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混沌師門

山海界，1個不知名平原。

地面長滿了半人高的紫色薰衣草，匯成1片浪漫唯美的海。

穿著黑色羅裙的少女歪著腦袋，背著雙手，身體略微向前傾。

確定了沈然並沒有使用作弊的解獸之力，她才小聲說，「可以啊。」

「赫拉...師姐？」

沈然道。

少女輕哼了聲，「不要使用疑問的語氣。」

沈然還是第1次見著傳聞中的深淵族裔，心裡有幾分驚訝。

紫色花海中，少女約莫十67歲。

身上的黑色羅裙不知是何材質所制。

感覺不亞於自己天煞所化的長衣。很有神秘和優雅的感覺，宛如暗夜中的精靈。

裙擺垂至膝蓋處，1雙纖細柔白的小腿暴露在空氣里。在夜色里都晶瑩剔透，線條柔和自然，像經過精心雕刻的象牙。

但本該是完美的小腿肌膚上，卻有幾處像是墨晶的痂。

除此之外，她裸露在外的肩頭、脖頸，還有姣好的臉蛋上也生有少許的黑色晶體。鑲嵌在血肉里，又像是從血肉中自然滋生出來的。

乍1看，有點類似麻風病人。

只是不密集，

並不會給人以可怖的觀感。

儘管早就從阿7口中得知身為命運學者的獻尊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但真正見到時，沈然還是咂舌。

「不過，似乎不是原生的深淵族裔。」

面前的少女赫拉，準確來說，應該是1個深淵症候群患者？

深淵症，1個和深淵族裔同時出現在宇宙中，如影隨形，且相同詭異可怕的癥狀。

其特徵是，得了深淵症的生靈，會如同感染了「黑暗」1樣。身軀各個部位逐漸滋生出未知的黑色晶體結構組織。

隨著時間，生靈會逐步被「黑暗」所同化，最終成為真正的深淵族裔。

目前，沒有任何1個生靈了解深淵症的起因。

感染途徑也是未知。

並且是絕對的無解。

深淵症候群患者，就是深淵族裔。這點基本是每個生靈的共識。

關於深淵症的詳細...其實就跟沒有任何1個種族，知道深淵族是怎麼出現在宇宙中的1樣。

「你會害怕嗎？」

忽然，赫拉的聲音。

沈然1時困惑。

隨後想到，這個外表看似如花似玉的少女，體內卻是攜帶有令1切生靈聞風喪膽的深淵症。

雖暫時還沒人知道「黑暗」的感染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但在外人眼裡，肯定是有多遠避多遠。

「不...」

沈然剛要說。

少女卻看向自己的眼睛，她略帶狡黠的眨眼，「我是說害怕混沌。」

「混沌？」

沈然愣住。

「1個亂糟糟的房間。潔白的被子被潑了紅色的、黑色的顏料；廚房裡的水龍頭始終擰不好，時時刻刻都在滴答，滴答；碗筷被放在垃圾桶里，床上全是垃圾和動物的毛髮，空氣里全是酸臭的、刺鼻的，腐爛的氣味，到處都是失序的因子......你能接受在其中居住嗎？」赫拉的聲音帶有種特殊的魔力，問。

沈然皺眉，「誰受得了那種場景？」

「那我再換1個場景。

1個乾淨整潔的房間，你躺在潔白無垢的床上入眠。夢中的房間卻變成了和我上面說的1樣的場景，甚至那種再真實不過的腐爛臭味飄入鼻中...你會不會從夢中驚醒過來？」

赫拉看著沈然的臉龐。

「赫拉師姐是想說？」沈然也看對方。

赫拉已經走到了沈然跟前，

她故意貼近，踮起腳尖，

沈然雖然稍微有點發怵於對方深淵症候群，不過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耳邊1陣溫熱的氣體，

