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深淵武器
觀眾們發出一陣喧嘩。
沈然長身而立，黃金門被打開，仿若解體了，化作流光溢彩，那裡形成一處特殊的高能量場域。
「不可能吧？」眾人的吃驚聲，此起彼伏。
姜伊此時居然好像跪下了。
儘管考慮到混沌符印的特殊性與保密，山獸學者施法，讓那裡空間扭曲。但通過模糊的剪影，並不難分辨。
「就滑跪了？」命運學徒們也覺得不可思議。
「輸歸輸，跪下，這是否有點...」
「好了，直接快進到結束吧。」
「還比較什麼，她都跪下了。」
「噗嗤。」
各種各樣的聲音。
部分男女也有揶揄的心情，「看來是印了那句話。」
零零散散的個別目光，朝同一個地方望去，「風水輪流轉。解獸在山海界中一家獨大的局面要迎來改變了。」
......
「她使用了【全視】。」
一道不真實的倩影，身材曲線婀娜，周邊站立著幾個同樣被朦朧光團包裹的神秘身影。
「顯然，失敗了。」
一時安靜。
「要是連我們都做不到，那...」一名解獸派的學者，話沒說完。
解獸的天賦固然絕頂，但本身還沒有大到足以囊括宇宙中的萬物萬象。
尤其是關於混沌。
最典型的就是墟界問題。
解獸一派早在幾個百萬年前，就達成了一致的看法：墟界問題，無解。它們不會在該領域投入哪怕一絲一毫的力氣。在它們看來那屬於是不可探知的領域，是智慧生命自大的體現（妄圖以自己的心智賦予自然界一種類似生命延展的可理解律令）
但問題是——
「他們做到了。」
另一名解獸派的學者，是道蒼老的聲音。
再度安靜。
「是因為深淵...」
忽的有聲音。
智主突然道，「承認自身的不足不是什麼難事。姜伊還很年輕，你們存活的歲月則不短了。」
「這不是不足，智主。」
滄浪學者道，「你看獻尊，那個萬物母貘，以及他們。無一例外，在修鍊混沌法則的前後，判若兩人。」
「不就是觀察法的不足么？」智主問。
滄浪學者面露不悅之意。
「你們在山海界待的時間太長了。或許該抽空出去走走。」智主淡淡地說。
「體驗與經驗總結法，更不值得搬上檯面。」另一位蒼老的聲音予以反擊。
智主看向已經打開了黃金門的沈然，
道，
「可他正站在檯面上。」
「......」
這涉及到了一個比較敏感的原則性問題。
就像開店做生意。學院派，傾向於以數據為核心依據，強調附近人口密度，經濟水平，交通線等等。
但有時，數據並不能代表一切的對吧。
開發遊戲的中台，往往是很少玩遊戲，甚至是不玩遊戲的。光是以數據為主，由他們指導下的最終一個產品，市場反響到底如何，玩家們會不會買單。誰到底又說得准呢？
沈然他們是通過長時間的接觸，不顧自身狀態與否，甚至是將混沌符印融入於體內，從而逐漸掌握到一個法。
「這只是初等成就，沒什麼值得稱奇的。」
一位解獸派的學者道，「就算不妄談他們日後會怎樣。以體驗混沌法則的方式，混沌法則勢必會予以他們根本無法掌握的影響。」
「這是長者們早在無數年前就得出的結論。」滄浪學者道。
智主沒有在這點上深入展開。
「姜伊她太過仰仗種族天賦了。」智主又說。
「因為那是無上的驕傲。」解獸派的滄浪學者，道，「可以把她帶上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次失利是可預料的，僅僅只是因為那個符印的特殊性。」
智主沒再說話，只是看著那個黑髮男子。
對方，
可是確實擯棄掉了最賴以生存的，同樣絕頂的種族天賦。
......
