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求雨
都說童年是無憂無慮的,我的童年經歷了穢倀纏身這事兒后,倒也是過的平平整整和大院里的孩子每天放學就在裡面瘋,什麼滾鐵環、用竹子做的槍打仗,那時候的我儼然一副孩子王的模樣,但是快樂的童年呢,始終是短暫的,不久后我就在市裡的小學渡過了漫長的六年,這六年期間除了期待周末就是期待五一和十一兩個長假了,但是這些都比不上春節了,是啊,試問哪個孩子不愛過年呢,現如今想想那時候的春節是真的很好玩的,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有年味兒的,我印象中的春節是和舅舅家的女兒,也就是我表妹上餐桌偷吃剛擺上的臘肉臘腸以及煙熏雞和煙熏魚,是晚上十二點的鐘聲,以及春晚,沒錯那幾年的春晚才剛起步,雖然舞台效果不如現在,但是真的能從電視上透露出大家齊聚一堂,其樂融融的氛圍的,現在的春晚為啥會被人們覺得沒看頭,大概就是少了以前的那種氛圍吧。
記得那是我小學四年級的春節,那年的春晚主持人還是趙忠祥老師,就是「又到了動物交配的季節。」那個原聲配音,那年本山大叔上春晚的小品叫《相親》,那年大家聽得還是主流相聲,這些大概就是我對那年春節的記憶吧,但是最最深刻還是一件讓我無法掙脫以至於後來改變了我命運的大事。
那年的大年三十,我早早的被奶奶從被子里薅出來,穿上了紅紅的衣服,按說三年級的孩子,已經有著一種嚮往自主獨立的倔脾氣,但是老年人眼裡,你始終還是個小孩兒,雖然我很抵觸我奶給我穿紅襖這件事兒,但是卻又抵抗不了,因為我一掙扎,我奶就高高舉起她那把木質的量衣尺,我瞬間啥倔脾氣都沒了,可是我還是軟軟的說了句:「我自己穿嘛」
我奶看我那小模樣忍不住的還是笑了,於是讓我自己穿,大家也別笑話,被奶奶和外婆帶大的孩子誰沒經歷過這些呢,要不怎麼說隔代親呢,到了中午我爸媽來到了我奶奶家,大家其樂融融的吃了個飯,但是年三十的晚上我們是要去我媽娘家那邊的,我外婆以往都是和我外公提前張羅著飯菜,但是這年卻不同,不一會兒,我奶家中的座機電話響了,要說那個年代,家中有這玩意兒的就算了不得了,那會兒家中都有一個小本,作為電話簿,大家的號碼都是寫在上面的,還有些能人甚至就全靠腦子去記,一個人能記下幾十個人的電話號,換作現在,誰記得住啊,有了智能手機的年月,大家直接備註在通訊錄里,一切搞定,甚至不用手動輸入號碼,就像那些科幻小說里老生常談的話題「科學的進步到底是給人帶來了便利還是讓人類退化了某些本能呢?」在那個時候,想安裝一台座機,那是多麼的不容易,不是說有錢就能裝的,安裝師傅上門來,又是好煙又是好酒的伺候著,甚至留下一起吃頓飯也有,換做現在,來個裝寬頻的,也就倒杯茶就算是頂級待遇了。
誒?扯哪兒去了這又,那電話是我外婆打來的,首先給我爺和我奶這倆親家道了聲新年快樂,便告知我父母,今晚的團圓飯去我舅爺家去吃,讓我爸媽中午在我奶家團完年,就去那邊兒,我爸媽也答應了,於是在這天下午,我來到了那個石油公司的大院,這是我們第一次在舅爺家團年,一進門我那倆舅爺立馬迎了上來,說實話那個老人家不喜歡孩子呢?