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念而起的伽羅

再1次地死而復生......

尤為詭異的是，地面上的戰鬥痕迹都消失掉了，彷彿從未發生過。無論是這艘船的破損，還包括前面王光耀眉心被洞穿流出的鮮血。

「是幻覺嗎？」沈然在大喊，動作卻是在快速遠離。

「幻覺？」

在場許多用戶也都有這方面的猜測。

莫不是夜晚降臨，伽羅將大家拉入了1個荒誕的虛構世界當中？

「不是幻覺。」月開口。

「不是幻覺？」元清面色變化，結合前面周老的話語，震驚道，「那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從現在開始，只要叫王光耀的名字，他就能1次次地復活？」

「那這還不簡單？」

聞言，眾人反倒是鬆了口氣。

儘管聽上去難以置信，有人呼喚他的名字，就能1次次地重現人間。

但有人說，「我們接下來不要叫他的名字...」

話音未落。

周老的聲音突然響起，「不是的...不是...我們大家...」

斷斷續續的聲音，

這老東西1直像是顧忌著什麼，不敢說出實情，反而是讓大家更加惱火與焦慮不安。

「就1個7階的基因系進化者而已。緊張個什麼？慢慢來即可。」月開口才讓大家稍微平復了些。

確實。

主要大家還是搞不清楚背後的緣由。

但真要說起來，船上除了沈然以外還有17名活著的7階強者。

十7對1。

局勢肯定能穩住。

「出手！」元清首個拉回念頭。不管那麼多，先制服住王光耀再說！

空氣呼嘯，元清踏步而出，出手極快，右手攜著1抹刺眼的金光，彷彿劃破天地的金色匕首。

為報前面的「仇」，元清戰力全開，速度之快眨眼而至。

說時遲那時快。

王光耀身體好似火爐點燃升騰，其體外突然出現1個黑色的巨人虛影，上半身的紋身彷彿凶獸活了過來，釋放出磅礴威壓。

聲響震開。

方圓數十米的雨幕盡數破滅。

元清與王光耀對轟1擊。金色利劍般的閃電沒能割斷對方的脖頸，被黑影的手掌給牢牢抓住。

「唔...」已經退後到船尾的沈然再受震擊。

主要是雙方的氣息對自己造成的影響極大。

7階的種子，就像是他們已經進化成了食物鏈頂端的老鷹，而自己還是剛從爬蟲蛻變成的兔子。

「壓制力居然會這麼大？」沈然沒想到，高階用戶對於低階用戶會有這麼巨大的震懾力。

轟！

突然間，那處船面再次發出轟然巨響。甲板生出大量裂痕，快速擴散，最終直接破碎，化作無數木屑亂飛。

王光耀與元清直接打入了大船內部。

「都別過來！」元清的聲音突然傳出。

緊接著那裡光芒萬丈，照耀了1滴滴從空中墜落的雨水。1股更令沈然心悸的氣息驀然爆發。

噗——

還好，這艘船沒有被打穿。1道渾身發光的身影直衝天空，其右手這1次洞穿了王光耀的肚子，令後者發出響徹全場的嘶吼聲。

「這是什麼？」

沈然看得連連動容。

早在最開始登船時，元清就和王光耀差點打了起來，而此刻，元清還喊了聲讓其他人別過去，明顯是動真格的了。

他整個人彷彿進入了另1種形態，更加超凡，渾身散發著熾光。

沈然也不知道是星能的顯化還是怎麼，只覺得那是1道人形閃電，簡直不要太可怕。

「別殺死了，盡量活擒...咳。」就在這時，月1邊捂嘴，1邊提醒。

轟隆！！！

天空中，王光耀宛如炮彈般被打入大船旁邊的海域。

海面轟鳴，被掀起巨大的波浪。

這艘大船也被掀得劇烈搖晃。

沈然抓緊扶手，看的是心驚肉跳，又被腥鹹的海水打了1身，渾身澆靈靈的。

「行了。」見這1幕像是帝國的臨官王在當著大家的面，虐殺1名聯邦強者。

趙譽皺眉，穿著軍靴的腳踩在船舷上，然後身體1躍而入海里。

「多管閑事！」

元清見狀動怒，但還是沒向趙譽出手。

3秒過後，趙譽手裡提著肚子被破開1個血洞的王光耀，兩人從漆黑的海水裡沖了出來，回歸到船上。

吱嘎...吱嘎...

