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修)

第十七章(修)

「小發,剛剛到底怎麼回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沈清瀾第一時間詢問系統。

她和系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自己若出了事,它任務也別想完成。

基於這點,她還是可以相信它的。

系統:「…故障…系統...重啟…」

沈清瀾:「……」

看樣子是別想指望上它了。

她試著回想先前發生的事,發現自己只記得那雙黝黑暗沉的眸子。看到那雙眼睛后,心頭莫名湧出一股暴戾,再之後,她就發現自己刺傷了商衡。

她覺得,那商衡身上必然存在她不知道的問題。

就是不知...他的目的是什麼。

待在識海的沈清瀾內心忐忑,殊不知『仙尊本命劍傷人』的一幕恰巧被幾名弟子看到。他們面色驚恐不安,覺得自己好似撞破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君卿沒有理會那幾名弟子,認真給商衡療傷,同時也不留痕迹的探查這名少年的經脈和識海。

他不相信世間會有這樣的巧合,這名少年一出現,清霜突然失控,甚至連他都沒能提前感知。

出事的地方就在天衍宗,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當時周圍並無異樣,除了他和兩位師兄弟,最可疑的就是這名受傷昏倒的少年。

穩固住他的傷勢,人被白青帶回了主峰,至於那幾名弟子,則交由宋臻去處理。

回到天極峰,君卿將她召出。

沈清瀾神色惶惑,看到他時忙追問道:「怎麼樣,他有沒有事?」

「放心,他已無大礙。」

聽到君卿的回答,沈清瀾著實鬆了口氣。

不管商衡是不是有問題,現在他都不能死。

若他沒有問題,不管她是因為什麼原因失控,責任都在她。若他有問題,那就更不能死了,總歸要弄清楚他這麼做的原因以及背後有沒有旁人指使!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別急,想清楚慢慢和我說。」君卿的聲音溫潤平和,有效安撫了她緊張不安的情緒。

沈清瀾冷靜下來,把之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君卿。包括對商衡的排斥,以及最後看到的那雙晦暗幽深的眼眸。

君卿若有所思,他語氣溫和道:「這件事交由我來處理,最近你先從識海靜養,若有任何不對之處,需立即告訴我。」

沈清瀾點點頭,雖沒看到那些弟子,但她也清楚,自己那一劍恐怕給君卿招來了不小的麻煩。再說原因未查明前,別說君卿不放心她出去,就連她自己也是提心弔膽。

「好,那這件事就麻煩你了。」沈清瀾抿唇點了點頭,聲音沮喪道。

「不必多想,有我在,定會查明一切。」似水般清澈柔和的眼眸望向她,君卿認真同她保證。

若說這個世界她還能相信誰,無疑就是君卿了。所以沈清瀾沒在多言,沉入識海深處,不在打擾他。

君卿將身上的青衣換成更加繁複華麗的衣裳,抬腳前往主峰正殿。

今日之事,他需給宗門一個交代。

衣擺處精美絕倫的龍鳳圖隨著他踱步前行輕輕晃動,臉上溫和的笑容褪去,神色冷凝的像是覆了層霜雪,眉心處金色的仙印熠熠生輝,使人望之生畏。

......

君卿出現在正殿時,各峰峰主和執法堂長老都已齊聚與此。

看到他出現,眾人神色不一。

站在首位的白青見狀開口道:「既然來了,先入位吧。」

「且慢。」

跪坐在左側第三位的長老突然站起來出聲阻止,粗獷的臉上滿是譏誚,語氣鄙夷道:「堂堂仙尊,竟然對毫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下手。若是讓劍尊知曉自己教出的弟子這般墮落,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錦楓長老下意識蹙了蹙眉,冷聲嗤笑道:「元輝,衍思殿內還輪不到你在這兒大放厥詞!當初天衍宗危難之際,你身為長老,卻帶頭『閉關』。這麼多年來,要不是君卿鎮守天衍宗,你說不準還繼續在洞府里『閉關』呢!」

此言一出,殿內傳來幾聲低笑。

元輝臉頰漲紅,氣的渾身發抖,他甩了下寬大的衣袖,梗著脖子說道:「今日說的是他,為何要往我身上扯?別說是他,就是普通修士對凡人動手也會遭眾人恥笑,更不用說他堂堂仙尊!若這件事傳揚出去,日後我天衍宗該如何在眾仙門面前立足?」

錦楓長老還未來得及開口,另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慢吞吞地說道:「元輝話說的雖不中聽,但也是事實。我們都知道君卿為人,可其他宗門卻不會在意。他們只會藉機生事,然後想辦法將天衍宗從『第一仙門』的位置上拉下去...」

說話的是金棫長老,他是上任宗主的師弟。上任宗主是個修鍊狂魔,在任時將宗門一切庶務交由幾位師弟來打理,自己只顧修鍊。

這其中,權力最大的就是金棫長老。

後來,上任宗主渡劫時死於雷劫。本應由首席大弟子鶴荌繼任宗主之位,可金棫長老卻不願放權,甚至打算聯合其他人想要將鶴荌逐出天衍宗。

當時已經在外闖出名頭的劍尊聽聞此事後,直接帶著劍上門挑戰,將金棫長老等人打的不得不閉關療傷,才讓鶴荌坐穩了宗主之位。

這些年他傷早就養好了,卻始終沒有死心。

先前劍尊消失,宗主閉死關的時候,他試圖重新掌權,可惜卻被君卿客客氣氣的『勸』了回去。

如今這場面,恐怕也有他一份功勞。

白青板著臉冷聲道:「事情還沒查清,二位長老有些話說的還是太早了些。這些年來,君卿為宗門的付出,想必大家都看在眼裡。是非功過,自在人心,又何必在意旁人看法?」

金棫長老剛想開口,君卿淡淡睨了他一眼,語氣古井無波:「諸位想必也曾打探過關於本尊的消息,知道先前本尊同魔尊交手時身負重傷,需要精心調養。如今本尊穢氣未除,致使清霜失控,此事錯在本尊,本尊願一力承擔此事帶來的一切後果。」

