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三章 沒有遺憾往往是最大的遺憾
冷鳶的死訊在軒轅耀天意料之外，可也在情理之中。
「是這樣啊，這一代的孩子各個都命路多舛呀。」
「搞得像我們那輩不是這麼過來的。」冷鈞楓盯著感嘆的軒轅耀天，吐槽道。
「這不有感而發嘛。」
軒轅耀天有些尷尬挪開視線。
好歹自己是個神王要不要這麼不給面子。
太過分了。
「但他們其實都算活著。」
冷旭華突然插嘴，深邃的眸子望著無盡的虛空，顯得有些蒼涼。
「是啊，活著，活著好呀。」
老宗主喃喃念叨，冷鳶他一直都在只不過化為位面之主保護死界，軒轅銀月也只是化為星宿大陣的陣靈，守護星宿大陣，那些死去的人們也化為英靈，護佑各自家園。
至於雲中天也沒算死啊，而千塵不也活的好好。
……
死界。
壯觀的廢墟倒伏土中廢墟長著少許的植被，掩埋住之前的毀滅。
清涼的陽光，吹著小風，人們從未有過的舒服，很多人們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容，精神充沛。
這一幕，儘管不完美，卻賞心悅目。
「我要走了。」
千塵和雲中天站在這一處較高的山地上，望著這一副大戰過後欣欣向榮的場面，並肩而立。
雲中天笑笑，掃了眼千塵璀璨彷彿蘊藏極致天理的濃密金髮。
「怎麼，不回去看看小塞西莉亞，薛姨八成做好飯等著我們了。」
「不了，我不太喜歡熱鬧。」
想到小屋裡的那群孩子和薛瓊玖，千塵搖搖頭。
「你還沒說你接下來幹什麼呢？」
「自然先突破神王，在死界完成我的願望。」
雲中天輕鬆一笑，不在意地望向遠方，如今無事一身輕的他，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
畢竟，他修鍊是目的不就是為了逍遙自在，自在隨意呀！
這也是他為什麼沒有去回仙玉宗的原因。
這些年他以很多仙玉宗名義做了許多事情，要不是已故的父親和仙玉宗有些淵源，他早就離開了。
養育之恩？
不過是各別幾個人的想法，在宗門眼裡其實還是利益和天賦為主。
這是事實。
可他不喜歡。
誰不喜歡有人關心沒有天賦的自己，不是因為任何原由，不需要任何理由，只因是他。
雲中天也不例外。
可宗門沒有。
除了父親，就連他的師傅仙義開始也是因為他的天賦資質，儘管後來可能產生當成孩子的心意。
但從開始就遲了。
他心有丟丟芥蒂，所以仙義很多話和忙，他都幫，給他長臉，算是給他衣食住行和師徒之情的補償。
明明是要神王，可在雲中天嘴裡卻彷彿在說一件日常將要去做的小事，可千塵知道，他能做到。
「你這個願望不可能實現，你其實可以走著更高。」
想到讓一個世界變成人人可以互相理解的世界，就連千塵都一陣頭疼。
恐怕就連皓尊親自前來都做不到吧。
這簡直比毀滅世界，說不定比創造一個世界還困難。
人心不可控，更不可能直視。
沒想到千塵居然會關心勸自己，雲中天多瞅了他一眼，呼吸了口新鮮的空氣，迎面望著前方。
「可能吧，可武道巔峰又不是我的夢想，我只是想守護好我想守護的事物才修鍊的。」
是啊，人需要一個目標，才能活下去，走下去，或許短時間可以，可在漫長的歲月里，一切都會變。
「你不會遺憾嗎？」
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神之金瞳，沉靜地望著遠處，有種高山仰止的孤獨泰然。
明明經歷了這麼多事……
「遺憾，哼，正因為遺憾才會有一以貫之的努力，而沒有遺憾往往才是最大的遺憾。」
沉靜輕笑，雲中天眺望遠方神情洋溢著自信從容。
偏頭瞅了眼側顏足矣秒殺全齡段的完美，千塵收回視線，想起皓尊在雲中天死後說過的話。
其實他真的可以達到神帝甚至更到的層次吧。
「你還真是個好孩子，我在你身上學到很多。」
好孩子？
沒想到千塵居然會用這種說法誇自己，雲中天意外的一愣，轉身好笑地盯著金眸平靜的千塵，有些不敢確信。
這算是誇自己吧？
能讓堂堂新生代第一天驕露出出乎意料的表情，千塵也算厲害了。
望著遠處破敗修建的城市，看著一個個互相扶持的人們，清風舒爽捲走裊裊濃煙，溫和的陽光像是金黃的瀑布從雲縫照射下來，治癒著先前破敗不堪的傷痕。
胡鬧幫忙的孩子，用靈力搭建房屋的男女，尋找從受傷的人們……
但難免有觸目驚心的屍體，血水水窪，粘稠黑液……
提醒著人們剛剛經歷的一場大戰。
兩人靜靜觀望著，半晌，雲中天忽地輕聲開口：「千塵，你該離開了。」
「這麼迫不及待想我離開？」
偏頭看著雲中天，搞不明白，他還以為雲中天會勸他至少見見老宗主和桀紂他們呢。
轉身，注視著千塵，察覺到對方微微嚴肅的情緒，千塵也同樣轉身看著他。
「千塵，你的終點還很遠，不要過分去追尋「心」的意義，你「心」的意義其實早就攥緊掌心，回去吧，你跟我們不一樣，還有人在等著你呢。」
沒等千塵想明白雲中天這話到底什麼意思時，彷彿是早就知道兩人的交談歸在此處結束。
一道熟悉的空靈氣息在身後十米處遠處成型。
這是？
幾乎是下意識轉身，千塵一眼便看見一道時空漩渦后，那道驚艷眾生的絕世倩影。
裙袍素雅，青為主，漸變色白和金黃晶塊裝扮成飾品，藝術品的鏤空肩胛，護腕……精緻絕倫。
氣質縹緲高貴，冷淡脫俗，冰瑩肌膚泛著無暇健康的光暈，朦朧曼妙的身材奪天地之造化，如玉雪靨讓這方時空都黯然失色。
一雙乳白鑲嵌紫金藍紋理襪靴踩在地板上，超脫謫仙美艷，無法言說。
即使鎮靜如雲中天也是被驚艷了一番。
而她就這麼看著千塵，剪水雙眸淡淡無喜無悲，柔順長發輕輕垂落之翹臀。
「回家了。」
簡單的三個字，卻如同一記心靈重鎚，喚醒逐漸冷寂的心。
「嗯。」
千塵輕輕頷首，不知為何，他竟然感覺到一陣溫暖。
「能讓我再見到「無名」姑娘，真是讓雲某生而無憾。」
右掌輕撫左胸，輕輕謙身，雲中天明媚滿足的清雅一笑，彷彿又回到第一次見到如此傾城佳人的時候。
沒有回答，幽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到千塵身上。
而這隨意的一眼恐怕也是因為千塵吧。
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見到千塵朝自己輕輕點頭，他也點頭致意。
「再見。」
「再見。」
等到兩人離開，終於只剩一人的雲中天不知為何輕輕一笑。
明明才過去不久。
回身，一人安靜地望著這番景象，不知為何，卻有點悵然若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