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過往篇(三)

番外 過往篇(三)

偌大的走廊平日都是女傭們在打掃整理,精緻的地毯上平時也該鋪著沉重的花瓶。但今天,公主禁閉結束的大日子,這裡卻沒有一個人來迎接她

「有什麼大人物嗎」

雖說本身就是大人物的公主,後知後覺認為這種想法有些多餘。

這附近的王國,即便是龍域的幾位,與父王都只是算作平起平坐,可他們不可能來到這裡。而除此之外,也沒有誰值得如此大動干戈了。

公主沿著空曠的走廊一路思索著原因,沒注意前面拐角急匆匆的人影。視線一角注意到才反應過來,兩個人就已經撞上,公主捂著腦袋,耳邊迴響清脆金屬的碰撞聲狼狽的坐在地上。

「唔……騎士團的人可不能穿著盔甲在這裡通行啊……」公主氣鼓鼓的從地上爬起,隨即以嚴厲的目光打量面前自面罩部武裝到底的人,手中變化出一條冰鏈一下甩在來人的腰身纏繞,以懷疑的語調沉重發問「第幾騎士團第幾軍第幾部第幾排第幾位編碼乖乖報上。」

公主心裡肯定著這種從頭武裝到尾的傢伙不是什麼善者,加上平日騎士團風紀良好。這種違反規矩而且徹頭徹尾的人,仔細一看甚至沒有騎士團標籤的人……

可疑啊!太可疑了吧!

她另一手淺藏背後凝聚冰的刃芒,稍稍退後一步以保證與可疑人員保持安全距離。

「不不……等等,我,是我!」

最後兩個字被灌注了無比的驚慌——呵,熟悉的聲音(其實說不上熟悉),但就是可以一下認出來。

「鐺。」

公主似乎在一瞬間極其無語的低頭嘆了聲氣,而迅雷之勢下微微抬眸淺藏背後的手亮出,上挑。冰刃如蜻蜓點水打在頭盔的下沿,冰的鏈也倏而放鬆轉而斜向上的,被奇怪的運力斜打在頭盔一側。

幾乎都無法看清動作的幅度,每個動作的銜接都彷彿存在於黃金的切割點之中,又協調,靈動。

沉重的金屬頭盔被分裂成數段同時散落在地面的聲音,令露出真容對於公主驚人武技表示感嘆的阿洛司馬而言,著實是一個警告。

「你到底是哪裡來的沒見識貴族唉……既然都這樣了,反正也沒別人,我看看你穿的衣服合不合形象。」

散去冰器化形的公主向前稍稍觀摩了下男人,顯得有些躊躇。也許是她一向以來的行事作風,她一經決定,馬上開始著手逼上一步步後退抗拒的阿洛司馬,要將他穿的烏龜甲脫掉。

「唉,等等——」

但不允許他有更多掙扎,冰霜已經將他的手腳束縛住,雙手滯空被蔓延的冰冷白霧提著。

他可以明顯感受到,實質流動的風與四周帶起的濃厚魔力。

雖說內心驚嘆著公主對於魔法的精通。但眼下身體被要命的折騰著,思慮難免是被轉移回身著的被公主不盡擺弄思索的盔甲上了。

笨重,內部材質粗糙,中心料也不知什麼製作,魔力傳導極差,但相對的至少有稍好的魔力阻隔性。

公主嘗試著將這盔甲脫下,擺弄了一會兒后終歸是放棄。最後以她最喜聞樂見的方式——指尖點冰將整套盔甲蔓延,拿沉重的冰杖再一敲,整個就會以她的指尖點下去的位置為起點,冰帶著盔甲的碎片脫落。

阿洛司馬被去除束縛后,抱著身子打了幾個寒顫,跟在自顧自向前大步流星的公主身後。

「不過你有好好準備管家服啊,雖然這是讓我心情通暢的事……不過還是太薄了嗎?沒人告訴你火晶放在哪嗎?」

几絲欣悅的公主回頭將視線微偏向男人那邊,看著他畏畏縮縮的從兩邊衣兜里掏出了兩枚赤紅的、被藍與白色斑點包圍的結晶,還散發著顯眼的白霧拂過臉龐與埋怨的眼神。

「啊,忘記用風阻隔溫度了。哼~」公主似乎無所謂這副怨念輕哼了一聲「不過絕對的冰元素,就憑那點風的阻隔,也擋不住嘛。」公主著裝加點著後面的話,像是要用這番表演吸引住男人的注意力。

