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周六,學校開始放春假。
吃過午餐，郗棠開始整理衣櫃尋找晚上要穿去派對的衣服，昨晚赫頓又來了電話，好像擔心她忙期中考試周忙得忘記今天的生日派對,特地來提醒她。
從那天晚上她沒忍住在他面前哭過後,他的語氣不再像之前那麼冰冷傷人,她就很想和他多聊一會兒，問他忙不忙，她想問他春假的計劃。
拜託，一周里最精彩寶貴的時間,周五晚上九點——只要她開口，怎麼會忙呢？！
雖然他那時正在健身房，剛換好衣服,伸手打發掉西蒙，轉身就拿著外套往停車場去,車裡最安靜。
赫頓提議去隔壁州旅遊，拍攝紀錄片的導演和他說過,要拍攝他休賽期的生活,他在大一那年就拿到了跳傘A證，現在已經升級到B證了，每年休賽期都會去隔壁州跳傘,不但隊友知道，連球迷都知道。
加上導演得知他有了女朋友,如他所想的一樣,立馬要求一定要記錄下他和女朋友互動的場面,說這是一個新的賣點，絕對不能錯過的看點！
其實這個思路才正常。
他官宣有女友,那麼那張接吻照非但不會被壓低價格，甚至，那是全網第一張拍到赫頓女朋友的照片，價值不知翻了多少倍！
一個巨星酒後誤吻女生，或者一個常年不戀愛的巨星終於交了女友，哪一張照片會更有爆點呢？
以及，這一年間，她都不能交真正的男朋友，同時，等赫頓公布她的身份后，可以想象至少一大半都不會是祝福。
郗棠突然明白赫頓給她一百萬美元的意思，不僅包括這一年時間她的出場費，也包括了置裝費和一切的臨時支出。
但是，當郗棠拿起那件粉色禮服比在胸`前，她想到郵輪上那場浪漫的舞會，想到平靜的海上，他的房間里，她被鎖在他懷裡抵死纏綿，這件禮服被他兩秒剝掉扔在地毯上……
她穿的那件娃娃領的白色連衣裙，紅色方巾做髮帶，墨黑長發柔順搭在後背，整個人看起來乖巧又清純，像白雪混著鮮奶做的霜淇淋，光是看著就能想到她的甜美滋味。
「我們這個公寓樓下你見過幾次豪車的？」
花了一個多小時整理好衣櫃和旅遊的行李，問題來了，她能帶去球員生日派對的衣服不多，其中最合適的一件還是幾年前戴利送她的那一套粉色禮服。
她想她撐得過去，當那些評論襲來，她就裝著看不到英文，聽不懂英語就好了。
「喬菲，不是的……」
「你認錯了，我和他約的六點。」
一百萬美金，聽起來是不少，放在賬戶上，看起來也很多，但當那些不友善的評論襲向她時，她可能會覺得這甚至不夠她的精神損失費。
她給赫頓發了信息，原來迪金斯的生日派對走自然輕鬆的路線，想怎麼穿就怎麼穿，哪怕穿小丑的戲服來，他也歡迎，但是不準穿西裝打領帶，沒有人可以帥過他這個男主角。
赫頓不笑的時候，冷峻的臉總是冷得讓人覺得害怕，但是郗棠對著這樣的他，加深了笑容。
喬菲說到最後直接尖叫起來，「對了，今天是迪金斯的生日，你不會是和他，不，他絕對不行，他很渣的，超級花心！」
「不是海豚。」郗棠的手放了下來，「是……野牛。」
喬菲放下勺子：「這樣吧，你去我衣櫃里找，弔帶背心配短裙，或者……誒，可是郗棠，最近海豚隊里沒人過生啊。」
「你、你不會是那天替我頂班的時候和球員搭上了吧？！郗棠，真的嗎？你認識野牛的球員了嗎？！」
如果郗棠不是局中人，而是局外人，其實很容易想明白赫頓那一開始就想坐實的辦法，其實是對緋聞最差勁的解決辦法。
郗棠敲車窗的時候，赫頓正在車裡接受記者的電話採訪，對方試圖從他這裡套出野牛新賽季的補員意向，他覺得煩躁，兩人就來回兜圈，車窗響起叩叩兩聲，他不耐煩地扭頭去看。
