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最後的一戰
「軍神爆種了。」
眾家主神情凝重。
沈然看出這是拼1波的時刻，又聽見低語，「爆種是什麼？」
李客剛疑惑，隨後才想起。這個年輕人才2十1歲，6階的進化程度。
按理說，沈然該和季天他們待在1起，去小輩的座位。
和自己幾人站在1塊，都快忘了這茬。
「你突破6階的時候，是否有感覺到種子的異常活躍？」
李客問。
「...嗯，有。」沈然點頭。自己提前突破7階的時候，天煞種和虛化種都到了瀕臨失控的邊緣。
「爆種就是通過1次嘗試突破，來刺激種子，讓其進入1種危險的活躍狀態。」李客講道。
沈然瞭然，擔憂之餘忽然又升起1絲希冀，「會不會有可能...」
「不可能！」
李客直接打斷，停頓了下，「你是想說軍神有沒有可能真的成功突破到9階，轉危為安，拼那1線生機是嗎。不要抱有那種妄想。」
「此招1出，9成9便是破釜沉舟。」
另1位家主肅然說道，「大部分人，到頭來都會毀於自身的種子當中。
善游者溺亡！」
「軍神應該是距離9階最近的人了...」見狀，沈然眉頭緊擰，望向天空上的另1道身影，「帝皇到底是怎麼成功做到第1人的？」
轟！！！
天空戰場震蕩。
趙劍華像是將所有星能、所有生命力都灌入了這1招。
1頭山嶽般龐大的巨獸虛影，從他體內脫出，像是巨鯨躍出海面，帶動磅礴的威壓。
1座座懸空山上，下方天坑戰場邊緣，那些數量眾多的帝國人驚嘩。
「什麼！？」人們誇張大叫，簡直像是神話1般。
「是爆種！軍神要和帝皇拚命，兩個人今日要血隕1位！」有人悲呼。
人類身體里流淌的喜怒哀樂、情感其實都是1樣的。
雙方沒有了嘲諷，不再進行互相攻擊，全部懷著相同的心情，觀看這最後1戰。
轟隆1聲，天地劇震。
面對如此聲勢浩大的殺招，無與倫比的龐大氣象。帝皇不退讓，選擇1拳向前轟去。
他的拳頭握的極緊。小臂處有1個核心，源頭，向其他部位蔓延出1條條蜿蜒的黑色線條，像是虯龍般的血管遍布，又像是錯綜複雜的樹根。
碰撞的1瞬間，那裡像是月球炸開，絢爛而可怕。氣圈擴散而出，幾座懸空山也都遭受到了相同的衝擊波，向外移動。
「啾——」
高亢又悲鳴的玄鳥叫音響起。
諸雄全都戰慄。因為看見帝皇不敵。
「吼！！！！！」
藍色能量巨獸的吼聲更加強勢。
神器寶衣破損，玄鳥慘叫。帝皇的身軀首次見血！
轟隆隆！
下1刻，帝皇不敵，被那頭類似獅虎獸的巨獸給壓入下方大地。
外界，眾人心驚肉跳。
根本看不清了。
天坑戰場內彷彿升起1輪太陽。
那是光芒無限大的巨獸。
大地被打到每1個角落都崩開，石頭升起很高，上百米，又快速消散在燃燒的能量光焰當中。
誰也不知道帝皇此時正經歷著怎樣的1幕，只知道征戰不斷。
那裡動靜恐怖。雙方仍在激烈捉殺，始終未停。
「帝皇託大了！」季天激動，可以說真正首次看見對方的失利。
「他不光是要擊敗巔峰的軍神，還想要正面打爆軍神的大招！」
周政也失態，向前1步，恨不得親身加入戰局。
歷史上，軍神釋放大招的次數都少之又少。
無不以誇張爆表的強度1舉打爆了任何敵手！
嘭——
終於，帝皇的真身被擊入高空，顯露在了人們眼裡。
他的那件衣服破破爛爛，身上有不少的血液，頭髮也變得披散，遭遇了1個真正稱得上是對手的存在。
當然，這也有帝皇太過託大的緣故。
「陛下你不會有事吧？！」有帝國人擔憂，希望帝皇能儘快調整，認真應對。
「有事...？」
帝皇1抹嘴角的血，看著下方4虐大地的巨獸，又看向遠處激發出畢生潛能，白髮亂舞的軍神。
「人終其1生都在尋找年少不可得之物。」帝皇忽然腦子裡閃過1句話。
很多年前，在自己看見軍神使出這1招，當那頭巨獸以神話的姿態闖入自己的世界......當時的心情，至今難忘。
只是，如今回想，
「也不過如此。」
帝皇1語。
他體內傳出隆隆作響聲，骨骼在重組，血液開始逆流。
突然，
帝皇向下點出1指，
「結束了。」
剎那間，無數溢散而出的能量光粒匯聚，將巨獸所處的天坑形成1片光雨汪洋。
錚！
霎然間，1把造型神異的仙劍凝聚成型。
懸於巨獸的頭顱正前方，上空。
「這是...」李不思頓時睜大了眼睛，看到了1種絕妙的術式。
錚！
緊接著，第2把光粒凝成的仙劍出現。
懸於巨獸的身後。
錚！
錚！
錚......
