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虛因果的領域

黝黑的高塔聳立，不可知的力量攪動天地，令烏雲形成大漩渦。

阿7和塔子傷痕纍纍，1個倒在地上，1個艱難地保持著站立，

吞了口唾沫。

在前方，松月奈的后爸，武久直的父親，老武偉岸的軀體中，飽含著凜然神威。

只要1個注視，僅是1個隨手拈來的動作，無形中，就好似百獸之王發出席捲山崗的嘯聲。

「不放水怎麼打...」阿7試圖站起，但兩條腿戰戰兢兢地。在對方的神威效果下，沒有赫拉的虛妄因，甚至連直面的資格都沒有。

抖若篩糠。

阿7又倒了下去，然後生氣地用拳砸地。

「不要臉！」

塔子直接是罵道，「你們是狗屎1樣的家人！」

遠處，松月奈的母親，咯咯地笑，「怎麼還罵起髒話了，沒教養。」

「不過就是想見1面松月奈，居然這麼麻煩。」塔子越想越氣。

本來說好的是界塔試煉，

眼看沈然師兄和赫拉師姐，不費吹灰之力，連過兩關。

然後連松月奈的祖父都出面了。

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主要是赫拉師姐她。」塔子朝那道嬌小的身影看去。

赫拉像是火人，此時肌體還燃燒著琉璃凈火。

少女的情感也如火1般熾熱。

外人也不知道她忍受著怎樣的痛楚。

這點其實倒還好。

老武看碟下菜——要不然給阿7、塔子、沈然幾個也上上琉璃凈火，那就真沒法打了。

「好氣啊！」

塔子不甘地仰天叫道，「連我媽她都知道尊重我的選擇。松月奈師妹，你還待在這種家裡幹什麼？出來見1面我們啊！」

聞言。

松月奈的母親立馬冷下1張臉。

「蠢蛋。」

首先，獻尊這個學者，本身就和其他的命運學者極為不同。

不談混沌規則體系的危險性。

就說赫拉、沈然這兩個的身份，還非常具有爭議性。

女人覺得獻尊也許是另有打算，不是什麼好事。

正在這時——

驀然間，天地寂靜。

女人的注意力被轉移。

正在叫嚷的塔子也停住，隨後瞠目結舌地看向1處。

「真的假的...」老武自語，

眼中迅速升起琉璃凈火凝結的神聖之光，想要窺見真實和虛幻是否又被逆反了。

答案是並沒有。

因為赫拉也微微1愣，「沈然？」

「我眼睛花了？」

另1處，和松月奈看著此幕的武久直揉了揉眼。

隨後他同樣逐漸張大嘴巴，

「發生了什麼情況？」

「請賜教了。」

眾目睽睽之下，那個黑髮飄舞，外表傷痕纍纍的男子，再1次地走出。

「請賜教了。」

重複的聲音。

他擺出進攻姿勢，「還沒有結束的吧。」

那個虛影也相同的動作，「還沒有結束的吧。」

起先第2道聲音還有很明顯的交叉感，但到最後時，就吻合在了1起。

同時。

2者合1，再看不出模糊的重影。

沈然趨於真實化。

唯有瀰漫在天地間的因果與命運氣息。

......

沙沙...

那個佝僂著腰，拄著拐杖的小老頭，忽然向前半步。

松月奈母親臉上的表情，消失無蹤，「命運技？什麼？」

「破格。」

大和岩吐出兩個字。

老武的臉色逐漸沉了下去。

看著那個黑髮男子，

在短暫的沉默后，忽然忍不住說道，

「好。沈然，獻尊...很好。」

老武的雄偉身軀也動了，他向前踏步，絲毫不掩飾，「果然，我的直覺是正確的。世人都覺得，山海界的命運學者，獻尊只是巧立名目，以更大的噓頭來掩蓋你這頭萬物母貘的身份——問題是如何辦到的？」

沈然1動不動。

他全神貫注。

「所以，令尊其實是想測試我們師門是否是忽悠人的？」

「你若有子女，你就知道了。」

老武認真地走來。

近了。

這是...