郗棠回了房間，關上門，但喬菲的一聲嚎叫，對，是嚎叫，連厚重的門板都擋不住。
不然怎麼吸引球員注意呢？
喬菲本科和研究生都在UR，期間她輾轉在附近幾家酒吧和夜店兼職，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問她就是標準答案。
喬菲熟記海豚球員的生日，因為那些天對於她們這群服務員來說，就是受難日，比平時更多的酒鬼，油膩的奶油蛋糕掉在地上，引得人滑倒，呃，真夠噁心。
人家出了事，都是想辦法往身外推，『不熟』『只是朋友』『派對上的烏龍，你知道，喝醉了酒所以……』諸如此類，只有他費力往自己身上攬，對，就是在戀愛，她就是我女朋友，說沒有私心，真的太沒道理。
昨晚凌晨四點才回家，此刻無精打采正在餐廳吃『早午餐』的喬菲被嚇了一跳，泡軟的麥片差點黏在她的呼吸道上，一口清水送下去：「怎麼了，你這麼著急？」
奇怪，她身後明明是下午五點陰涼的天空，在赫頓眼裡，這一刻她處在陽光燦爛的七月午後。
比起在意別人的看法，她更在乎，赫頓還會不會喜歡她。
幸好問了，郗棠想，要不然她真穿禮服去就太好笑了，赫頓順便和她確認時間，下午六點，他到她公寓樓下接她。
「你聽我說，他肯定是看你好騙，真的，相信我，迪金斯雖然長得帥，但是他完全不可靠，而且他現在有女朋友！你沒談過戀愛對不對，千萬不能被渣男三言兩語就騙過去了啊！我的郗棠妹妹呀，聽姐——」
衣櫃整理到一半，郗棠興沖沖地翻出行李箱，這還是整理旅遊衣物的好時機，這麼一想，上周日生理期提前來其實很是幸運。
雖然剛過去這個考試周，她每天睡眠不足，焦慮學習，忙得一塌糊塗，連健身房都沒時間去，但至少春假她可以放心地和赫頓約會，她是說，假扮赫頓的女友。
喬菲第一眼就看到郗棠手裡的粉色禮服，不太理解她的審美，這件禮服單看當然好看，可是吧，她搖著頭說出原因：「你左手這一件看起來像是要走紅地毯或者參加晚宴，球員的生日派對，就是要穿得夠辣，要麼露，要麼緊，得敢穿才可以！」
窗外，郗棠朝他揮手微笑。
當郗棠說出黑色庫里南的時候，喬菲差點雙腿一軟要坐下去：「OMG！赫頓他在樓下等你！」
「……」
郗棠的房間窗戶在大樓背面，她無法確定那輛車是不是赫頓，喬菲也不敢幫她偷拍，畢竟四分衛的眼力驚人，很可能發現她，反正郗棠已經做好了出門準備，說她直接下樓確認好了。
「是赫頓，我們以前交往過，最近複合了。」
而她的視線，瞬間看向郗棠的手，那就是那天晚上被赫頓緊緊牽著捨不得放的手嗎？
再一次說出和赫頓交往的事，不知是心虛還是太激動，郗棠雙頰通紅：「沒關係，穿哪一件我還是直接問他好了。」
喬菲不說話了，僵在原地。
五點十分，喬菲準時走出公寓去夜店上班，剛關上門就看到公寓樓下霸氣的純黑庫里南，她下意識就覺得車裡坐著的是赫頓，連忙退回公寓大門裡給郗棠打電話，問她男朋友的車是什麼型號。
聽她這麼一說，的確，郗棠手裡這件粉色禮服和另一件娃娃領的純白連衣裙都太『乖乖女』了，雖然她身材夠好，穿起來也非常吸睛，但風格不適合，淘汰。
郗棠拿著兩條備選長裙跑出卧室：「喬菲！」
「我想問問你，如果去球員的生日派對，這兩件哪一件更合適？」
如果這一顆漂亮的，飽滿的霜淇淋要融化，就請融化在他的口中。
通話沒斷，郗棠輕手輕腳地上車，她提著包，剛坐上副駕駛席，赫頓就順手幫她接過小皮包放到後排，然後繼續回答記者的問題，他的行為熟練地就像昨天如此，前天也這麼做過，以前都是這樣。