「炫耀能力的話,恕我直言,公主——你要是真的用上風的魔法在盔甲內部,我可能會受不住那種裡外的強壓而直接暴斃。」

「哼……我是有公主的自覺的啊。」

但見公主氣嘟嘟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嘴裡最後「嘖」了一聲。啊,聯繫前兩次的遭遇,看來平時做事挺沒作為「公主的自覺」的啊。

阿洛司馬低下頭悶笑了一聲,隨即收斂表情快步追上公主。呈現彬彬有禮的紳士姿態,躬在公主左側,貼著牆壁。

他綴以謙虛的微笑,問公主「那麼接下來您要去哪呢公主大人」

「艾伊庫倫伊城……對了,差點忘記——今天有什麼貴客嗎?以及你為何穿著龜甲在這裡」

公主注意到男人的嘴角忽而抽搐了一下,隨後露出了略微尷尬的笑容——不是對著公主,也不是他自己。這是要「講故事」的前兆。

雖然阿洛司馬多少擅長說謊的門道,但公主將他後續的想說的故事套路,已經大概猜了遍。

「今天嘛,人這麼少一看就是貴客來了嘛。」

「嗯,我知道,那你怎麼在這」

「那可不是您說五天後來嘛,您看這五天多利索,我就來了。」

「然後呢?」「穿著龜甲的原因」

「啊龜甲,不……你想啊,這天這麼冷……」

「我降的雪,我當然知道天冷。」

「那所以啊——」

「所以」

「這重甲又沉又結實的,還放在廊邊嘛,就很適合暖身,一個人鍛煉……」

「鍛煉王八拳」

「那這可太損了公主殿下——」

「好打住。」公主做了一個「停」的手勢,同時帶著最後一點矜持微低著頭,悶哼的嗤笑已經是完全制止不住。

「哈哈哈……完全沒有邏輯嗎,怎麼硬把話接下去你還不如說,這一樓的魔鎧忽然有了意識把你纏住了呢,這樣還挺有嚴肅和危機感不是嗎哈哈哈……」

「那……其實我確實是被纏住了,多謝公主出手相救,我欠你一條命。」雖然是面帶笑容,但捧讀的一點起伏都沒有的機器語調以及時刻不離地面的無奈表情,更是讓公主邊輕聲拍手的倒著走路,視線離不開他腳前的每一個落地。

因為這個男人的走路,他是內八唉!果然很少見不是嘛!

「欠我的話,你既然要待在這宮殿里,肯定還要欠不少呢!現在,就安心跟我出發啊——」

「唉,小心!」

公主的后一腳落空,擦著忽然出現在身後的台階邊緣,整個人因修長的裙擺而盪起一股風。而這股風,被更大的風暴褪去,霸道的風卻柔和成無比輕柔擠作一團的風墊,在男人的懷中緩衝了公主落下的壓力,以免他也會腳滑而人仰馬翻的躺下去。

「你……」公主也不太敢大幅度動作的推開阿洛司馬。

王宮向上樓層的樓梯都是越來越陡,甚至每一階之間的高度差都是抬腿吃力的位置。遠古的,坐擁上百年歷史的設計師說,只有這樣的一節高過一節的頂端,才能凸顯新王登基的魅力。

公主心中知覺往上還有第八層這種高度。

平穩的從男人懷中掙脫之後,招呼著他抓緊時間下樓。直到走入中庭準備離開宮殿——此時中庭零零散散聚著些衛兵,他們不會在意大人物的去向。而在後院方向,視線外,在魔力的視角之中,倒如公主所料多少嘈雜密布。