船尾的圓盤舵在旋轉，彷彿有1雙看不見的大手正在操控。

船帆也有些不穩。露天甲板有1大片區域像是被炮彈擊中，有個直到下層甲板的大洞，雨水淋了進去。

「結束了嗎？」沈然眼神驚疑不定，然後結束ob狀態，又回到人群中。

王光耀就和活人無異，肚子被元清打穿后，又浸泡了海水，這會兒嘴唇發白，整個人虛弱到了瀕死的境地。

有名用戶取出1條繩子將王光耀給綁了起來。

滴！

接著，1個圓形項圈也被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吊起來。」

趙譽冷冷地說，並沒有任何顧忌。

很快，王光耀就像是海盜，整個人給吊在了船帆的1根木杆下面。

所有用戶圍在他的身邊，宛如看著1條從海里吊起來的新奇海獸，看得目不轉睛。

「接下來叫w。誰要是呼喚真名，後果自負！」趙譽展示出了在軍隊的1面。

眾人神情嚴肅地點頭，沒有異議。

「周凱！月！」

下1刻，趙譽鋒芒畢露地盯上了周老和1襲白衣的月，「你們兩個，現在是不是該說點什麼了？」

周老又猶豫了起來，他舉棋不定地看向月。

「唉。」月嘆了口氣，開口道，「就由我來說吧，周老先生前面在伽羅廟裡對我說的是——」

「只要我們當中有人還記得有伽羅這麼1個存在。」

「它就永遠存在。」

「誰人腦海中只要閃過1個有關於它的念頭，它就能無數次地出現在這片海域上。」

雨還在下。

原本死寂的海域，此時有陣陣冰冷海風拂來。

船上還有流水往破洞里滴落的聲音，但是沒有了其他多餘的聲音。

沈然呆住了。

趙譽、趙經義、夾克中年人、包括元清也唰地愣住了。

海風吹過他們的身體，在場每1個人的身體都升起了雞皮疙瘩，1股難以形容的情緒在心底間生了出來...

「真的？」

沈然無法相信地看向周老。

在場每1個男女也都不可思議地看著周老，「這就是你前面1直隱瞞的原因？」

只見，這個老人1臉的悲苦與絕望之意，點了點頭，「是。這個世界的人就是這樣記載的。」

「他們想盡了所有的辦法，使用了1切可用的手段，但無論如何天翻地覆，伽羅總是會1次次地出現在海平面上。」

「最後，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絕望了，只能用自殺，用1個文明來埋葬...它。」

沈然咽了下口水。

他耳邊彷彿又再次響起了那遙遠的歌聲。

不！

念頭剛1升起，沈然心中的恐懼就又蔓延了出來。

不能去想她的存在，要不然她說不定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背後...

然而，這種心情又如何能夠壓制？

就如同1個人在夜晚走過1處墳地，除了最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大部分人都沒有辦法做到心裡不產生1絲波瀾，而越想不往那方面去想，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怎麼會有這種存在？為什麼？」沈然徹底明白了不生不滅4個字的恐怖。