那小皮包還沒有橄欖球大，被他的大掌捏著，彷彿他稍不注意一用力就會扯斷上面的鏈條，但其實他也很溫柔的，力氣很大，但是對她，總是收著力氣。
郗棠安靜地等著赫頓接受完採訪，才問他怎麼這麼早過來。
實際上，他五點不到就到了郗棠公寓樓下，原因很簡單，他實在待不住，在哪裡等不是等呢。
可對著郗棠，他一下沒想好借口，郗棠看他收起手機，便說：「開車的時候通話的確不好。」
她已經默認赫頓提前來是因為電話採訪，這樣採訪的時候就不是駕駛狀態，非常有安全意識。
但其實這通電話採訪是臨時來的，原本對方是想找他預約採訪時間，但是接下來的春假，他哪有心思參與和郗棠無關的事呢，反正剛剛沒事，乾脆就這個電話解決了，他不想過多解釋，默認郗棠的說法。
早到多出的半個小時，幾乎都花在了路上，就算今天運氣不好，連續碰上幾個紅燈，郗棠也有疑問，他是不是開車太慢了一點，但是想到剛剛的電話，啊，安全意識！
郗棠用餘光偷看他，一般男生開車連續碰到幾個紅燈早就有些發火了，但赫頓左手抵著臉頰，看起來心情不錯。
不過即使他心情不錯，也沒有主動找她聊天，郗棠只得自己找話題：「赫頓，你現在在拍的紀錄片是哪一部呀，那些工作人員今天也會來嗎？」
美國的娛樂產業一向是全球頂尖水平，同時，他們把體育和娛樂結合的很好，光是NFL出品或者合作的紀錄片就數不勝數，有以球員為主角的個人紀錄片，也有以球隊、甚至是幕後工作人員為主角，揭露每一年比賽后的辛酸秘聞。
「《NFL的一年級生》。」赫頓說，「他們今晚不會來，畢竟這是私人派對。」
也是，想她五年前參與過的獵豹的派對，西蒙的脫.衣舞，迪金斯的花心行徑，的確都不能被攝影機記錄下來。
迪金斯的別墅在野牛隊的基地附近，開車過去正好要經過球場，郗棠一眼就看到體育館外牆懸挂的巨幅海報。
太有排面了！穿著球服的赫頓站在最中心的位置，他的臉真的很能打，被放大那麼多倍，一點死角都沒有，如果不懂橄欖球的人經過，可能會以為是專門找的模特拍的宣傳照呢。
反正還有時間，郗棠讓赫頓送她到商店去，她想買一件野牛的球衣，前不久超級碗奪冠的時候，她不誇張地說，除了留學生，幾乎人手一件野牛的球衣，她其實也想買，但是之前每一次別人提起橄欖球，她都裝著毫無興趣，所以後來就算跟超級碗的風潮，也沒人會問她要不要一起，都默認她不會參與。
汽車熄火，郗棠解開安全帶，咔噠一聲，身邊的人也跟著解開，她連忙阻止：「我自己去，你別去！」
郗棠手忙腳亂地從後座拿起小皮包，開了門跳下車，頭也不回地跑了。
赫頓以為郗棠是怕他被人看見，她不想別人發現他和她在一起。
那抱歉，她得失望了，他們早就說好，就在今天，他會公布她的照片，所以她想丟下他根本不可能，她得適應他帶來的關注，這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以及，她這麼抗拒被發現，說實話，他有些受傷。
等郗棠進了店，赫頓也跟著下車，以往出行，他還是會時不時戴上棒球帽，但現在，他墨鏡沒戴，棒球帽沒遮，一副明明白白我就是赫頓的樣子，大掌推開玻璃門，不到一秒，球場商店陷入尖叫漩渦。
「赫頓！！赫頓來了！」
郗棠正在尋找赫頓的同款球衣，他的球衣太過暢銷，適合她的型號一件都不剩，哪怕再加大一個號，她在衣架前翻了半天還是沒有。
而當叫著他名字的歡呼出現在身後，郗棠轉身就看見赫頓徑直朝她走來，引起這麼大的陣仗，他反而還一副不爽的模樣。
她的確擔心赫頓被看見，但是她擔心的不是被發現赫頓和她在一起，而是……
See？
現在他們別想走出商店了！
