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把他帶走

「就是這兒。」

池瑜軒聞言點點頭，打量著面前的破廟。

大門早已損壞，只剩下一扇勉強掛著，卻也擋不住多少風，可想而知，冬天這兒得有多冷。屋頂的木頭斷了不少，用稻草鋪著，角落裡還在滲水，想來是前幾天下雨還沒幹的緣故。廟內，立著幾尊佛像，只有最中間的大佛像還算完好，其他的都已破爛不堪，東倒西歪地勉強立著。

地上鋪著許多稻草，或躺或坐著許多乞丐，見到池瑜軒二人，都慢慢站了起來，略帶防備地看著他們，準確地說，是盯著池瑜軒。

小乞丐踱步上前，展開雙臂，語氣有些焦急：「大家別激動，他是好人。」

一柱香后，眾人坐在廟裡的草墊子上，小乞丐細細說了先前發生的事。

眾乞丐相互交換著眼神，十息后，一個看起來在乞丐中十分有威望的老者站了出來。

「老朽姓周，這位公子救了家中小孩，理應得到我們的優待。公子若是不嫌棄，就先坐下，用完膳再走吧。」

池瑜軒笑著點頭，和眾乞丐一起圍坐在稻草上。有一個小乞丐拿來一塊紅布，鋪在眾人所圍成的圓圈上，充做桌子。池瑜軒與眾人隨意說笑著，靜靜等待開飯。

對這頓飯，池瑜軒自然沒有什麼期待，畢竟是乞丐請客，平日里想來也是飢一頓、飽一頓，能填飽肚子活下去，便已是不容易了，哪兒還會有什麼美食呢？

然而片刻后，池瑜軒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覺著有些疼。

只見先前鋪開的紅布上，擺滿了佳肴。有葷有素、搭配均勻，不說山珍海味，最起碼也有大魚大肉，普通老百姓家過年都未必有如此豐盛的飯菜。

池瑜軒回想起近兩年來自己過的日子，不由悔不當初：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做個乞丐，自己居然混得還不如他們！

池瑜軒心裡為自己掬了一把心酸淚，面上卻不露分毫，端的一副大俠風範，正襟危坐。

周老看著池瑜軒，笑道：「公子，請用膳吧。」

說罷，示意池瑜軒拿起碗筷。在周老和池瑜軒先後動了筷子后，其他人也都各自開動起來，一頓飯吃得主賓皆歡。

半個時辰后，所有人都用完飯，眾乞丐或出去乞討，或躺在角落稻草上睡著。一時間，只剩下池瑜軒、小乞丐和周老還坐在原地。

周老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笑道：「不知公子是哪家的？我們也好記下恩人的姓名，日後好報答。」

池瑜軒聞言，忙擺了擺手，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開了口：「報答不必，不過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話落，池瑜軒又頓了頓，這才接著道：「不知周老來自何方？看您的舉止，不像是普通的乞丐。」

周老笑得更開懷了：「公子言重了，小老兒不是乞丐，還能是什麼呢？」

池瑜軒看出周老不想多說，識趣地不再多問，轉而和周老聊起了家常，不知不覺間，話題轉到了小乞丐的身上。

「公子，有個不情之請，老朽腆著這張老臉，希望您能答應。」

池瑜軒忙道：「周老您言重了，有什麼事您但說無妨，如果在下能做到，一定會幫您。」

「老朽希望，您回去時，能把這小傢伙帶上。」

周老朝小乞丐抬了抬頭，向池瑜軒示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