打過招呼說完吉祥話后,大人們就開始聚在一堆打麻將了,好不熱鬧,上麻將桌的有我媽、我倆小姨他們都是我小舅爺的女兒,還有我爸,那時我不懂,玩牌的明明是這四人,為毛我舅和我倆姨爹喜歡在一旁看著,這有啥好看的玩的又不是自己,我小舅爺和小舅婆在廚房裡忙活著,煎炒烹炸燜溜熬燉,鍋碗瓢盆嘩啦啦的響著,這似乎就是民間最有煙火氣的新年了吧,我們這群小屁孩兒自然是坐在一起看電視了,記得很清楚的是,那會兒家裡那台JVC的錄像機,成了我們這群小孩最愛的東西,一個方方正正的錄像帶裡面就錄製了很多動畫片,什麼《海爾兄弟》《大頭兒子小頭爸爸》《魔方大廈》一看就能看一天,我和家裡的表妹以及倆小姨家的孩子都看的沒意思了,小孩子就是這樣嘛心性一陣兒一陣兒的,很快就覺得無聊了,大人們對麻將的熱情依舊是沒有消減,但是跟這個氛圍格格不入的還有一個老頭,那就是我大舅爺,他一直坐在沙發的角落,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袋鍋子,笑盈盈的看著我們這群孩子,他看見我正在看他於是說道:「虓虓,你過來!」說罷對我招了招手,我乖巧的走到他跟前喊了聲舅爺,他依舊是笑著看著我,然後說道:「玩的無聊了吧?」我點點頭,於是問道:「大舅爺,家裡有啥玩的嗎?」
大舅爺站起身來,帶著我走進他的卧房,弟弟妹妹們還在擺弄這錄像機,想找到更好看的動畫片,大舅爺吃力的蹲下身去,因為他的駝背讓他十分不方便,然後讓我幫他拽著一個木箱子,他和我一起將那木箱拖了出來,打開來之後,只見箱子里全是一些老物件兒,一些用線裝訂的舊書本,一把用銅錢串成的劍,一件藏青色的長袍,還有些雜七雜八的黃紙,大舅爺翻找了一番,拿出一個一掌大小的銅鈴來,鈴鐺很大,長桿,桿的頂端有個山字型的三叉,鈴身上有些斑駁,但是看得出以前是十分精美的,我訥訥道:「這是什麼新玩具嗎?」大舅爺笑道:「這不是玩具,你搖搖看,要給舅爺聽聽」
我接了過來,奮力的搖了搖,聲音很低沉,鈴膽似乎有些老化了,根本搖不動,我揮舞著手臂,但聲音也只是嘩啦啦嘩啦啦,悶的很,一點不好聽,但是孩子嘛,貪玩,覺得有意思,於是拼了命去搖,還哼哼著:「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
「行了行了!」大舅爺立馬制止住我,然後問道:「虓虓啊,現在知道大舅爺以前是做啥的了吧?」我笑嘻嘻的說道:「知道了,你是聖誕老人!你養的兩頭鹿呢?」
大舅爺:「.................」然後隨即笑了笑:「哎,聖誕老人就聖誕老人吧,來,拿給舅爺,舅爺教你怎麼用。」我將鈴鐺遞迴到他手裡,只見他右手持鈴鐺,高高舉過齊眉高度,然後根本不像我那樣整個手臂都用力,而是輕輕動了動手腕,叮鈴鈴~叮鈴鈴~,那鈴聲突然就清亮了起來,甚至每一下都有迴音在鈴鐺上環繞,那股聲音直通人心,整個人彷彿安靜了下來一般,彷彿是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不再有起伏,而且那種迴音彷彿在心裡蕩漾開來,大舅爺在搖鈴的同時從袖子里抽出支香來,在點燃後繼續搖鈴,只聽大舅爺嘴裡念叨吟唱著:「祥煙馥郁!遂取雲根!瑞氣氤氳,羅田海岳遍遙聞,列聖盡來臨賜福乾坤大地獲清寧,爐香乍熱煙霧盤旋,齋誠頃刻達三天,上帝降臨軒,宥罪消愆,惠澤得旁沾。」然後恭恭敬敬的將三支香放在他房間里香案上的香爐里。
我也是好久之後才知道大舅爺口中念的是茅山上清派宗門的香贊,正所謂「香者,天真用茲以通感,地祗緣斯以達信,非論齋潔、祈念、存思、必燒香。」香是向神靈溝通的媒介和通途。存想、意念、祈禱、祝願、希冀等,通過香燃燒出來的煙傳達給上蒼幽冥,故此說「九天之上,惟道獨尊,萬法之中,焚香為先。」也有請示上蒼之意。
