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我法，天道，命運
祝冰想想，這次其實也還好。
上次虞長者還問自己怎麼不敢進「下雨」的世界。
鬼知道自己當時心裡想的什麼。
搖搖頭。
反正自己此次也就起1個領路人的作用...
「這是黑暗宇宙中的各族圖鑑，你先拿著看。1邊看，1邊聽我說。」
祝冰不知道從哪裡取出1塊石頭，丟給沈然。
沈然握在手裡，第1時間就驚訝了。
「祝長者，這不對吧。」
「什麼不對？這還是最新版的萬族圖鑑啊。」
「怎麼還有評級為ex級的族裔。這個星靈族我聽都沒聽說過，為什麼排在萬物母貘上面？」
「你沒聽說過的多了去。有什麼問題嗎。」
祝冰不解地看沈然。
沈然搖頭道，「那就不好意思了。這份圖鑑得不到本人的認可。虞長者說的，萬物母貘才是最強族群。這應該是3流報刊，不看了。」
「那我的拳頭，你認不認可。」
祝冰額頭浮現出黑線，「你再貧1下試試。」
沈然老實閉嘴。
他1握到那塊石頭，就獲取到了裡面的海量信息。
黑暗宇宙果然是百川匯海之地。萬族林立，浩如煙海。
主要除了本土以外，星空中還有數不勝數的黑洞。
雖說不是所有黑洞都能孕育出1個子宇宙環境，但數量還是非常可觀的。
但是有1點，在黑暗宇宙中的生靈看來，子宇宙中的不算是文明。
那些族群都不被歸納。
基本上所有的子宇宙，並沒有真正發展出自己的東西。它們進化的伊始，就是因為母宇宙中的高等種族。也是1種另類的殖民方式。
當然了，這和沈然地域文化視角下的文明觀有所不同。
就像是承接老美大量產業轉移，踏上新世紀發展道路的小日本。後者難道說就不算個文明國度了嗎？
哦，小日本以前也差不多是東大的附屬國，文明在很大程度上也屬於附屬品。
「主要是基於進化方式來劃分的。」
沈然發現種族更多的只是背景板，真正重要的其實是道路。
「好特殊的種族。」
沈然很快就知道，那個所謂的星靈族為什麼評級為ex級，遠超萬物母貘。
該族竟然是由星空孵化出來的。
沒有父母，沒有交配繁衍的生命進程。
由1片星空誕生出濃郁的星雲，像是星辰的形成，數以幾十億年後，凝聚出的卻是1種無比特殊的智慧生命。
沈然驚訝過後，便接受了。
他以前在某部科幻小說上看過1則小故事。
講的是人類宇航員在某顆星球上發現了1片特別的海洋。後來隨著故事推動，慢慢發現那片海洋居然有自主意識，是1種超越人類當時認知的生命。
星靈族就有點類似那樣的存在。
超然物外。
「這玩意兒應該叫天神族...」
沈然想，同時發現，「星靈族竟然還有1支屬於吞噬者陣營？」
「是1大支，叫暗星靈族。」
祝冰有些不悅道，「1群高高在上的傢伙。跟咱們不對付。以後盡量少跟它們打交道。」
沈然驚奇不已。
作為黑暗宇宙中最超然物外，類似於先天生命的星靈族，有兩種進化路線。
其1是暗星靈族，屬於最聲名狼藉的吞噬者陣營；
其1是聖星靈族，屬於觀察者陣營。
2者皆是各自陣營的老大哥。
甚至於，兩大陣營的出現與對立都和星靈族的分裂有極大關聯。
1部星靈族史，半部黑暗宇宙史。
「正好。」
祝冰忽然說道，「既然聊到星靈族，那也沒什麼比它們更好展開話題的了。」
「你繼續看，聽我講。」
「黑暗宇宙中的物種，1共分為3大層次。」
「本源級，這1層次的生命，即是體內擁有充足的能量。能量要多到達到類似黑洞奇點的程度，於是各種本源法則也在其中逐步顯化。若能領悟掌握，便可化作造化神通，勾動天地乾坤之變。」
「甚至是完全摧毀下界1個小世界，逆亂陰陽。你此前的毀滅技，便對那個世界造成了永久性的損傷。」
「但是，人與人之間有不同，世界與世界之間亦有所不同。能夠打毀掉小世界的毀滅技，放在黑暗宇宙中卻難以達到相同的效果。這是因為黑暗宇宙的自然法則強度更高。」
「外部的自然法則強弱，也會相應對你的規則系技法產生壓制效果。」
「而1旦能在黑暗宇宙中，施展技法，達到和小世界相同的『痕迹』，就說明你在1定程度上有能力反抗黑暗宇宙中的自然法則壓制。這也就是本源級之上的，超越級生靈。」
「我現在就是超越級生靈。」
「在超越級之上，便是至強級。」
「那1層次，幾近於逍遙世間。能量浩瀚不可想象，1念便可引動十方星海浮沉，規則之強，甚至能撼動時空。實力最起碼是超越級強者的上萬倍不止。是最為恐怖、無法想象的存在......」
頓了頓。
祝冰有點無聊，就又掰下1塊金屬銅塊，扔進嘴裡，1邊咀嚼，1邊瞥沈然，
「喂，有認真聽嗎？」
「在聽的。」沈然答道。
祝冰道，「那我考考你，我1口氣講了這麼多，你發現什麼了沒有？」
「晚輩雖身處溝渠間，但抬頭仰望宇宙中的長者們......」
沈然稍作沉吟，道，「這種進化，強調的似乎是對抗、破壞？」
聞言，祝冰眸中流露出些許欣賞，「這便是，我為什麼要提到星靈族的原因了。」
......