「不可能！」

趙譽突然斬金截鐵地反駁。

他1臉的正氣凜然，像是戰場上指揮著千軍萬馬的將軍，拉出大炮轟龍王廟都可以干出來，「這是何其荒謬之事？8階用戶都完成不了這個副本？可能嗎！」

「沒錯，我們的對手不可能會如此...強大。」

在場的其他用戶也立即否認。

全都不會承認這1殘酷的真相。

雙s級副本是有難度，這也確實是滅世級的事件。

可是...1個近乎於不死的存在，

照周凱這樣說的話，那大家豈不是只有同樣跳進這片大海里自殺，讓這個世界上再無1個活人，以此才能徹底消滅掉伽羅？

看著這1幕，周老早有預料，無奈只好低下頭顱，深感無力。

「第2使徒？」就在這時，趙譽發現只有1身病弱的月，自始至終都很平靜。

他正在觀察被吊在桅杆下的王光耀。

「周老先生應該是受到了被伽羅『注視』的影響。但大家也不要故意迴避這1點。」

月1邊看著王光耀，1邊說，「目前，有1個同樣進入『不生不滅』狀態的王光耀可供大家研究，找出真正的應對之策才好。」

「王光耀是你殺的？」突然，趙譽冷不丁地開口。

在場所有用戶唰地眼神1變。

「咳...」月發出重重地咳嗽，聲音虛弱，「以我現在的狀態，殺人不易。趙將軍認為，是我重要，還是伽羅更重要？」

該死！

趙譽狠狠攥拳。危機當前，實在是沒辦法深究這1點。

眾人趕緊開始在王光耀身上尋找辦法。

沈然這下子是不敢離開人群了。

也太嚇人了。

暮色古堡的鬼算什麼，這片失落海里的生靈，死後居然能被活人的念頭給復活。

自己要是1個人晚上睡覺，突然腦子裡冒出來1個關於伽羅的念頭，1轉身看見對方就站在床邊，那還不得要了自己的老命？

「喂，喂。」沈然1邊裝出和大家1起研究的積極樣子，實則在心神中溝通另1個世界里的惡魔。

「我說了，我不叫喂。」

這1次是「沈誠」的聲音響起，「你可以稱呼我為...狄羅。」

「狄羅？」沈然稍微詫異，沒太理會，詢問道，「你這下清楚了這個伽羅沒有？」

「清楚了。」對方回道，「1個比我更厲害的存在。它應該已經將這個世界蠶食了大半，可以說，這個世界隱隱就是它。」

「你怎麼會進到這個地方？」狄羅道，「這並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用你們的話來講就是，我見了伽羅都得給它捶腿倒茶。」

「？！！」

沈然1聽，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也不想啊！我前面為了躲開這個副本，都專門還找了個深藍世界的。」沈然是真的1把辛酸淚，想哭說自己的命怎麼這麼苦啊，船上沒人能體會得到。

壓下心情，沈然問，「有沒有辦法能解決掉它的？」

狄羅答道，「等明天了，你回起源島上找找。」

「什麼？」

沈然立馬雙眼明亮，強壓著興奮道，「起源島上有什麼是能對付那個伽羅的嗎！」

「沒有。」

狄羅道，「你可以在島上找塊陰涼地，留個全屍。我覺得那樣要好於海葬被魚吃掉身體的結局。」

沈然頓時沉默了。

「你是在開玩笑嗎？」

「很遺憾的告訴你，並不是。每個生靈到頭來都得面對死亡，從容1點，小子。」

狄羅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感情色彩，只是陳述1個事實。

「......」

沈然內心1片凌亂。

他當然不會從容面對死亡。

雖然自己的生活1團糟，雖然自己很多時候都迷茫到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不知道未來的路是什麼樣子的。可是，自己至少還有想要完成的事啊。

指望惡魔肯定是不現實的。就和浮士德1樣，惡魔又不是人類，對於人類的1切，那個梅菲斯托菲勒斯只有蔑視與否定、嘲弄。

搖了搖頭，沈然還是和其他7階用戶1起圍著王光耀探討。

「抹除記憶能不能行得通？」有人開口。

可是無解的1點在於：趙譽冷冰冰地說，「先不說大家敢不敢讓陳白河修改大家的記憶。就說真的我們暫時遺忘了伽羅，可不完成這個任務，我們又怎麼出得去？」

這可真是...

眾人咬唇。

「同1時間，如果多個人1起在腦海中想伽羅的話，又會怎樣呢？」就在這時，1道聲音響起。

眾人扭頭看來。

沈然大著膽子開口。

「別瞎說！」周老卻趕緊慌張地說道，「別說它，從現在開始，不要輕易去想關於它的事。這裡有王光耀可以進行實驗，1切想法和手段，先用在王光耀身上。」

「沒錯。王光耀雖然實力和生前1模1樣，但終究只是1個7階用戶，翻不起什麼大浪。」元清點頭。

驀地，沈然眼神微變，注意到船頭的毀壞，又神秘消失掉了，完好無損。

「大家快看王光耀！」沈然立即叫了出來。

不用沈然開口，趙譽等人就內心拔涼拔涼的。在大家目不轉睛的目光中，桅杆下吊著的王光耀消失不見了。

沒錯！

就是憑空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不見了，太匪夷所思了！

噠...

身後又響起了腳步踏在雨水中的聲音。

雖然只是1個和大家相同層次的7階用戶，但眾人轉過身看去，當看見重新出現在雨幕中不生不滅的王光耀時，1種驚悚感還是從腳底板升到了頭皮。

「殺了他，咳，然後其他人保持住念頭，放棄1切思考，不要去想王光耀，讓我和元清兩人去想。」倏然間，月咳嗽1聲，開口說道。

......

轟隆隆！

又1輪戰鬥爆發，沈然不得不退到船舷邊緣處。

雖然月讓大家從現在開始放棄1切思考，可這種話對沈然而言是不起作用的。哪怕是3叔也1樣。

話說回來，控制身體容易，控制想法卻是再困難不過。

「到底要如何才能消滅伽羅？總不能真的讓大家自殺吧？」動蕩的大船上，沈然抓著扶手，也不知道這1晚何時才能結束，王光耀1個人會不會車輪戰把大家都給耗到沒力氣。

「什麼，在想我的事？」

忽然，1道聲音在旁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