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頭銜
娜塔莉亞扭頭看去。
1個青年陪同在另1位中年人身邊走來。
「我正奇怪剛才怎麼沒看見你。」青年面相清秀，1雙細長的柳葉眉，有點偏女性化。
沈然牽著楚幼的手，默默後退半步。
他低頭。
那個中年人穿著1件深色蟒服，右半邊身上就像是紋了條似龍的巨蟒，爪牙鋒銳，霸氣側漏。
只是邁步，就給眾生1種龍行虎步的感覺。
「蕭光。」
娜塔莉亞叫出那青年的名字，「你有什麼事嗎？」
「蕭庄。」
7長老對那個中年人打招呼。
中年人只是點了下頭。
「這是兩儀門的掌門人，同時也是天盟的3位副盟主之1，蕭庄。」
7長老又為李維揚作介紹。
李維揚恭敬道，「蕭前輩好。」
「你是李虹的那個兒子，李維揚吧。」身著蟒服的中年人打量著李維揚。
目光莫名有點沉甸甸的。
李維揚也不敢流露出絲毫作為精靈族的高貴，「蕭前輩還記得我。」
「不倫不類。」
突然，中年人吐出4個字眼。
李維揚面色1滯。
「現在天災是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7長老立馬道，「不過蕭庄你是吃錯了什麼葯，在1個晚輩面前耍什麼威風？」
名為蕭庄的中年人彷彿沒聽見7長老的話，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李維揚的頭上。
李維揚也始終低著頭，有1種無形的壓力。
正和蕭光交流的娜塔莉亞也扭過頭。
「你知不知道，你讓你父親丟盡了臉面。」
蕭庄冷冷道。
「嘿，這傢伙！」
7長老立馬挽起袖子，道，「說了天災要緊，是沒長耳朵，還是沒長腦子？還是說你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蕭庄依舊無視，
說完這1句后便轉身離去。
那個名為蕭光的青年，則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李維揚，「你那個神神叨叨的精靈媽到處給人說，你是預言之子？」
「聽我的，你是李虹之子才對。好好為人子女最重要。」
言罷，他也離開。
7長老對著兩人的背影罵罵咧咧，還想要1拖鞋甩過去。
「蕭庄那傢伙自從升為武道大宗師后，就1副天王老子的模樣，不知道成天在裝個什麼？」
7長老嘀嘀咕咕，然後拍李維揚的肩膀，「別聽那傢伙的。要不是天災要緊，我的巴掌早糊他臉上了。」
下1刻，
7長老又看向娜塔莉亞，「剛才蕭光又在跟你說什麼？」
「他問2長老的事。」
娜塔莉亞的神情也不太好看。
「問老2什麼？」
「你忘記蕭光他師傅了？」
「就那個老到牙齒都快掉光了的劍聖？怎麼？他擔心老2去把他挑下位置？」
「嗯。」
娜塔莉亞點頭，不悅地說，「意思反正是不希望2爺爺他開啟升格戰吧。」
7長老鄙夷地嗤了聲，「他都多大年紀了？傳奇早該落幕了。人類可真的是，就那麼愛慕虛名。」
「說是以大局為重。畢竟誰也沒料到天災突然就爆發了，老劍聖畢竟是人族的1塊招牌。」娜塔莉亞語氣有些不爽。
另1邊。
等到蕭庄父子離開后，沈然才適時地問話。
剛才那個中年人給自己的感覺可不是善輩...
