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驚鴻一瞥
冬天格外的冷,好似不管穿的再多,都感覺不到溫暖的存在。
蒼茫的世界飄著雪,白茫茫一片,乾淨素雅卻加深了冬的冷。走在依舊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依曖神情恍惚。
今天父親出差,她剛剛送完飛機。自從許諾車禍,她吃不好睡不好,本來清瘦的她好似風一吹就能倒下。
安靜本不放姐姐,要陪著她,可她固執的想一個人走一走。
街道上的一切看在眼中,朦朦朧朧的,她只覺渾身無力,疲憊不堪,或許她的心裡堆積了太多,這就叫情深不壽。
是呀!短短半年,與晨曦分手、許諾的死,說出來是多麼輕巧的兩件事。可很多東西壓在心裡,翻起滔天巨浪,老天甚至連個喘氣的機會都沒給她。
或許,她需要有個人跟她聊聊,靜靜的坐著,只聽她傾訴。這樣的人,她身邊曾經有過,可現在,已經沒有了。想起這些,她心中積聚的抑鬱與難受開始翻騰,讓人有種心絞痛的錯覺。
只見她蒼白著臉,微蹙雙眉,一搖搖欲墜,一隻手糾結般緊緊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一隻手下意識的去找支撐點。
半清醒半昏迷間,不知什麼東西重重的砸在了她的頭上,瞬間,那僅存的一絲意識就這麼消失了,那搖搖欲墜的身子就這麼倒了下去。
一旁,只顧看時間,雙手拿著行李,略顯狼狽,手忙腳亂男人看著眼前的女人倒向自己,下意識的扔掉手中的行禮,及那張握在手中的飛機票,接住了依噯的身子,烏黑的秀髮遮住了她的半張臉。
「喂!喂!小姐,你醒醒,幹嘛暈向我這邊呀?我還要趕飛機,你快醒醒。」男人略顯焦急的說著,動作不怎麼溫柔的拍著她的半邊臉。奈何,依噯好似真的累過了頭,倒在他懷中的一刻,似乎就睡了過去。
說起趕飛機,男人想起了手中的機票,他的雙手交替著支撐住依曖的身子,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瞪圓了一雙眼睛四下張望,奈何,冬風早就不知把那張機票吹到哪裡去了。
他一臉的無辜,看看懷中面色慘白又憔悴的美女,無奈般扯了扯唇角,總不好把一個看上去很虛弱的女孩子扔大街上吧!
只見他三兩下便背起了依噯,雙手拎起行李,大步流星的走進了不遠處的小賓館,嘴上喃喃自語著:「哎!這就是天要留我下來。」
這剛好合了男人的意,他本來也不想離開。無巧不巧,去機場的路上遇上大堵車,他只能放棄老爸派的車獨自走去機場,這回更好,天降美女搞丟了他的機票,讓他今天徹底走不成了。
簡單的三星級賓館的客房中,男人剛把依曖安頓在床上好好睡覺,熟悉的旋律響起。他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以謙。
「喂!兄弟,別等了,我的機票,沒了,今兒註定哥走不了。」男人半調侃半認真的說著。
「我說洛丹洋,有勁嗎?或者你覺得自己躲的掉。」電話那頭,安以謙的聲音依舊溫潤,帶著一絲的不耐。
「嘿嘿!反正今天美女投懷,丟了機票,註定走不了,至於以後嘛!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只要你不出賣兄弟,我自有辦法讓他找不到我。」他一臉的得意忘形,笑容傲然的不可一世,看上去極度桀驁不馴,卻也不失瀟洒帥氣。
「不要,她不是好人,我要她償命,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維護她?就因為她是你初戀嗎?你回到她身邊了是不是?即使能在一起,你也不會回心轉意了是不是?不要,不要離開我。」
床上,夏依曖緊閉著雙眼,糾結般說著,猛然坐起了身,一頭的冷汗。
窗邊,洛丹洋拿著手機的手僵在耳邊,電話中安以謙的話成了耳邊風,他被嚇了一跳,猛然回首,詫異的、怔怔的瞪著坐在床上呼呼喘氣的女孩兒回不過神來。
在街道上,洛丹洋心思不整,只注意到了她蒼白的臉色,卻沒有認真仔細的端詳她的容貌。而此刻絕美的容顏及那楚楚可憐的讓人心疼的無助眼眸,讓他知道了什麼是驚艷,而這驚鴻一瞥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裡。
只是,這麼美的女孩兒,誰捨得甩掉。而且,聽她激動的言語,應該是深陷感情困惑,又是哪個白痴男人忍心去折磨如此完美又痴心的女孩兒。
「那個,小姐,你沒什麼吧?」他徹底的忽視了電話中依舊在說著什麼的安以謙,將電話放進了口袋,緩步來到了床前,關心般說著,也算是解釋著:「你在大街上,突然就暈倒了,我又不知道你是誰,所以,就先送你來這裡休息。」
然,依曖依舊有些回不過神,沉浸在自己的噩夢中,只見她抹了抹額頭的汗珠,驚愕般自言自語:「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一條人命永遠的橫在我們中間,我怎麼還是放不下?」
看著依曖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的蒼白,洛丹洋不由自主的擔心,緩然坐在了床邊,小心翼翼的問著:「小姐,你臉色很難看,用不用看醫生呀?」
咫尺的距離,陌生的帥氣容顏,讓依曖似乎找回了現實,下意識的環顧四周,戒備般縮了縮自己的身子:「你是什麼人?這是什麼地方?」
洛丹洋有些錯愕,清澈的眸子閃著疑惑的光,這麼美的女孩兒,不會精神有問題吧!
「那個,我剛剛說過了,你暈倒在大街上,剛好倒向我。扔你在大街上,我覺得不妥,就送你來這裡休息。」他說的越發小心:「你有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看你的臉色真的很差,不然,我送你去醫院?」
依曖殘留驚慌的眸子上下打量著陌生的男人,不對,看這人臉上的青澀,年齡應該大不了她幾歲。這人的眼光清澈,沒有半絲的邪氣,如同夜晨曦般有著正義感。
那種熟悉的正義感讓她傷感卻也安心,再仔細打量一下,這人很面善,但她卻想不起再哪兒見過。
依曖長長的舒了口氣,緊張的心情漸漸鬆弛下來,憂鬱般輕輕搖頭:「謝謝!我沒事兒,可能,最近睡的不太好,所以身體虛弱。給你添麻煩了,住宿費,我會去交。」她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錢包,拿出幾張百元大鈔放在了床上,繼續說著:「這個,就當我請你吃晚飯答謝吧!我還有事,要先走了,失禮的地方,希望你別介意。」
用錢去表達感謝,這不是依曖的做事風格。但此刻,她心力交瘁,沒有了往昔的開朗、熱情、仗義與結識朋友的心情,只想想到最糟最冷漠的方法去表達。
說罷!只見他下地、起身,然,只邁了一步,雙腿一軟,便向地面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