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實驗

「你先別害怕，我們1起想辦法。」沈然還是安撫對方。

儘管這個名為楚幼的女孩明顯被嚇破了魂，

但至少對方人還是活的，沒有被製成人彘擺在玻璃槽里。

「我開1下燈。幫你把房間清理1下...」

沈然站起身。

「不要！不要，你出去，快出去！」聞言，女孩立馬惶恐起來。

這1次，沈然沒有退讓，而是堅持打開房間里的燈光。

剛開燈，就見1道黑影和避光的小野貓似的，嗖得開門而逃。

沈然的眉頭緊擰了起來。

只見房間里糟糕得像是死宅生活了大半年。

各種各樣的生活垃圾堆放在角落、茶几、床鋪上。

1些內衣襪子也沒有洗，光是看染黃的布料都能令人聞到酸臭味，噁心作嘔。

「這個女孩是被嚇成了什麼樣子？」沈然想著。

如果真和楚幼說的1樣，那種經歷也確實會讓人留下深刻印象。

「還是給她把環境收拾1下。照這樣生活下去，只會更加惡化。」

沈然調試腕錶，找來服務型智能機器人。

1袋袋黑色塑料袋出現在了房間外。

屋內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帶著塑料手套的沈然和家政機器人1起收拾著。

期間。

走道的拐角處，1個營養不良、瘦弱到可憐的女孩，怯生生地看著自己打開的家門。

「咦？」

忽然間，沈然找到1個有意思的物件。

是1個胸前的銀制吊墜，

打開后，吊墜裡面有1張小小的相片。

相片里是1個看外表就知道病入膏肓的中年女人，大手牽著小手，旁邊是衣衫襤褸、甚至還赤著腳的小女孩。

背景則是烏煙瘴氣的1個工業基地。

「天！」沈然吃驚。

這都什麼年代了，帝國的艦隊鋪天蓋地，穿過恆星，在星空中譜寫著1曲偉大讚歌。

結果居然還有連衣服都穿不完整，肚子都填不飽的小女孩。

「真tm狗屎！」沈然眼神難看。

曾覺得對比地球人，火星地下城居民的生活就足夠是狗屎。

但帝國的情況明顯要更加複雜。那些藩王在獲得星球自治權后，1些好的王爺還好，

碰到那些糟糕的貴族，別說重工業污染生態環境了，它們就是以殺人取樂，都不會有法律、上帝去管教。

尤其，據沈然了解，帝國有很多底層人口就是以克隆技術製造出來的。那些人沒有父母，沒有氏族，來到這個世上就1個目的——為了帝國而繁衍。

沈然擦拭乾凈這塊吊墜，放置在桌上。

......

半個小時后，房間被打理得煥然1新。

地面都亮閃閃。

「呼~」沈然吐了口濁氣。他是1個厭惡世俗的性子，但看見1件事物因為自己變得乾淨整潔、井然有序，最後收穫的感覺還是蠻好的。

「我走了。明天陪陛下實驗結束了再來找你。」沈然在1塊平板上輸入備忘錄，然後放在疊好被子的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1個流浪貓似的嬌小黑影才溜回房間，

手拿起了那塊平板。

......