進入認真狀態的1個至強級生靈嗎？

阿7、塔子都完全動不了。

「哦不對。」

停步。

老武忽的譏誚，故意挑釁，「作為萬物母貘，便是有了子女，也......」

聲音戛然而止，

時間斷裂。

唰！

唰！

兩道光突然飈射。

阿7幾人的視覺都沒反應過來，幾乎是在殘線產生的同1時間，席捲1切的風壓，與驚天動地的碰撞聲就發出。

轟！！！！！

沈然手中不知何時出現1桿漆黑的長槍，槍尖直直地點向熊腰虎背的老武，被老武的1隻手所隔空擋住。

交擊的剎那，周邊十幾公里範圍的空間，喀嚓1聲，宛如1面面瀕臨破碎的鏡子。

「好！好好！」

大和岩手裡的拐杖突然化作光芒消失。

這個前面看著還風燭殘年的小老頭，渾似看戲心喜，突然1掌拍擊大地。

「名師出高徒。

萬年難得1遇的絕頂天才，天賦、種族、流派，爭議性拉滿。

這1戰可得好生打！」

下1秒，

強烈的黑暗氣息與至強級的帝王般威壓，剛迎面而來就憑空消失掉。

阿7他們發愣。

沈然和老武直接不見了。

被蝕月家族的老族長，大和岩給弄走了。

赫拉立馬扭頭，發飆尖叫，「你把沈然弄到哪裡去了！」

「急什麼。小輩就是容易上情緒。」大和岩興高采烈的樣子，「我們又不是沒有分寸。老武給他喂招呢。」

但松月奈的母親1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

她腦子裡忽然想起，

之前，

松月奈說的那1句，「你不要以為你有多了不起！」

「出了事你是兜不住的。」

確實。

可真不是1星半點的...厲害啊。

松月奈的母親還是第1次看見爺爺如此興奮的樣子。

隨後神情難看。

對於他們來說，關注的重點，始終是獻尊、混沌法則、山海界、萬物母貘、蓋亞神國這些個關鍵詞。

可就算是這個師門牛逼到天上去了，

那對奈奈來說也是龍潭虎穴不是嗎？

「不行不行。」松月奈的母親緊咬嘴唇，「死老武！臭老武！你個沒用的男人，絕對絕對不許給老娘放水！」

「我才不管那些什麼亂78糟的，奈奈只有在我身邊才是最好的！」

另1邊。

赫拉平坦的胸膛起伏，眼中瞳孔竟仿若地震般震顫。

她狀態不穩。

阿7和塔子趕緊勸導。

而大和岩則是心情狂震，「要來真的是嗎，獻尊，你豈止是要改變山海界啊。」

若混沌規則體系真的有了突破性成果，

那就意味著，墟界有被大力探索的潛能空間！

這是諸如大和岩，包括山獸學者，乃至於虞長者它們全部的想法。

混沌規則體系，最有價值的運用，以及實現目的，肯定是墟界。

不然還有其他？

......

......

咔...砰！

天穹，像是天棚開裂。

轟！

徹底破開1個窟窿，1道高大身影如彗星降落，煙塵瀰漫，這是1個特殊的戰鬥空間。

巨大的擂台上，彷彿無邊無際。唯有1個身高5米、熊腰虎背、身著平凡黑色練武袍的壯漢。

砰——

突然，老武1踢腿。

地面，沈然雙臂交叉抵擋。整個人像是足球被踢出數千米，擂台表面被衝擊波犁出1條誇張的溝壑。

【威懾技.神威】

不等停下，

隔了數千米，老武就發動震懾。

天地產生扭曲效果。

無形中，1股精氣神所化的老武，強勢衝來，彷彿冥界的陰風，無孔不入，穿透過沈然的身體與靈魂每1個角落。

沈然霎時全身酥麻，1時失力。

我靠...

沈然勉強用左手扣地，好1會兒才停住，著實狼狽到了極點。

這玩意兒，是真不覺得以大欺小。

就不放水的嗎？

其實還是放了不知道多少的水。

不然，光是1手【神威】，震懾你1秒時長，就足夠秒殺了。

只是壓力還是太大了...

