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於從來過費城幾次，對這個城市比較熟悉。
他提議帶陳靜走走，陳靜沒拒絕，她雙手插在外套里，看著這座城市。
不看少許流浪漢的話，這座城市挺美的，陳靜嘴裡呼出少許霧氣，睫毛很長，有些濕潤，她問道：「顧瓊小姐，生日是什麼時候？」
於從：「十月十二日。」
陳靜看著路上車子經過，道：「那快了。」
「是啊，所以得趕在她生日前把粉鑽送來。」於從帶陳靜去買杯咖啡，兩個人手捧著咖啡繼續閑逛。
陳靜喝一口冰咖啡，又問道：「去年W珠寶送來的項鏈也是送給顧瓊小姐吧。」
於從點頭：「對啊，那會兒你剛轉正吧？」
「嗯。」
於從悠悠道：「傅總對顧瓊小姐很用心，她喜歡什麼，就送什麼。」
陳靜嗯了聲，咖啡一口一口喝完，兩個人回了酒店，之前買的是單程機票，這會兒要買回去的機票。
於從順便進了陳靜的房間一塊看返程機票。
陳靜打開筆記本電腦，滑動著滑鼠，兩個人確定好下午五點的飛機，好在費城有機場，趕過去也方便。
陳靜輸入身份證開始購買。
於從隨便翻著雜誌，說道：「你順便給傅總打個電話，報告下我們的情況。」
陳靜指尖一頓。
幾秒后，她拿過手機，整頓下情緒，撥打傅臨遠的電話。
響一會兒，那頭接起，男人低沉的嗓音透過金屬線傳過來，「喂。」
陳靜看著電腦屏幕，道：「傅總，禮物已經送到顧瓊小姐的手裡。」
傅臨遠那邊咬著煙，聽罷，「好。」
「什麼時候回來？」他翻開文件，隨意問道。
陳靜：「下午五點的飛機。」
「明天周日，好好休息。」他指尖彈了彈煙灰，嗓音很低，很好聽。
陳靜嗯了一聲。
安靜幾秒，他掛斷電話，嘟嘟聲傳來，陳靜也拿開手機，放在桌上，點下確認鍵，買了兩個人的機票。
於從伸個懶腰，「收拾行李去，陳靜，我們中午就在樓下餐廳吃。」
「好。」
目送於從出門，陳靜關掉筆記本電腦，也開始收拾行李，忙完她走到陽台站會兒，竟一眼能看到那棟漂亮的歐式別墅。
下午五點，陳靜跟於從準時上了飛機，又是十幾個小時的航程。手機關機前，陳靜不由自主地點開搜索軟體。
在上面輸入「顧瓊」二字。
幾秒后，跳出來一張舞台照，捲髮的漂亮女生抱著一把大提琴坐在椅子上，米白色的長裙垂落地面，燈光落在她臉上，皮膚白皙，美如天使。
全球藝術大賽（美國）大提琴演奏家顧瓊
「要起飛了，陳靜。」於從打個哈欠提醒。
陳靜一頓，退出軟體，手機調成飛行模式，放進包里。她側過臉看著窗外的景色，直到飛機上了雲層。
她也看到漂亮的雲朵。
返程這一程，陳靜睡睡醒醒，一醒來就看到雲層，夜晚看到時感覺更美。抵達京市，凌晨六點多。
天色蒙蒙亮，於從揉著脖子，去開車，送陳靜回住所。
_
提著行李進屋，陳靜拿了睡衣直接去洗漱，然後好好睡個覺。一覺到下午三點，她睜眼看著天花板。
有幾分茫然，寂靜的環境讓她思緒飄散。
腦海里總閃過那一棟歐式別墅，偶爾也閃過大三那年，回校演講的傅臨遠，他那會兒對她們來說，挺遙遠的，一個十六歲就被京市大學錄取的高材生，她還在讀大學時，他已經赴美進修回來了。
越想，心情越孤寂。
陳靜索性起身，換了衣服，洗漱好，拿了零錢下樓買菜，她給蔣禾發信息，蔣禾今天得加班。
陳靜：晚飯回來吃不？
蔣禾：回。
下午五點半，蔣禾進門，一眼看到茶几上擺放的啤酒，她率先開了一瓶，喝一大口，探頭看向廚房正在做飯的纖細身影。
「買這麼多啤酒，今天什麼日子啊？」
陳靜把菜舀到碟里，笑道：「犒勞犒勞你周末加班的靈魂。」
「果然還是我閨蜜最好。」
不一會兒，陳靜端著買的熟食以及自己炒的幾個菜端到茶几上，她解下圍裙，盤腿坐在地毯上，蔣禾開了一瓶啤酒遞給她，陳靜接過來，兩個人一碰瓶，仰頭大口喝著，蔣禾拿起筷子夾菜，往嘴裡塞。
「你看到那個收粉鑽的女人沒有？」她一邊吃一邊撩眼看陳靜。
陳靜捏著啤酒瓶，搖頭，「沒看到。」
蔣禾夾著花生米，咀嚼著，咔嚓咔嚓地響，道：「我今天聽財務部的喬惜說，去年這個時間於從也飛美國費城送過禮，傅總在那邊有情人啊？」
陳靜看著蔣禾，笑著又搖頭。
蔣禾撇嘴，「你啊，嘴巴真緊，撬都撬不開。」
「難怪當初那麼多人面試，傅總一眼挑中你。」
陳靜笑笑，仰頭喝著啤酒，一瓶接一瓶，喝到不知什麼時候，蔣禾揉著肚子，脹得不行。陳靜則暈乎乎地趴在茶几上，跟前是凌亂的瓶子。她眼裡濕潤，像醉濕潤了，一滴水珠落在玻璃上。
蔣禾也醉了，她手越過茶几，搭在陳靜的頭上，她問：「陳靜，你有沒有喜歡過誰？」
陳靜張了張嘴，像嘴巴跟腦子對不上似的。
「沒有啊？」蔣禾坐起身，大著舌頭問。
陳靜也坐直，頭髮披散，又張了張嘴...
