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
那一名女子特意過來書店前領書，但她的氣質就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婦人，反而有些貴氣。
「家中還有稚兒。」那一名女子開口。
「好，給你。」小楚然忍不住多看一名女子一眼，她好像是真的不認識眼前的人。
對了，這個女子長得挺像是明星的，長得還不錯！
就算是尋常的衣服，也遮掩不了貌美的容貌。
天生麗質難自棄！
「你長得好看。」當女子略微有些緊張的時候，她聽到小楚然的話之後，內心也有些酸澀。
這一名女子不是別人，她是楚國的公主，一個亡國公主，也生小楚然的親生母親。
作為親生母親，蘭沁就只是生下了孩子，沒有養過孩子一天。她讓自己的貼身婢女養著孩子，也是讓她讓婢女跟親生女兒說她的生母死了，還是她讓貼身婢女去刺殺秦始皇。
蘭沁本以為小楚然就應該死了，而不是活著。
這個時候，蘭沁也不可能在小楚然的面前說自己是孩子的生母。小楚然在養母死後，還能在秦王宮過得如魚似水，這說明小楚然根本就不在乎養母的性命。
蘭沁的貼身婢女還養了小楚然三年多，生恩不如養恩，小楚然跟養母的感情就該更加深厚。偏偏小楚然還如此無情，果然啊，小楚然不愧是秦始皇的親生女兒。
「可以多給一本書嗎？」蘭沁問，「家裡的孩子多。」
「不可以哦。」小楚然搖頭拒絕，「一個人就是一本，後面還有很多人。」
這個時候沒有人臉識別，這些人要是拿了書後，又重新排隊，其他人不一定能認得出。但是有個別人還是能被揪出來，還有的人怕小楚然反悔，她們拿了書之後就走了。
「快點。」後面的人在催促。
蘭沁隨即帶著書本離開隊伍，她走到了其他的地方。
在排隊的時候，蘭沁曾經想過小楚然會不會認出她這個生母。她錯了，除了小楚然剛剛出生的時候，她出現過在小楚然的面前，其他時候，她都忙著復國，哪裡有時間多看小楚然。
秦始皇的女兒，那就是楚國的半個仇人。
蘭沁一心想著要復國，只有復國了，她才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楚國的黎民百姓才有著落。當秦國的百姓，新秦人，那又有什麼好的。
出了人群之後，蘭沁一個眼神，就有其他人從人群中退出跟著她一起走。
來領書的人特別多，等到開關城門的時候，還有很多人。
「明天還有。」小楚然道，「沒領到免費的也不要緊，好事多磨。現在花點錢給家裡的孩子買書，等孩子以後出息了，是去當賬房先生，還是去當官，這點錢也就回來了。」
小楚然感覺自己的腿都要麻了，她不想走。
最終，還是扶蘇背著小楚然上馬車的。扶蘇跟著小楚然一起坐馬車回去，他看著這一個妹妹，這個妹妹還是有一點智慧的。
「是不是覺得我很適合當護國公主？」小楚然雙手叉腰，「我可是很厲害很厲害的，非常厲害。懂得的特別多！」
「是，你懂得特別多。」扶蘇輕笑，「坐下來，別站著。」
要不是小楚然的身高太矮，她就要碰到馬車頂部了。
「哦。」小楚然鼓了一下嘴，「很多女孩子都很聰明，得讓她們多學學，巾幗不讓鬚眉。」
「你若是男兒……」
「我若是男兒，就沒有你什麼事情了。」小楚然開玩笑道，「你答應了要買一半的書，你明天就得去哦。不去的話，你就是不講信用，這樣的人，就別想以後有出息。我一定也要在父皇的面前告你的狀！」