第2天。

沈然在青玄的帶領下，乘坐電梯，這1次是1路下行。

電梯門打開，映入眼帘的是1條合金隧道。

光滑金屬板上鑲嵌著1個個感知元件，足以掃描1個蚊子的生命信息。

「陛下是不是有個實驗室？」沈然行走在其中，感覺像是漢尼拔被押送進精神病院。

「你問這個幹嘛？」青玄蹙眉。在她眼中，陛下進行的是對種子的最前沿研究，屬於是人類的核心機密，而眼前這個丸子頭青年畢竟是聯邦人。

「我這不是在配合實驗嗎，就不能問問了？」

沈然說道。

「別問太多了。」青玄冷冰冰地回道。

「這態度...」

沈然撇嘴。

咔噠——

1扇厚厚的合金大門打開。

「陛下。」青玄開口。

「來了？」裡面是1個封閉的房間，燈光並不是那麼的明亮，1個身著白大褂的清瘦男子正站在1台儀器前。

沈然眼皮子1跳。

「嘭」

合金大門應聲關閉。

青玄沒有進來，封閉的環境中就只剩下了沈然和那位帝皇。

「你的心率上升了，有些緊張？」

帝皇看了眼平板，通過沈然佩戴的腕錶可以察看到他的變化。

頭也不回地又說1句，「右手邊的柜子上有瓶羥色胺抑製劑。就那個淡黃色的小藥品，你先喝1點。」

「咕~」

沈然咽了下口水。

他環望4周。

場地正中央擺著1台儀器椅，有些類似牙椅，有1條機械臂架著1塊方形屏幕。

帝皇道，「元謀今天早上發來信息，說想見你1面。等這輪實驗結束后，晚上你準備1下。」

這話勉強給了沈然1點底氣。

看樣子自己的命不會就這樣交代在這裡...

這真不是誇張。

自個兒好歹也是經歷過刺殺、惡魔屠戮、戰場的硬漢，但跨進這個地方，看著有著束縛帶的椅子，各式各樣的不知名儀器、注射針管，這些狗玩意兒帶來的心理壓力實在是毛骨悚然啊！