電光火石之間，1柄柄以能量光粒形成的仙劍浮現，密密麻麻，全都懸浮在那頭巨獸的4周，將其環繞。
巨獸剛想撲殺出去，結果腳1離地，立馬被無形的力量給禁錮在了半空中。
「嗡嗡」
1柄柄能量光劍綻光。
下1刻，
巨獸被吊起來「凌遲」。當著所有人的面，被無數道縱橫交錯的光切割，肢解！
「帝皇也爆種了。」忽然，季白壓低聲音。
沈然顧不得太多，立馬看去。
果然看見了帝皇此時的真面貌，手臂，左肩，胸口，側腰皆有種子核心，延伸出去1條條，在肌膚表面以下組成和道路網1樣的黑色紋路。
「好多的種子！」有人凜然。
「這樣居然還沒有瘋癲？這不合理。」季哲聖難以接受。
「但肯定是1種不正常的狀態。」
季白低語，眸中閃爍異彩，「...是了。」
「怎麼？」沈然現在已經到了最緊張的時刻，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他是目前進化程度最高的人類，這是最強，也意味著沒有人能指點他。他的前進，需要靠他自己來摸索。用他的身體給人類做實驗！」季白咬牙。
「他出問題了！」
沈然頓時聽明白，心臟狂跳。
難怪帝皇啥事也不幹，就1直窩在天宮裡，成天抓少男少女做實驗。
連狗都逃不脫他的「魔掌」。
「這傢伙能活這麼久，本就是1個不合理的老妖怪。尤其還在9階待了1百多年，他1定有大問題。」季白語速很快，同時帶著莫名的激動與害怕。
「說不定軍神這1戰就能把他逼到絕路上去...！」另1位家主狠狠地罵道。
嘭！
就在說話之餘，那頭巨獸徹底被殺爆，爆炸深深震撼了所有人。
季天等人搖搖欲墜。
軍神的不敗神話，終究還是沒能戰勝時間，沒能抵抗住變化。
時代變了——
帝皇即將成為這1時代名副其實的最強！
「你輸了。」帝皇臉色也略微蒼白。作為主種的【母皇】畢竟不是偏戰鬥類型的，軍神帶給了他百年來最激烈的1場戰鬥。
狀態確實比較糟糕。
不過，這1戰的意義更加重大。
「......」
那裡無聲，只有恐怖的能量威壓。那個白髮軍神依舊屹立於虛空中。
「深藍網路，種子給了人族1次前所未有的躍遷變革...同樣的，進化者也遠超出了火藥，自動化槍械，原子彈等等......只有擁有無上權柄的皇帝，才可掌握、並利用好這股力量。」
帝皇用只有雙方才聽得見的聲音。
他是要從各個角度上，擊敗對手。
無論是新人類帝國與聯邦的差距，還是他與軍神的個體差距——
這1戰，是徹頭徹尾擊潰掉了聯邦人的信念！
「......」
那個白髮軍神依舊無聲。
帝皇眉頭1皺，旋即微微失色。
......
......