「元素體化」

「公主,對於我們人類而言,那個理論暫時無法實現。」

「雖說我自己也可以製造各種屏障接住我自己……但你的反應也確實迅速。我才製造出來小風場,就被你的那股風打亂了。」

公主抓起他的手,翻來覆去仔細觀察他的動靜脈以及骨骼和肌肉。

在魔力視角看來,一切都正常啊……但他是怎麼做到的一瞬間發動至少三個以上的魔法組……

風的浮動微粒幫助他平穩了腳步,而同時風也化作了如厚蠶絲一樣的觸覺浮在身下。

最後一點……空氣中含有風的微粒的殘留味道。帶著一股霓裳與檸檬的清香,這對於公主實在太過熟悉。是常見的風魔法組合在魔力碰撞后導致出的結果。

而且,那男人難以解釋的速度是什麼

「啊啊~我只是將公主的魔術驅動理念拿回去研究了一下而已。」

「其中發動術式作為齒輪發動,而魔力只推動源,在此之後再是進入術式的消耗。而這同時術式又被齒輪帶動轉動,以魔力宣洩點為中點,連接新的齒輪來作為推導,同時從中灌注魔力製造宣洩衝突,以此的魔力溢出,而溢出時將其作為高爆發能量甩出或是滯留在某位——」

「不對,我想聽的是你那離譜速度產生的理論和原因。」公主依舊走在前面,稍稍回頭沉聲道。

實際上,他要是同時道出使用多重魔法的理論,以及他那奇怪的行為原因,那是更好不過了。

眼看就要走出中庭了,公主卻忽然停下,揮手在身後造出一堵冰牆。寒氣倏然壓下,令阿洛司馬直視公主的眼神時,更添起幾分含義。

「就……所以說,帶到外界魔力來進行製造……」男人的話語開始結巴,聲調也多少有些難堪。

公主是不準在這浩大的被冰牆隔絕至無人的中庭之中,放他離開了。至少在他解答公主心中的各種疑惑之前。

「用自身魔力帶動外界魔力,確實可以驅動魔法,但實際上是魔力壓縮組合后配合主魔法形成的偽魔法。那是一個常識性的民眾錯誤。而你,今天的管家,作為至少有頭有臉的貴族,你知道那是錯誤認知吧?我的術式理論,也是調動不到魔法運用上的。你的魔法,一絲一和都是真正的魔力間隙改變凝聚而成,而三個還是四個我尚無法分清……但我覺得和你的力量有關。你不是精靈那一類角色吧,所以你的身份最好還是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公主的身周漂洋起灰塵凝結的冰晶,一粒粒的在肉眼難以企及的方位下,逐漸的延長、鋒銳,化作了一根根針,在男人視線所無法涉及的一切方位,映照陰雲反射的微弱的光,爍動寒芒。

男人察覺不到那極其微弱的魔力變化,也沒有注意到死角之中致命的冰針緩緩逼向他。

阿洛司馬垂上雙眸,微微低頭嘆了口氣。他仍不準備袒露身份——這是至關重要的,是為了考察這個令人難忘的王國的變化,還有公主。而且,現在也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除了公主,他沒有與宮殿內的誰正式見過面——他是偷偷的提前溜回來了的。

一個月前,他也是擅自參觀宮殿時發現了那個布滿術式的房間,而憑藉皇家貴族的外貌身姿從傭人那邊打聽,他才知道了公主的所在,也對被囚禁在魔術密集房間中的公主產生了興趣。

這感興趣的地方,無非在於公主的力量,以及她的政治觀念。

將來,只要不出差錯,他作為叔父就是要輔佐公主治理王國的。

話說回來,他也確實是名副其實的,可以被公主稱為笨蛋的人。

「所以,我也不胡鬧了。確實需要好好介紹一下我自己。」他深吸一口氣,凝視離他僅兩步遠的公主,緩緩說道「我,阿洛司馬·多拉德·蒂,自伊坎惢責王國留學而歸的政治學者,向公主報道。」

公主聽完那串姓氏后就愣了一下。

她記得,多拉德、蒂……是骨龍與風一系列的來著,而且關乎著骨龍的象徵——死亡與厄運,他們多少是容易遭受排斥的。願意放下芥蒂直接和骨龍親近的,也就是東域的那群同樣被稱作奇葩的靈龍了。

