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超越之獸
黑暗宇宙中，一把約兩米長，呈月牙形狀的刀具逐漸出現在沈然的手中。
隨著五指緩慢握住刀柄，秋葉般的刀刃開始反射遠邊的光線。刃口如磨砂寶石一般的光滑鋒利。
波~
這時，海浪般的起伏已經傳遞到了三百公里之外。
像是氣場的擴散...
可見的是，虛空波有衰減跡象。只是這種衰減幅度很小。
地球號飛船在受到第一波衝擊后，現已平穩住了。內部一片死寂，各個族群的強者都啞口無言。
一位坎布拉族人看向南希，看見後者的臉色蒼白無比。
滋...
瀝青狀的黑色液質在那具陽剛、健美的軀體上流動。
披風似的風衣出現，衣炔在輕輕翻動。
那個「沈然」的神色平靜，微垂的眼帘，瞥到沈然手中刀具反射的寒光。
即使處於靜態，那把刀也在「視野中」散發出扭曲的氣勢。這點對於接下來，極為重要。
它保持著隨意的姿態，餘光瞥著，忽然額頭的肌膚裂開，顯露出之前已經隱蔽掉的那個第三隻眼。是一個漆黑圓融的特殊黑石，正中央有淡藍色電弧，如黑夜中的一簇火苗在飄忽....
「你是...」
在落針可聞的空間環境中，沈然主動開口。
但才剛發出前兩個字的音節，
轟！
沈然就消失掉了，再次出現時，是以極速揮出一刀，寂靜而冷峻。完全反應不及，地球號飛船內的南希等人瞳孔都還在收縮過程中，對手已是做出了回應！
相同的人，相同的黑刀。
——破！
兩把黑刀在電光火石之間碰撞，像是兩條閃電交擊於同一片天空下。
剎那間，周邊百公里範圍內，如同大海深處的地殼運動，誇張的海嘯衝擊釋放！
「快遠離！！！」地球號飛船內，眾人這時才反應過來。
轟！！！
龐大的地球號飛船劇烈顛簸，船艙內的各族生靈雖不至於像普通人一樣失態，但也是心神大駭。
這是何其誇張的「波」？
「這裡的空間結構，是不能夠消化掉動能嗎！」一個白髮蒼蒼的人類老頭大叫。
另一個坎布拉族人嘴唇哆嗦，最糟糕的事態正在上演。
「該死，我好像明白了。」那個人類老頭大喊。
「你明白了什麼？現在就別鬼叫了行不行！」另一個同伴瞪眼，轉口呼喊著轉移。
「不不。」
老頭抓住他的手，神情焦急，「聽我說，我有一個十分恐怖的猜測，極有可能，但最好不要是真的。」
「當一個物體的位置改變，即運動時，其引力場強度也會發生變化，使得局部範圍的空間曲率減小。我認為，這可以被視作是空間吸收掉了物體的部分動能......」
「我聽不懂！！」那個同伴頭大如斗，還得緊張地關注星空中的那兩道身影，「你到底想說什麼？」
老頭急的語速飛快，「這裡的空間剛性太小了！如果我們現實世界的空間是土層，這裡就是水裡。想想為什麼，是什麼造成的？」
「什麼？」
「是被『挖空』了啊！！！」老頭的聲音充滿了悲觀與絕望，
叫道，「這裡的空間中，隱藏著無數個我們不知道的小世界，就像是大壩里的大大小小蟻穴。它們，那些傢伙蠶食掉了空間強度。」
「什麼？」
那個地球人剛說完，世界觀就遭到猛地衝擊。
「你的意思是，黑暗宇宙中分為表世界和里世界......」他話沒說完，就意識到這個比喻儘管很形象，但並不准確。
