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傍晚湖面的船隻許多,湖邊兩側綠柳成蔭,還有燈火通明的酒樓,以及一個賣藝不賣身的花樓,花樓上的姑娘花枝招展,姜甜雖然被陸澤安的美色所吸引,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這一眼竟然有人扔了花下來,扔到了姜甜的懷裡,姜甜抬頭看過去,就聽到有人在笑。
姜甜眼巴巴的模樣,「澤安,是不是扔給你的,扔錯了?」
陸澤安:「阿甜,我雖然去過,可是一次是為了公務,進去后直接封了花樓,一次是為了找陳寒。」他認真,「我沒有通房,也沒有妾氏,身邊更沒有伺候的丫鬟。」
這也是,姜勝還有姜周氏對此也非常滿意。
姜甜點頭,陸澤安如此坦誠,姜甜也想說點什麼,「我沒養過面首。」
陸澤安一頓笑著問,「沒養過面首?」
姜甜絞盡腦汁,笑得燦爛,「你也是我第一個想要嫁的人。」
如此的直白,如此的大膽,陸澤安覺得臉上有些熱,他吹著湖上的風,「你亦是我第一個想要娶的人,」
陸澤安看著湖上的波光粼粼,內心感嘆,怎麼能這樣可愛?
姜甜看著陸澤安有些紅的臉頰,神色痴痴,他是害羞了么,害羞了怎麼可以如此好看,如果臉在紅一些是不是會更好看?
姜甜握住了陸澤安的手,跪坐在船上忽然湊近,「我說真的。」
陸澤安喉結滾動,「我亦是說真的。」
姜甜:「我待你和待旁人不同的。」
柔弱無骨的手,即使陸澤安看著淡定,實際上,已經耳尖都在發燙。
陸澤安聲音柔和,「阿甜,我知道的,你在我這和旁人也是不同的。」
外面划船的船夫聽著裡面的動靜,雖說有一些沒聽清楚,但是也是跟著笑的嘴巴都快咧開了,搖頭感嘆到這兩個人真是恩愛啊。
姜甜坐好,盯著陸澤安目不轉睛,眼波流轉,好像眼睛裡面全是他,任誰被姜甜這樣一個大美人這樣盯著,都是心潮澎湃,更別說陸澤安了。
姜甜輕輕哼著在江南得時候聽過的歌。
吳儂軟語,有些甜。
陸澤安想著,如果今天帶了琴就好了,這樣就能在湖上撫琴了。
姜甜:「好聽么?」
陸澤安:「好聽。」
陸澤安不能帶著姜甜在外面逗留太久,姜勝和姜周氏大概等著姜甜回府才能歇下。
船在岸邊停靠,陸澤安起身從船上下來后,對著跟在自己後面,還站在船上的姜甜伸出了手,姜甜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
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和剛剛不同,姜甜的手完全被陸澤安的手包裹住,他的手寬厚溫柔。
姜甜不想鬆開,眼巴巴的,「澤安,我怕。」
陸澤安:「無事,我握著你的手,你往前一步到岸上來。」
在江南水鄉生活數年的姜甜緊緊握著陸澤安的手,可惜她的力道對於陸澤安來說,實在是太輕的,像是在輕輕的捏了捏他。
陸澤安:「阿甜,先邁出左腳,然後右腳在踩上來。」
姜甜:「真的不會有事情么?」
陸澤安聲音放慢,「不會,阿甜信我。」
姜甜邁出了右腳,遲疑了一下又把右腳收了回去,陸澤安以為姜甜還是不敢的時候,她乖乖的邁出了自己的左腳,陸澤安覺得有些熱。
陸澤安一用力,姜甜站到了岸上。
姜甜:「澤安,我上來了。」
陸澤安:「嗯,你上來了。」
游湖結束后,姜甜又坐上了馬車回去,陸澤安還是在前面騎馬,規規矩矩,兩個人沒有同坐在一輛馬車裡面。
馬車緩緩向前,姜甜掀開車簾想要叫陸澤安,可惜街邊人多,澤安兩個字被她咽了回去。
馬車還沒到姜家大門外,姜甜就看到了在外面等著的三哥。
姜甜:「三哥!」
姜興文看著坐於馬背上,沒有和姜甜同坐在馬車上的陸澤安神色緩了緩。
馬車停下來后,姜甜從馬車上下來,她踩在凳子上,姜興文快陸澤安一步把姜甜扶了下來,臉上都是得意,還要忍著。
刻意慢了一步的陸澤安如春風般和煦,「三哥,那我便先告辭了。」
姜興文一心撲在姜甜這裡,「今日勞煩世子了。」
陸澤安:「阿甜,我便先回去了。」
姜甜對著陸澤安揮了揮胳膊,戀戀不捨。
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姜甜看著陸澤安身影越來越遠,到了轉角處回頭時,忍不住說道:「三哥,你看啊。」
姜興文:「........」
這會兒還早,姜興文送姜甜回又春院,一路上,姜興文越想越生氣。
姜興文:「說他詭計多端,實在是沒錯,竟然叫我三哥,誰稀罕他叫我三哥啊,竟然趁著我心思都在你這裡的時候叫我三哥,是不是就覺得,這個稱呼我日後要認下了,也認下他這個妹夫了!」
姜甜想說他們已經訂婚了,卻因為說話的是姜興文沒反駁,晃了晃姜興文的胳膊,「三哥。」