有
....
_
當晚兩個人喝得醉醺醺，隔天一早起來，收拾瘋了。陳靜腦子還有些鈍，手機就響起，她拿過來接起來。
努力讓自己清醒，「媽。」
「昨晚打你電話一直沒接，幹什麼去了？」
陳靜一看才發現肖梅昨晚來電了，她抓抓頭髮，「昨晚跟蔣禾喝了點酒，睡著了。」
「.....工作壓力大？」
陳靜立即搖頭，「沒有沒有，就是想放鬆下，周末嘛。」
「行吧，對了，泊偉媽媽說泊偉今天有空，他今天會約你，你別給拒絕了。」因為太清楚陳靜的性格，肖梅特意打電話來囑咐。
陳靜一下子清醒許多，她看了看茶几上的一片凌亂，本想找借口拒絕掉，后停頓幾秒，最後，道：「好！不會的，媽。」
肖梅一停，總算放心。
「那你收拾下，別敷衍啊。」
「知道。」
掛好電話，陳靜手機就躺了條微信，是周泊偉發來的，問她要去哪家餐廳吃，陳靜猶豫下，說了京市大學附近的餐廳。
周泊偉說來接她，她想了想，道：「我去找你吧，順便看看學校。」
周泊偉在京市大學讀研究生，以後應該留校，這所大學，也是陳靜畢業的院校。
周泊偉回了個好字。
蔣禾得知陳靜晚上要約會，笑得賊兮兮的，兩人合力收拾客廳，下午六點多，陳靜換一身衣服出門，她這次還真沒敷衍，選了白色襯衫裙，腰間扣了一條黑色腰帶，穿上高跟鞋，她拎著包，搭乘計程車前往京市大學。
她在這兒讀四年，對這兒其實是很熟悉的。
下了計程車，陳靜走向校門，正要走過去，就看到周泊偉穿著格子襯衫黑色長褲快步下了台階，看樣子是要往這兒來。
陳靜正準備抬手，這時，一個女生從身後的教學樓跑下來，追上周泊偉，一把拉住周泊偉的手臂。
仰頭不知在說什麼，周泊偉甩開她的手，那女生又抓住，隨後上前一步，一把勾住周泊偉的脖頸。
墊腳就要去吻他。
陳靜抬著的手緩緩放下。
忽然而來一陣風，緊接著天色突然一黑，雨勢狠狠地降下來。陳靜躲閃不及，雨水淋個濕透，而校園裡，那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也沒有躲避雨水，周泊偉拉開那女生的手臂，那女生梨花帶雨。
緊抓著他。
陳靜看了會兒，抹了下臉上的水珠，她抱著手臂轉身，打算去攔計程車。
就這麼轉眼間，發現整個城市不止在雨幕里，也進入了夜晚，處處霓虹燈閃爍，路上的車子開過，濺起水花。
一輛黑色的轎車壓著路上的水飛馳而過，幾秒后，緩緩倒退，停在校門口不遠處。傅臨遠搖下車窗，一眼認出那傻站在門口的女人，他看一眼京市大學的牌匾，隨後掐滅煙，拿過還在滴水的雨傘。
推開車門下了車，傘打開，他單手握著黑色的傘柄走過去。
傘遮到陳靜的頭頂。
熟悉的煙草味飄過來，陳靜抱緊手臂，抬頭看去。
傅臨遠狹長的眼眸深邃，他單手插在褲袋裡，往後看一眼那校園，也看到雨中糾纏擁吻的兩個人。
他收回視線，再次看向陳靜，道：「上車。」
陳靜愣怔地看著他。
看著他寬厚的肩膀，俊臉，隱在傘下，忽明忽暗的眉眼，她放肆看幾秒后，陡然回神，語氣平靜。
「傅總，怎麼在這兒遇見你啊。」
傅臨遠眯眼。
他抽出在褲袋裡的手，按住她的肩膀，往前帶著走，語氣低冷：「你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