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怎麼去這麼久?」
正在和科爾普聊天的西蒙看到回來的兩人有些不爽,不說就拍個照而已嘛。
然而看到某人憋火憋得十分明顯的模樣,又笑著改口:「還是說,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再去久一點?」
郗棠牽著不情願回座的赫頓擠到VIP專座前,「拍了照就回來啦。」
接吻可以滅火嗎,大概率是滅不了火還火上澆油,可是在那條出過事的後巷,郗棠除了親親他,其他什麼也做不了。
所以她很聰明的點到為止,那一句『不要親了』也是說真的,免得真的撩得他受不了,那就沒法收場了。
回座位的時候郗棠瞥到妮可那難看的臉色,她已經氣得不想再和任何人講話,黑著一張臉,連表面的友善都不能維持,不過,似乎她本來對自己也沒有什麼表面的友善。
不知怎麼,郗棠突然想到安斯莉,安斯莉之前也喜歡赫頓,可是那時赫頓是單身,她喜歡赫頓當然一點問題也沒有,在那次訓練賽上,赫頓當著所有人把球遞給自己后,安斯莉也沒再出現。
郗棠接著想起了艾拉,五年前西蒙的女友,她是安斯莉的朋友,但是在球隊贏球的派對上,她對自己非常友善,郗棠當時還有些驚訝,現在想想,從身邊的朋友真能看出一個人,安斯莉得知赫頓和她在一起后,放棄得十分乾脆,她的朋友艾拉也對自己善意有加。
郗棠朝著西蒙招手,拍拍赫頓剛剛離開,還留有餘溫的座位,「你坐這裡可以嗎,我有事想問你。」
「好。」
郗棠看著赫頓走下台階,原來有安保人員來護送,這真好,剛剛赫頓帶她出去的時候,一路護著她,他自己不知道被人碰到多少次。
呵,花花公子西蒙!
郗棠這麼問是因為她有注意到,赫頓不是去其他座位,而是往辦公室的方向去的。
「沒關係,你是外接手,肯定跑得很快,我相信你。」
很早?可她記得西蒙當時表現得很喜歡艾拉,「多早?」
郗棠配合他接了笑話,「你剛剛說的老闆,是野牛的老闆,還是這家夜店的老闆?」
「他很不好,很糟糕。」西蒙長嘆一口氣,他想他需要酒精潤潤喉,才能講的下去,「是非常糟糕。」
「你知道為什麼野牛會要我和迪金斯嗎,就是他的意思,他很看好赫頓,這幾年的布局都是為了引入赫頓,我們老闆在大學時也是球員,他很懂橄欖球,所以他會和赫頓討論轉會期的事。」
那天晚上,這代表他坐紅眼航班去找陸嘉宴?
那段時間,國際電話她一概不接,但是有一天晚上,陸嘉宴突然給她打了微信的視頻電話。
「不,是兩次,你說的那次是第一次,他一個人去的,沒見到你,他不會說中文,又沒有你太多信息,找去你的學校,你們在放假,他沒見到你也只能回來。」
赫頓淡淡看她一眼,「比我們還早。」
聽到老闆來了,在場其他人都正襟危坐起來,郗棠被氣氛帶動,也坐得端正,所以來人是野牛的大老闆嗎?
她雖然關注野牛,但從沒想過是誰幸運地擁有這支球隊,因為一般球隊老闆都是頂尖富豪,就算知道,也不過是一個不可能和她有接觸的名字,不管是叫史密斯還是羅伯特都無所謂,知道名字但用不上,也不會碰上,還是一點意義也沒有。
「西蒙後來又約會了很多女生,不過,他和艾拉交往的時間是長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如果不是妮可當時打斷科爾普,她真的很想知道赫頓在大學時的事,她雖然會看比賽,但也只能看到在賽場上的赫頓,在場下,她真的錯過很多很多。
嘖,怎麼他們分手還成了時間的刻度線嗎?那要不要給他立一座里程碑呀?
赫頓冷哼一聲:「你對自己的認知倒是清楚。」
郗棠無語:「冷靜西蒙,我只是想問你一些關於赫頓的事!」
「西蒙!」
西蒙想了想,「還有你們學校新投資的實驗室,也是他的。」
可他怎麼想得呢,她只要看到他,就肯定會掛斷啊,他那麼聰明,在球場上每一個決定都是深思熟慮,怎麼面對她這都想不到?
還是說……因為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了?
「後來他去了中國兩次,但是你——」
天吶,她突然想念起安斯莉來了!
赫頓快速在郗棠的唇上印下一個吻:「我很快回來。」
郗棠尷尬地笑笑,該說西蒙是羨慕得藏不住,還是酸得藏不住呢:「西蒙,我是想問,在我和赫頓分手后,赫頓他的情況。」
「你提了分手,還把他所有聯繫方式都拉黑了,我們的電話你也不接,他怎麼都聯繫不上你,所以收到禮物后,記得嗎,你不是把他的項鏈退給他了嗎,那天晚上他就飛去找盧克,只為了和你通話。」
就在郗棠看著西蒙的時候,西蒙突然轉過頭面對他們,「赫頓!老闆來了,要見你……你們看著我做什麼,看我笑話還是在罵我?」
赫頓伸手攬著郗棠的肩膀:「他們很早就分手了。」
西蒙毫不介意自己是『引入赫頓工程』的其中一環,畢竟每一年選秀都有兩百多名球員,其他人還沒這個資格呢!