赫拉湊在沈然耳邊，

低語，「我經常做那種夢。夢到1頭鹿，內臟掛在外面，眼睛長在角上。而我在它的眼裡......你馬上也要開始了。」

沈然毛骨悚然，

還是沒忍住拉開和對方的距離。

赫拉恢復，翻了個白眼，「原來還是怕被我傳染的啊。」

沈然像是看著鬼1樣，雙手抱臂，「...感覺有點冷。師姐你別嚇我好不好。」

「不是嚇唬你。」

赫拉又轉頭看向前方，「師傅他如今研究的方向，就是混沌。」

沈然1顆心頓時被揪起。

「這能出得了...什麼成果嗎？」

沈然原本只想著，獻尊只專註未來不可測量。沒想到大的在後面。

「成果？」

赫拉對這個詞表達困惑。

「就是，技法。」沈然又補充多的1句，「好的，有用的技法。」

道、法、技、器。

依循這4個字，就是修鍊過程。

「......」

赫拉沉默，然後小聲吐出，「庸俗。」

沈然苦笑，「不怕師姐你埋汰，我還有1家老小需要照顧的。」

「萬物母貘？還有1家老小？」赫拉如聽天書。

「咳咳。」

沈然咳嗽兩聲，「我也怕我腦子笨，太抽象的我不1定能搞得懂。」

赫拉再次翻了個白眼，拉長尾音，「好啦好啦，知道你想的是什麼啦。不過話說你要是追求強大的力量，追求生存競爭能力的話，那些墟界才更適合你的發展吧？」

頓了頓，

赫拉再道，「當然，不管什麼研究什麼，目的都是為了能改造世界。你要說成果的話，咱應該也能滿足你天下無敵的野望。」

沈然心中撲通1跳。

自己又不是真的滿腦子想的征服十方，橫刀立馬，獨領風騷。

主要是，自己真的是1個俗人。

要生活的，得想辦法讓家裡的那1窩萬物母貘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沒辦法完全投身於1座空中樓閣的建設當中。

但，赫拉既然這樣說了，

沈然就得馬上「怦然心動」了。

1個抽象到，接近於本質的理論，要是真的有1天，能轉換為改變現實的力量，那意味著什麼？

「混沌技。」

赫拉開口。

「混沌技？！」沈然被吊的跟翹嘴似的，他驚呼，捧足了場面，「聞所未聞，非同凡響！」

赫拉又發出1聲輕哼，「破招，懂是什麼意思吧。」

「懂得。」

沈然點頭如搗蒜。

前文提到過，1個規則系技法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在規則層面上對敵手施加各種接近於無解的效果。

比方說沈然就掌握有初級的因果技。

效果為強制鎖定對手，打出傷害。

而破招，即破除對方的規則系技法。

很簡單。

要是當時的解獸「沈然」快1步[破招]了，沈然的因果技的強制鎖定效果就失效了。

「目前，我們初步掌握的1項初級混沌技。能免去在戰鬥中進行大量演算的過程，直接破掉絕大多數技法。」赫拉說道。

「牛逼！」

沈然虎軀1震，「萬法不侵了這是！凌駕於萬般法術之上的禁字決！」

感情預測技，只是獻尊拿出來的1個開胃菜。

這個混沌技要是推出來，引起的轟動那才是大了去了！

這個師弟還挺會給你捧哏的...

赫拉又好笑，又埋汰，「這下行了吧？」

沈然長松1口氣，再次行大禮，「真是3生有幸，承蒙師傅看重，讓我可以拜入如此獨1無2的師門。我接下來必定是發憤圖強，絕不辜負重望。」

「過了啊。」赫拉開口提醒。

沈然老實地閉上嘴巴。

心裡是真長鬆了口氣。

知識，就是力量！

怕的是，獻尊像有些理論物理學家1樣，猛猛往弦理論中扎，結果脫離現實太遙遠，所有邏輯推理和公式卻只能在那些天才的大腦中空轉。然後旁人還不好說的。

但同樣的，要是出結果了，那就真的不得了！

「具體行不行。能不能忍受得了，也還得看後面。」驀地，赫拉又說了1句。

沈然立馬收心，又意動。

想起赫拉1開始所說的那幾句。

「赫拉師姐。」

沈然忽然問，「你是因為深淵症候群，所以才...還是主要是因為研究【混沌】規則的影響？」

赫拉沒回答，只說，「等什麼時候你自己開始了，你就知道了。」

......

