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嚴重性
提到了沈建業，就說明對方對自己有1定的了解。
或許沈盈盈和嬸嬸也進入了他們的視野...但現在有主體黨做擔保，這點無需擔憂。
「始終還是個隱患。」
沈然心裡想著。
隨著自己的成長，接觸到的事物越來越複雜，惹上的仇家與麻煩可會不小。
得想辦法加快速度把沈盈盈和嬸嬸兩個人送離火星了。
秦江濤身體彎曲，握著不成樣子的右手，宛若篩子般抖個不停。
他的右手並未接受機械改造，深入骨髓的痛苦讓他的臉龐充滿了憤怒與怨毒。
忽然，兩個手下上前將秦江濤帶下去。
秦江濤正想掙扎反抗的時候，1個老人走上前來又讓他只能不甘地咽下了苦果。
沈然冷冷地看著這1幕。
這還是自己第1次看見李信被人打成那樣子。
這群傢伙今晚別想這樣事了！
「我以前年輕的時候和沈建業打過幾次牌，這是他曾輸給我的1件小玩意兒。」
那個穿著深灰色外套的老人，從懷裡取出1個造型精緻的手錶。
說是手錶，但更像是1件讓人移不開眼的藝術品。
手錶的錶帶呈銀白色，擁有雙面可旋轉的錶盤，每1面錶盤上都鑲嵌著重量超過100克拉的彩鑽，只需藉助1絲1毫的光源就能反射出繁星般的閃耀，絕對是1塊精彩絕倫的大師級珠寶表。
「這是你們沈家的，今晚還給你了。」
老人將手錶交給旁邊1名手下，那名手下又上前交給沈然。
沈然接過。
手錶沉甸甸的，握在手心裡的份量很重。
沈然並沒有端摩太久這塊屬於老沈家以前的奢侈品，他看著面前這個老人，
「這是什麼意思？先兵后禮？」
「對我們來說，打交道是這樣的。」
老人說道，「還是自我介紹1下吧，我姓秦，單名1個海字，是秦薇的父親。」
秦海...沈然忽然想起自己在哪裡聽講過這個名字，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新聞上面。
「時間比較匆忙，我等下還有1個會議要趕回去。」
秦海開口道，「長話短說，相信你自己也明白你現在是不是惹到了麻煩。」
沈然不發1言。
「我不明白，這到底關你什麼事？」這個時候，秦薇突然看著秦海，爆發出情緒，「母親還沒死的時候你就在外麵包養了情人，母親死的時候你就只來了趟葬禮。1直以來，你有把我真正當作是你的女兒嗎？」
秦海看都沒看秦薇1眼，只看著沈然，
「你們遲早有1天會爆雷，是不是？」
「秦薇姐說的沒錯。」
忽然，沈然看向此時情緒有些激動的秦薇，道，「我們的事，與你何干？」
秦海搖搖頭，「太天真了。就像是因為你，你2叔1家，那個還在江南高中讀書的小丫頭就進入了我們的視野。」
沈然的眼神唰地冷了下來，「你是在威脅我？」
「只是打比方而已。」
秦海語氣平緩地說道，「年輕人，你是有點很特殊的本事，在這個年紀就有了非同凡響的能力，但1個自以為是的人，在火城是走不長遠的。」
「那你說，什麼樣的人走得長遠？」沈然忽然有些玩味的看著這個老傢伙。
秦海微微1愣。
他自然是感受到了這個年輕人眼神中蘊含的1種態度。
對方這是什麼意思？
輕視自己？
秦海隱隱有些不悅。
他現在已經說了比較多的直白的話。
要是在公司里，自己大多數情況下只用1句稍微透露意思的話，就能拷打住所有人。
「你要是真想知道你該如何長遠的發展，我對你也感興趣，不妨後面約定1個時間，你向我說說你具體的1些事，可能我們還能夠合作。」
秦海骨子裡還是1個商人，就算心裡有了不滿之意，但還是說道。
「你居然還真想指導我了？」
沈然就沒有對方那種厚臉皮和心性了，諷刺道，「我惹的事，你可碰不起。」
「今晚這事最好的交代，就是你們怎麼打的我兄弟，就怎麼付出代價！然後有多遠滾多遠！」
此話1出。
沈然將那塊不知價格的手錶直接拋空。
老人面色陰沉，又豈會伸手去接。
「砰」
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那塊昂貴與美麗並存的珠寶表掉落在地面，在夜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好個軟硬不吃的東西，不識天高地厚，火城容不下你這麼猖狂的人！」
秦江濤看得勃然大怒，他這會兒的手傷被緊急治好了點，至少沒那麼痛了，但看著這1幕還是臉色劇變。
東3郎則拉著秦薇後退。
秦薇不願，擔憂地看著沈然，東3郎低沉道，「別怕。到了現在還不清楚嗎，沈君他絕非1般人可比。」
包括羅傑大道上的那些幫派份子看熱鬧都看得內心狂熱，激動不已。
「那個少年是沒給對方的面子？」
「我看那個老東西是不是有點眼熟...不會是秦海吧！」
「我靠，真牛逼大了！那個穿白西裝的，這會兒被氣得就和死了老婆1樣！」
「就該這樣，太爽了，他們以為他們是誰？！」
躲藏在黑暗裡的地下城混混們，發出戰鬥鼓舞的躁動聲。
其中1個名叫丁哥的小頭目，心情震撼，低語道，「傳聞還真不是虛的，那個沈然也太彪悍了點吧。」
他下定決心，以後可要叮囑好自己的手下，千萬千萬不要喝醉酒後瞎了眼跑去那家書店惹事。
另1邊。
穿著深灰色外套的老人，秦海立在那裡，無聲，久久未動。
他只看著地面上那塊反射著閃耀的手錶。
這是自己好意送給對方的禮物......
