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他居然會和紀景喜歡上同……
唐舒最近成績下滑的厲害,尤其是數學,體育課時間只有她被數學老師帶到辦公室開小灶。
正做著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老李端著保溫杯一臉笑意的走進來說:「現在這小孩,可真有意思。」
「怎麼了?」
「我們班那對金童玉女又和好了唄。」
老師們私底下都管紀景和蘇佳穗叫「金童玉女」,這裡頭有好幾層意思,但最開始是因為高一那會他們倆在一個班,紀景是手握學校百分之五十一股份的校長,被稱作金童,而蘇佳穗還沒踏進學校大門,老蘇就給學校贊助了一百台空調,出手之闊綽令人震驚,因此順著紀景的名號被稱作玉女。
關鍵這倆人高一總吵架,搞得當時帶他們的班主任很是頭疼,只要提起來就頗為無奈的說「那對金童玉女呀」,說著說著,就在教師群體中叫開了。
不承想後來倆人真談起戀愛,成了名副其實的金童玉女。
「和好啦?」
「我剛過來的時候看到他們在走廊拉拉扯扯的,我跟你講,可逗——誒?」老李走近了才注意到坐在工位上的唐舒:「你怎麼在這呢?」
一旁的數學老師解釋道:「她最近這個數學成績,不太好,得重點抓一抓了。」
老李擰開保溫杯,嘬了一口枸杞茶,長嘆一聲道:「唐舒啊,高三了,萬里長征走到最後一步,可不能在這個緊要關頭上泄氣,要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老師能幫你的很少,成績能不能上去全靠自覺。」
「我知道……」
老李能混到省重點火箭班班主任的位置上,也不全靠熬資歷,是有真本事的,學生心裡想什麼,他通常一看一個準。
說老實話,老李對唐舒沒什麼好感,雖然這孩子看起來文文靜靜,但眼睛里有一種藏不住的偏激,是那種會把你一句話翻來覆去分析,最後分析出一絲刁難意味的人。
對這種學生,哪怕再小心翼翼,她還是會記恨你。
當然,這是老李淺薄的經驗之談,倒也不會為此就區別對待唐舒。
看著唐舒心不在焉的答應,老李想了想說:「如果家裡條件允許,我建議你還是到外邊的教育機構突擊一下,咱們講現實的,最起碼得先保住年組前四十的位置,爭取下學期能留在火箭班,在火箭班到底比普通班進名校的幾率大。」
「可是……補課要好多錢吧。」
「要不這樣,你到博帆去,找一個教數學的王老師,他跟我交情不錯,最近也正好在帶高三的班,我跟他說說,應該能給你一個內部價。」
唐舒聞言,點了點頭:「謝謝老師,我回去跟我爸媽商量一下。」
「沒事,如果實在不行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嗯。」
唐舒做完題,走了。
她前腳一走,坐在角落裡的六班班主任就忍不住開口責怪老李:「你叫她去教育機構已經是很不妥了,怎麼還把她介紹給小王,說什麼內部價,人家爸媽肯定以為你們是串通好了的,在學校里不好好教孩子,等孩子成績降下來再把她介紹到補習班去。」
「那怎麼辦,你說怎麼辦,你又不是不知道,從火箭班裡被擠出去的,成績都跟坐跳樓機一樣往下掉。」老李也犯愁的要死,方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
……
紀景現在學習勁頭很足,不等中午放學就開溜了,臨走前還囑咐蘇佳穗,多跟陳旭說說話,不要讓陳旭一個人悶著。
那一瞬間紀景的神情讓蘇佳穗挺難受的,他好像把陳旭當成了小時候的自己,生怕自己當年嘗過的苦楚再讓陳旭嘗一遍。
這樣一想,兩個人的經歷還真是很像,一個被爺爺帶大,一個被奶奶帶大,都失去了至親之人,都有一對不靠譜的爹媽。
中午放學,蘇佳穗收拾好東西,習慣性的回過頭找江延和陳旭去吃午飯,可陳旭的位置卻是空著的:「欸,他人呢?」
江延指了指教室外:「剛被季沐恬叫出去了。」
什麼情況啊……難道季沐恬真喜歡陳旭?小說劇情帶來的「不可抗力」消失了?