大家在黑暗宇宙中什麼也沒看見。
任何天體都沒有，像是一無所有的虛無之界。
但實際上，真的存在有無數個種族及文明，將空間挖出了一個個「洞」？
那地球號飛船現在算是處在一個什麼地位？
「我們站在舞台上。無數個未知的、不知好壞的觀眾，現在正在看著我們？」這一念頭始一出現，他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
話說另一邊，沈然儘管知曉黑暗宇宙的危險性，但此時也顧不得太多。
只一次碰撞，他就震撼地發現，
是渾源級別的天煞之力！
突然間，一股強烈到極致的氣息迎面而來。
那個「沈然」左手也在瞬息間握住一把幻化出來的刀具。
現在是雙刀流，一者刃口略帶彎曲，一者則是直刀。
直刀像是長風破浪的戰列艦，只是一米長、不足二指寬，但帶動的動能卻誇張到讓空間掀起驚天巨浪。
當！！！
沈然同樣是握住第二把刀，悍然格擋。
「好強的斬擊力...」沈然的左手被震得發麻，同時在碰撞中感受到兩股相同屬性能量的激蕩，感受到對手的力量體系與量級。
「真的是和我一模一樣。」沈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狗日的，連天煞種都復刻了過去！」
還不等多想，
又是一刀，呈橫切面，旋轉式劈砍而來。風壓讓沿途空間都快被分開。
沈然左手的刀具憑空消失，雙手握住一把刀，進行格擋。
嘭！
漆黑的刀刃，與漆黑的刀身發生電光火石的碰撞。
有無數粒子形態的光焰濺射。
一條裂縫出現，然後延伸出樹枝狀的分支。
沈然內心一沉。
首次。
這是自己在吞噬蝶種、白首陀種后，首次能量幻化出的天煞刀具，被打到產生崩裂跡象！
「...轉。」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
...嗡~
下一秒，那個「沈然」突然間身體高速旋轉起來。雙手，一刀一劍，像是一條龍捲風般開啟狂暴攻勢。
沈然立即進入全面戰鬥模式，進行升華，體內金色血氣浩瀚，淹沒四肢百骸。
尤其是其腹部，那枚以白首陀種子作為核心的渾源印，更像是雷暴中心。
當！當！噹噹噹噹...
戰鬥剛開始，就像是進入了白熱化。
沈然如同被捲入了龍捲風中，難以形容斬擊有多麼的密集。
尋常羽化者，恐怕要不了一秒就得淪為一地的碎肉。
那裡的天煞氣息也格外濃郁。
無數基本粒子彷彿沙粒般溢散在空中，形成類似沙塵暴的異象。
波動更是驚人，一條蔓延到足有上干公里的「皺褶」傳向遠方，接著又是一條，像是不斷釋放出脈衝的中子星一般。
地球號飛船啟動引擎，噴射出一條尾焰，衝到十萬公里以外，還是能看見空間震蕩。
這個時候，船上的船員們就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南希不停地喃喃自語，沒誰能聽清她到底說的是什麼。
咔嚓一聲，天煞幻化出的刀具徹底破碎，玻璃碎片般的晶體碎片四濺，割裂沈然的臉龐。
一條血線順著他的臉頰蔓延，鮮血滲出、淌下。
被打爆了......
