實，有些桔子已經變橙色了。

就在張曉然安靜的站在這籬笆院子里，看著這座眼熟又陌生小院的景色之時，張倩倩家的堂屋正門已經打開了，從裡面傳來了微弱的燈光，張倩倩已經帶著她的母親走了出來。

「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擾你們，請問這是張曉東家嗎？」

望著眼前這位跟張倩倩有幾分相像的中年婦女，張曉然連忙走上前去，立即以道歉問道。

聽眼前這位大爺竟然喊出自己父親的名字，張倩倩詫異地看著他問道：「你認識我爹？」

「你是？」

吳桂芳疑惑地看著眼前中年偏老的男人。

聽自己女兒說，在路上遇上個從城裡來了個驢友，晚上沒有地方住，想在自己家住，所以她出來看看女兒口中的那位驢友。

只是讓她以外的是，這位竟然喊出自己家男人的名字。

要知道，自己家男人自從十年前出了車禍成了殘疾后，除了看病外就沒有出過村子了，應該說不認識眼前的人。

自己丈夫癱瘓在床，女兒還小，萬一對方是壞人，在屋裡使壞可就麻煩了。

「弟妹，我叫張曉然，是你丈夫張曉東的族兄，只是我很早就外出打工去了，你不認識我很正常。」

看到對方疑惑警惕的神情，張曉然自我介紹道。

最近一次回村子是十五年前，那時候張曉東還只是跟對方說親，所以他媳婦不認識自己很正常。

看著這位弟妹，張曉然不由地羨慕張曉然這小子，竟然娶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媳婦。

哎……

想到自己都四十有二了，都還沒有個媳婦，張曉然真絕對那句話說的太對了：「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你真是我大爺？」

張倩倩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竟然是自己父親的族兄，是自己貨真價實的大爺。

「原來是大哥啊，那快請進！」

一聽是自己男人的族兄弟，吳桂芳鬆了口氣，熱情地邀請張曉然進屋。

「桂芳，外面誰啊？」

聽到屋外的說話聲，尤其是男人的聲音，張曉東從床上挪到窗邊，往窗外探了探頭往外看，不安地大聲問道。

「是從外面回來的張曉然大哥回來，他來看你了！」

吳桂芳大喊地回應道。

自從丈夫他車禍癱了后，這疑心是越來越重了，總是懷疑自己在外面跟別人好。

他也不想想，自己真的要跟別人好了，早就跟他離婚，還用得著跟著他在這村子里過苦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