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朝思暮想只為恨
丹洋的臉龐火辣辣的,然,心卻比臉痛。只見他默然垂首,眸光黯淡,一雙手卻不死心的抓著默凝的胳膊不放,聲音極低的說著:「對不起!」
「對不起!」默凝同樣低聲重複著,笑出了淚花:「簡單又輕鬆的三個字,你知道我付出了什麼代價嘛?」
「我彌補,我找了你五年,也是想要補償。」丹洋的猛的抬起頭,篤定的說著。
「用不著,看到你,我就覺得噁心,想吐啊!」
「我......」
樂巢的門前,追著丹洋出來的以謙平靜的看著。兩年了,他們每天呆在一起,公事私事都好,她的臉上都沒有過太多的表情,如此激憤,在他想來是天方夜譚。而且,如此哀傷絕望,讓他看不下去。
安以謙幾步橫在了他們中間,將默凝藏在了身後,手掌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丹洋,不管你們以前發生過什麼,她現在這個樣子,不宜繼續談論。」語畢,他下意識的拉了她一下,平靜的說著:「跟我走。」
躲在安以謙的身後,某種信任衍生出的安全感,讓默凝安心,同時似是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般,雙手死死攥住他的阿瑪尼西服。
洛丹洋一下子變得很尷尬,把人放走過不了自己這關,不放,他向來在花叢中遊刃有餘,更自負,現在當著兩個好友的面被女人羞辱,滋味不怎麼好受。
掙扎間,安以謙拉著蘇默凝與丹洋擦身而過,然,還沒有結束,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趁其不備,推了過去。
以謙不禁後退數步,某人更趁此時機硬生生分開了他們。
「安以謙,這個女人不能走。」
玄寒的聲音能冰封人的心,說話的同時,他的手用力捏住默凝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凝望著他。
默凝下意識的迴避著他的眼光,掙扎著試圖擺脫他的那雙魔掌。他半眯著深不見底又透露著危險氣息的眼眸,捏住她下巴的力度不停加碼,還愜意般細細打量著她精緻到無暇的臉龐。
張開口,他的聲音緩慢優柔,冷中帶著少許的戲謔:「凌大小姐真是魅力無邊呀!五年了,讓我好好研究研究這張傾國傾城的臉究竟可以顛倒眾生到幾時?還能迷惑多少個男人?」
這樣的他,默凝很陌生,害怕的手腳冰冷,面色如紙。原來五年的分離,他已經變成了她最熟悉的陌生人。
時間的魔力,錯過的悲哀,深埋心底的虧欠,一時間,默凝百感交集。她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一個字也說不出口,淚卻沿著眼角滾落。
安以謙站穩腳跟,莫名的擔心,讓他的眼光迅速的重新放回默凝的身上。看著她面色如紙,委屈難過,唇在微微顫抖的樣子,以謙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只見他幾步來到默凝身邊,毫不猶豫的分開了他們,再次將她藏在了身後:「晨曦,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但你嚇到默凝了,我現在立刻馬上必須送她回家休息。」
「默凝?」晨曦輕笑,笑的很儒雅,漫不經心中帶著一絲譏諷的反問著:「是凌默凝還是夏默凝?」
「都不是,她姓蘇,叫蘇默凝。」
『嗤』晨曦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眸光閃爍卻波瀾不驚,篤定的說著:「安以謙,你被騙了,她叫凌菲,曾用名夏依曖。蘇默凝根本就是她虛擬出來避難的。連一句真話都沒有的女人,維護她,她只會拿你當傻瓜。」
「你是夏依曖?」洛丹洋和安以謙異口同聲的問著,錯愕的眼光上下打量著默凝,震驚在當場。
這個名字他們在熟悉不過了,與晨曦的牽扯,他們更是略知一二。所不同的是無法接受事實的程度。
以謙的神色從容,內心卻波瀾起伏。兩年的追求無果,她故意躲避,玩著神秘。現在,他終於懂了,原來是余情未了,原來,曾經有一份深厚的感情駐紮心間,所以即使自己做出在感動人的事兒,最後,只能在她的生命中留下感動兩個字。可是,夜晨曦和夏依曖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那愛情真的還有可能嗎?
丹洋則更加的混亂起來,幾步來到默凝身邊,一些零星片段在腦海中滑過,他的表情也更加精彩起來。從自責到後悔再到掙扎,然後是憂傷,最後痛苦中帶著不甘的問著:「你,你和晨曦,我,跟那件事有關嗎?告訴我實話,如果沒有那件事,你還會消失五年嗎?」
「滾開!滾吶!」默凝失控般吼嚷著,許多刺激人腦神經的片段輪番上演,讓她淚流滿面的崩潰於人前:「離我遠一點,我討厭你,討厭你。」
她的胸脯不規則的起伏著,激動的難以抑制。不遠處,在黑夜中行駛的車輛挑起了大燈。朦朧的月光與燈光交匯出異樣的光暈,吸引了默凝的視線。
看著呼嘯而來的車輛,她沖了過去,強光的照射,讓她半眯起幽怨的眸子,心中默念著:讓我死吧!就死在他面前,也許這樣,他的恨會去掉大半。
矯捷的身影跟了過去,在千鈞一髮之際,寬厚有力的大手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臂,一拉一拽,輕而易舉的改變了她的方向。
默凝只覺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迴旋,失控般撞進了結實的胸膛里。
呼嘯的車子,『嗤』的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差點撞了人,司機受到驚嚇,探出頭來咒罵:「神經病,想死他媽的滾一邊兒去,真他媽晦氣。」
語畢,他沒給眾人回嘴的機會,呼嘯而去。
短短几秒鐘內,情緒上的起伏,讓安以謙和洛丹洋驚魂未定。
夜晨曦一臉驚慌,將默凝擁在懷中,擁得緊緊的,生怕一鬆手,她就會又衝出馬路去送死。
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讓默凝捨不得,卻也不得不緩然離開他的懷抱,後退了數步。
「為什麼救我?」
她知道他對她有愛也有恨,更知道這個問題很傻,即使還愛,他的回答也不會如人意。可她卻像著了魔般必須知道答案,哪怕是被傷的血肉模糊,也是她在他面前必須要承擔的。
她的逃離及問話,讓晨曦恢復了理智,那種擔心著她安全的狀態瞬間全部瓦解。
只見他笑容邪佞,邁著不緩不急的步子,來到她的跟前,再次捏住她的下巴,迫使他們四目相對。
「五年了,我朝思暮想,從來沒想過,就只為恨你。為什麼救你?這還用問嗎?死容易,活著才難,我要讓你們這對苟延殘喘的兄妹,不,應該說成是郎情妾意的狗男女,活的生不如死。」他的聲音很冰很蕭肅,明明聲線緩慢,卻犀利的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