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同一個師門中的兩人

客廳里，沈然側頭看著落地窗外的未央湖，內心也慢慢寧靜在了幽美的景色中。

天空從青墨色漸變成青白色，就快要天亮了。

少年在看窗外的風景，林承德在看少年的側臉，能夠嗅到1些失落感。

忽然，林承德伸出手，想摸摸沈然的頭髮。在半空中停了1下后，落在了其肩膀上。

沈然看向林承德。

「眼睛還真挺神異的。」林承德笑。

少年那雙生的好看的眼睛里，黑色瞳孔有1條極細的白色光線，圍成1個小圓圈。

就和貓科動物的豎瞳1樣，沈然眼中的光環也會隨著他而變細、變粗。

幾分鐘后，周芷珊從廚房走了出來，已經洗漱了，雖然還是穿著睡衣，臉上不施粉黛，但素顏就足夠清麗脫俗。

只弄了點堅果牛奶和麵包。

「師父剛才已經醒了。」周芷珊將食物分別放在4個盤子里，然後坐在沈然和林承德對面，「稍微等1下吧。」

不1會兒，咚的聲音在客廳里響起。

林承德幾人立馬站起身。

順著看去，

便見1個穿著黑色中山裝、身前系著5顆白色紐扣的老人緩慢走來。

老人臉上有著複雜的老年斑，暗色越積澱越重，每1道皺褶都像是幾十年的歲月卷疊，落地窗外的太陽也升起了，陽光灑滿未央湖面，照射進來，又落在老人的身上，彷彿1棵幾千年的大樹。

沈然上1次在車裡沒怎麼看清，老人當時也是全程閉著眼睛在養神。

現在站在其面前，不知為何，自己有點形容不出的拘束感。

「回來了。」老人開口。

好像是問話，但語氣又是陳述句。

「嗯，這次還碰到了周滄，他讓我幫忙問候師傅你1聲好。」林承德說。

別墅並不大，或許也是為了照顧老人行動不便。

老人慢慢地走來，「坐下吧。周滄，哦，以前那個小娃娃，有點印象。他現在怎麼樣了？」

「在火4線做組織部的工作。和他聊了幾句，感覺挺好的。實力的話，已經5階了。」

「沈修竹呢？」

「......」

聞言，

沈然看見周芷珊看了眼林承德。對方像是有點在意的樣子。

林承德坐下，說，「沒有和師兄聊天。我給他發了消息，他只回了我1切安好。」

師兄？沈然眼神變得驚訝。

他這時才知道，原來自己3叔同樣也是眼前這個老人的學生。

再看老人的目光就更加敬重了起來。

「周元霜呢？」

老人又問，那雙深邃的眼睛忽然落在了沈然的身上。

「她的話...」

林承德也看向沈然，把發話的機會給到對方。

沈然答道，「我走之前和她聊了幾句，應該是沒什麼事了。」

「你和你3叔沒有處理她？稀奇。」

老人說著，又看似平常地道，「吃飯吧。」

沈然臉色1下子就變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怎麼沒有肉？」林承德忽然笑道。

「師傅早上1般不吃那種食物。」周芷珊說，幾人都在喝著牛奶吃麵包，只有沈然有點僵滯。

落地窗外，白晝來了。

清晨，未央湖波光粼粼。樹木的葉子也變成了青綠色，樹枝自由交錯，綠意盎然。

別墅里，如此良辰美景，沈然卻無心吃飯。

他根本沒想到氣氛會是這樣的。

本來沈然也對沈修竹的做法有些意見...可此時，老人看似隨意說的那句話卻像是在自己心裡埋了個釘子。

「智天使煉化成功了嗎？我看看。」

老人忽然對沈然開口。

沈然抬起頭，瞳孔里的光圈變得明亮幾分。

「沈修竹還是有本事的。你也和你3叔1樣，是個能成器的。這具體是什麼方面的能力？」老人問。

「還不清楚。蘇醒后，我都還沒有時間研究。」沈然搖頭。

「那就在這裡待兩天吧。」

老人道，「等周1了和芷珊她1起回學校。」

聞言，沈然有些錯愕地看向周芷珊。

目光落去時，那個少女還微微1笑，嘴角上揚，露出甜美可愛的梨渦。

「師妹她不跟在師傅你身邊？要去學校？」

林承德同樣意外。

「我現在沒有精力像以前教你和沈修竹1樣，教你的師妹了。」老人道，「那幾個去地承線實習的學生，表現還算合格。他們後面會加大對7大深藍學院的投入。」

「聽說後面還又要有個大活動。」

......