引起騷亂的主人公毫無悔意，雙手環胸，凸起的手臂線條和強壯胸肌引起一堆人默默吞咽口水。
「選好了沒？」
郗棠迎著所有人的矚目，朝赫頓搖頭：「沒有，你的球衣都太暢銷了。」
「所以，你找我的球衣？」
「不然還有誰？」
他怎麼會知道，他只知道如果她想要他的球衣，只要和他要，他可以把還沒穿的嶄新球服給她，雖然她穿起來會很寬鬆，可是她沒有開口，他就以為。
她並不想要他的球衣。
周圍的球迷紛紛掏出手機拍照，一邊錄像一邊不忘把矛頭對準郗棠。
「她就是赫頓的女朋友嗎？不會吧，赫頓的女朋友竟然是亞洲人，她是中國人還是韓國人？」
「聽她的口音應該是中國人，可中國人懂橄欖球嗎，她會不會根本不知道赫頓是誰啊？」
「不，我絕對不想那種事情發生，她都不知道赫頓有多了不起，憑什麼和他在一起啊，她不了解他！」
拜託，她當然知道！雖然她曾經的確誤會他是個只能坐替補席的菜鳥球員。
總之，有機會她會讓他們知道她有多了解橄欖球，過去幾年獵豹的大學聯賽，還有赫頓去了野牛後，每一場比賽，她可是一場沒漏下過。
赫頓：「我下次給你一套新的，走吧。」
郗棠想說她也想走，但是她沒看到路……赫頓的手抱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完全護在懷裡，郗棠感到莫名的熟悉，莫名的安心，一路走出商店，她完全沒有被擠到的感覺。
他的懷抱和過去一樣，在他懷裡，什麼都不怕了。
就算他的超高人氣會引起風暴，但在風暴落到她頭上之前，他安全又溫暖的懷抱會先一步到。
上了車繫上安全帶，郗棠臉上的紅潮未褪，赫頓以為是剛剛在商店裡被人擠熱的，沒說話，降下一半車窗。
郗棠的視線轉向窗外，心跳太快，他細微的體貼被無意地忽略了，五分鐘車程后，到達目的地。
別墅前的空地上停了不少車輛，他們耽誤了一點時間，現在前面正在堵車，郗棠不在乎要等多久，她的重點在於她還沒冷靜下來的心跳。
「赫頓，剛剛謝謝你，你一直幫我擋著。」
赫頓掌著方向盤，汽車緩緩往前移動著，開著的車窗能聽見那幢別墅泄出的吵鬧音樂。
旁邊一同堵塞的車輛有人降下車窗招呼赫頓，赫頓懶懶地伸手和他們回了招呼，看向窗外的時候漫不經心說了一句。
「沒什麼。」
旁邊吉普車的副駕駛座，有人探出身子來看他們：「赫頓，你車裡的女生是誰，不會是你那個神秘的女朋友吧？」
「誒，你們剛剛去了球場的商店對不對，我聽索菲亞說的！她說她電話快被人打爆了！」
郗棠恍然大悟：「我懂了。」
赫頓很入戲，在外人眼裡，她就是他的女朋友，是她沒做好，還沒有適應和赫頓合約戀愛的事實。
她得努力接上他的戲，不能他隨便一點行為，她就在心裡蕩漾半天，這樣不僅不稱職，還會暴露她喜歡他的事。
赫頓突然看她一眼，你最好真的懂。
郗棠先下了車，在別墅的莊園前等停好車過來的赫頓。
她手機傳來一條又一條的信息，屏幕亮了又亮，她感覺這麼下去，現在的電量撐不到派對結束，那些信息來自喬菲和很多人，網上已經有不少她和赫頓在商店的視頻，除了喬菲是本著分享給她的原則，其餘人全是八卦的詢問。
她可是說她對橄欖球不感興趣，那她怎麼對赫頓有興趣的？
「伊達！快來救救我，我受不了你男朋友了！」
郗棠放下手機，抬頭看向說話的西蒙，他們一群男生朝她走來，郗棠多看了兩眼，確認那群人里竟然還有內森和布雷克，這兩人從FA畢業后就留在了東部，現在都在其他球隊打球。
而最愛黏在赫頓身邊的西蒙，卻難得的對赫頓一臉嫌棄。
「你不知道他剛剛在那邊說了什麼、唔唔！」