香贊之後,大舅爺彷彿在傾聽一般,然後手中的鈴鐺沒有停止搖擺,另一隻手給香案的神位上供奉了一些果食,然後喃喃道:「這孩子既然受不了神授,又為何要背負這樣的命呢?」然後輕輕的嘆了口氣,當時的我自然是不理解這話是什麼意思的,只是好奇的問道:「大舅爺能教我怎麼搖出這種聲音嗎?」他低頭看了看我,非常嚴肅的蹲下身來,將那個銅鈴遞到我手上,然後又掏出一本古書遞給我道:「虓虓,你記住,當你有一天能搖響它,就說明你已經開始背負你的命運了,還有這本書,等你能看懂它時一定要認真學習,你記住接下來舅爺跟你講的,或許你現在聽不懂,但是等你懂的時候一定是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無法接受神授,說明這輩子無法修習神通,也無法修練自身,但是老天卻讓你背負了接觸那些東西的命運,明明是常人,也同樣讓你背負了天罰,具體會應驗在哪裡,舅爺也不知道,雖然你不能學習道法,但是也不是全然沒有自保的方法,你還是能通過外力來做到一些事情,比如舅爺給你的這個鈴鐺,以後要好好用它。」
說罷還跟我說,這是我和他只見的秘密,讓我把鈴鐺和古書揣進我的小挎包里,就讓我離開他的房間了,我剛要離開,他問了句:「虓虓,你喜歡聽故事嗎?」作為小孩子哪能不愛聽故事的,於是點點頭,他又說以後有空來他這兒,他會給我講故事。
于是之后的日子裡,我時長來到大舅爺家裡聽他給我講故事,但是他給我講的故事經常給我嚇個半死,全是哪哪兒村子鬧妖怪鬧鬼的事兒,起初我去了一次之後,就對他的故事產生了抵觸心理,就再也不去了,沒想到這老頭還不依不饒起來,一到周末就到我外婆家,說是找我玩,結果就是在我房間給我講故事,後來我也就麻木了,索性就聽他胡謅唄,但是到了1993年我上了初中,我們語文課開始學文言文了,我才意識到他講的故事在《子不語》《搜神記》以及《閱微草堂筆記》里都有類似的記載,我心裡不禁納悶,老頭子當年講的故事難道都是真的?當時只知道《閱微草堂筆記》是紀曉嵐寫的,至於當時的我對紀曉嵐的了解,幾乎為零,於是又想查明白,於是下課我就去圖書館找相關紀曉嵐的資料,那時候想查一個人的資料,那隻能去圖書館,而且翻來覆去的找,哪兒像現在這樣有網路那麼方便,可以說我對紀曉嵐的了解還得感謝七年後才播出的張國立那部電視劇,而且那都帶著戲說的成分,當然圖書館里了解的並不是那麼全面,關於《閱微草堂筆記》的寫作背景還是一無所知,但是我突然想起了老頭給我的那本古書,雖然剛學文言文不久,看起來還有點吃力,但是我聽語文老師說過,辭海這玩意兒一般對很多古文都有註釋翻譯,於是初中三年裡,我的語文成績可謂是越來越好,所有精力都用到了文言文的運用和翻譯上了,當然初中的語文功底,能完全讀的懂才怪,只是知道了個大概,這本書貌似是一種奇門書,記載的都是一些簡單的法門以及法器的製作與作用,這個時候的我,似乎明白了小時候大舅爺的那番話的意思,他說我命中注定無法修練道法,只能通過外力或者事物來達到一些效果,難道就是書上說的這些法器?但是他讓我學這個幹啥?難道我以後要去做個給人擺攤算命的神棍嗎?誒,不對,這本書上甚至是連算卦都沒教,也不知道老爺子從哪兒淘來的地攤書啊。
於是我自從離開雨城去外地上高中后,這本書我就再也沒帶在身上,不過那個鈴鐺我卻一直帶著,因為我以為那玩意兒挺值錢的,感覺是那些大人們口中常提到的古董,但是我依舊是搖不響它。
我上高中的地方也是四川地區教育質量口耳相傳的好的MY市,這座城市由我國最大的科技城,給我的第一印象嘛,是米粉真的挺好吃的,其次就是真的大啊,作為第一次離開家的我來說,來到這麼一個四川第二大城市,真的讓人無比嚮往,我們學校是那種全封閉式的,剛進入學校就迎來了高一的軍訓,當然軍訓的前一晚,自然是在班級上分配寢室了,我們寢室在三樓,編號是三零六,但是由於這棟寢室樓房間比較多,我們寢室其實是沒有住完的,原本的八人寢,現在只住了四個人,當我來到寢室時大家都已經鋪