不過,靈龍一群倒是老好人,雖然在尊嚴方面抓的比其他域的龍要更緊。

微微錯愣后,她反應過來。前面冰牆碎裂變成冰藍粒子飄散在空氣間,她小步交錯到男人身後,推著他向前走著,一邊說著「那就算解答了,就算解答了。」又小聲嘀咕著「結果沒什麼好探究嘛。」

在離開中庭區域之後,阿洛司馬耳朵一束,忽然像是聽到了什麼鋒利尖銳的東西落地的聲音,他轉過頭去觀望。但除了一臉冷笑推著他的公主,和地面一點零散的水汽,什麼都沒發現。

總感覺好奇怪……各種方面都難講,公主的表現或者是什麼,都很難說清楚。現在公主眼中,他應該就是高度混著龍血的人類吧。大多人,扭捏的態度最後報出那兩個名諱,就不大會有疑問了……阿洛司馬這樣想著,被公主拉扯著就離開了宮殿。

從宮殿走到公主所提到的艾伊庫倫伊城,不花個十來天還是有些困難。

「趕馬車也太慢了……你不是混血的嗎?要不試試能不能半龍化實在不行,你跑起來應該挺快吧?」

公主的表情似乎是對陰雲完全出現的太陽有些不適,但依舊發出了如開玩笑的語氣,雖說她似乎是真的想要這樣做。

「公主殿下應該知道這種事對血脈要求很高吧?」

「我看你風元素的操控不是挺好嗎?」

「那只是關乎自身魔力操控水準而已。」

公主心中暗自記下一筆什麼,藏著什麼的神色將頭扭向一旁,視線的邊緣微微瞥了一眼男人。

稍微誤導一下,就轉入了常識性錯誤的坑洞中。公主暗自覺得,這個男人可以將偽裝藏到什麼時候——風元素,到現在都還沒有被證明,就連那些龍,也不知道風的元素究竟是什麼。

她也不著急戳破,甚至想要等待這個男人自己親口承認。至少,她已經證明了這個不明來歷的男子對自己無害,而且多少可能可以理解自己。留在身邊,總是利大於弊。

心中的小思緒過去,公主下一刻就將身上裙擺扯去,豪貴的金與紅櫻的布紋也順著紋理被冰霜裁去。

阿洛司馬一陣恍惚,周邊也沒人可以見證。公主已經打扮的英氣蓬勃,束起的高尾巴邊策由天藍色絲帶打扮,最後刻印著王室倔強的,保留著裙擺一片花紋的上衣,寬鬆,但貼合著公主曼妙的曲線。白蘭花被掛在右腿外側,高筒襪直遮掩住充滿肉感的大腿,勒出一條微妙的痕迹。

幾片銀邊的鎧甲布置在腳踝,大腿,肩膀右側的一片則像是吊墜般掛在身後。

「嗯~」公主注意到阿洛司馬的視線,悶哼了一聲,隨後以極其附著冰玉卻柔和的語氣,發出了嗔怒的台詞「可不要盯著任何一名淑女,投以這樣的視線哦~她們的服裝,可不像我的一樣~裡面還有一層特意設計的(意思是多穿了一層),而且布置著魔鎧增幅~」

阿洛司馬沒有顧及公主的話語,最後視線上上打量了下她的整體形象,得出了公主最為滿意的言論「其實,不庸俗也不華貴,像是穿著比較奇怪……或者說富裕一點的平民,要說是運動衫,但他們都不會會有那幾片鎧甲進行點綴……」

這番話出口,公主悶哼的微笑,輕哼起不知名的小曲調,如溜冰一般兩三布優美而動,一圈又一圈並起,向後滑行於男人的身前,呈現似要傾倒的姿勢。極近距離的,公主后俯身彎腰向上注視著阿洛司馬。男人也如此低頭注視著公主,沉默不語。

他在思索,公主展現這些,是想要表達什麼?這名公主,據說是為民自我願意禁閉,為了接近公主,他是確實的配合了公主的心情、也確實的配合著公主的步調。而公主在那幾次會面之中展現出的話語、力量,之後展現出的戰士敏銳,女孩心機的智慧……