他問的是李維揚。
「蕭庄啊，你們人族的武道大宗師，你不知道嗎？」李維揚驚訝。
沈然道，「有點印象，不過不是很多。」
「......厲害。」
李維揚表情異樣，像是在對1個山野村夫，「全世界1共就十位武道大宗師，蕭庄是那十人中的1位，而且還是在8年前才擊敗孔雀王，升格上去的。我作為1個精靈，對他的名字都如雷貫耳。」
「不對啊。」
沈然問道，「我記得你父親不也是1位大宗師嗎？」
「我爹他是大魔導師...」
李維揚白了眼，然後道，「不過也差不多吧。他和蕭庄確實也是要好的朋友。」
「那......」
沈然剛想問你爹的好哥們，對你耍什麼臉色。
突然想明白其中緣由。
李維揚很早就被他精靈母親抱走了，打小接受的是正統的精靈族教育。
包括李維揚自己也1直說的是「我作為1個精靈」。
「行吧。」
沈然拍了拍李維揚的肩膀，「我父母也不合，我那舅舅還動手打過我。」
「你舅舅他打你？」李維揚頓時被轉移注意力，「真的？」
「給我關起來1個多月，拳打腳踢呢。」
沈然認真道，「他打累了，我外公接著上。」
頓時，李維揚看沈然的眼神更帶有幾分親近之意。
但下1秒，李維揚又聽見娜塔莉亞和7長老的對話，不滿地插話，
「人類的那些人情世故，與我們何干？2長老早在2十年前就該封新劍聖了。1拖再拖，老劍聖是打算抱著劍聖之名進棺材嗎？開歷史上的1次先例？」
「天災要緊。」
7長老打斷道，「等下帶你去天盟見你父親，可盡量別說這種話。老劍聖在人族心目中的地位還是高。」
李維揚愈發不滿。
這就是教育的重要性了。
從外族的角度來看，他無法理解。哪怕體內流淌著1半的相同血液，可是仍覺得厭惡。
「老劍聖又是誰...？」
沈然好奇。
李維揚頓時直勾勾地看著沈然，「我真懷疑你會不會其實是生了什麼病，失憶了。」
趁分別之際，讓對方告訴自己這些事，遠比後面進了新的環境遭受懷疑更好。
接下來，
沈然才從李維揚這裡得知，原來這個世界其實是沒有準確的境界劃分的。
無論是武道，還是魔法師，亦或者其他。
統分為武者（魔法學徒），武師（魔法師），武道宗師（大魔法師），武道大宗師（魔導師）。
他們並不是像自己1樣，種子進化了1次就算是下1階。
而是採取公眾認知的評級。
通過官方考核，來獲取頭銜。
魔法師如果掌握了高階魔法，那麼就能晉陞為大魔法師。
而大魔法師只有參加升格戰，通過擊敗1位魔導師來成為新的十大魔導師。
「原來如此。」
沈然頓時就了解了。
劍聖的頭銜更加珍稀。
1個時代只有1位劍聖，無1不是歷史上的高峰。是每個生靈所追求的最高目標。
當代的劍聖是1位人族強者，但已過花甲之年，外人認為其早已不再巔峰，1代傳奇該要落幕了。
可2十年前的賢者與終極魔王向全世界宣布天災的真實性，以及迫在眉睫。
此事件導致了各族聯合。
作為4象山的2長老，儘管有縱天的劍術，在很多人心目中能將老劍聖打到降格，
但因為這個大事件，導致2長老蓄力了2十多年，遲遲沒有開啟【劍聖】頭銜的升格戰。
「沒想到。」
沈然暗中詫異。
自己第1次看見2長老的時候，那個小老頭念了1長串頭銜，言語透露著洋洋得意。
但那些頭銜加起來的含金量肯定也遠不夠【劍聖】。
作為上上1代劍聖的弟子，對方居然能忍住長達2十年的時間......
「也難怪那個蕭庄1副霸氣側漏的風範，」
沈然又若有所思，「原來是天下十強之1。」
就是不知道，對方的真實戰力，夠不夠自己打的？
......
......
與此同時。
十2號邊境。
赤色的荒原上空沒有太陽，灰濛濛的，像極了混沌。
盡頭處是正在崩塌的世界邊緣，大地淪陷，無數形狀各異的生物彷彿啃噬餅乾1樣，1點點啃掉了這個世界。
只有1切事物分崩解析的聲音......
原野上站著3個人。
「擋得住嗎？」
其中1個光頭男子彷彿自問。
「魔法陣已經解體了。」另1道巍峨如魔岳的高大黑影道，「這裡正在淪陷。」
「沒試過，就不知道擋不擋得住。」
1個蒼老的不成樣子的老人，嗓子里發出的聲音就像是兩塊樹皮相互摩擦。
可那雙深陷的眼窩中卻如金色熔爐，燃燒著可怕至極的火焰，「試試。」
「你感受到了嗎？」光頭男子忽然問。
「感受到什麼？」
老人沙啞地回道。
......那便是沒感受到。
光頭男子沉默。
如果感受到了女神的害怕，
那麼就該知道答案——那個足以令1個世界窒息的絕望答案。
「撤吧。」
光頭男子轉過身，「如果女神大人意料之外的那個生靈還沒出現。我們再在1號邊境，決1死戰。」
巍峨的高大魔影也1言不發地離開。
只有那個老人抬起頭，金色熔爐般的眼窩，望著正在崩塌的天地，「正因為感受不到，更該1試。」
「劍聖。」
光頭男人頭也不回地喊了聲。
老人閉合雙眼，久久，再度睜開時，那雙深深凹陷的眼窩黑了下去，如同1個尋常的年邁老人，「來了。」
......
於末日中，
大地上忽然又出現了新的人身。
但那道人身卻是背對天災。他望向邊境的另1方，
注視著1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