好了床鋪,而且他們三個都已經彼此認識了,這主要原因是因為,我爸媽帶著我白天在MY市裡到處遊玩,吃吃逛逛的,來到學校就已經是晚上了,我選了個空床,那仨哥們兒倒也熱情,趕緊上來幫我收拾行李和鋪床,一切都收拾完后,我們才有機會坐下來彼此認識一下,第一個上來接我行李的大個兒名叫杜存偉,我們後來都叫他大偉,大偉是從京城來的,我們都覺得奇怪,京城的教學質量不比四川差啊,為啥這傢伙大老遠從京城來這兒上高中呢,後來才知道,這傢伙的中考成績趕不上人家那邊的分數線,正所謂是地方越大,競爭越大,由於有杜存偉在這也養成了我們寢室集體說普通話的習慣,另一個小個子叫做譚浩,我們都叫他耗子,耗子就是綿陽當地人,所以每周周末都能回家一趟,這讓我們這些外地學生羨慕不已,要知道第一次離開家的孩子,其實對回家有種莫名的嚮往,當然那時候只是覺得這種感受,只會是小孩子才會有的,後來才知道不管什麼階段,家始終是人最嚮往的地方,另一個流著鼻涕,頭髮亂糟糟的小子名叫邢曉花,我們當時見他一副邋遢樣,又瘦成這樣,也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小叫花。初次見面之後,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沒多久便算是認識了。
軍訓的時候每天都是盼著下雨,因為一旦下雨所有的訓練都會暫停,大家可以在教室里看電視,雖然放的都是學校安排的老電影,什麼《鐵道游擊隊》《地道戰》這類的影片,但是也好過風吹日晒的在操場上折磨自己啊,可是老天不隨人願,自從軍訓第二天下過一場雨後,就再沒這種好事發生,大家也只能是苦兮兮的每天被教官拉去操場曬臘肉,那還是一天訓練完的中午,我和杜存偉吃過午飯洗了飯盒走回寢室,看到耗子和小叫花已經在床上躺屍了,這倆人,耗子是食量不大吃的不多,所以回來的早,小叫花則是懶得動彈,讓耗子給他打回寢室吃的,杜存偉罵道:「你在寢室吃完,等會兒教官來查,又得罵咱!」不得不說,杜存偉這傢伙有時候還是挺有集體榮譽感的,但是這種集體榮譽感僅僅是咱們寢室這種有集體,後來高二的時候,有一次年級大合唱,班主任每每提起參加這種活動是為了班級的集體榮譽感,也沒見這小子上心過,反而每次排練他都偷跑出來學校去和河邊的老大爺一起釣魚。
再說那小叫花,流著鼻涕反駁杜存偉道:「你懂啥,咱家耗子哥為了不讓兄弟不餓著,想的多周到,這才是哥們兒義氣。」
我當時懶得聽他倆鬥嘴,於是坐到書桌邊上翻看起一些雜誌,那會兒沒有網路,娛樂雜誌倒是我們唯一的娛樂方式,一旁的耗子指了指我書桌架子上放著的那個大舅爺給的銅鈴道:「你這玩意兒看著挺值錢的啊,你怎麼給放這兒了。」我自從帶著這銅鈴出來后,就把它當個擺設放在了架子上,也沒想過那麼多,杜存偉聽耗子這麼說,看了看我的銅鈴思索著道:「在俺們那兒放牛的就會搖這玩意兒,但是那把上沒有你這個三叉子。」
小叫花道:「什麼三叉子,人這東西叫做三清鈴,我們老家那邊的青城山上,有的老道就有這個,九虎,你這玩意兒哪兒得來的。」九虎是這幫傢伙給我的外號,因為我名字最後一個字是虓,分開就是九虎,我笑道:「這個啊,家裡一個長輩給的。」我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這東西叫做三清鈴,後來我查了資料才知道這東西是道士作法事中的重要法器。又名帝鍾、法鍾、法鈴、鈴書,三清鈴柄的上端稱作劍,呈「山」字形,就是杜存偉口中的三叉子,以象徵三清之意。《太清玉冊》卷五:「道家所謂手把帝鍾,擲火萬里,流鈴八沖是也」。