他是為了考察這國家的未來才回來的,實際上……他甚至想過視實際情況而定,可以爭取這個國家的王位。

「你說的,那個城很遠……」

「嗯,不著急。」公主平淡的注視著這個男人。

公主的心性,完全無法理解。

「啪。」

她忽而轉腰起身,同時手中打了個響指。

響指的聲音落下。男人明顯的感受到一股特定的魔力波動蕩出。不久,一頭巨大的銀色飛龍,猝著陽光,如同鏡面一般將天空映照,降臨在他們面前。

這個世界都彷彿背在飛龍的身上了。

「這身衣服比較方便融入他們吧。雖然我知道自己設計的這種服裝,還是過於亮眼了。」她的語氣極為平淡,彷彿剛才的所有都是平常事一般。公主一邊解釋,一邊輕盈的跳上銀龍,最後注視著男人同樣輕盈躍上龍背。

「如果是說有什麼重大客人的話,那麼出動這隻銀龍就沒關係。」

龍扇動薄翼,掀起塵風的波紋四處散播,遊盪。

銀色的龍伴隨陽光最後照射於地面,映射出的暖色襯托下,消失於這塊暖色的視野處盡頭。

接下來,在銀色的龍到達艾伊庫倫伊城之後,事態的發展完全超脫了阿洛司馬的預料之外。

此時,他注意著門內的慌張與嘈雜,想透過窗戶縫隙去瞧個幾眼,但終究無法再扯下他的常識與臉面。

公主以她那公主的身份與身姿,跪在平民的面前,請求著原諒的話語。

阿洛司馬現在的身份是管家,管家。這樣心中一遍遍提醒著自己,卻只能在門外待命。

「如果說,連這點尊嚴都無法在人民的面前放下,都無法在人民的面前承認錯誤,承擔錯誤……我這樣,以後還有什麼資格來承擔更大的責任但……」

她注意著面前兩人惶恐的神色,最後秉承著不加以強求的姿態,她從地上爬起,稍梳理了下衣容,要將話語接下去。

在外注意著裡面聲音的阿洛司馬,在公主的音調漸漸沉下去之後,他也隨之沉下腦袋,在焉然間得出了他自認為一輩子都不會後悔的結論。

他推開大門,在他決定要輔佐公主為王一生后的下一頃刻,他來到公主面前,死死的抓住她的雙肩,毅然說出了一句話「眾人拾薪者,不可使其暴斃於風雪。」

「公主殿下,是一個完全捨身於民的人,我已經明白了。」

「咚。」聽起來是很沉重的一下栗子。

看著捂著腦殼痛的蹲在地上狼狽盡出的阿洛司馬,公主冷眼蔑視的收起冰杖,不屑的輕哼一聲「你把我要說的話搶了,管家笨蛋騙子先生。」

接下去的時間,一小半天,公主以微服私訪的名義忽然出現在各個平民的家前。以最誠懇的姿勢跪下,請求原諒。但轉而後,又是以冷眸視阿洛司馬並保持了一定距離。

公主在道歉的門前,沒有留下金幣或者字條。無論主人是否在家。但她會留下一道冰元素的符文刻印,上面被魔力的印記精細的拭過一筆——這代表著她曾來過。

實際上,未來的王留下的紙字,流到各方貴族手中,可就是比黃金要值錢了。更不要說,一份證明、保證。

阿洛司馬趁公主不注意時對魔力印記進行了感知。隨後他就發現,印記上每一縷一絲一毫的分寸,都是極其勻稱的分割。他之後對其他的筆畫進行了感知,發現每一筆都是如此。看著樸素,卻精細無比,可以說是心血的凝結,比花費他星期單位時間的魔術,更加。

這也更加堅定他決定輔佐公主的信念了。

「喂,管家,你注意下時間。」

「嗯,所以是想說,多少到好回去的點了,是嗎?」

「嗯……八九不離十……」公主對於這新晉的管家猜出她的意圖有點失落。但隨後,又沾沾自喜著「嘛,不愧是我看中的呢。好了~走吧。該回去了。」

公主啊……其實是一個非常純粹的人啊。當看懂她這純粹的性子之後,就會發現,這位公主的行事,並非各貴族之間流傳的神秘莫測,反而是可以輕易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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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災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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