蘇佳穗急於求得一個答案,快步追到走廊,沒瞧見人,又轉向另一邊,陳旭和季沐恬果然站在樓梯拐角的平台上,兩人面對著面,很小聲地說著話,蘇佳穗聽不太清楚,只依稀聽到斷斷續續的幾個半句,諸如「之前謝謝你……」「奶奶她一定希望……」「如果有需要……」
多是季沐恬在講話,她一貫這個語氣,剛開口聲音還不算小,越到後面越萎靡不振,搞得蘇佳穗一聽她講話就心煩,這要是在作訓隊里,有隊員像季沐恬這麼畏畏縮縮,蘇佳穗早拿武裝帶狠狠抽她大嘴巴了,非要把這毛病扳過來不可。
不過這不是在作訓隊,季沐恬更不是她手下的隊員,蘇佳穗管天管地也管不著人家。
哎……
蘇佳穗不自覺的嘆了口氣,平台上的陳旭立即抬起頭,看著她,微微皺眉:「你做什麼。」
偷聽被抓包,蘇佳穗略有些心虛:「我找你吃午飯啊。」
陳旭抿唇,過了一會才嗓音乾澀的開口道:「你們去吃吧。」
這下飯搭子又少一個。
蘇佳穗和江延面對面坐在食堂里,都有種說不出的寂寞,偏偏沒過多久,陳旭和季沐恬一塊進來了,後頭還跟著唐舒。
「欸?他們……」
「我看見了,我又不瞎。」
江延一頭霧水:「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吵架了?上午不是還好好的。」
蘇佳穗冤枉極了:「我現在哪敢跟他吵架。」
「那為什麼……」
「反正紀景是說,季沐恬好像喜歡陳旭,知道他奶奶去世了,想安慰他吧,可能陳旭也對季沐恬有意思?哎呀,我也搞不懂。」
信息量太大了。江延緩衝了半晌才說:「不會吧。陳旭現在,哪來的閒情逸緻談戀愛啊。」
「就是心情不好,才更需要喜歡的人安慰嘛。」蘇佳穗像解數學題一樣梳理邏輯:「你看,先前宿舍那事,陳旭不是還很賣力的幫季沐恬來著。」
「啊?不是紀景幫的忙嗎?」
「紀景只給辦了個手續,十分鐘不到就搞定了,陳旭可是跑前跑后的幫著季沐恬搬家。」
一聽這話,江延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什麼啊!你都知道,所以你當時幹嘛氣成那個樣子。」
蘇佳穗瞪他:「哪個樣子?你說話注意點,咱們現在是討論陳旭的問題,就事論事好不好。」
「……可我看陳旭也沒有很關注季沐恬啊。」
「嗯……但陳旭天天都來上學呀,天天都在教室里打坐呀,他又不聽課,紀景也不在,他在教室里幹嘛呢,擱以前,就高二那會,他課程表上全是體育,從早到晚泡在籃球場。」
「因為季沐恬嗎?」
「勉強能說得通。」
江延被蘇佳穗說服了:「要真是這樣,程向雪回來肯定會被氣死。」
蘇佳穗點點頭:「我認為你預判的相當準確,不過,這都是咱們的猜測,得空問問陳旭不就完了。」
「好,你去問。」
「江延我發現你變了,你現在越來越無恥了。」
「你別這樣說,我會當成讚美。」
「噗——」
蘇佳穗沒憋住噴了飯粒,一部分落在江延的衣服上,一部分落在江延的餐盤裡,江延震驚的張開嘴,緩緩站起身:「你……」
蘇佳穗咽下嘴裡所剩無幾的飯,趕緊說:「我不是蓄意報復啊,來來來,給你紙巾,快擦一擦。」
江延啞然失笑,語氣很無奈:「我的飯怎麼辦啊。」
「我吃我吃,你嫌棄我,我可不嫌棄你。」
「少來,我都沒怎麼碰。」
「那不正好,你再去打一盤唄,最好快點,不然醬雞翅就沒有了。」