「父王還真是疼你。」扶蘇從來沒有見到秦始皇如此疼一個人，小楚然還是第一個。
曾經，扶蘇已經覺得秦始皇對胡亥的疼愛了不得，跟小楚然一比，胡亥壓根就不算什麼。
「胡亥都比不上你。」扶蘇不禁把這一句也說出來。
「當然，胡亥是比不上我，但你也不能小瞧他。你小瞧他，覺得他沒有什麼危險，他就突然跑出來在關鍵時候咬你一口，你就沒有用啦。」小楚然道。
胡亥這樣的人就是有很多人支持他，那些人都想著利用他，把他當傀儡。
扶蘇就不一樣了，他有腦子，不容易被人利用。可惜他的權勢不夠大，那些朝臣跟秦始皇告狀一下，扶蘇就沒有用了。
「就你聰明。」扶蘇輕笑。
扶蘇特意送小楚然回到秦始皇的面前，小楚然還說了一句，「一起留下來吃飯呀。」
秦始皇本來沒有想著讓扶蘇留下來吃飯，但是小楚然說了，他也就點了頭。
小楚然就坐在秦始皇的身邊，秦始皇還時不時給她夾菜。
秦始皇倒是想讓旁邊的下人給小楚然夾菜，可他發現這個女兒還是更喜歡他夾菜，女兒有時候還盯著他的筷子，他就只能動手。
「多吃點。」秦始皇又看了一眼小楚然的飢餓值，再看看女兒頭頂上的表情毛，一隻打盹的貓。
飯都還沒吃呢，不許犯困，不能現在就睡。
「吃。」秦始皇乾脆夾了一小塊雞肉塞到小楚然的嘴巴里，小孩子就那點精力，稍微玩久一點就容易犯困。
「啊。」小楚然張嘴。
扶蘇見秦始皇一口一口喂著小楚然吃東西，他內心有些酸楚，也有些羨慕。他的父王不曾對他這麼溫和過，特別是在他讀書識字之後，他的父王就顯得很嚴肅，稍微做錯一點什麼事情，就可能得到一頓批。
「扶蘇哥哥不吃嗎？」小楚然歪頭，「你是不是也想父王喂你？」
「不……不是。」扶蘇哪裡敢那麼說，「哥哥已經長大了。」
「長多大，都是父王的孩子。」小楚然道。
「把這道菜端去給扶蘇。」秦始皇開口。
那一道菜正是小楚然最愛吃的，她喜歡吃酸酸甜甜的排骨。排骨不好啃，就是讓人做糖醋肉。那個糖還是她設法重新弄過了，比原先的糖甜多了，也純凈許多。
「不許端過去！」小楚然撇嘴，「不能端我愛吃的過去。」
小楚然懷疑秦始皇是故意的。
秦始皇確實是故意的，他就是見小楚然頭頂的表情包里的那隻貓眯著眼睛，頭點啊點的，他怕小楚然還沒有吃飽就真的睡著。
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還是得讓小楚然快點吃東西。
其實小楚然現在就算沒有吃特別多東西，飢餓值也不可能下降這麼快。秦始皇就是被小楚然之前的舉動嚇到過，他就不容許她少吃太多東西。
小楚然伸手，想要把好吃的菜護在自己的身下。她就差朝著那一盤菜吐一口口水，讓別人嫌棄她吃過的菜。
「我的，我的！」小楚然連忙道。
秦始皇見到小楚然頭頂的那隻貓爬起來了，心情不錯。
「不給你哥哥吃點？」秦始皇道，「他以後送更多好吃東西給你。」
「你好奇怪哦。」小楚然道，「我是他妹妹，當哥哥的不給妹妹好吃的東西，他還有什麼用？」
秦始皇沒有說小楚然現在不給扶蘇好吃的，扶蘇以後就不給她好吃的。
完全沒必要！
若想要，就留著。
過於謙讓，反而容易出錯。
「你快點吃。」秦始皇道，「別讓她盯著。」
「你就是想我快點吃。」小楚然撇嘴，她算是明白秦始皇在想什麼了。
帝王們看到秦始皇養崽直播，他們又開始抒發意見。
武則天：小姑娘就得嬌寵著。
宋徽宗：聽說你掐死了你的女兒。
乾隆帝：也養出了一個差點成為女皇的太平公主。
