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拜師
青龍寨內的山道上，三三兩兩的內外堂弟子從落辰對面走過，背後傳出議論聲。
「這不是鄔神醫新招的葯童嘛，挺堅挺呀！」
「可不，鄔神醫前前後後招了七八個葯童，最短的一天，最長的也就堅持五天，後來就沒再招。怎麼忽然又招了個，還堅持這麼久！」
「這貨，不會是鄔神醫的親戚吧？」
「不是，聽說是三幫主推薦的人。」
「那該不會是三幫主的私生子吧！所以鄔神醫沒法駁三幫主的面子，趕走他！」
「小聲點，別亂說，讓人家私生子聽到就不好了！」
「哈哈——」
「哈哈——」
……
這些閑言碎語一字不漏的傳入落辰耳中，心情立刻不好了。其實，這些人走到很遠，才開始議論，聲音也很小。只怪他殘卷修鍊到第二層后，雖然爆發力不見提高，持久力和五官的感知能力提高數倍。這也是今天和方元見面，準備請教方元的地方。
后廚里，方元和方大寬正忙的熱火朝天，食堂大堂中傳來酒杯碰撞的聲音，還有吵鬧、笑罵的喧鬧聲。
落辰沒打攪正在忙碌的方元，安靜的在門外看著裡面忙碌的身影。
忙碌的方元，無意間轉身，瞥見落辰，示意他稍等，加快了忙碌速度。
落辰閑來無事，走到后廚不遠處的山澗旁。
方大寬負責的小食堂，建在山澗旁，和內堂弟子的大食堂分處東、西兩個方向。山澗是由瀑布沖刷形成，瀑布下方的水潭早已結冰，與瀑布凍成的冰布連成一片，甚是好看。壯觀的冰凍景色，勾起落辰的思鄉之情。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深冬，馬上就要過年，不知道爹娘他們，現在正在幹嘛……
落辰出了會兒神，沿著山澗邊，走到山壁處，離冰凍瀑布更近了，低頭看了看澗底，足有十幾丈深。他點起腳尖，伸手去夠近處的冰凌子……
突然，一雙手從後面猛晃一下肩頭又抓住，嚇得他渾身一哆嗦，差點把魂給晃出來！
方元關切的說：「等這麼久，凍壞了吧，幫你嚇出一身汗，驅驅寒。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二人順著山壁往回走了三、四丈，在一塊凸起的岩壁後面，有個能容一個人鑽進的小洞口，洞口外搭放著一堆乾柴，不仔細看，很難發現。方元扒開幾根虛放的乾柴，鑽了進去。越往裡面走，空間越大，拐了兩拐，前面出現一條山縫，山縫像是一把巨劍把山洞從中間劈開。二人跨過丈余寬的山縫，沒走幾步，一個寬大的洞室出現在眼前：洞室有四五丈見方，有兩個透光點，一個是進來的山縫洞口，一個是被冰幕蓋住的洞口，由於洞室對光通風，一點不顯潮濕。裡面還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一張簡單鋪成的床。
「這是我的秘密據點，每逢不開心的時候就進來待會兒。」方元說著話擺滿一桌子飯菜，燒雞、醬肘子等應有盡有，還有一壇酒。
「怎麼整這麼多吃的！怎麼啦？想不開，要吃美食自盡！」說著不客氣地撕下雞腿啃了一口，走到冰幕旁，用雞腿指著冰幕說「這不會是……」
「看出來了！沒想到你嘴大、眼小、心不瞎！夏天瀑布擋著，冬天冰幕擋著。那邊雜草和乾柴遮蔽，絕佳的私密空間。原來洞里有隻猴子居住，被我趕跑了，算是鳩佔鵲巢！」
酒菜開始時，落辰先扯了些閑話，「方元，今天小食堂咋回事？這麼忙。」
「好像是青龍幫跟黑虎幫爭奪交界地段的一處小型鐵礦，大獲全勝，擺宴慶賀。哎，每次青龍幫與黑虎幫的爭鬥獲勝，都來這麼一出。」方元興趣索然的說道。
落辰醞釀了一下，開始詢問方元的修鍊情況……
他不想讓方元知道自己也在練武，比竟兩人差距太大，自己現在的層次和方元比，就是個笑話！
照方元所說，他修鍊兩個月就進入到淬體期二層，一掌能打斷小腿粗細的小樹。而自己殘卷修鍊到第二層，也試過，手腕粗細的小樹都打不斷。方元的解釋是，有的內功走剛猛路線，有的內功鍊氣為主，增強自身，無法用表象對比。
同樣是內功心法，人家修鍊成第一層，能把樹打斷，自己給樹撓癢；人家一跳一丈高，自己提水不喘。想想都覺得沮喪，覺得殘卷的威力實在不咋地。再一想，現在的體質明顯改善很多，樹不斷，手還不斷呢！而且還具備了其它內功心法都不具備的內視能力！可能真如方元所說，殘卷功法以鍊氣為主，厚積方能薄發。想通了這點，心情好了許多，開始大口喝酒起來。
方元不怎麼吃菜，一個勁的喝酒。一會兒功夫，半壺酒下肚，話開始多。
