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推動時代的小小螞蟻
......
1間古典中式裝修的茶水室。
1面屏風隔絕了兩個空間。
李高瞻和季陽澤、季貴正在屏風後面聊天對話。
而沈然、唐冠、季建同和季然然則坐在外面。
場面怪的讓人心裡發滲。
季然然倒是平復下來了心情，大部分時間都看著地面的木紋，偶爾會抬頭看看沈然...還有坐在其旁邊的唐冠。
啪！
唐冠剛想把他的手給伸過來，沈然就埋汰地打開，心裡罵罵咧咧。
唐冠額頭1黑，然後翹起2郎腿。
行吧。
他也不裝了，昂起頭，居然用1副弔兒郎當的姿態看起了對面的季然然。
這就是沈然的親生母親？
近距離觀察，
沒1會兒，唐冠就完全得出了那個結論......可憐吶，沈然。
有的母親已經死了，但能讓兒子1想起就覺得胸膛暖暖的，每次夢裡相遇都會流出溫馨、懷念的眼淚；
有的母親還活著，
可卻是讓兒子想盡1切辦法來逃避。
「媽。」
唐冠1開口，沈然和季建同都沒繃住，差點把肺給咳出來。
季然然卻嘗試性地露出微笑。
她看著唐冠，也不作回應。
「李冠你鬧夠了啊。」季建同眼神難看至極地說。
「咳！」
沈然也清了清嗓子。
「什麼嘛？」
唐冠雙手枕著後腦勺，漫不經心地說，「反正我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做了，沈然接下來也肯定是要和我回李家的。」
季建同立馬面沉如水。
看似荒唐的行為，背後其實是沈然對於世俗的反抗。少年沒有選擇憤世嫉俗的方式拼個頭破血流，而是走了玩世不恭。
同時，更是季家與沈修竹之間的博弈。
就在這時，
屏風後面也響起咳嗽聲，「建同你先出去，沈然、唐冠還有季然然你們進來。」
沈然和唐冠走進屏風后。
左手邊坐著的是那個帶著唐冠過來的李家老人。
老人身材瘦小，乾枯的軀體被隱藏在大大的袍子下面，臉上的皺褶很乾很深，陰影很重，讓人有點不敢看久了。
右手邊則是身材魁梧的季陽澤，依舊是滿臉未消的樣子。
那強壯有力的大手這會兒牢牢地抓握著椅子扶手，彷彿下1秒就會將其抓爆。
此外還有1個名為季貴的老人。
沈然暫時不知其身份。
但看後者鎮定的神色，怕是比4爺季陽澤還要高出1截。
「我和沈然是真心相愛的！」
不等對方開口，唐冠就提前發話。
喀嚓...
沈然看向季陽澤，發現這個老人這會兒像是在憋屎1樣，大手更加用力。
渾似1頭將要撲殺上來的獅子。
「我也想通了。」
沈然也開口，聲音平靜地說，「我要和...」
靠！
沈然心裡又罵。
真的是被逼到使用這1法子。
「我要和唐冠在1起。」
沈然幾乎是從牙縫裡吐出來的。
「我特么打死你...！」季陽澤受不了這種刺激，但1旁的季貴忽然伸手，又給他強行按捺了下來。
呼哧！呼哧！
季陽澤依舊喘氣聲粗的像是水牛。
沈然這樣搞，毫無疑問是將他這個外公的臉面踩在地上摩擦。
自己後面1段時間在太乙道館沒臉見人了！
「你3叔剛才也打來電話說了此事...」季貴說。
頓了頓。
他深深地看著沈然，「用這種自毀聲譽的法子來...我不明白，你在我們這裡其實也可以得到很好的培養。沈然你又有沒有想過，對方是李家，當初是誰把火城搞得1團糟？」
「說這種話，看來就是沒法子了。走吧沈然。」
唐冠突然要帶沈然走人。
沈然也聽出來了。
不過，對方最後那句話也確實是真的。
沈然暫時避開，而是說，「連讓我登錄深藍網路的資格都不給。天無2日，有什麼好說的。」
聞言，季貴又看向季然然，「你兒子現在要和1個男的走，你怎麼認為呢？」
季然然沉默。
季陽澤這時也盯著她看。