武則天：男人啊，玩不起，就開始群起而攻之。這麼多朝代，出了幾個女皇啊。當政哥是你們嗎？目光短淺的傢伙！
乾隆帝：女子科考是萬萬不可的。
武則天：你們就是怕女子。
……
小楚然覺得這些人怎麼總喜歡爭吵這一點，是不是因為她是小姑娘，還有就是女子要科考了，所以這些人害怕了？
他們也真是的，他們明顯就是在不同的時空啊。明明在不同的時空，還喜歡爭，他們就想著其他時空還有他們所在的朝代，他們還想能當皇帝。
要不是小楚然不想讓秦始皇知道她能看到彈幕，她一定要讓秦始皇幫著自己傳話。
系統就應該讓這些皇帝去遊戲里的峽谷里，讓他們當BOSS。
武則天：政哥，你來說說？
秦始皇：作為一個思想先進之人，必然不可能倒退！
這就是秦始皇的回答，他要當千古第一人，就不可能被那些條條框框所束縛。
漢哀帝：我們大漢也算是亡於婦人之後，壽命長的太后，外戚專權……
漢武帝：朕賜死了鉤弋夫人！
武則天：養母也是母，再有乾娘啊，庶母……要不，都一一弄死她們？
崇禎：皇太極奪位，他的繼母阿巴亥被迫殉葬。
乾隆帝：都說朕的皇額娘不是親生的，朕榮養她。
宣統帝：以女換當，跟狸貓換太子一樣，都是文學作品，都是傳說。
乾隆帝：你到底是哪個朝代的？
宣統帝：我是一個有身份證的公民。
乾隆帝：天天說這一個，你欠揍嗎？
乾隆帝恨不得去狠狠地揍宣統帝，省得宣統帝總是說身份證不身份證的。
秦始皇也看到了宣統帝說身份證的事情，六國一統，他也想著要不要統計一下人數，但這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先前沒有紙張，那就更加困難。
當胡亥得知扶蘇在秦始皇那邊吃飯之後，他氣得都要摔杯子。
以前，胡亥陪著秦始皇，讓其他公子嫉妒他。如今，扶蘇反而更得寵一些。
「姨母。」胡亥去找胡姬，他們不能坐以待斃下去，必須想個法子，「您想想法子啊。」
胡亥也就是十歲左右，他挨了打，又被秦始皇說不堪大用不能當皇帝，他的身心都受傷了。因此，胡亥不敢隨意就跑到秦始皇的跟前，就想著讓胡姬想個好法子。
「若有法子，早就給你想了。」胡姬最近正想著能不能讓別的女人生的孩子。
後宮里還有原本是其他六國的王家後裔，秦始皇沒有弄死這些女子，這些女子在後宮的地位比之原先，也就是稍微下降那麼一點點。
而胡姬原本的身份就很低，背後沒有那麼多，她也不能聯繫所謂的舊部。
要是她是某個國家的公主，也許她還能忽悠那些國家的餘孽支持她的外甥當皇帝，或者是等她生了孩子，讓她的孩子登基為帝。
可惜都沒有！
秦始皇為什麼寵著胡亥，未嘗就沒有胡亥生母身份沒有高貴的原因。
「那個楚然到底能為父王做什麼事情？」在胡亥看來，小楚然就沒有為大秦做有用的事情，更像是小楚然給他們的父王下了葯，讓他們的父王就只能聽小楚然的，「楚人擅巫……」
「陛下很小的時候就是質子，心性堅韌，非常人所能比。」胡姬想過這一點，秦始皇真要是被巫術控制的話，這說明那個人非常厲害，那麼他們就更難把人弄下來。
從目前的事情來看，除了秦始皇比較寵著小楚然一點，秦始皇在政事上也不能說出大錯。應該說秦始皇在政事上有更大的作為，讓更多的百姓都由衷希望大秦能強大。
「找人，總有人能……」胡亥停頓，他的歲數不大，手裡又沒有很多可用的人。
就算秦始皇說他不能當皇帝，那又如何，只要他找到秦始皇被人控制的證據。到時候，他說什麼都可以。