陳旭強迫自己,把視線集中在季沐恬身上,可餘光總能精準的捕捉蘇佳穗。這會他終於知道紀景多出那一雙眼睛長在哪裡了,多出那一雙眼睛,完全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陳旭,你將來想做什麼呀?」
「沒想過。」
「你應該考慮一下的,追逐夢想的過程雖然辛苦,但會讓人變得很堅強。」
「……嗯。」
陳旭嘗試著認真聽季沐恬講話,嘗試著做出回應,可腦子裡很空,心裡也很空,明明在吃飯,卻仍有種填不滿的飢餓感。
也許跟蘇佳穗和江延在一起會好過點,只是,陳旭不敢靠近蘇佳穗,蘇佳穗現在對他,太柔和了,太體貼了,簡直是在拚命的向他釋放善意。他倒寧肯蘇佳穗還跟小刺蝟一樣,同他說兩句話不到就豎起全身的刺,這樣,他便可以和蘇佳穗吵架,把失常的心率宣判為憤怒。
可惜蘇佳穗不和他吵,害他無法欺騙自己,害他不得不面對喜歡蘇佳穗的事實。
他居然會和紀景喜歡上同一個女孩。
陳旭一想到這裡,愧疚的恨不得快點死掉,自我厭棄到了極點。
他很感謝季沐恬大發善心的來安慰他,畢竟,蘇佳穗不喜歡季沐恬,只要他和季沐恬待在一起,蘇佳穗就會主動離他遠遠的。
這種距離讓陳旭得以短暫的輕鬆,即便輕鬆過後,心頭會壓著愈發沉重的,濃郁到化不開的寂寥。
……
蘇佳穗一直想找機會問一問陳旭對季沐恬的想法,可也奇了怪,整整兩天她都沒和陳旭說上話,一則是陳旭這兩天跟季沐恬走得很近,她不太願意往上湊,二則是陳旭好像忽然間變得特別忙,總是行色匆匆的,連打個招呼都很敷衍。
課間,蘇佳穗拖著江延到花壇邊曬太陽,聊起這件事,不由說:「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你問紀景了嗎?」
「博帆的老師說紀景正在閉關修鍊,手機都給沒收了。」
「強制性閉關修鍊啊?」
「可不,哎,好無聊啊,橙子還得兩周才考試,不曉得啥時候回來。」
江延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程向雪最近有跟你聯繫過嗎?」
蘇佳穗一邊活動四肢,一邊唉聲嘆氣:「她也累昏頭了,一整個不知今夕是何年,只要給我打電話就是一頓哭天搶地,現在全憑一股仙氣吊著命呢,我都沒敢告訴她陳旭奶奶的事。」
「是嗎,練舞很辛苦?」
「誒,真不比我們做題容易,我可見識過,她就墊著腳尖在那個舞蹈室里不停的轉,腳趾磨出的血能把鞋浸透,然後拿紗布纏一纏再接著練。」
「……」
「震驚吧,看不出來吧。」
「嗯,是看不太出來,她像長這麼大從來沒吃過苦的人。」
蘇佳穗笑了笑:「她是不是跟你說過,自己吃煮雞蛋不剝雞蛋殼。其實她小時候真這樣干過,爸媽忙著賺錢嘛,就把她自己鎖在家裡,沒吃的啊,餓啊,學著大人煮雞蛋,雞蛋煮好應該放在冷水裡泡一泡才好剝殼,她不知道,拿著那個燙手的雞蛋一點一點摳,死活摳不下來,實在餓急了,乾脆連殼一塊吃。」
「……」
「慘吧,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吧,可她自己根本不在乎,老掛嘴邊炫耀,整的跟功勳章一樣,不過我還真就喜歡她這脾氣,感覺一天活的特別帶勁!有時間我帶你去看她跳舞啊,嗯……高考前可能夠嗆了,不過沒關係,等她考上北舞有的是登台演出的機會,到時候我們一塊去看,都在一個城市上大學就這點好處,用不著特意請假。」
蘇佳穗叨叨叨說了大半天,扭頭一看江延,發現這貨居然在走神,對程向雪的思念之情一下子到了頂峰。