對於一個無敵的生靈而言，
沒什麼是比打破他的無敵神話，更具有衝擊力的。
嗡~
還沒結束，一把鋒利的刀刃旋轉來襲。
沈然被逼得後撤。腳掌像是踏了風一樣，一個瞬身，就往後平移數百米。
對手也不急於進攻。
前方的黑暗龍捲終於結束，那個「沈然」展露出身形，修長挺拔，一襲黑色天煞風衣襯體。他雙手一左一右皆握有刀具，雙手也被黑色質地的手套罩住，小臂處還伴有臂鎧。
他一動不動。
沈然身體緩慢起伏，在調整呼吸節奏，胸口像是被干斤頂給壓著。
第一個回合，
很顯然，自己落了下乘。
更縈繞在心頭的不安是，「為什麼？」
當時，在自己將那個未知生物的眼球放入裝有萬物母貘的盒子里后，起先什麼也沒有發生，但十秒過後，突如其來的爆炸就出現。
像是一個宇宙爆開，沈然反應極快，全程都心神集中，因此防禦住了。
可爆炸結束后，一個完全一模一樣的翻版「沈然」就出現在了眼前。
沈然原以為，自己在種子進化路，已經走到了登峰造極。數值和機制都達到了鼎峰。
因此，他此時是真的充滿了疑惑與不安。
剛才交手下來，
對方的各方面數值，對能量的控制、速度、爆發力、敏捷，都疑似高出了自己一截。
「那個眼球成為了它的第三隻眼？」沈然注意到對方的額頭有一個黑漆漆的眼球。
「再試一試！」
沈然突然從發光的右手手掌心裡，活生生拔出一條光束。
蝶種嫁接在右掌，此時全面激活，沈然拔出一條最強的能量光鞭，
一揮，
空間震顫。
動量就不說了。
真正難以想象，可怕的是，這其中所蘊含的混沌法則。
元素系種子、因果系種子、時空系種子...無數個萬物母貘的種子，在吞噬宇宙的一部分后，又通過《渾源天元相圖》，凝聚成為最單純的能量。
光鞭變成一把劍。
然後是虛空中破碎、溢散的天煞粒子，這是此前沈然被打到炸碎的刀具粉未，重新匯聚到那把光劍上。
這絕對是沈然最強的能量顯化物。
天煞種和蝶種共同澆灌的割裂陰陽，彷彿位於光明與黑暗交界之地的一把劍。
兩側劍身為漆黑的天煞質地，正中央是一條純粹光的能量脈衝。
【高級天災本領，戰鬥模式】
同一時刻，沈然也拿出隱藏本事。他的身體開始變化，個子拔高，骨節嘎嘣作響，肌肉輪廓慢慢變得宛如大理石雕塑，然後右半張臉出現灰白色外骨骼面甲，露出兩列斜排著的眼睛。
這倒也不算是什麼隱藏本事。
是萬物母貘與生俱來的天災系天賦，擁有諸多變態特性：適應抗性、融合法則、解放（能量爆發）。
「不錯。」
忽然，對面的那個「沈然」說道，「算是摸到了門檻。」
摸到了門檻？
沈然活動全新的天災化的身軀。說真的，他感覺到了興奮，真的，好久好久都沒進入這種狀態，他的靈魂因子就和天災種子細胞一樣，渴望進化一樣。
只是對方的話語像是一記重鎚，「什麼意思。」
喀——
對面那個「沈然」，額頭上的第三隻眼徹底睜開。
「能融合各種法則，不再是運用基本的能量屬性。勉強算是一個貧弱的小萬物母貘。」
那個「沈然」口中呼出灼熱的霧氣，「聽不明白對嗎。沒事，我讓你知道你後面的更強姿態是什麼。」
說罷，
他抬起手，在抬動的過程中，其手掌變得粗大。同時手背處有什麼在蠕動，隨後逐漸亮起光源。
沈然看得不敢置信，連呼吸都變困難。
一個種子...
在對方的右手手背處孕育，完成了孵化！並且其手掌遮住右半張臉，那部分的血肉也在畸變，出現灰白色岩石質地的面甲。
「完美復刻了？」至此，沈然徹底確定，這傢伙擁有超出常理的複製能力。
「不是複製，低級的生命體。」
那個「沈然」也進入最強的天災戰鬥模式，「是信息。」
同時，他的手中握住相同的光明與黑暗之劍，
緩慢邁步，「母體已經在催促我抹除掉你了。來死在更強的你之下吧，這是一種榮幸。」
轟隆！
星空中爆發一輪登峰造極的大碰撞。
如未日一般的場景，彷彿天體在湮滅，劫光往上有十萬米，往左有十萬米。
波動更是愈演愈烈。
「天煞法相！」當中又爆發出一輪大吼聲。
跌宕起伏的黑暗星空中。
有一道身影出現，剛看去，立馬失了顏色，「我的老媽，我看到了什麼？那是萬物母貘和解獸在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