「除非……」胡姬看向胡亥，除非他們能找到人，同時還弄死秦始皇。死無對證，他們就能說秦始皇被人控制，再有其他的配合，就算是死人都能說活。
另一邊，小楚然的生母蘭沁回到了住處，她以前讓貼身婢女告訴小楚然，說她死了，是被人害死的。
如今，蘭沁也不能說自己是小楚然的生母，就算她到秦始皇的面前，秦始皇也不可能真的就把她留在身邊。
「公主。」一名穿著黑色衣服的女子走到蘭沁的身邊。
「可找到了項梁？」蘭沁問。
項梁是楚國名將項燕的兒子，蘭沁想著要光復大業，還是得有這些人。只是蘭沁是一名弱女子，那些人不大可能站在她這邊扶持她當女皇，她得找到她的兄弟或者是侄子，再以他們的名義拉攏那些人。
即便如此，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還未。」黑衣女子道，「根據可靠消息，他們應當是來了城裡。」
「找到他們。」蘭沁道。
「小公主那邊……」黑衣女子想到他們今天見到的小公主，小公主在秦王宮似乎過得很好，都比之前白胖了不少。
之前，為了讓小公主過得艱苦一點，他們這些人都沒有多送吃的過去。小公主的養母也是聽公主的吩咐，有時候還讓小公主飢一頓餓一頓的，就是為了讓小公主記住曾經受的苦。
「哪裡來的小公主？」蘭沁冷聲道，「她是秦國的公主，仇敵之女！」
蘭沁認為自己沒有殺了小楚然就已經很不錯了，什麼小公主，小楚然根本就不是小公主。
黑衣女子不敢多說話，她知道公主以前也曾遠遠看過小公主，可看了一兩次之後就沒去。公主要逼迫她自己放下小公主，小公主就是可利用之人，而不是親人，也不是他們這些人的主子。
但是……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小楚然到底是蘭沁的親生女兒，他們不能保證蘭沁就真的不在意親生女兒的生死。
一個母親可能一時心狠，卻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那麼狠辣，總有心軟的時候。
就好比今日，公主還去領了書。
「你們都看看這些書。」蘭沁道，「這紙是怎麼做的？」
蘭沁企圖轉移話題，用別的事情掩蓋自己今天到小楚然面前的事情。
「書店裡有專門的書。」黑衣女子道，「但凡想要製作紙張的人，也可到官府拿製作方法，普通的紙張由官府統一定價。」
「什麼都要統一！」蘭沁咬牙。
還沒等到秋試，就有人給秦始皇推薦煉藥能力非常強的人，說什麼能求仙問道，能長生不死。小楚然當時就躲在柱子後面，她眼睛一亮，小跑出去。
「能做豆腐嗎？」小楚然問，「還有那種，嘭，就爆炸的炸藥！炸魚、炸人都可以的，但是人吃了就要中毒而死的那種葯！」
徐福，是徐福嗎？
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不對不對，這是《長恨歌》里，但是也差不多吧，蓬萊島，出海，基本都是一個方向，前世今生而已。
「還有還有，種菜也能很厲害的！」小楚然道，她轉頭看向秦始皇，直接衝過去抱住秦始皇的大腿，「父王，我要他！我要他嘛！」
秦始皇原本還想著這世上是不是有長生不老葯，卻沒成想小楚然跑了出來。
「讓他給我幹活！」小楚然道，還握起了小爪子，「絕不讓他白吃白喝，不讓他忽悠您，我一定讓他知道您女兒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