成百上干條流光，像是被某種器皿吸收，各自匯聚向一處。
最終，在沈然的四周顯化成為共計九個，造型各異，道韻不同的符印。
高能量場消失。
飄揚的黑髮緩緩下落，沈然呼了口濁氣。
忽然，他感受到近處的目光注視，一扭頭，頓時被驚住，
「姜師姐？」
姜伊發了一會兒怔。
取消【全視】
沈然就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個體。
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姜伊收回眸光，「...我輸了。」
沈然心裡也暗鬆了口氣。
對於混沌符印，本身就是充滿了不確定的。哪兒說得准？
對方要是在一瞬間就明悟，那也是有可能的。
姜伊站起身，「我的【全視】，對這枚符印完全不起作用...我一直在嘗試。」
「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沈然這句話說的誠懇。
自己當下研究的未知混沌符印，
倘若解獸們能進行一定程度的理解，在沈然看來，這只是好事。
姜伊卻挑眉，突然又說，「你是通過『吃掉』它，從而摸索到的掌握之法，是嗎。」
「差不多。」沈然道。
「......」
姜伊沉默。
就在這時——
「安靜，麻煩大家安靜一下。」山獸學者的聲音響起。
隨即，一個穿著白色布褂的黑熊精出現在沈然、姜伊兩人的身邊。
「聽見了沒有？全場都在嘰嘰喳喳。」
山獸滿意地看著沈然，「沈然，你啊你，真的是，讓我們大家開了次眼界。」
「哪有哪有。」沈然看似謙遜，
又道，「主要是幸運。姜師姐不敢採取激進點的行為，試圖以常規方法解析我的混沌符印。」
山獸面色古怪。
嘩~
幾條星軌上，又起聲浪。
「開始嘲諷，上嘴臉了哈哈！」
有人拱火。
「他指的是什麼激進點的方式？」更多的人好奇。
解獸派的學者們，神情不悅。
「原來這一卡門陣共有九個符印，我看看，『庚』字印，『酉』字印......」山獸學者轉移話題，又問出大家所好奇的，
「沈然，你這麼快的破解速度。不談姜伊她對那枚你們師門的混沌符印的失利，你是如何做到的呢？」
「其中有六個符印，我本就是學會了的。」沈然一語，效果如同平地起驚雷。
全場再起驚嘩。
本打算冷著臉，接下來一段時間當隱形人的姜伊，也沒忍住看去，「你除了學習混沌法則以外，這三年還掌握了這麼多基礎符印？」
少了。
少了...
沈然沒繼續裝逼，只笑道，「還好吧。」
自己這三年，為了研究那個未知混沌符印。其實絕大多數時間都是用在學習其他規則系符印。
數量起碼有二十來個。
「這，不對吧？」
星軌上，理宮的學徒們率先反應過來。
「恰好就知道九大符印中的六個構造...這概率也太太微乎其微了。」
「要麼是他學會並掌握的符印數量很多。要麼，解獸派和他專門作秀？有劇本？」
許多命運學徒都敏銳地看出不對之處，狐疑萬分。
「有這麼巧的事？」解獸派的學者也覺得異常，看向卡門陣的發明者，滄浪學者。
唯有部分，比如白眉、古野等幾名學者，內心暗道，「這才哪兒和哪兒。」
「厲害，厲害。」松月奈的家人，來自蝕月家族的高層們，不能再滿意了。
「哈哈哈！」
小老頭大和岩，暢快地大笑。
老東西，眼光還是有的。
在刻時界，他就看出此子的獨特，並立馬下重注。
「等結束后，咱們再去獻峰，東西都別忘了。」大和岩暗中囑咐。
他看著星軌上的熱鬧人群，「今日過後，獻尊學者是要徹底地爆了...想踏破獻峰門楣的，怕不在少數。」
.....
「進入下一節吧。」姜伊開口，似乎已經將這場失利給拋之腦後了。
山獸看向沈然。
沈然點頭，「我精力還很充沛，姜師姐可以就可以。」
「呵呵...」姜伊冷冷笑，心中可不像表面那麼平靜。
唰！
唰！
霎然間，山獸學者伸手一抓，在虛空中召喚出兩把古刀。
煞氣衝天，造型猙獰。
有點類似大馬士革刀，表面鑄造有如絲綢織紋的花紋，鋼體呈暗色，隱隱又具有驚人的血光。
姜伊微微眯眼，眼中孕育光芒。
已經是提前開始動用【全視】了。
「這兩把祭祀刀，頗有來歷。」山獸道，「不知道大家知不知曉一個名為喀什族的特殊族裔。」
許多生靈不解。
老武驚疑。
「老爸你知道？」小武，武久直問。
「知道就說，別當悶葫蘆。」松月奈的母親道。
不過就在這時，山獸道，「不賣關子。喀什族只是一個知名度極低的弱小族群，早在兩干萬年前就覆滅了，該族的最強者都只有超越境。」
「不過，應該蠻少有生靈知道，喀什族的最高層，疑似得了深淵病。」
「......」
赫拉的狀態有些不妙，臉色不好看。
「一個明明弱小的族群，喀什族卻始終選擇激進的擴張，在他們的歷代族長帶領下，不斷尋找更弱者，進攻，戰爭，屠戮，最終迎來滅亡的結局。」