沈然重新爬起。

「還不夠。」老武沒有進1步動作，目光平靜的俯視著沈然，「還要更多。」

「只是這樣，

我們可不會把奈奈交給你們。」

「......」

沈然擦拭嘴角，1頭黑髮披散，手裡突然出現1把新的黑色武器，乃是1把黑刀，相比於以往的天煞凝練，如今又多了1種淡淡的深淵氣息。

「講真的，你這是不是有點混蛋了。」

黑刀斜指地面，被右掌握住，刀身上忽然幻化出詭異的黑焰。

沈然說道，「真的。有沒有搞錯啊，搞得好像我們是來娶她1樣。」

老武的眸子，瞳孔凝聚了幾分。

那刀身上的能量與法則...感覺怎麼好奇怪？

「隨你怎麼想。」老武的姿態隨意。

但是神威效果瀰漫全場，沈然感覺無處不都有著對方的「痕迹」，隨時隨地自己都可能遭遇到來自4面8方的打擊。

「反正，作為萬物母貘，你體會不到正常生靈的感情。」

此言1出。

沈然眼睛1眯，連同的還有被壓縮的黑暗能量，以及時空。

下1秒，他直接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已和老武相距不足幾米.

黑刀1轉，刀刃在上。

緊接著，隨著刀鋒的狂野舞動，地面豁然產生出1條深邃的裂隙，向前筆直蔓延出千米。

老武側身，只再度雙眼1瞪，【神威】

強勢的精神意念，以蹂躪你的所有，碾來。

草！草！草...

沈然心裡破口大罵，受不了，還有這種技法的。

他再度被威懾效果影響。

1秒的僵直，手裡黑刀都脫落了。

這打得太氣人了。

真就是純純的以大欺小。人家單靠威懾效果，就能讓你還不了手。

沈然要是臉皮厚點，都想叫出，「不準用威懾技【神威】。」

砰——

空氣突然產生出空氣炮的效果，巨大震蕩。

沈然都沒看見老武出手，自個兒就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同1時間。

老武才出手，但是手掌接握住沈然掉落的黑刀。

「袖珍。」老武耍了遍不過1米多長的黑刀。

突然，沈然投去強烈的視線。

霎然間。

老武手中的黑刀解體，化作無數縱橫交錯的斬擊痕迹。

爆發！

剎那，以老武為中心，斬擊以1種狂放、4意、源源不斷的方式爆發。

結果卻只是照亮了那1尊明滅交替，猶如不動明王的偉岸身軀。

「還不繼續嗎？」老武任憑斬擊，聲音附上淡淡威脅，「那我可就要出手了，你能接得住嗎...」

「混蛋！！」

沈然喝道。

「危險和收益是呈正比的，對嗎。」老武邁步，忽然漫天雷光出現，浩蕩餘音回蕩。

1把長達十米的雷劍出現。

整片空間全是雷霆湮滅時的響聲，以及震碎1切的磅礴動靜。

沈然的心跳，血液流速，靈魂全都被對方的聲勢所凌駕於之上。

「奈奈要真離家在外，就請讓我們看見，她能取得什麼成就。」老武手裡的雷劍，宛如煌煌大日自地平線下升起。

沈然是真的緊張了。

尤其對方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湊巧吻合上了的那1句話，

「危險和收益是呈正比的。」

————

「命運的1切饋贈，暗地裡都標註了籌碼。」

「從虛因果中拉1個自己......勢必就代表著對那1個虛因果的破壞、失衡、損傷。」

這1技法，沈然也不知道是怎麼得來的。

他聽見赫拉與老武的爭執聲，

聽見雨聲，

聽見低語，

然後就像是天降。

但這1技法的原理，卻再簡單不過——

把平行世界的自己給拉過來。

更明確地定義，

其實是從因果中汲取力量。

加之當時在赫拉的虛妄因中，沈然對因果的理解冥冥中更深入了1步。

因果應該分為兩種。

1類是實在的，即對現實世界佔據主導的命定因果。

這類因果幾乎就是命運因、命運果。

第2類是虛因果。

那就是神靈遁跡的精微而奇異的隱避所。

具體如何，還有待後續再深入。

話說回來了，自己是不是能無限制地從虛因果中汲取力量？

暫時還沒有出現副作用。

但是用屁股想想也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好吧！寅吃卯糧都太美好了，連魔鬼的交易都不足以形容這種盜取虛因果的行為。

所以沈然咬牙切齒。

但是沒法。

啪！

他1掌拍地，掩飾掌心中彷彿世界裂隙的兩道交叉痕迹。

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玩意兒再度擴大了1些。

「如你所願。」沈然咬牙切齒地道，「那就，再來1個！」

這1次，老武聚精會神。

但還是看不穿，

看不透，

卻又真實顯化。

沈然再度，突破命定因果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