前方的空地上，空間呈現出1種離奇的形式。

像是那裡有多個不同形狀的光錐，空間被折射、摺疊得不再是1個3維。

沈然要用點心，才能勘破繁奧的空間法則，看見還被困在裡面的阿7與塔子。

至於那個傲得不行的女的，1時半會兒還看不到藏哪兒去了。

「天賦表現都不太好啊。」

赫拉已經坐下了，她摘著地面的花草玩。

沈然想到掌握有預測技的獻尊，1時也是安靜，跟參悟著天書1樣，

「他到底是看到了什麼樣的未來場景？看到了誰的未來。」

阿7，本名林7。

是魔海族的1個應該身份不俗的公子哥。

魔海族沒什麼太特殊的地方，在所有黑暗族裔的評級中只有a級，算是中上層。

和萬物母貘、解獸、深淵族裔這些超1線種族相比...還是去和普通人1桌。

唯1特別的是，魔海族是因1片海洋而命名的。

那片海洋好像很厲害。

然後塔子。

典型的滅卻族人。

因為腦子也是鐵疙瘩，導致法則天賦肯定差到了極致。屬於是命運學者們的鬼見愁。

塔子能影響、改變身為頂尖命運學者，放在黑暗宇宙中都是金字塔頂層的那種大人物的命運？

「還是別想了好點。」沈然暫停思緒，又想起了後面要如何抽空，回1趟子宇宙。

臨近天亮時候，阿7第2個走出。

「深淵族裔，赫拉。你們的大姐頭。」赫拉坐在地面，對阿7也沒有對沈然那麼上心，「你是第2個出來的，你就排老4了。找你沈師哥說話去。」

阿7略微錯愕。

沈然也意外，「赫拉師姐，我們是還有個師兄嗎？」

「不用管他。」

赫拉道，「他是古殷軍團的1個軍團長兒子。現在好像都不當命運學者，早就回家打仗去了。」

沈然：「......」

阿7：「......」

古殷軍團，吞噬者陣營。

這不是1個種族，而是1個十分特殊的勢力，由7位至強級存在所組成。

只有極少數生靈才知道那7位軍團長的來歷以及背景。

儘管被劃分到吞噬者陣營，但其實古殷軍團沒萬物母貘們那麼過分。

古殷軍團更類似於1種雇傭兵性質。但是反正也是經常在萬界中征戰，毀滅了太多種族文明。

「我還以為我...」阿7說。

「你以為你什麼？」沈然看向阿7。

「沒。」

阿7笑道，「這算是回家繼承家業去了嗎？沒想到我們竟還有1位古殷軍團長兒子的師兄。」

「日子這不就好起來了嗎。」沈然感覺心裡美滋滋的。

命運學者，果然是黑暗宇宙中1個無與倫比的特殊陣營。

尤其是1位命運學者的師門，真是英才薈萃！

要能攀上這層關係，子宇宙的那1窩老小，不就不用愁了嗎？

活脫脫《我的師兄是非洲軍閥》！

又過去兩天時間，塔子從那個詭異的摺疊空間中走出。

「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塔子走出來的時候，魂兒好像被弄丟了1樣。

「老5。」

赫拉盤坐在地。

她閑的無事，居然在編織了1個花環，戴在頭上。美麗的花環，清純的臉蛋，與令人脊背發涼的深淵癥狀形成1種詭異的反差畫面。

「什麼老5？」塔子1愣，看見這個可怕的深淵族裔少女，心裡的第1反應是完了，這件事還能不能告訴給老媽？

「等會兒。」

沈然突然表情精彩起來，「那個女的是還被困在裡面？」

「什麼那個女的，她的名字叫松月奈。」

赫拉說道，「對師兄師姐要禮貌，對師弟師妹要友愛。」

「......」

1個半深淵族裔；1頭萬物母貘；還有1個回家去了的不知名師兄，是古殷軍團的少團長...這特喵的還能相親相愛1家人？

沈然腹誹不已，但現在更興奮於另1點上。

他趕緊向塔子招手，「5師弟，別傻站在哪兒，趕緊過來了。可要好生迎接咱們的小師妹。」

「松月奈...」

阿7略微奇怪，思索道，「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

赫拉也是夠狠。

松月奈同樣夠驕傲！

硬是沒有服過軟，說1句「求求師姐你快收了神通吧」。

開玩笑。

對自己那個命運學者爺爺，松月奈就沒有低頭過。

對1個莫名其妙耍什麼威風的「師姐」？自己會求她？

於是，

整整兩周后，她才走出。

「總算出來了。」赫拉站起身，身下是各式各樣的編織物，有的花環，有的是小動物，還挺可愛。

她打了個哈欠，「這傢伙還可以，有點本事在身上。居然真的給她尋到了破解之法。」

「塔子別睡了，趕緊醒醒！」

沈然推旁邊的鐵塔小巨人。

只見，松月奈儘管依舊身材高挑，彷彿模特般有天生的風采，但此時面如金紙。是消耗了太多精力導致的。

剛1抬頭，就聽見1道聲音，

「從今往後，你就是老6了。」

「？」

松月奈迷惑。

她像是通宵了3天3夜的普通人，現在腦子都有點不清醒了，只想儘快休息。

「這是你的5師兄，塔子。這是你的4師兄，阿7。」

正前方，沈然樂呵著臉，逐1介紹，「還有我，是你的3師兄，沈然。」

「老6你好。」塔子憨厚老實地揮手。

「咳...噗！」

沈然差點憋出硬傷，懷疑塔子這貨是不是真的大智若愚，「什麼老6，這是女孩子能叫的嗎？叫6師妹！」

「哦...對不住，6師妹，俺睡糊塗了。」

塔子幽怨地看不遠處赫拉的背影，

眼神像是在說是對方那樣叫的嘛。

阿7沒有沈然那麼臭嘚瑟。他解釋，稱赫拉師姐此舉，其實也就是簡單排個序而已。

對面。

松月奈僵住。

她攥了1下手，嘴裡擠出兩個字，「無，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