見他如此坦誠相待,金棫長老等人神色一滯,反倒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

和魔尊一戰,洛川仙尊大勝魔尊,給正道帶來無數讚譽,仙門百家各個與有榮焉,恨不能把他塑個金身供奉起來。

此時誰要出去說洛川仙尊一句不是,怕是臭雞蛋爛菜葉都能把人淹沒。

他們拿其他宗門說事,也不過是借個由頭想打壓一下白青和君卿的人的氣焰,好趁機談條件。

如今他站出來說自己是因為和魔尊交手染了穢氣失控,沒人知道這事到底是真是假。

可這事真要是說出去,其他人卻不會懷疑其中的真實性,還會對仙尊大加讚賞。

若這時候他們站出來反對,無疑是給自己找事。

金棫長老是想給他們找不痛快,卻也不是沒腦子。

再者那凡人受傷不假,可那傷勢金棫長老也曾看過。一顆上好的丹藥服下,不出三日,傷勢就會恢復如初。

就算真有宗門想要藉此來生事,那群人恐怕還未到天衍宗討個說法,那凡人就能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

金棫長老沉默了會兒,驟然一笑,捻須說道:「仙尊有傷再身,不小心被穢氣反噬,誤傷了凡人,這個理由我們倒是可以接受。就是不知,那名被仙尊誤傷的凡人能不能接受仙尊這番說辭...」

這時,先前昏過去的商衡恰好被一名弟子攙扶著走了進來。

白青抬眼望去,發現那名弟子剛好是金棫長老的徒孫,忍不住皺了皺眉。

商衡忍痛撩起袍角跪在大殿中央,聲音虛弱又帶著幾分堅定:「剛才仙尊的話,商衡都聽到了,我不怪仙尊,但是想求仙尊收我為徒,還望仙尊成全!」說完恭恭敬敬的向他磕頭,卻被輕柔有力的力道托住,怎麼都磕不下去。

「我無意再收徒,你可以換其他要求。」君卿聲音冷淡道。

誰知商衡態度堅定道:「仙尊,這次我來天衍宗的目的就是想拜您為師。我知道魔族的秘密,若您不庇佑我,恐怕我將難逃一死。」

聽到他這番話,大殿內傳出細微的聲響,顯然許多長老也因為他這番話感到震驚。

君卿尚未開口,金棫長老嘆了口氣,神色悲憫道:「君卿,你看這孩子話都說到這份兒上...要不你就...」

除了金棫長老,另外又有幾名長老紛紛出言相勸。

在他們看來,君卿已有兩名弟子,在多一個也無所謂。何況這孩子先前被清霜劍所傷又知道魔族秘密,君卿作為仙尊,答應又何妨?

君卿略一思索,突然鬆口:「本尊早已決定不再收弟子,自然也不會為你破例。不過天極峰並無記名弟子,你若願意,可用『記名弟子』的身份待在天極峰。」

商衡身子一僵,似是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他遲疑了一瞬,然後點了點頭:「我願意,只要能待在仙尊身邊,記名弟子也無妨。」

「那就這樣吧。」

「若無其他事,我先帶他回天極峰。」

自始至終,君卿神色毫無波瀾,壓根沒將金棫長老等人放在眼裡。

白青心知這是最好的辦法,但是他心中還是對商衡的身份存有疑慮,他擔心的看了他一眼。

見君卿神色堅定,於是也點頭同意了:「既然如此,君師弟就先帶人回去吧。」說完,特意囑咐弟子幫商衡準備些需要的東西。

君卿正準備帶商衡離開,就聽元輝長老冷哼了聲。

他轉身輕輕甩了甩袖,金棫長老臉色微變,出手便想阻攔,結果他接連向後退了幾步,那股靈力靈活的轉向元輝長老。

元輝長老修為沒有金棫長老高,更加無力抵擋,瞬息間元輝長老像是被人一掌擊飛,撞到殿內牆壁上。跌落在地后口吐鮮血,瞬間昏死過去。

金棫長老氣急,手杖指著他身子直發顫,臉上仙風道骨的表情早就維持不住,渾濁的眼珠里滿是陰狠。

君卿臉上的溫和褪去,他神色冷淡的看著他們,語氣冷漠無情:「這次只是警告,再有下次,本尊絕不會手下留情!」說完甩袖離開,根本不給金棫長老說話的機會。

白青倒是頗為淡定,吩咐身邊的弟子帶元輝長老去杏春堂,然後輕描淡寫道:「大家也都知道君卿如今體內穢氣沒有清除乾淨,脾氣難免有些暴躁,真要做出什麼事,還請諸位多擔待些。」

金棫長老氣的乾脆甩袖離去,那兩名弟子看元輝長老時不由得帶了幾分同情和幸災樂禍。

要知道得罪仙尊最多受點兒傷,可若是得罪錦楓長老...接下來元輝長老養傷的日子怕是難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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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萬人迷師尊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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