「我走了。」
「嗯?你幹嘛去?」
「廁所!」
蘇佳穗本來是要去廁所的,可一進教學樓,見陳旭不緊不慢的往樓梯上走,立即追了上去:「陳旭,陳旭,我怎麼還叫不動你呢!」
「有事嗎?」
「呃,我有點事想問你,好不好單獨聊一下?」
蘇佳穗把他堵在樓梯口,笑容甜美又親切,半點沒有從前頤指氣使的樣子。
「我……」拒絕的借口就在嘴邊,可面對這樣的蘇佳穗,陳旭沒辦法:「好,那去天台。」
十二月中旬的學校天台非同一般的冷。
風很大,吹亂了蘇佳穗的長發,她站在陳旭的身側,發梢幾乎要觸碰到陳旭的臉頰。
陳旭往後躲了躲,輕聲道:「你要問什麼?」
「我覺得你這兩天有點怪,老實交代,在搞什麼小動作!」蘇佳穗惡狠狠地說,但眼睛里有笑意,通常她這樣都不是真的發脾氣,陳旭有時候甚至覺得這是一種很另類的撒嬌。
所以,紀景總是很享受被她教訓。
所以……
陳旭不敢往下想,那隱隱約約浮現在腦海中的念頭令他畏懼。
事實上,陳旭這兩天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因為突然失去奶奶,才把感情寄托在了蘇佳穗身上,如果那樣,他只需要冷靜一段時間,等內心的波動完全消失,就還可以和從前一樣,和蘇佳穗做朋友,有事沒事的鬥鬥嘴,偶爾為紀景出謀劃策,紀景和蘇佳穗結婚那天,他未必坐主桌,卻一定是當之無愧的伴郎。
可,此刻他面對著蘇佳穗,不受控制的回憶起曾經。
那是高一上學期的最後一天,馬上就要放寒假了,班裡同學都在計劃著如何度過寒假,程向雪是要回東北老家的,從早晨開始就纏著蘇佳穗,軟磨硬泡,想讓蘇佳穗到東北玩。
「我帶你去冰雪大世界看冰燈!請你吃中央大街的馬迭爾雪糕!還有還有,我們可以去滑雪!你就去嘛——」
「我真的去不了嘛,寒假要跟我爸去我爺爺奶奶家。」
那時候,他們的關係已經緩和,但還算不上朋友,他簡直有些討人嫌的湊上去說:「去唄,也帶我一個。」
蘇佳穗抬手拍他的額頭,力道不輕,也不重:「怎麼哪都有你呀。」
他的心沒有任何徵兆的突然加速跳動,有點緊張,有些慌亂,彷彿被蘇佳穗拍出了內傷,身體都跟著震了一下。
「幹嘛打人啊!」為了掩飾,他吼出聲。
蘇佳穗又一巴掌拍過來,這一下真是用足了力氣,甚至在他額頭上留下紅通通的掌印:「閃一邊去!」
班裡同學都看著,他不由覺得難堪,覺得蘇佳穗這人實在太不講理,氣的轉身離開教室。
在走廊里碰到紀景,紀景問他為什麼「紅暈」當頭,他很煩躁地說:「事媽打的。」
「哦……誰讓你去惹她了。」
「你怎麼知道是我惹她?」
「你不惹她,她為什麼打你。」
「搞什麼,你幹嘛向著事媽說話?」
「我有嗎?我是幫理不幫親,不過她練過鐵砂掌嗎,居然紅了這麼一大片,手指印都浮出來了,你不會腦震蕩吧?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你乾脆訛她一筆好了。」
紀景一下子說了好多話,說的他暈頭轉向,彷彿真的得了腦震蕩。
「喂!」紀景轉身沖著教室里喊:「蘇佳穗,你出來,你看你把陳旭打的。」
蘇佳穗從教室里出來,盯著他的額頭看了看,然後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挽起他的袖口,指尖在他手腕上輕輕劃了一道,不一會的功夫,他的手腕上就浮起一條紅痕。