「作為曾經的神族，星靈族本擁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每1個星靈族人只需要說話，就能令喧鬧的星空噤聲下來，各大族裔都低頭聽從於它們。言出法隨，不過如此。」
「不過，情況很快就發生了轉變。」
祝冰和糖炒栗子1樣，往嘴裡扔著金屬銅塊，看得1旁的沈然滿臉心疼。
「有人說，是因為更加恐怖未知的深淵族裔的出現；有人說，是因為星靈族本就不該開口說話......」
「無人知道第1個星靈究竟是如何隕落的了。」
「反正從那時起，所有1切就都變了。」
「流了血的神，有的慌了，於是便變成了暗星靈，開始吞噬萬物來進1步強大自己；有的則無法接受，它們始終認為自己是宇宙的1部分。於是就演變成了兩派星靈的對立，繼而形成了兩大陣營的對抗。」
祝冰的語氣附上些許感慨，又看向沈然，「話題回到1開始——」
「進化目的，當然是為了變強，為了對抗曾經不可1世的星靈，不用再聽誰的話！己身自成宇宙，抗衡大宇宙，將【命運】，將所有1切統統納入自己的手中。」
她的右手用力地握緊成拳，似要將空氣也給攥成粉末。
沈然平靜。
他曾經思考過這1問題，但是尋不到答案。
世界不說話。
耶穌也只不過是1個類似釋迦牟尼的普通人，傳道受業就差不多了，還沒資格代替老天爺回答人類的問題。
「從原始時期走出來，神話宗教的精神源泉已經乾涸。神造人之說早已被荒廢。我們獨立地站在這片土地上，以冷漠地眼神，審視日月星辰、草木花蟲...」
「於是，命運被濃縮到了我們狹窄的軀殼當中。」
沈然心裡默念。
連宇宙真正的孩子，星靈族都分裂成了兩個彼此相反的陣營。
更何況說其他族群呢？
這是1條講究，自身修成內景天地，以我法對抗世間萬法，我欲我念永恆，從而實現大逍遙的道路。
不過。
還有1部分星靈族並不接受主客體的分離。
並且，
沈然向祝冰道謝，「多謝祝長者這個角度的詮釋。我這下對命運學者了解的更多了。」
祝冰滿意，又講道，「命運學者們認為，命運是他們自身與宇宙的聯繫紐帶。不過，他們具體的實現方式，是試圖自創1片天地。試圖自我欺騙掉宇宙的無理性。實屬可笑。」
毫不掩飾的譏諷。
雖說祝冰覺得自己也不1定能當上命運學者，
不過也不妨礙她指出對方的缺陷不是？
沈然還是無言。
俄爾，他才問道，「也就是說，命運學者們主要是研究『借力打力』？」
「很好的比喻。」祝冰點頭，「你接下來的重心，也是盡量嘗試去貼近命運學者們的腦迴路。不過，可不要真的信了他們的，那群傢伙沒有前途的。」
你們有前途...
虞長者還1副驕傲的不行的語氣，
「我們萬物母貘是最強的」，「1頭合格的萬物母貘，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結果在陣營里原來是人家的小弟。
沈然腹誹。
他對萬物母貘沒啥歸屬感。
連宇宙和生命之間的關係都搞成了這樣子，還能談歸屬感這玩意兒？
有1點，沈然是聽出來了的。
命運學者們不愛修「我法」，他們專註於破解真正的天道。
他們的法很特殊，是引導、勾動天地法則之力。
這點和自己此前的習慣不同。
無論是沈然所掌握的因果技，還是毀滅技，都是發自於「我的世界」。是我的道，以蠻橫不講理的方式，強行要在1方世界中降臨，以技法的形式。
我是1個本質為「世界」的怪獸。這是大部分本源級強者的認知。
沈然越想越深入，1時陷入靜止的思頓當中。
見狀，祝冰便知此子有了很多相應的想法，接下來是進行嘗試的階段。
她離行前，最後補充1個信息，「你天賦極高，所以我還是得叮囑1句，切勿太過深入。進化最忌莫過於3心2意......然後，十年，掌握1項命運技，夠嗎？」
沒有應答。
俄頃，祝冰蹙眉。
見沈然杵在原地，紋絲未動。
是已經進入到天人交戰的狀態了。
「天賦是真高啊。」祝冰想，隨後眼裡閃過1絲不解，1點不忍。
正常途徑的話，對方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通過重重選拔，最終成為1頭合格的萬物母貘。而對1個天才，最要命的就是讓他左右踏兩條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