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番外17

轉頭姜扶光又抱著姬如玄的手，哭得撕心裂肺。

「君玄……你快回來呀……」

「我在這兒。」

「你說過，不論什麼時候，你都會來在我的身邊。」

「你不要騙我，不能騙我……」

「君玄……君玄……君玄……」

姜扶光肝腸寸斷，將臉埋在他的掌心裡，聲音嘶啞，哽咽得不成樣子，卻仍然一聲一聲地呼喚著。

淚水浸濕了他的手心，姬如玄心口絞痛，彷彿有一道微電沿著掌心，漫進了四肢百駭。

戚在淵一言不發，還在為姬如玄擊打胸口穴位，只要姬如玄一息尚存，胸口還熱著，就不會停手，

突然，渾身僵直的姬如玄白眼一翻，喉嚨里發出嗬嗬聲響，緊跟著他渾身發顫，如遭雷擊，四肢不住地抽搐痙孿，整個人好像發了羊癲瘋一樣，抽動不停。

「阿琰，他的意識正在恢復。」

戚在淵精神一振，化拳為掌，一掌一掌地拍打在的胸口各處穴位，第七下的時候，姬如玄猛然一張嘴，噴了一口黑血，身體一軟，便倒在榻上，再沒了動靜。

姜扶光滿眼驚懼地看著他，忘了呼吸，彷彿在一瞬間失去了靈魂，宛如一個木偶娃娃，獃獃地坐著。

戚在淵連忙探手，放到他的鼻下：「他還有氣。」

姜扶光木木獃獃的，好像失了聰，驚懼到了無以復加，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她怔怔地望著姬如玄，渾身不住地發顫，整張臉憋得通紅。

「阿琰！」戚在淵嚇了一跳，用力掐了一下她的人中。

姜扶光張了張，胸腔里猛然呼出一口氣，這才喘上了，人也恢復過來了，她茫然地坐著，默默地流淚。

玉衡子連忙過來為姬如玄施針，回陽救逆，大約一刻鐘左右，姬如玄的氣息漸漸平穩。

他抹了一把汗：「沒事了！」

姜扶光回過神來，喉嚨里嗚咽一聲，爬在榻上痛哭，戚在淵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無聲地安撫她。

阿琰憋著這口氣，方才魘了氣，差點出了事，好在他及時發現，掐了她的人中，才將她喚醒過來。

可僥是如此，這股氣仍是憋在胸口，不得抒發，直到玉衡子說，姬如玄沒事了，情緒這才宣洩出來。

接下來，姜扶光更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姬如玄，親手喂他吃藥，幫他擦身，他吃不下東西，她就揉著他的喉嚨，掰開他的嘴，把粥一口一口喂進他嘴裡，總是拉著他的手，不停與他說話。

金寶把每天急待處理的摺子送到這邊，她一邊批著摺子，一邊念摺子給他聽。

姬如玄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後。

姜扶光實在乏了，握著他的手，趴在榻邊不安地睡去，迷迷糊糊間，似乎感覺他的手在動，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猛然清醒過來，一眼看向了姬如玄。

他茫然地睜開眼睛，腦子裡一片空白。

「君玄，君玄，」姜扶光眼眶一下紅了，哆嗦著唇兒，「你，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姬如玄偏頭，眼中是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蒼白憔悴，透著病氣，他用盡了全身力氣，抬起手，手指探到她眼底，輕輕拂去一滴沾在卷翹眼睫上，晶瑩閃動的淚珠。

「別哭啊！」

因為太過虛弱，嘶啞的嗓音有些含糊不清。

姜扶光僵立不動，和他目光相對，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這一切只是她的幻覺，或是一場夢。

姬如玄昏迷這三天，她不止一次夢到姬如玄醒過來，抱著她，對她說自己沒事，也不至一次，因為太過疲憊，產生了幻覺，有時候，誤認為他眼皮動了，有時候誤認為他手指在動，道長被她折騰得不輕。

「別怕！」

四目相對，他黯淡的眼底，映著她驚惶的面容，姬如玄想要安慰她：「我、我回來了！」

姜扶光如夢初醒，用力眨了眨迷朦的雙眼，目光變得清晰，淚水卻洶湧而下，她怔怔望著他，唇瓣顫得厲害，喉嚨發哽，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小聲的嗚咽聲。

姬如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恍如隔世。

腳步聲驟起。

戚在淵、玉衡子、石醫師聽到了動靜，連忙進了屋裡。

姜扶光慌亂低頭，擦了擦眼淚，啞著聲音道：「他剛才醒過來了，勞煩道長和石醫師，再仔細與他診一診。」

說完，就發現自己趴在榻邊，忙要起身讓開，但她跪坐了太久，渾身氣液不暢，甫一起身，就感覺雙腿一陣麻痹，身體一歪，又跌了回去，好險讓戚在淵扶了一把，這才沒有摔到撞到。

姬如玄焦急著想要起身，卻被戚在淵按了回去。

玉衡子和石醫師，輪番為姬如玄探脈。

半晌后，石醫師鬆了一口氣：「餘毒盡袪，沒有什麼大礙，不過他身體虧損得厲害，要好好養著。」

姬如玄這次能化險為夷，得虧了戚在淵的獨門拳法，那時姬如玄心跳都停了，一口氣時斷時續，他和道長都有些束手無策，是戚在淵通過胸外穴位按壓，使心臟和及體內血液產生流動，竟然令他心臟復跳了。

玉衡子也道：「此番置之死地而後生，令他經脈通達，回頭開幾個調理的方子，趁著年輕，根骨強壯，好好養一些時候，等他身體恢復，功法大成，百毒不侵，也算是因禍得福。」

姬如玄醒來后，就一直看著姜扶光，眼睛沒有挪開過。

她攥著手指，緊張地聽著兩位醫師說話，眼睛紅腫，鼻尖也通紅，面容憔悴不堪，眼睫上還沾著，沒有乾涸的淚水。

直到醫師說他沒有什麼大礙，她緊繃的情緒這才放鬆下來，攥住的手指，一點點鬆開。

玉衡子幾個相繼離開。

屋裡安靜下來，姜扶光緊張的情緒，還沒有完全放鬆，哄著他吃了小半碗山藥粥，又命人端了葯過來，喂他吃藥。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姬如玄連葯也有些吃不下去，一碗葯只喝了小半，大半都吐了出來。

姜扶光都嚇哭了，連忙讓瓔珞去尋了道長。

玉衡子過來看了，只說姬如玄五臟六腑受了損傷，就連呼吸，身體都會伴著凌遲痛楚，葯能吃進去就行，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