「這兩把祭祀刀，也許就是原因所在。」
「喀什族長久以來，保持著崇拜神明的初級意識形態。認為它們需要通過世間最珍貴之物：鮮血、骨肉。奉獻給它們冥冥中的神明，以乞求得到庇護。」
「這兩把祭祀刀，就是專門用來吸食生靈之血的...不知道殺死過多少生命。」
「由於一些原因，我們的學者在遺址發現了這兩把祭祀刀，同時發現了癥結。」
頓了頓，山獸說道，「這是兩把深淵武器。」
嘩！
嘩！
霎然間，全場大驚。
「深淵武器？」一個生長著象鼻的類人族生靈，露出了恐懼之意。
山獸也謹慎地看著兩把祭祀刀，「一種意識形態，必定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制度是不能制約那種演變過程的。喀什族之所以變成了那樣，是因為它們的神明，真實存在。」
「歷代的掌權者，一旦接觸到這兩把祭祀刀，即會心智發生改變。」
「這也是深淵之物的特性。」
「不過...」
「大家不必擔憂。一是由於有山海網在，二是我們命運學者也花了大力氣，對這兩把混亂與邪惡的祭祀刀，施加了數重封印。」
話音落下。
大家才安定了下來。
前文提到過，相比於真正獵殺萬靈的萬物母貘們，反而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深淵，更令人時刻不安。
深淵特性，說起來很複雜，簡單歸納就是消滅。
還是不同於萬物母貘們的吞噬目的，不管這件事對它們有沒有實質性的好處，它們就是要消滅，似乎這樣的舉動來取悅隱藏在混沌領域、虛因果界中的深淵領主們。
「山海界難不成還有更大的事要宣布？」一些高層思忖。
那兩把祭祀刀，雖來頭不是很大，喀什族只是一個弱小的族群。
但只要有了深淵特性，深淵武器的聳人聽聞，還是令事件上了一個量級。
這玩意兒的污染，比核輻射還要高出幾萬倍不止。
「赫拉師姐...」阿七看赫拉。
「怎麼了？」
「沒，沒什麼。」
「切！」
赫拉以冷冽的語氣詞，中止了這番有點莫名其妙的對話。
......
「別怕，是有煞氣，但保證不會有深淵的影響。你們兩個只需解開第一道封印就足矣。」山獸道。
姜伊目綻玄光，在通過【全視】，在法則領域中進行解析。
相比之下，
沈然微皺眉頭，「是沖我來的嗎？」
命運學者們的安排，很微妙。
第一個環節，讓你展示混沌符印，引起各界的廣泛關注；
第二個環節，每個人都知道，染指混沌領域，
意味著你可能有時會接觸到一些性情頑劣的「鄰居」。
別說外界，命運學者們也對自己的表現匪夷所思啊。
其實就連自己也不確定。
不過...
姜伊開口，「我要左邊那把。」
山獸見沈然沒反應，便讓左邊的祭祀刀凌空飛向姜伊。
「那我就右邊。」
沈然突然，一把將那把祭祀刀抓握到手裡。
唰！
唰！
唰！
霎然間，山獸的眼神聚焦。
眾多命運學者，命運學徒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那些來自各大族裔的觀眾們也面露驚撼，內心狂跳。
姜伊一怔，「直接，上手...？」
沈然抓握著那把祭祀刀，心想著在刻時界里與赫拉的對話。
「這不也沒事嗎。沒什麼好怕的。」沈然自語。
很快，大家心落了回去。
山獸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隨後照例消失。
沈然和姜伊正式進入到第二個環節的比拼。
只是，在這一環節，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變故發生了。
......
沈然不敢動用混沌技，最簡單粗暴的破法效果！
這把吞噬了無數小世界的祭祀刀，是深淵武器。
在重重封印之下，內里或隱藏有某個可怕的超乎想象的造物。
自己得按照常規思路來...
「在那個卡門陣上，我的破解速度也要快過姜伊幾有六個符印，我是了解的......」
沈然正想著。
「解開了。」
一道效果不亞於深淵的女聲。
姜伊攤開手，一道道光線至那把祭祀刀中爆發，像是密集的毛線，在虛空中進行著不斷糾纏、試圖重新纏繞上去。
「這...」全場驚嘩，山獸都有點頭皮發麻。
這是自己、山海主、清明學者等幾位最頂尖最頂尖的學者，施加的封印。
阿七、塔子幾個也被這一幕懵住，從此前的興奮中，撲通一聲重重掉回到現實世界。
一旦拉回到常規領域來，解獸族的恐怖，【全視】這一個與萬物母貘們相提並論的頂尖天賦，
冠絕山海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