姜興文:「早知道,當初在江南的時候,三哥就給你搜羅各色美男,讓你養面首,然後再給你找個入贅的夫君的!」
姜甜:「不要,我就要陸澤安。」
姜興文:「........」
又春院的石榴樹上的石榴花落了許多,櫻桃沒讓人打掃,知道姜甜平日里就喜歡看這株石榴樹了。
站在樹下,姜甜去接了石榴樹上落下來的花瓣,「就在這吧。」
櫻桃:「姑娘,什麼就在這吧。」
姜甜:「畫像啊,明日趕緊找畫師過來,就在這石榴樹下,給我畫一幅畫像。」
石榴,自古以來有多子多福的寓意。
櫻桃和葉兒坐在一旁看著姜甜,兩個人一起搖了搖頭,像是無奈的模樣。
姜甜在石榴樹下面轉了好幾圈,「櫻桃櫻桃,好櫻桃,快來看看,我站在那裡好看一些。」
櫻桃真誠,「姑娘,你站在那裡,就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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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寒得知陸澤安和姜甜訂親了,匆匆趕回來,在承恩侯府等了陸澤許久,還在承恩侯夫人那裡用了晚膳,又說了快一個時辰的話,這才等到陸澤安回來。
和承恩侯夫人告退後,陳寒一路到了陸澤安住的院子。
陸澤安坐在石桌前正在吩咐小廝明日找畫師過來。
陳寒:「你你你,你是怎麼把阿甜妹妹騙到手的,蒼天哪,阿甜妹妹怎麼就要嫁給你了。也就是你下手早,你知不知道,自從阿甜妹妹去了我們書院,多少學子在明裡暗裡的打聽著啊。」
陸澤安抬眼,「怕是要讓他們失望了。」
阿誠要出去又被陸澤安叫住,「在幫我去看一下石榴樹,過幾日我親自在院子裡面栽一顆石榴樹。」
陳寒:「..........」
陸澤安:「寓意我們多子多福。」
陳寒酸了一句,「你怎麼知道阿甜妹妹想要多子多福,人家不想多生孩子呢。」
陸澤安:「夏日裡吃些自己院子裡面的石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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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芷和姜老夫人回姜老夫人的娘家小住,姜芷被捧得飄飄然,原本就瞧不起姜老夫人的娘家人,如今更是覺得高人一等。
回來時,姜芷那點對永新伯爵府的不滿,也全都消散了。
姜老夫人娘家的侄子都納了妾氏,更何況是永新伯爵府的嫡次子呢,這些對於姜芷來說,已經是雲淡風輕了。
他們從前也討好姜芷,可是和現在相比,他們更加的卑躬屈膝,姜芷享受這些,喜歡這些。
姜老夫人和姜芷說著話,姜芷站在一旁,看著溫順。
姜老夫人身邊的嬤嬤進來,欲言又止。
姜老夫人:「這是怎麼了,這幾天府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了?總不能是二房那邊,又做了什麼吧,還是姜甜做了什麼?」
「老夫人,承恩侯府上門和二房的姜姑娘提親了,承恩侯府姿態極低。」
哐當,是茶杯掉落的聲音,姜芷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姜甜,要做世子妃了?
姜老夫人頭暈差點昏過去,沒想到竟然讓二房把風頭給蓋過去了,姜甜一婚還比一婚高!
姜芷曾經在宴會上見過陸澤安,就算前段時間京城有一些關於陸澤安的傳聞,但是也無傷大雅,陸澤安是未來的承恩侯不說,模樣更是一等一的,最多就是在娶妻之事上挑剔了一些,聽說心思深沉了一些,林裕誠單獨看起來很好,可是和陸澤安一對比,誰輸輸贏,都不用猶豫。
姜芷回去以後氣的在屋裡面砸了茶具花瓶,好好期盼的一門婚事,也成了不願意了。
甚至還在想著,如果林裕成是嫡長子就好了。
丫鬟進來:「姑娘,永新伯爵府那邊......」咬了咬牙才說,「林公子的通房,有孕了。」
轟隆一下,姜芷站都站不穩,扶著桌子跌坐后,像是沒聽清楚,「你說什麼,他的通房有孕了?」
丫鬟:「是,現在都叫你去商量,這件事情要怎麼辦。」
姜芷:「不能商量,沒得商量,如果要這孩子,這親就不成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風光的好親事了,大不了,大家的臉面一起扔到地上踩算了!」她發了瘋一樣,把桌子推翻,「還不滾去告訴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