「落辰，你有沒有夢想？」方元的話把落辰問住了，想了一會兒回答「我的夢想，是讓爹娘兄妹過上好日子，自己能走出村莊，看看外面的世界。現在，像是實現了，又像是剛開始。」
「我的夢想，是開一家遠近聞名的大酒樓，酒樓要開在奉城最繁華的地段，酒樓要蓋三層……」方元完全進入到夢想的憧憬中，嘴皮子不停的講了一炷香時間。
落辰覺得他的夢想太長，不好實現。
方元話鋒一轉，神情也跟著回落，緩慢說道：「可是，要實現夢想，先要具備實現夢想的實力。」說道這裡，話頭戛然而止，開始不說話地喝酒。那神情，像是在和夢想訣別！
落辰心裡猜，這貨肯定遇到事了。
落辰猜對了，沒一會兒，半醉的方元把心裡的苦水到了出來：他被衛蘭兒哥哥衛劍鋒給揍了！衛劍鋒單獨約見方元，切磋武藝，結果方元一招都沒撐住。臨走衛劍鋒甩下一句話「我妹妹將來是要嫁給後天武者，你覺得只會做菜的櫥子，具備這個資格嗎？」方元被這句話，狠狠給刺激了。
從此之後，小食堂后廚中，再見不到方元的身影。少了幫手的方大寬卻天天笑呵呵，如同來了第二春。而落辰還像往常一樣，每天早早到鄔神醫那裡請安、幹活。
這一天，早早到院子中的落辰，感到些許不同，往常的這個時間，鄔神醫已經在院里忙活，今天的院子中一片寂靜。
他輕步走進屋，發現鄔神醫正穿戴整齊的端坐屋中，一臉嚴肅正在等他！這陣仗弄得他一頭霧水，怯生生道了一聲「鄔老——」。
鄔神醫開門見山地說：「落辰，你來神醫谷多久了？」
「回鄔老，三月有餘。」
「感覺怎麼樣？」
「鄔老對我很好，活不累，還給我那麼多月錢，爹娘回信讓我一定聽鄔老的話，多幹活！」
「我問的不是這些！你對醫術感興趣嗎？」
「感，感興趣啊！我能學嗎？」
「你要是真心想學，我可以教你。通過這些時日的觀察，發現你是個能吃苦的孩子，在醫術和煉丹方面很有天賦。我想收你為徒，成為我鄔雲離的關門弟子，把我一身所學全部教給你，你可願意？」
鄔神醫的話對落辰來說，屬於天降大喜，哪會有絲毫猶豫，當即「噗通」一聲跪在鄔神醫面前，「咚咚咚」三個響亮的拜師禮，口喊；「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鄔老看著落辰害怕自己反悔的急切樣子，難得地臉上露出笑容「好徒弟，起來吧！這段時間，為師見你修鍊刻苦，也有了一些成效，很欣慰。雖然你的體質不太適合練武，勤能補拙嘛！你要知道，高深的醫術和長時間的煉丹，都需要深厚的內功做支撐。來，把手伸過來，讓為師看看你這段時間的修鍊情況。」
足有半個時辰，鄔雲離收回放在落辰脈搏上的手，滿臉驚異之色，心裡更是翻起情濤駭浪。剛才，他讓落辰運轉功法，感受他體內的內力，發現奇怪的情況。低階武徒的內力散而不聚，修為越高內力越渾厚，達到後天武者的修為，內力才會聚而不散。而落辰修鍊短短几月，體內修鍊出一股凝而不散的能量流，以他後天武者的修為，全力注入一股內家真氣，都打不散分毫，此能量流如同實體般，堅韌無比。
他詳細詢問起落辰的修鍊情況，當得知自己新收的這個徒弟，修鍊的不是自己給的功法，而是那本《鍊氣訣》殘卷，並且修鍊到第二層，還能夠用神識內視體內！他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那本殘卷他再清楚不過，那是青龍幫當醫書，幫他收集而來。他剛見到這本殘卷時，就認定是一本高深的修鍊心法，立刻嘗試修鍊。但是不管如何嘗試，都沒有一絲成效。他怕是修鍊的時間不夠，又堅持修鍊三年，仍然沒有效果，最後無奈放棄。過了兩年，忽然靈機一動，用三枚「回春丸」為代價，讓內堂弟子里三位練武奇才，同時修鍊此功法一年，仍然沒有一人修鍊出起色，他算是徹底死心，隨手不知扔到哪裡。
沒想到，自己新收的徒弟，兩三個月就把這本神秘的功法，修鍊到第二層，這怎能不讓他震驚！
難道，修鍊這本《鍊氣訣》，必須是特殊體質的人，才能修鍊？而自己的徒弟正好是那種體質的人！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鄔神醫想了很久，才給這種情況，找了個應當的理由，對落辰說道：「辰兒，那兩瓶「補血丹」吃完就不要再吃，補氣血的丹藥多吃無益。過兩天我給你煉製一些精進修為的丹藥，配合殘卷上功法繼續修鍊。如果我預料不錯的話，這部功法修練有成，必將驚世駭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