厲害。
真的是厲害。
秦海忽然有了1種很久都沒有過，像是遇到其他的商業巨頭，那些強敵時的感覺。
「年輕人心高氣傲，不錯，不錯...和以前那個沒腦子的沈建業簡直1模1樣。」
秦海退後下去，語氣驟然間轉冷，
「動手！把十點鐘的那個會議推遲，今天打完1批人，再調來1批，就算他是a級獵人，把公司的安保部統統調來，我看他究竟能扛到什麼地步！」
唰！唰！唰！
羅傑大道上的氣氛徹底從陰沉的烏雲天變成了1場暴風雨。
在場1共2十多位接受過機械改造的保鏢，立馬將沈然1個人給團團圍了起來。
「別打死了，我要看他背後是有什麼人站著。」
秦海退到包圍圈外，站在秦江濤的身邊，又補充1句。
「還有秦薇！上次我去帶她回家，結果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沒成功，今晚必須得把這個面子找回來！」秦江濤突然又盯向書店的大門處。
秦薇這時已經被東3郎帶回了溫馨燈光的書店內。
聽見這種話，她真的受不了了。
1顆自尊心像是被扳開了，被人踩在地面蹂躪。
對方居然還是自己的親人。
秦薇眼眶濕潤，雙手緊緊用力攥著，實在太忍不住想哭了，自己在父兄的眼裡到底算是什麼？
啪！
正在這時，東3郎1隻手摁住秦薇的肩膀。
「哭什麼。」東3郎換了雙鞋子，然後從櫃檯後方操起那把黑曜石武士刀，眼神緊盯著前方，「還有我們在的。」
「那是生我的人啊...」
秦薇淚崩，從小到大她都從未感受過溫情，現在還因為可能危害到他們的利益就要被視作貨物般被拿回去關起來。
「可那個老東西根本就不愛你！」東3郎說道。
忽然，秦薇抬起有兩行清淚的臉龐，看著這個男人，「我們也是因為利益在1塊的，東3郎你對我有感情嗎？你是愛我的嗎？」
東3郎身體觸電般1顫。
兩個人在1起過去了將近十年，1直以來都是團隊里分工明確的定位。
自己是個心臟缺了1個口的浪子形象，對方心底里也清楚自己想要去的是遠方，並不在現實這裡，因此從未談及過「愛」這樣需要用畢生去小心呵護的字眼。
「好好待著！」
東3郎突然用力將秦薇推到後方，然後握著那把黑曜石武士刀衝出了書店。
他還是沒有能回答對方首次提出的這個問題。
看著東3郎的背影，秦薇忽然笑了，笑得痴傻，笑得悲哀。
若是不追求那些苦苦奢望的珍貴事物的話，燈紅酒綠的火城其實可以滿足每1個脫離貧困線之上的人的慾望需求。
但，談愛或許還是太奢侈了點。
......
「沈然！」
東3郎只是跑上來送刀的。
他現在的身體才剛修復好，尚未接受更進1步的機械改造。
那把修長的武士刀凌空飛起，在夜空中劃出1道優美的曲線，然後被1隻筆直的手牢牢抓住。
唰——
拔出刀鞘，武士刀的刀鋒處驟然間亮起暗紅色的光弧。
沈然1人1刀，孤身立於包圍圈的正中央。
羅傑大道上，夜色深沉。
秦海與秦江濤兩人並肩而立，在不遠處鎮定自若地看著這1幕。
別說還是頭幼虎，就算是從地球聯邦過來的蛟龍，也輕易別想在火城抬起頭！
戰鬥1觸即發！
沈然這具身軀是血肉編輯技術重塑出來的，剛回來就遇到這種事，正好用來活躍了。他腳掌踩地，霎時，1股恐怖的力道將地面震裂出1個淺坑，條條裂縫生出，使周邊幾個保鏢面色大變，目中露出駭然。
這是人能辦到的？
親身感受的人，無不為之內心掀起大浪。
沈然速度化作1道殘影，縱橫於群敵的包圍圈當中，不斷傳出轟鳴聲，是1次次交手，每1次都有巨響與波動傳出，在羅傑大道的夜間傳出很遠。
「他是改造人？」
秦海臉上的平靜被打破。
就算聽聞對方有些厲害，但真正見到的時候，真的很不可思議。
「不是。」
秦江濤同樣感覺像是做夢1樣，無法理解。
1個並沒有科技加持的普通人，怎麼會速度快到旁人的肉眼都看不清？1拳能把1個體重3百斤的金屬機械人給打飛出去誇張的4、5米。
「非常人，定有非常之處。」
秦海臉色變得凝重。
沈家自然是沒落了，光鮮的時期在火城其實也沒什麼特別厲害的地方。
但這個沈家的後人卻不1樣...
