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你也是兇手。

54. 第 54 章 你也是兇手。

見我沒有說話,夏油傑的表情漸漸恢復正常,他的眉眼間閃過一絲矛盾的情緒,將中尾奈奈子收起來后。他沉默了一會兒,對我露出了如平常一般的笑容,但是他說出來的話語卻與表情截然不同:「如果沒事的話,涼子你可以從我房間里出去嗎?」

我沒有動,我覺得我不該就這麼離開,傑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他再這樣下去,與詛咒師有什麼區別呢?雖然他做的一切,目前看起來都是有正當理由的,但是我總覺得事情不該這麼發展。罪惡的事情,該有更加正義的結局才對。

但我並不是一個特別會說話的人,我只能艱難的尋找合適的詞句表達起我的擔憂:「可是,傑,你以前說過,咒術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的。」

夏油傑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茫然,他與我對視了一秒,垂下了眼瞼:「不過是年少無知時說過的大話而已。」

「你是要與從前的自己割席嗎?」我揪著衣角,這樣問道。

夏油傑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用沉默逼我從他的房間離開。我垂下了頭,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但是又不甘心就這麼走了。

就在我們僵持時,五條悟推門走了進來。他的眼下有著淡淡的青黑色,最近他的任務很重,咒靈已經多到他和夏油傑必須分開出任務的程度了,畢竟兩人都是特級,若是總是一同出任務,是一種對資源的極大浪費。

他看到我也在,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之色:「涼子也在呀,那正好,不需要我再額外去找你一次了。」他轉過頭看向夏油傑,沖他揚了揚拿在手裡的手機,「傑,是你的任務,是在一個廢棄的醫院裡發生的事件,疑似有兩面宿儺手指出現,你帶著涼子一起去,任務發你手機上了。」

我看向夏油傑,他低著頭,倒是沒有像我想象中一樣一口回絕,而是對五條悟露出了欺騙意味十足的,與平常一般的微笑:「我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帶涼子一起去。」

「真好啊,我也想跟涼子一起出任務。」五條悟揉亂了我的頭髮,然後打著哈欠轉身從夏油傑的房間走了出去。他沒有要與我們閑聊的意思,大家的任務都很重,能休息的時候盡量的休息,等苦夏過去了,大家有的是時間聊天,沒必要急於一時。

但當五條悟走後,房間內又陷入了一片安靜的境況,甚至有種尷尬的氣氛在蔓延。過了一會兒,夏油傑還是妥協了,他嘆了口氣,拉起我的手,把我拉進懷裡抱了一下,笑著對我說:「你快點去收拾一下,等下我來你房間接你一起去出任務。」

但是他還是躲開了我的視線,不願與我對視。我垂下雙眼,點了點頭,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夏油傑的房間。

天內理子的死,還有在天內理子的死亡里處於劊子手地位的所謂的普通人,這些事似乎對於夏油傑造成了巨大的衝擊。我坐在房間的床上,雙腳在床沿蕩來蕩去,心情低落。

夏油傑似乎將咒術師與普通人人為的分為了兩類人,曾經他覺得咒術師與普通人是保護與被保護的關係,然而現在,他似乎已經將咒術師與普通人當做了敵對方。

可是這是不對的,首先,所有人都是人,其次,才是什麼咒術師與普通人的奇怪劃分。會咒術是一種才能,但是會畫畫,會做飯同樣也是一種才能啊,難道還能把人類分為會畫畫的人與不會畫畫的普通人嗎?

這麼簡單的道理我不信夏油傑不明白,那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我也不明白。或許他只是在恨,面對強敵只能無力敗退的自己吧。

他恨的真的是普通人嗎?還是野猴子這個稱號指代下的普通人呢?

