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外的驚喜
第二天早上，肖揚買了七八份報紙，全部擺在了許成的面前。
他眼睛泛著光，故作淡定道：「這些報紙都轉載了你寫的文章，可惜不是頭版。
不過你寄予厚望的那些同學，他們好像全軍覆沒了，報紙上沒有刊登他們的評論文章。
倒是有幾個著名評論家，他們支持你的觀點。
對了，有記者專門去三元宮採訪，一位道高望重的老道長，也認為金庸先生不該冒犯先賢……」
肖揚越說越興奮，再也掩蓋不住笑意。
許成卻皺起了眉頭！
肖揚沒留意，自顧說：「我也問了買報紙的幾位路人，他們對這件事情也比較感興趣，會繼續關注的。」
許成撇了撇嘴。
肖揚終於發現不對：「怎麼了你？計劃很順利呀，都按照你的預想進行中，已經形成熱議。
可看你的樣子，不是很滿意。」
肖揚不理解。
「我覺得現在可以趁熱打鐵賣畫報了。」肖揚迫不及待了，他害得夜長夢多，別人跟他們搶商機。
「再等等，還欠一點火候。」
「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下午，羊城晚報發行。
許成在娛樂版塊看到了一篇專訪，他嘴角立即綻放笑容：「大報就大報，出手不凡。」
什麼情況？肖揚湊來打量，頓時驚聲道：「羊城晚報的記者去採訪金庸先生了？！」
羊城晚報，那是廣東報業的龍頭，發行量超過百萬。
以它的影響力，自然能夠聯繫上金庸。
肖揚急忙搶過報紙。
他花了幾分鐘把專訪看完，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只是電聯而已，不是當面採訪……不過金庸先生真是虛懷若谷呀，居然說是自己考慮不周，接受大家的批評。」
「這不是重點。」許成提醒，「關鍵是他提到新版神鵰，還說女主角是他心目中的小龍女。」
儘管大家都知道，金庸不僅是武俠小說大家，更是一名文化商人。別人買他的版權拍影視劇，他一般以誇讚為主。
徐老怪除外！
所以不管金庸是禮貌上的稱讚，還是商業的吹捧評點，都不重要。只要誇了就好，可以大做文章。
電視台能宣傳，明星可以自抬身價，觀眾以此為談資……
大家共贏。
「嘿嘿，我贊同金庸先生的觀點。李偌彤也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小龍女形象。」
肖揚笑眯眯感嘆：「英雄所見略同啊！」
這衰樣！
許成滿臉嫌棄。
「等一下！」肖揚忽然反應過來，「許成，難道金庸先生的回應，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怎麼可能。」許成否認。
「那你早上說等……」
「我等的是，報紙上有人提神鵰電視劇。沒有想到，竟然等到這個意外的驚喜。」
許成果斷道：「時機成熟了，明天出攤，釣魚！」
翌日，許成來到了環市東。
在90年代，這裡稱得上是廣州初代CBD，有廣東尖東之稱。
友誼商店、白雲賓館、63層……
遍地的摩天大樓，繁華的車水馬龍景象，讓許成重新感受到現代大都市的氣息。
穿著幹練、時髦的青年男女，行色匆匆在寬敞的道路上穿梭。
這些基本上是在附近上班的白領。
也是生嫩的韭菜！
「許成，要開始了么？」肖揚的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色。
興奮、緊張、害怕、躍躍欲試……他也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反正惶惑中帶著期盼。
許成表情如常。
一切的鋪墊，就是為了現在。
成敗在此一舉。
我能贏！
許成定神揮手：「開工！」
兩人在一個路口附近，找了個寬敞的地方，直接擺起了地攤。
攤子才支起，畫報還沒懸挂。
嗖的一下，從四面八方，就冒出來二三十個人，他們彙集在攤子的前面，井然有序排起了長龍。
「大家稍等，不要著急，馬上就好。」
許成舉起小喇叭指揮若定。
肖揚低下了頭，努力掩蓋臉上的不自然神態。
他知道真相。
排隊的……
都是托！
在肖揚看來，許成就像是武俠小說的幕後大反派一樣，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心思之縝密、詭詐，堪稱是老奸巨猾。
問題是許成才17歲呀。
真不知道他在哪裡學來這麼多歪點子。
他想反對來著，不知怎地被許成說服了，什麼從眾心理啊、人多熱鬧興旺啊，好奇心害死貓啊……理論一套一套的。
托還是他聯繫的，都是打零工的職校生，沒花幾個錢。
就是不知道，這個方法到底管不管用，能不能釣上大魚。
別浪費錢啊，他的小金庫快空了。
肖揚滿懷憂慮。
許成卻胸有成竹。
這一招在幾十年以後，那是網紅店開業的大殺器。就算大家看穿唾罵也不怕，人家要的就是這個關注度。
如果不是資金告急，他真想雇傭三四百人，把一條街道都排滿，形成巨大的馬太效應，來個假戲真做。
現在只能將就。
不過二三十人彙集，也足夠吸引眼球。上班的行人路過，忍不住駐足觀望起來。
「出事了？」
「有人打架？」
「……」
人如果沒有好奇心，世界會變成什麼模樣？
許成不知道答案。
他只知道，好奇心是人的優點，也是人性的弱點。他只是依葫蘆畫瓢，布置了一個簡單的「陷阱」。
沒過幾分鐘，就有一些人掉進坑裡來了。
他們走過來，看到了才鋪開的地攤。
有人失望，擰頭就走。有人更好奇了，想知道地攤到底在賣什麼東西，怎麼會引發大家的「哄搶」。
有人按捺不住：「老闆，你們……啊，畫報？！」
只見這時，肖揚在許成的示意下，麻利地把一張畫報掛起來。
四開紙彩印，人物影像十分清晰。
絕美的古裝扮相，一襲白衣勝雪，冷若冰霜，當真就如翩翩下凡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氣。
原來是在賣畫報！
更多的人走了，不過也有人激動叫喊。
「老闆，給我拿一張！」
托不錯，表演賣力。
許成記下了，決定在結算的時候，獎勵他五毛。
畫報當然不只是一張，都是神鵰的劇照，有五六個版本。獨照、合影，正面、側臉，舞劍、吊威亞……不同的造型不同的美。
當肖揚把這些版本的畫報掛起來，現場的氣氛慢慢變得火熱。
「老闆，我要這張。」
「這張給我……」
「多少錢？」
一個個托舉著鈔票，爭先恐後往前擠，居然還有人趁亂插隊。
不錯，不錯。
知道給自己加戲，有前途。
許成滿意：「排隊，排隊，一個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