「聽說他的辦公室里,那個煙灰缸上都鑲了鑽石,還有很多珍藏酒和雪茄,只要去了都可以隨便享受,但我從沒去過,因為我們老闆眼裡只有你的男朋友。」
他橫跨一個美國,從美西到美東,就為了用陸嘉宴的微信和她聯繫嗎?
「還有一次呢?」
「坐赫頓的座位……God,伊達,你想整我對不對?」西蒙慌張四顧,「現在是三月還是四月?今天是幾號,是不是愚人節?」
視頻接通,另一邊,正是赫頓,郗棠看了一眼就連忙掛斷電話,把陸嘉宴也加入了黑名單。
「同一個,球隊是他的,夜店也是他的。」
「赫頓,我想問你,」郗棠壓低音量,注意西蒙沒看他們這邊,「西蒙和艾拉現在是什麼情況?」
而妮可呢,明知道赫頓有女友,還是在他身邊環繞,她的朋友,在迪金斯的派對上認錯她,卻還先對她有所防備,搞什麼呢!
他還可以掰著手指數很多數,但是那太浪費時間。
西蒙不情不願地起身,在郗棠身邊坐下,「說吧,在你男人回來前,給我留一點逃跑的時間。」
她好想問那一對到底是什麼情況,可她同時也好想換個話題。
郗棠看向西蒙,他正誇張得大笑著,手上的酒杯晃出一半酒水,弄在手上也毫不介意,連忙放到嘴邊,不顧形象地吸溜著手上的烈酒,可就算這麼不顧形象,他還是很帥氣,很陽光。
郗棠打斷西蒙:「等等,你說赫頓來了兩次?可是我只知道一次,就在一月底的時候,我沒有見他。」
「第二次是盧克帶他回去的,二月底還是三月,總之是你生日後不久,他給你準備了很多禮物。」
西蒙現在還能想起那時赫頓的話,他準備了郗棠的生日禮物,她們國家春節的禮物,還有情人節,三份禮物,她就算拒絕一次,兩次,也總願意收下一個。
「他們直接去的你的學校,他見到你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回來后比第一次還沉默,還可怕。」
禮物當然也全部帶了回來。
西蒙只要回想那時的赫頓,就覺得難受,他第一次看赫頓那麼受挫的樣子,從沒有人把他擊敗,就算他曾經被萬千球迷指責過不如他的哥哥戴利,但他的反擊也很漂亮,他用實力和成績證明回去,他就是最棒的。
可是被分手的赫頓,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幸好那時候已經沒有比賽,他不與人交流就不交流吧,他們等他慢慢好起來。
郗棠聽得心裡糾成一塊:「他見到我了?可是我完全不知道……」
「他也沒說太多,所以我也不知道,總之那段時間,你的名字就成了我們隊里的禁忌,誰也不敢提,不敢說。」
「……」
「後來赫頓就去紋身,可能壓力太大吧,他還開始跳傘,那個暑假,他釋放壓力后才開始恢復正常,看起來好了不少。」
郗棠聽到西蒙說赫頓恢復正常,立馬鬆一口氣。
但是一想到他們分手是一月中旬,赫頓用了四個月才從失戀里走出來……她真的太壞了!
「可是伊達,那不是正常,而是偽裝,他根本就沒有恢復正常!」
西蒙把酒杯往桌上一擺,就像郗棠聽到他說的恢復正常,會突然放下懸起的心,他們也以為赫頓走出失戀陰影了,他成了獵豹新的隊長,比賽,訓練,生活,一切都很正常。
他還是那個無所不能的赫頓。
但其實用『正常』形容一個人,就已經很不正常了。
那年的冬天,他們才知道,赫頓只是不想讓他們擔心,戴著面具生活了半年。
「那年十二月我們去外地集訓,他突然就發了瘋一樣地在大街上跑了起來,去追一個女生,下了雪,路上很滑,他一跑我們都嚇住了,怕他受傷,他是最不能受傷的那一個,但是那一刻他已經沒有理智,我們根本攔不住他!」
「那個人是誰?」
「不是誰,他以為那是你!但怎麼可能是你,那個女生只是背影有一點像你而已。」
十二月……那時候他們已經分手快一年!