所以在跟夏油傑去出任務的途中,我也這樣問了出來,夏油傑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移開了視線,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突然低低地笑了一聲:「你是覺得,我因為敗給了伏黑甚爾,所以遷怒了所有沒有咒力的普通人?」

我睜大了眼睛,看向夏油傑:「不是,我是覺得,你或許恨的是……」

夏油傑打斷了我的話,他看著我,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這些事以後再說吧,任務地點到了,我們先把任務完成吧。」

他這麼說了,我也只能閉上嘴,乖乖跟在他身後下了車。

入目的是一棟陰沉沉的廢棄大樓,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外牆上滿是被歲月侵蝕的痕迹,因為年久失修而牆體剝落,露出其下沉默的底色。

我可以看到,在這棟廢棄的醫院大樓上方,濃郁到幾乎形成漩渦的咒力。這股咒力很熟悉,熟悉到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是兩面宿儺吧?」夏油傑向我確認了一下,我點了點頭。

此時廢棄醫院附近已經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將一群憂心忡忡的中年男女給擋在了外面。他們見我和夏油傑沒有被警戒線攔住,可以走入廢棄大樓,不由得騷動起來。

「為什麼他們可以進去,我也要進去,放我進去!我的孩子還在裡面!」他們這樣叫著,想要衝破警方的警戒線,但是被手持防爆盾的警察給壓了回去。

我這才注意到警察們戒備森嚴,我往那邊看了幾眼,又看了看目不斜視的夏油傑,我垂下雙眼,跟在夏油傑身後一起走進了這座廢棄的醫院裡。

據彙報消息的窗所說,廢棄大樓里,幾乎可以確定,有特級咒靈的存在。

「本來有特級咒靈存在,咒術師是不該帶一個普通人來一起參加任務的,但是你不是普通人吧,涼子。」夏油傑終於願意開口說話了,但是一開口就不是什麼特別友好的言論。

「是。」我這樣回答,也偏過了頭不看他。

「我不是在怪你騙我,你不是普通人,我很高興。」夏油傑這樣說著,我偷偷側過頭,用餘光看著他,他的臉上是真切存在的笑意,那笑意發自內心,他是真的覺得我不是所謂的普通人,是件非常值得開心的事情。

所以我忍不住問他:「如果我是個普通人呢?你會如何?會把我拋棄掉嗎?」

夏油傑沒有往我這邊看,只是微微收斂了笑意:「不會哦,不會拋棄你呢。」

他從沒有騙過我,所以我相信了他的話,並為此感到有一些開心。但是他的精神世界還是非常的讓人擔心。

我們在這所廢棄醫院裡,猶如閑庭信步般走著,夏油傑一臉的無所謂,即使我們已經在原地轉了幾十圈了。我忍不住提醒道:「傑,我們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轉。」

夏油傑便微微偏過頭,臉上帶著略顯不羈的笑意:「是的,但是我們要對付的那個東西,也跟著我們一起,在這原地打轉呢。」

話音剛落,一個猙獰醜陋有著三個腦袋的咒靈突然從頭頂的天花板里潛了出來,朝著我和夏油傑的所在就撲了過來,他將我和夏油傑一起籠罩在了攻擊範圍內,似乎下定了決心要把我們一起給弄死。

我眯起了眼睛,沒有躲開。

下一秒,我們的身邊,周圍的牆體,夏油傑的腳下,甚至是天花板上,都浮現出了密密麻麻的咒靈。是密集恐懼症患者看到了會大喊SOS的程度,這些都是夏油傑在剛剛原地打轉時,偷偷布下的埋伏。

同樣都是特級,這個特級咒靈在特級咒術師夏油傑面前卻不值一提,甚至不需要熱愛打拳的夏油傑親自出手,就被夏油傑的咒靈們給按在地上錘爆了。

夏油傑走到奄奄一息的咒靈面前,從咒靈的身體里掏出了一根紫色的手指,手指在他手裡瘋狂掙扎扭動著,想要往我的方向跳過來,我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但手指沒能跳過來,它被夏油傑給牢牢捏在了手心裡,無法動作。

夏油傑掏出封印咒物用的容器,將兩面宿儺的手指放了進去,手指這才停止了騷動。接著,夏油傑伸出手抓起了地上的特級咒靈,三個頭的醜陋咒靈在他手裡變作了一個咒靈球,他盯著手裡的咒靈球看了一會兒,張開了嘴,將咒靈球往自己嘴裡塞去。