赫頓突然捂住西蒙的嘴，剛剛在空地那邊，西蒙指著他的庫里南問，明明他車庫裡還有那麼多好車，怎麼天天就開這一輛，這樣其他跑車會傷心的。
他不想理會西蒙的愚蠢發言，正好內森和布雷克來問他女友是誰，搞得那麼神神秘秘的。
他隨口回答：「你們都認識。」
可沒人敢猜是誰，心頭不是沒有答案，答案當然是有的，大學時赫頓一恢復單身，不，應該說是得知他和女友其實是異國戀的時候，喜歡他的女生就絡繹不絕地向他示好。
所以他們用人名接龍都能接上半個小時，怎麼會沒有答案，但是，估計是沒有正確答案的。
西蒙一個勁兒地起鬨：「往最不可能的那個猜。」
內森和布雷克對視一眼，不敢置信：「你的前女友？」
西蒙歡呼：「Bingo！」
瞧他給的提示語，最不可能的那個，然後就得出了最終答案，他挑眉看著赫頓，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得知他們複合后那麼吃驚。
畢竟赫頓失戀那段時間，他們這群兄弟全程目睹赫頓受傷到什麼程度，不管是什麼，只要能讓他和郗棠複合，讓郗棠回到他身邊，他們覺得那時候的赫頓什麼都願意做。
赫頓一臉平常，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她。」
除了她，也不會有別人。
郗棠好奇：「你說了什麼？」
「別聽西蒙亂說。」赫頓簡單就略過話題，然後對著所有人介紹，「伊達，我的女朋友。」
除了之前獵豹的球員，還有現任野牛的球員，他們不認識郗棠，最多只知道她是赫頓的前女友，於是紛紛熱情地和她打起招呼來。
「伊達，今年開賽后你一定要來看我們比賽！」
郗棠笑著說好，想著那些話后無非接的是『你來的話，赫頓一定發揮更好』『女朋友看著，他肯定更想贏了』。
誰知對方說：「之前我女朋友來球員通道接我下場，我看赫頓還挺羨慕的，真難得，赫頓還會羨慕我，哈哈哈。」
郗棠：「……」
「伊達。」
郗棠猛地回神，原來大家已經往大門走了，只有她愣在原地，她看向赫頓，心裡突然堵得難受。
不止是職業聯賽，她也從沒現場看過他大學時的比賽，不管怎麼說，女朋友至少得看一次現場吧，可她沒有。
比賽結束，下球場回更衣室那長長的一段路，她也沒能去等過一次，她原本想過每一次都幫他準備好水和能量棒的。
遺憾，實在是太遺憾了。
就在郗棠發愣的時候，赫頓朝她伸出了手，但是她沒有及時回應，所以他又收了回來。
明明是剛官宣的熱戀情侶，但是兩人準備進屋的時候，中間隔了半個身位的距離。
郗棠心裡裝著事，沒有看路，反正跟著他走就對了，沒注意赫頓突然停下，她直直地撞了上去。
赫頓轉身看著她，被拒絕一次的臉色不太好，郗棠以為他又要生氣，可他突然直接牽住她的手。
「裡面人很多，別再和我走散了。」
他的手掌好大好溫暖，就算知道他的溫柔只是因為她是他名義上的女朋友，郗棠還是忍不住有點想哭。
赫頓曾經很喜歡很喜歡她。
如果說她沒能去球員通道等他是一種遺憾。
那對於當時的他而言，每一次精疲力竭的比賽后，從來沒有女朋友的親吻和鼓勵。
是比遺憾更加可怕的東西。
郗棠整個人搭在他手臂上，柔聲叫他的名字，他俯身去聽。
「赫頓，今天晚上我們先回到五年前的狀態好不好？」
「什麼？」
郗棠伸手攬住他的頸項，往下壓，吻在他的唇上。
她眼睛光亮，看他的眼神完全是少女看著心上人：「不管了，就這麼定了！」
就像辛德瑞拉參加王子的晚宴，十二點前，誰也不準叫醒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