具有降神除魔的作用,道士做作法時,以單手握鈴,按照一定節奏搖動,在道教的說法中,帝鍾也就是三清鈴發出的叮鐺聲,在人類聽起來是一種悅耳的音樂,但在妖邪、鬼魅乃至殭屍聽起來卻是十分刺耳,心驚膽戰。在清代人袁枚所著的志怪小說《子不語》中,第12卷中有一則故事《飛僵》,就有一句:「法師曰:『凡殭屍最怕鈴鐺聲,爾到夜間伺其飛出,即入穴中持兩大鈴搖之,手不可住。若稍息,則屍入穴,爾受傷矣。』」意思就是「法師就說,但凡是殭屍,都最怕聽到鈴鐺的聲音。你晚上等到它(殭屍)出來活動之後,就跑到它的洞穴里去,拿著兩個大鈴鐺拚命的搖動。千萬不能停下,一旦鈴聲停下來,它就會逃回自己的巢穴,你估計就很危險啦。」然而除了驅邪避凶,還有緩神凈心的作用,在三清鈴的韻律中,作法時所念咒語會顯得十分清晰悅耳,所作法事的功效也會有增益。
當然當時的我,自己都對這個玩意兒知之甚少,於是他們也都沒再問下去,紛紛午睡了,杜存偉躺在床一個勁的嘟囔著什麼,吵得耗子睡不著從上鋪探下身去問道:「瞎吵吵什麼呢?」我也挺好奇的於是我和耗子仔細聽了下,原來杜存偉嘴裡說的是:「求求你了,下午下場雨吧,求求你了,下午下場雨吧。」
我噗的一聲笑出聲來,那時的玩心很重便說道:「真想下雨啊,我幫你求場雨唄!」我說這話一是為了開玩笑,二是因為以前大舅爺的那本書上記載過一個求雨的咒語,但是從沒想過這玩意兒真的會有用,但是高中時期的我在杜存偉的這個傻樣之下,還是覺得搞個求雨儀式逗他玩,那獃子訥訥的看著我:「說的跟你會求雨似的。」
嘿!我這暴脾氣,看他那不屑的表情,我一拍床板道:「來!把我桌上的那個....什麼鈴拿給我。」小叫花不滿道:「三清鈴!自己的法器都不認識,你怎麼求雨啊?王半仙兒。」
我尷尬的笑笑:「對!就那個三清鈴拿來!」杜存偉翻身起來走到我書桌上取下那三清鈴,搖了搖,哐啷哐啷~聽上去跟壞了似的,他撇嘴道:「什麼啊,王半仙兒,你這寶貝是不是壞了?」說罷遞給了我,我接過來的時候才不禁尷尬起來,是啊,這玩意兒到我手上我就沒搖響過,這一會兒不得出醜了嗎?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硬著頭皮回想著,以前在那本古書上看到的咒語,說真的,初中那會兒我語文成績好,愛去背課文,現在那些古書上的一些咒語,我當時都是那他們當課文背的,所以大多都記住了,我學著當年大舅爺的樣子,單手持鈴舉過齊眉的位置,閉著眼睛念出了第一句:「太元浩師雷火精」然後手腕一抖,叮鈴鈴~我自己也嚇了一跳,這鈴鐺居然就這麼響了!
我不敢大意怕一會兒又搖不響了,於是繼續念第二句:「結陰聚陽守雷城」叮鈴鈴~那聲音蕩漾開來,我沒有停繼續念著:「關伯風火登淵庭,作風興電起幽靈。飄諸太華命公賓,上帝有敕急速行。收陽降雨頃刻生,驅龍掣電出玄泓。我今奉咒急急行,此乃玉帝命君名,敢有拒者罪不輕。急急如律令。」連念了三聲急急如律令,每一句咒語後面都輕搖手腕,發出了叮鈴鈴~的響聲,杜存偉和耗子還有小叫花面面相覷,最先開口的還是杜存偉:「九虎,你這搖鈴搖的咋這麼好聽呢?我感覺那聲音都響到我心裡去了。」
杜存偉的感受和我當年第一次聽到這東西的聲音是一樣的!這種鈴聲的確有一種穿透靈魂的通透感,以至於叮鈴鈴~響完之後耳朵到心裡還存留著嗡嗡的聲音,我收起了鈴鐺,其實當時也是為了逗逗杜存偉,翻身蓋上被子道:「搞完收工!!睡覺睡覺!」
杜存偉還在下鋪問我:「真的會下雨嗎?真的會下雨嗎?」我剛想轉身嘲笑他,眼睛卻被陽台外的場景嚇呆了!不想本是艷陽天的窗外,突然聚起了一朵濃厚的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