早飯就只簡單聊了1點東西。

全程下來，沈然說的話不超過十句。大部分都是老人和林承德在聊，偶爾周芷珊也會添上12。

沈然又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師祖」這1次是真的對沈修竹有了很大的意見。

第1，沈修竹的動作太快，太大了。事先也完全沒給林承德他們說1句。

第2，如今想來，從當時沈然跟唐冠他們出任務，到力天使降臨，掉入地下洞穴，發現封印著智天使的殘破封靈寶石，以及後面的聯邦反應......1切恐怕都是沈修竹安排的。

什麼英雄，沒有時勢硬造時勢的叫做梟雄。

他是真的會殺了周元霜！理由太充足了。

沈然沒法對這件事評價。

自己是享受這1切福祉的那個人，更是沈修竹寄予重望的親侄子。

而倘若從旁觀者的角度看來，沈修竹就真的有點太冷血了。

吃完了早飯。

林承德打了通電話，讓官方關閉今日的未央湖。這個日流量高達十幾萬的景點就這樣突發地被關閉。

別墅外。

沈然站在平地上，身材挺拔。

還不算強烈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讓幾根髮絲燦燦發光，那張帥氣的臉龐也膚色白凈。

大門處，周芷珊和林承德站在老人的兩邊，幾人正觀察著沈然。

「智天使光環帶給我的第1個增益是，我的精神力被增強了。」沈然平穩地說道。

下1刻，他看向旁邊倒映著天光的湖泊。

心意1動。

湖面突然升起1注水，像是噴泉1樣，筆直地衝出兩米多高。

周芷珊臉色訝然，眼神里有些許的羨慕之色。

「精神方面的增益，很好啊。」林承德讚賞，替沈然感到高興，「要是你是念力系用戶，那就更不得了了。」

「雖然你不是念力系的進化路線，但好處也同樣不小，有了將來對其他念力系的依仗。」

林承德本人就是念力系用戶。

林承德發現身邊的老人沒說話，於是又道，「繼續，試試你現在所能實現的最大效果。」

沈然深吸了口氣。

然後，

那雙黑色瞳孔中的光環突然閃爍，白芒變得刺眼。

唰！

湖面的水柱又突然變粗，更多的湖水向上噴涌，形成1個高達3米的水柱。

嘩啦啦的水花在陽光下滾落，仿若碎鑽般耀眼。

沈然這時就覺得有點吃力了，

基本上9成的精神力都要用在控制水柱。

和操控石頭升起來不同，

在湖裡引導湖水高高衝起，就和氣槍1樣，保持住3米高的筆直水柱，需要的力量其實更大。

「還行。」

終於，那個老人發話了。

「確實挺不錯的。很多3階的念力系用戶也就只能達到這1高度。」

周芷珊微笑著說道。

「這應該還不是極限吧。」林承德見師傅老人家並沒有給出少年高度的評價，當下皺眉，「沈然，還能再試試你的全部嗎？」

林承德還是偏向沈然的。

他覺得，老人家對沈修竹現在的看法轉變，可能也就和父子關係鬧彆扭1樣。

林承德希望沈然能表現得再好1點，好到能讓周虛清產生1些動容。

「好！」

沈然看著湖水衝起的3米之高的水柱，集中精神。

林承德幾人在後方看得專心致志。

沈然突然扎了1個馬步，引導熱源沿著軀幹往大腦匯聚，大量的熱量像是形成了1團大氣球，轟然引爆的瞬間，雙眼剎那充斥起熾盛的光芒。

他雙手像是托著1座無形的山嶽，猛然往上1抬，

「給我起！」

轟~

湖水突然升起1條足要兩個成年人合抱的粗大水柱，衝起的1瞬間，達到了5米的高度。

後方，周芷珊俏臉上表情1滯。說不出來是為什麼，她內心像是被什麼給堵住了下。

只是1瞬間。

下1秒，如此龐大的水柱就像是大廈倒塌，嘩啦啦地落回湖水裡，激起千百個漣漪。

沈然也像是精疲力竭了，腳下踉蹌幾步，大口喘氣。

「好！」

突然，林承德叫好，並拍起手掌。

1個人的拍掌聲，但是卻很響亮。

沈然笑了笑，內心流入1股暖流，衝散了很多的陰霾，「林師...」

「好。」

與此同時，老人也抬起雙手，輕拍了幾下。

老人又說道，「應該不只有這種最簡單的精神控物。我看你瞳孔中的光環奇異，應該還有1種精神威壓，或者幻術之類的。」

下1刻，

老人忽然對旁邊的周芷珊，隨口1提，「芷珊，你要不上去試試看？」

話音剛落。

沈然立馬像是聽錯了1樣，沒想到地看來。

那個名為周芷珊的黑髮少女也稍微愣了1下，隨後抿了抿唇，「不太好吧...我倒是沒什麼，只是擔心沈然他吃不消。」

「你們兩個都是5階。雖然進化路線不同，但大體實力都是差不多的。頂多他吃點小虧，不要緊。」老人淡淡地道。

頓時，沈然和周芷珊不約而同地看向彼此，相同的震驚。

對方這麼年輕，也是5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