蘇佳穗理直氣壯的叉起腰:「怎麼能是我下手太重呢,分明是他有皮膚划痕症嘛!」
寒假前的最後一天,他莫名其妙的得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病,也是在那天晚上,他史無前例的失眠了,他用指尖在手腕上劃了一道又一道,忽然慢了好幾個半拍的反應過來,這和他有病沒病的有什麼關係啊,分明是你蘇佳穗打人太痛。
為此,他耿耿於懷,想著開學之後一定要戳穿蘇佳穗混淆視聽的小伎倆。
可那個寒假格外漫長,好像兩個月過去了,實際才兩個星期。
終於有一天,紀景叫他出去玩,蘇佳穗居然也在。
戴著毛茸茸的白手套,笑著朝他揮手:「陳旭。」
「你——」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紀景就不好意思地說:「小旭,重新給你介紹一下,我女朋友。」
陳旭一度忘記自己當時做出了什麼樣的反應,或許是很氣憤的。
畢竟最初,是因為紀景和蘇佳穗不對付,他才會幫著紀景和蘇佳穗較勁,結果這兩個人竟然背著他偷偷的在一起了。
但此刻回憶起大腦一片空白的那一瞬間,陳旭恍然意識到,他當時是失落大過於氣憤。
「陳旭,陳旭!」他久久不語,蘇佳穗的暴脾氣上來了,完全遏制不住:「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有沒有聽啊!」
「說什麼?」
「你故意氣我呢?」
「沒有。」
「……算了,我就直截了當的問吧,你是不是喜歡季沐恬?」
陳旭看向別處,避開蘇佳穗的目光:「我喜歡誰,跟你有關係嗎?」他本來想說「關你什麼事」,可那未免太冷硬,他沒有勇氣對蘇佳穗太冷硬。
「你……」蘇佳穗強忍火氣,只是忍的很勉強:「我是哪裡得罪你了?好端端的你幹嘛這副鬼態度,有話就直說嘛,還是因為季沐恬?我對季沐恬有意見,那是有原因的,你要是真的喜歡她,那,我可以收回對她的意見。」
「你好像很希望我和季沐恬在一起,是不是我們倆在一起了,你就不用擔心她和紀景再有什麼事。」
「你這樣想我?」
陳旭握緊手掌:「難道不是?」
蘇佳穗差不多該要打人了,陳旭繃緊僵硬的身體,等待著隨時會從他背後襲來的一掌或一腳。
然而蘇佳穗遲遲沒有動,也遲遲沒有開口,靜靜地在他背後站了好久,久到陳旭險些轉過身來道歉與坦白。
喜歡就喜歡,喜歡蘇佳穗的人多了,這又不是什麼錯。
只是陳旭無比清楚,一旦他真的說出口,他和紀景就再也做不成朋友。
「隨你便吧,真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
蘇佳穗的聲音很沮喪,很失望,讓陳旭心口一陣鈍痛,像是有細細的繩子一圈圈纏繞心臟,驟然勒緊,並且越勒越緊。
可除了這樣,他還能怎麼辦呢。
總不能隱藏著自己齷齪的心思,裝作若無其事,繼續整天在蘇佳穗身邊晃來晃去,繼續以紀景好哥們的身份享受著紀景女朋友的關心。
那也太他媽的不要臉了。
聽著逐漸消失的腳步聲,陳旭緩緩蹲下身,坐到地上,感覺很疲倦,很想躺在這裡昏天黑地的睡一覺。
不過,天台,這位置,這姿勢,怎麼有點似曾相識。
紀景跟蘇佳穗鬧分手那天好像就坐在這。
「媽的。」
陳旭沒忍住,罵了句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