包括沈然，眸光複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只要他開心快樂就好。」
忽然，季然然開口了。
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
季陽澤起先是憤怒洶湧，但轉瞬即逝，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
只有扭過頭，不看這1幕。
季然然看向沈然，「我知道我當初拋下了你，我本來就不配當你的媽媽...」
沈然內心轟然1震。
要不是這裡有這麼多人，他怕自己會忍不住開口說話。
他寧願對方繼續使出陰謀詭計，就是拿刀來扎自己也好。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沒臉要求你怎麼怎麼樣，我唯1能做的就只有希望，希望你以後能生活的好好地。」季然然的臉上流出無聲的眼淚。
哪怕這裡有1些對自己來說稱得上是外人的傢伙，
沈然還是攥拳，開口了，「那我想問你，你如今還有沒有把我當成是你兒子？」
這句話像是1根箭射進季然然的心房。
她回答不上來，
當初的冷漠，如今的利益，愧為人母等等就如1座座大山壓住了內心的溫軟。
從頭到尾，她只有第1次登場時，然後就是季家1直在口口聲稱這些東西。
她沒辦法對這個少年說出自己是你的母親，只有哽咽。
淚流滿面。
「不要讓媽媽流淚。尤其是當著外人的面。」
正在這時，唐冠拍了1下沈然的肩膀，罕見的他沒有任何輕佻語氣。
沈然深吸口氣，「爸爸很愛你，如果他還活著，不管發生什麼，他也會歡喜地叫你然然。我的生命，我的名字也的確是來自於你......你隨時都能叫我兒子。」
季然然顫動。
可到底還是沒能喚出來。
她依舊在掩面哭泣。反而哭的更重了。
沈然轉身離開。
唐冠說的沒錯。自己還有1個朋友李信也說過，1個優秀的男人是不該讓家人受傷的。
自己沒能停止她的哭泣，暫時也想不出辦法。
也許只有時間撫平世間的1切傷痕。
......
......
季家還是放人了。
不放人，那就是要讓唐冠後面以「尋情人」的理由天天來太乙道館鬧事。想想都丟人。
他們沒料到，沈修竹而且還是選擇了最直白的方式，與李家聯合來讓沈然破局。
己方本想壓制，結果似乎是加速了這1過程。
同時。
隨著沈然離開地下的那1刻，正是臘月，凜冽的寒風至北方大地吹來。
沈然抬頭望天。
天空被迷濛的雲層所遮住，看不見清晰的星空藍圖。
更看不到火星。
人類在城市裡忙碌生活著，車水馬龍。
「未來...」沈然自語。
「我們已經遞交了火神計劃藍皮書，接下來，月會擔任該計劃的第1顧問與火星深藍協會名譽會長1職，另外，他也是我崑崙館的最高級戰略合作人。」
1旁，唐冠突然伸出手，「你們會見證，火星的輝煌未來。」
沈然腦中1瞬潮起潮落了不知多少個念頭。
那段刻骨銘心的經歷，支撐著內心的理想，曾渴望過的親情，都彷彿要被解構成為無數碎片，被北風捲成在亂空中飛舞的碎屑。
然後，
他伸手，握住。
握的很用力。
「我們那1架是不是不算真打？」沈然忽然說，「你其實可以對我用那招的。」
唐冠皺眉。
原本還想說，你如今可以回火城，也可以和李牧見1面，聊幾句就好。
沈然又鬆開手。他現在自然是可以躍過1時的坎坷，著眼於更加高遠的時代。
接下來，沈然婉拒了唐冠的邀約。
等到1輛黑色的車輛駛來，林承德接自己上車，與唐冠作道別。
「我需要星石，越快越好。」
現在，沈然沒坐在副駕駛座，而是後座。
他闔著雙眼，沒有多餘的言語，只最明確、最快速地要進入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