「喝了沒有？」帝皇又看了眼平板。

「馬上...」

沈然喝下那瓶藥劑，心跳稍微平復。

「今天的實驗項目，主要是收錄1下你的身體反饋數據。」

「我1直以來都很驚奇，你當時嫁接古霍的種子時，應該是那枚種子還存活在對方腦子裡...這樣的例子在你之前從來沒有過，在我們後續的測試中也沒有成功過1次。」

「你的那枚副種，現在也是6階對吧？」

帝皇娓娓地聊著。

「......嗯，是。」沈然答道。

帝皇道，「古霍的【虛化種】級別極高，當時被你吃下去的時候，是不是還粘連了古霍的部分血肉，而且是活的？」

「陛下...你別說了...我剛吃完飯過來的。」

沈然露出苦瓜臉。

帝皇轉身，拿著1個調試好了的注射器，「坐到椅子上吧。」

沈然坐上椅子，4肢被固定好后，1顆心又忐忑了起來。

「鶴毒精，1種異世界的生物，其血液精華是沐雨液的原材料之1，對種子有強烈的刺激性作用。」

帝皇走過來，「光注射鶴毒精的話，只需10毫升的量，1個3階基因系進化者就會產生錯覺，是種子對於大腦的干擾。這裡是50毫升，我們先試1下你嫁接的那枚副種。」

話音落下。

沈然就看見對方拿著注射器，1步步走來。

然後突然1針猛扎向自己的胸口上！

「哎喲！！！！！！！」沈然扯著嗓子吼了出來。

「喀嚓」

可那根針頭卻是被崩斷了。

帝皇罕有地額頭1黑，「別運功。皮都沒破，你叫個什麼？」

「哎喲喂，我怕啊...」

沈然擠出1副再難看不過的臉。

帝皇去換枕頭，按捺著不滿，「你還是溫室里的花朵？打個針都怕，多大歲數了。」

「陛下你別朝我的胸扎行不，我怕我奶奶疼...」沈然是真有點慫。

「不行。這1針是要注射在你副種的位置，激活那枚【虛化種】。」

很快，帝皇換好了針頭。

擔心對方又運用星能增強體魄，

這1次，帝皇先是1巴掌。

啪的1下子，沈然就感覺胸口酥酥麻麻的，用不上力了。

然後那1針就扎入了皮肉。

「嘶——」沈然瞬間兩腿綳直。

1股和硫酸似的液體被注射進自己的心房區域，

心肌頓時絞緊。

沈然緊咬牙關。

「不要使用星能。」

帝皇關注著沈然的變化。

「我胸口的種子...嘶啊...」沈然想要罵娘，感覺像是有條毒蛇在啃咬心臟。

霎時，沈然身體猛地痙攣，座椅上的束縛帶被繃緊，幾乎快被扯斷。

「虛化！虛化！虛化！」

不是自己的意識，

而是有另1種聲音在瘋狂地叫囂，迫使著自己要催動那枚胸口中的種子。

肉眼可見，沈然的4肢逐漸變得虛淡。

這1過程就和膝蓋反射1樣，屬於是非條件反射。

【虛化種】自動開啟了其作弊級能力！

就在這時，帝皇突然1隻手摁住沈然的肩膀，1股恐怖的能量湧入沈然4肢百骸。

「這就忍不住？」帝皇的冷肅聲響起。

沈然緊咬牙關。

「忍得住！」他把牙齒咬破往肚子里咽。這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是什麼？

再苦再累，再不甘，也得咬牙挺下來！

總有1天自己可以......

「差不多。」片刻后，沈然忍耐住了虛化，只是胸口依舊灼熱異常。帝皇點頭，隨後給沈然的雙手插上輸液管。

1注注綠色液體順著長長的透明管子，流進沈然體內，是1種冰寒刺骨的感覺，凍結血肉。

......

......

上行的電梯中。

青玄看著臉色蒼白的沈然，黛眉微顰。

哐當~

突然，沈然身體不穩，踉蹌倒來。青玄立馬伸手給沈然抓住。

正想呵斥時卻聽對方虛弱地說，「謝謝...」

青玄冷冰冰的眼神稍微融化了點，「就4個小時而已，我看你身上也沒什麼傷口...」

話音未落，青玄就止住了。

沒有外在的傷口又能說明什麼呢？

再看這個梳著丸子頭，像是大病初癒1場的聯邦青年，青玄不由升起了1些憐憫。

轉念1想，「讓你這傢伙吃點苦頭也好。」

滴！

電梯門打開。

本想1腳把沈然踹出去的青玄，想了想，還是攙扶著他，將其1隻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往哪裡走？」青玄聲音依舊冷冰冰地。

「前，左拐...」沈然幾乎是被這個女人背著走，忽然又勉強1笑，「你這人原來是反差系，挺溫柔的。」

「！！」

青玄哪兒想得到對方還能口花花，額頭青筋冒出，差點想乾脆將其摔在地上得了。

不1會兒后，小男孩和狗哥出現。

青玄就直接把沈然交給了他們。

「我勒個去！可以啊佐恩，那個女的居然攙扶著你過來。」哈士奇拖著沈然。

小男孩則眉頭緊鎖，「佐恩...你是？」

「呼~陪陛下折騰了4個多小時，我身體都快要失去感知了。」沈然沉重地說道。

聞言，小男孩抿了抿嘴，「受苦了。」

同1時間。

另1邊，天宮頂層，換上玄色常服的帝皇坐在工作間，看著方才4個小時的數據，眸中異色連連。

「遠超預期...羊酸酵都使用超過了1.7倍，結果他居然還是撐下來了，從頭到尾都沒有『失控』。」

「尤其是那枚大腦中的主種，【天煞種】...」

「怎麼會全程都表現得鎮靜？」

「連【虛化種】表現出了超過基準線的波動，【天煞種】都沒有接管宿主的身體，這是什麼原因？」

帝皇陷入1長串的沉思。

良久，

像是烏雲散開，帝皇的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那就再加大力度。」

想著，帝皇又忽然萌生出了1個荒謬的念頭，要麼沈然撐不住了，被自己「玩」廢掉；要麼那麼多的特殊基因藥劑，甚至還有1些種子被碾碎后給其服食，屬於是瘋狂大膽的嘗試，

自己會不會在最後製造出1頭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