我上前了一步,因為我能聽到從夏油傑喉嚨里發出的那種,幾乎是帶著泣音的不適喘息。我還記得他向我形容過,咒靈的味道就像是沾滿了嘔吐物的抹布的味道,想想要將那樣的東西吞下去,傑一定很難受。

我走到夏油傑面前,幾乎看到了他眼角沁出的一滴淚水。

是被難吃哭了嗎?我有些遲疑的想著,那我要不要裝作沒看見啊。不等我相處結論,夏油傑終於將咒靈球吞了進去,他閉著眼睛喘息了一會兒,然後抬眼看向了我。

他的視線幾乎是可以稱得上詭異的平靜,但是眼角卻微微泛紅,我盯著他的眼角看了一會兒,突然從身上掏出了糖果塞進了夏油傑的嘴裡。

夏油傑對我從來沒有防備,被我偷襲成功,頓時瞪大了眼睛。他的腮幫子被糖果撐得微微鼓起,有些獃獃的樣子看起來還很可愛。

於是我對他露出了笑容:「咒靈很難吃吧,吃個糖會不會稍微好一點,這種糖超——甜的。」

夏油傑動了動喉嚨,讓我想起了上次我喂他吃糖時他將糖果整個吞下去的慘劇。嚇得我趕緊撲上去按住了他的喉嚨,大叫著:「別吞別吞,糖果不可以整個吞下去的。」

夏油傑的喉結在我的手下微微顫抖著,我抬起頭,正好與他的視線對視,他看著我的視線非常複雜,複雜且矛盾。良久,他垂下了眼睛,將糖果咬碎吞了下去。

「有沒有感覺好一點?」我追問著。

夏油傑點點頭,眯起了眼睛笑著,我窺不見他的情緒,只覺得他似乎心情確實還不錯?

盤踞在這裡的特級咒靈被消滅掉了,剛剛將我們困住的空間也漸漸消散掉,露出了這棟廢棄大樓本來的模樣。

本來的模樣與特級咒靈構建出來的領域看起來也沒什麼不一樣,但是在廢棄大樓的各處,都有著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看他們的樣子,應該只是國中生而已。

很快,我跟夏油傑就出去示意裡面的危險已經清除,警察和醫生趕緊進來救人。萬幸的是大部分的國中生都只是受傷而已,他們是附近的學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相約一起來這棟廢棄的醫院大樓試膽。

國中生根本不禁激,對於這樣的提議為了證明自己的膽量,就算其實怕得要死,也不會拒絕,卻沒想到這次真的撞到鬼了。

雖然大部分學生都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還是有一個學生,因為失血過多等等原因,沒有撐到救援隊的到來就失去了他年輕的生命。我和夏油傑站在路邊,看著白布罩住的年輕人被抬走,我的心情有些複雜。

隨著一個一個的學生被抬出來,一直被隔離在警戒線外圍的那群家長們起了騷動,一個家庭主婦打扮的女人先是跑到那具屍體前,掀開白布確認了一下。她捂著自己的嘴,眼淚一滴一滴掉落了下來。

她先是對著自己的孩子哭了一會兒,突然歇斯底里的朝我和夏油傑沖了過來,或許是我外表看起來與他的孩子差不多大小的緣故,她略過了我,直接衝上前抓住了夏油傑的手腕。

我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想要將這個不幸失去了孩子的母親拉開。但是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拉著夏油傑的手握得死緊,我根本拉不動。她雙眼通紅地看著夏油傑,似乎是將自己的一腔喪子之痛全部發泄在了夏油傑的身上。

她的聲音嘶啞,質問著:「你為什麼沒能救下我的孩子?所有人都獲救了,為什麼只有我的孩子死了?如果你早來一點,如果你早來一點的話……」

她的話語比我聽過的最惡毒的詛咒都要更加可怖,她一字一頓的發泄著自己的恨意:「你,也是兇手。」

夏油傑只是垂著頭沒有說話,但是從我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勾起了唇角,露出了諷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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屑男人全被我遇上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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