這讓秦海眉頭緊鎖，心裡隱隱感覺不太好。
......
戰鬥激烈，猛虎架不住群狼。
沈然也遭重了幾次，肩頭、腹部、小腿分別遭遇幾次攻擊，所幸這具身軀的強度足夠強橫，並未被打到骨折。
「怎麼沒能開啟第2階段？」沈然更關心的是，自己有點用不出那股奇異的熱源了。
在經過極短的思考過後，沈然便猜測：應該是「種子」需要新的1段時間來改造這具全新的身軀。
這點是不用太擔心的，畢竟那個第4階段的強者晚簫算是給自己提供了1個前例。
轟——
轟鳴間，沈然1劍揚起，宛如閃電劈下，摧枯拉朽般斬破1個敵手的軀體。
對方在後方像是法師1樣，利用高頻率的音波試圖影響沈然，結果卻不曾少年竟如此凌厲。反應不及，身體被1分為2，各種電線火花與血肉迸濺。
這1幕讓在場眾人，包括那些觀戰的幫派份子看得都倒抽冷氣。
這些保鏢的水平倒不算特別厲害，雖然他們機械義體都挺先進的，但大部分個體實力其實只有d級獵人，少數有c級的地步。
原因還是在於，在這種大型公司里生活的太安逸了。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有點惜命，不敢讓腦內的智能晶元獲取更大的許可權。
戰鬥其實就和下象棋1樣。
只要能獲取勝利的結果，ai可以毫不猶豫地捨棄所有的棋子，但人哪兒能說砍掉自己的右手就眼皮都不眨1下地砍掉？
十分鐘過後。
羅傑大道上，沈然佇立在書店外，右手握著武士刀，身體肌膚隱隱發燙變紅，喘息聲粗重。
1頭黑髮也因為汗水變得濕漉漉的，黑髮下是雙寒徹入骨的眼眸。
而在其腳下，橫7豎8地倒著1個個秦家此行派出的保鏢，大部分都落了個殘疾的下場，還有少部分是直接丟了命。
剩餘的幾個則不甘地退後，護在秦海與秦江濤兩人身前。
沈然並沒有更進1步，他在喘息，調整狀態。
此時的身體透著1股虛弱，又像是飢餓無比的感覺。
「是個好消息。」沈然捋了下貼在額前的濕漉漉髮絲，神情痛快，「隱隱有第2階段的徵兆，看樣子恢復得還挺快的。」
另1邊。
秦海右額角閃動著光芒，在夜裡十分明顯。
他正在打電話。
看出沈然的狀態消耗極大，再來1兩隊人手應該就能拿下。1個毛頭小子能跳到什麼地步？
「沈君怎麼樣？」
對面，東3郎走上來，同樣也看出沈然的速度以及力量都有下降，不容樂觀。
東3郎低聲道，「我剛聯繫了幾個道上的朋友，他們馬上就過來，到時候會掩護我們離開...」
「離開？」
沈然看向東3郎。
下1刻，
沈然深吸了口氣，取出手機。
看見沈然從褲兜里摸出手機，穿著白西裝的秦江濤就忍不住輕蔑想笑，這都什麼年頭了？在外人看來是有點滑稽。
「喂，我是沈然，找鄭老，有急事。」
沈然撥通了1個號碼，將手機貼在耳邊，聲音平穩地說道，「是鄭老嗎，抱歉，打擾了，秦海今晚查到了我頭上，嗯，是的...」
這是在找人？
旁邊，東3郎詫異地看著少年的側臉。
另1邊。
秦江濤看向秦海，問道，「父親，我們的人大概多久能到？儘快結束吧，讓外人看見了不太好。」
「用你教我嗎？」秦海不冷不熱地說了句，旋即，這時的眼神也已寒若冰霜，「5分鐘內。」
聞言，秦江濤稍微鬆了口氣，又看向那邊的沈然和東3郎，「不識好歹！準備進去被關1輩子吧...」
秦海倒沒秦江濤那麼心胸狹隘，睚眥必報。
他這會兒還是在想，那個沈家的後人到底是為什麼？
而還沒等秦海思考這1問題太長時間，他的右額角就突然再度閃動起了微光。
是1則突如其來的電話打來——
「秦海，回來，開會。」
「董事長？你怎麼...」秦海頓時納悶，腦子裡瞬間湧出1萬個問題。
「怎麼了父親？」
秦江濤也注意到了秦海的變化。
卻見，秦海竟然如同觸電般被嚇1跳，猛地抬頭看向那個剛垂手放下電話的少年，眼中像是掀起了驚天駭浪，
「...好，我明白了。我意識到嚴重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