郗棠已經泣不成聲,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朝西蒙擺擺手,示意她需要一個人獨處,跑往洗手間,用水打濕臉,心裡除了後悔還是後悔。
為什麼不告訴赫頓她當時的窘境呢,有些事說出來,也許會不同吧。
告訴他她沒錢來美國……不,她做不到,說出口,就像是在對他乞求幫助。
而且那時她以為就算分手,長痛的人是她,赫頓的生活那麼精彩,熱鬧,他一定能很快就走出來。
但不知道,他只是把自己封閉起來。
郗棠想到什麼,打開微信找到陸嘉宴,把陸嘉宴拉黑后她已經沒和他講過話,本來就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沒有接觸后,自動地變得生分。
她知道陸嘉宴回了國,其他就不太清楚了,現在是國內時間周六上午,郗棠想了想,把陸嘉宴拉出黑名單,發了條信息給對方解釋這一切,最後問他,那次帶赫頓來中國找她,為什麼看到她了卻沒有叫她呢。
那邊回復很快,她以為陸嘉宴會寒暄或者回憶需要一點時間,再或者……總之,他回復得速度讓郗棠有些驚訝。
陸嘉宴:【只待了一天,我帶他去的你的學校,看到你和幾個女生走在一起,我們沒有打擾你們。】
陸嘉宴:【他看到你很輕鬆自在地在和別人聊天,笑得很開心,就告訴我可以回去了。】
郗棠:【只是在笑嗎?我身邊沒有其他男生之類的?】
陸嘉宴:【因為你不知道他那時是什麼樣的狀態看到你在笑。】
郗棠整理好情緒回了座位,她讓西蒙保密,不要告訴赫頓她知道了那些事。
很快,赫頓就被安保人員送了回來,郗棠張開雙手撲進他懷裡,赫頓穩穩接住。
「上次我端著酒過來,你為什麼可以一眼都不看我啊?」
郗棠笑眼盈盈地看著他,「我當時還以為你真的忘了我,好難過誒。」
「你會難過?」
「當然吶,前男友在所有人的歡呼聲中出場,我呢,笨手笨腳地還把酒桶撞到客人,我都不敢看你,結果根本躲不開你,只能偷偷地看。」
赫頓坐在真皮沙發上,雙腿舒展,直直盯著郗棠:「那晚你有看我嗎?」
郗棠側身抱著赫頓的腰,眼巴巴地看著他:「看了你好久,你好受歡迎啊,所有人都想你合照,如果不是西蒙點那杯酒,我都不可能靠近你身邊的。」
下巴突然被他捏住。
「你眼睛怎麼紅了?」
『你在笑』
郗棠心一皺,眼裡蓄起眼淚,濕漉漉的。
郗棠窩在男人懷裡,像一隻柔軟慵懶的小貓,粉色的貓爪輕輕地勾著赫頓的理智神經,試圖勾斷它,但太柔軟了,不但沒有勾斷,反而成了綿軟的折磨。
一下又一下,輕輕撓動著。
「親我一下我告訴你。」
赫頓毫不遲疑,把郗棠壓在沙發靠背上,熱吻瞬間淹沒她。
兩人吻得難捨難分,倒是苦了這一桌的其他人,你們親就親,親得那麼欲,聲音那麼勾人是要做什麼。
「我的酒呢?」
「咳,冰塊呢,喝酒怎麼可以不加冰塊!」
等服務員送上新的冰塊,眾人紛紛拿酒滅火,但沒什麼用,那兩人還在親。
一邊親一邊討價還價。
「他們在看,不要親了~」
「我擋住了他們看不見。」
「剛剛親過了,親了好久。」
「不夠,伊達。」
的確,赫頓的背很寬,他們在的位置又處在偏暗的地方,可是他們聽得見!
「我不認識赫頓了,從此之後,誰再說赫頓冷靜……」
「冷靜一下,瓊斯,這就是赫頓,之前我告訴你們他一碰上伊達就會發瘋,現在誰還敢質疑我?」
親到後來,赫頓的狀態沒法忍耐到開車回他家,只能回了就在夜店附近的郗棠的公寓,好在喬菲要工作到凌晨,他們運動的時候喬菲正好不在。
郗棠的卧室不大,一張書桌,一架小床和一個衣櫃,兩人發揮的空間就變得小了很多,特別是那一張郗棠用功學習的書桌,她的手再撐上去的時候,不是為了敲擊鍵盤,她成了被敲擊的那個。
還有那一張躺她一個人有餘,躺兩個人就有些擁擠的小床,因為實在太擠,赫頓坐在上面,郗棠不知道是不是沒處落座的原因,只能坐在他的身上。
更可憐的是,兩個人坐在床上,重量一增加,小床經不住重量就自動晃了起來,上上下下的,郗棠都忍不住發出擔憂的聲音。
的確,那張脆弱的小床大概支撐不了多久了。
郗棠想起身,踮起腳尖,纖細白皙的小腿到趾尖都緊緊繃直,雙手卻被赫頓一隻手鎖著身後,另一隻粗壯有力的大手正掰過她的臉和他接吻。
這樣扭頭接吻的姿勢有些彆扭,但郗棠顧不得更多,赫頓還沒有滿足,平時他不管多溫柔,任何事以她的中心,但他畢竟是忠於本能的野獸,於是郗棠又只能重重地坐了回去。
夜深,一切喧鬧聲響歸於平靜,郗棠在赫頓懷裡沉沉睡去,堅固的小床得以承受兩人的重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