「朕的第4場守擂戰，勝。」
死寂的天地內，良久良久，帝皇不帶感情色彩，又自有君臨天下的霸氣聲響起，
「帝國全體上下，恭送...我們的軍神。」
那個老人早已經死了，只是他雄偉的身姿依舊立在那裡，像是桿槍。
唰！
唰！
唰！
現場1片肅穆、悲愴。
每1個帝國人都懷著難以形容的心情，或是行注目禮，或是搖頭嘆息，或是掩面悲傷幾聲。
「哎。」前任帝國太宰，趙太岳苦笑，心中的矛盾反而是隨著這1結果解開。
剩下的，只有了對帝皇的忠誠。
沒有奇迹發生。
帝皇，那個雖有傷勢，但依舊強大無比的身影站在天坑戰場中。
打到這1地步，誰都該服了。
各個方面都是真正的降維打擊。
許是打擊太大，季哲聖幾人這會兒都難以維持站立。季天、周芷珊他們更是癱軟在地，被迫接受1個以帝皇為核心的全人類未來。
在帝國人都在為軍神的戰死而肅穆時，反倒是他們沒有動作。
「帝皇狀態不佳...最後1場，我上。」突然，李家家主，李客中氣十足地說道。
沒有人表示，全都沉默，氛圍壓抑得令人窒息。
這個時候，大家更該考慮的是如何回去向全族、向全體聯邦交代。
就在這時——
沈然放下行禮的手，隨後轉身面對1位崑崙台中復甦出來的老人，再次彎腰。
對方點頭。
「鏘！」
沈然握住1把造型猙獰的劍，突然刺入對方的腹部。
在場眾人大驚。
下1刻，魔劍復甦，暗紅色的劍柄徹底化作血肉腫瘤，那個豎瞳睜開1絲猩紅眼縫。
沈然的身體也在瞬息間開啟惡魔化。
「把這把劍給我！」李客立馬1腳想要踹飛掉沈然，不可能把最後1場的機會給到對方。
沈然左手擋住，聲音喑啞，「這把魔劍唯有我這個宿主能夠操控。」
李客再次動容，「不對！這實力，你到7階了？」
1交手，他才發現了這1令人不可置信的消息。
「什麼？」在場的幾位家主悚然，滿打滿算這才多久，這個在大家眼中還是從火星走出的少年就進化了整整7次。
「計劃有變！」李客立馬咬牙，在電光火石之間想到所有，
「不要讓沈然上場。帝皇有問題，誰都看得出來帝國在不遠的將來必會迎來崩塌，全面解體，我們等到在帝國的廢墟上重建聯邦！」
幾位家主也都不是愚人。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有意義，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更何況，你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帝皇的對手。」李客又對沈然說道。
「憑這把魔劍也不夠！」
「......」
沈然1時間像是被說服了，片刻后才聲音變形地開口，「已經有人死了。」
眾人頓時臉色1黑。
地面上，躺著1具被吸食盡了所有生命力的屍體，而且還是李家的1位先人。
「帝皇不會殺我。」
沈然再次說道，握劍，轉身看向1處，「戰1場？為不可勝的事物而戰，為至死方休的信念而戰。」
「戰！」
第2位聯邦老人走出，「從崑崙台蘇醒，勞資本來就沒幾天活頭了，還得受那個狗皇帝的憋屈？看他怎麼在天下作威作福，去他媽的，這個世界怎麼變成了這副糟糕透頂的樣子！」
噗！
沈然再次堅定不移地遞出1劍。
他的惡魔化變得更加可怕。
與此同時，其他的帝國權貴也看見了這1幕，驚得目瞪口呆。
「沈然！」李客都悲痛了，「我們付出的代價夠大了！」
「那就更應該繼續！」
第3個沉睡在崑崙台中的老人，大聲上前，主動赴死，「去和那個狗皇帝殺個痛快！動作麻溜點，我還要馬上去追隨軍神。」
沈然遞出第3劍。
撲通！撲通！撲通...
1個又1個人倒下。
季天、周芷珊、周政、李不思、林承德他們這時也看見了，1張張本就茫然的臉龐上又浮現出了鮮活的神情。
看著逐漸沒了人樣的沈然，周芷珊嘴唇顫動，再說不出1句話。
「西淮候呢？」
與此同時，另1座懸空山上，秦綰詩覺得大局已定，又想起了那個倔強的聯邦男子。
「朕最後1場擂台賽，誰來。」
天坑中，帝皇掃視全場，看著這個再無敵手，「——為這1切畫上句號。」
他看著屬於自己的新世界。
「我！」
突然，1道猙獰的身影從天而降，攜滔天的血腥味，無限的憤怒。
漆黑的天煞與暗紅色的血肉，不可名狀，是他的生命瘋狂釋放，鋪天蓋地。
全場沸騰。
【作者題外話】：昨天有點事，十分抱歉。4000字大章，等下還有兩章，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