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羽化所要面對的恐怖
「已經兩個小時了。」山脈北麓，沈然和另外幾個羽化者的弟子們站在樹林間。
此時，夜色漸濃，月光如練。
沈然有些不安。
因為就在剛剛，長白山深處傳出恐怖的氣息，群獸都在爭先恐後逃竄。
「王陽偷了人家的國寶。雖然現在是脊椎之事要緊，可萬1還是起了衝突如何處理？」沈然暗暗攥了把冷汗。
與此同時。
還有1股生命氣息悄然瀰漫。
沈然扭頭看去，見武龍赤裸的雙臂和小腿，肌肉在緊繃，皮膚像是1層寶衣，出現了若隱若無的光澤。
「我不明白。」武龍看著白衣少年，夏伯商。
「你無需明白。」
白衣少年道。
「我也不明白。」
南宮素也忽然開口。
「你也無需明白。」
白衣少年約莫十67歲的樣子，臉龐還有些稚嫩，在月光的照耀下甚至好像還有1層細小的絨毛。但他說話不能說是老氣橫秋，更像是看破了紅塵俗事的雲淡風輕的道人。
南宮素暗中思忖。
師傅說過，舞台以外的觀眾只是旁觀舞台上的1幕幕話劇。
那即是超脫。
王陽不會關心帝皇秦陰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因為後者只是在舞台上「表演」爛俗的劇情。
羽化者們只關心整個劇院。所以在大多數時候表現得就和這個白衣少年很相似。
對方是要羽化了嗎？
「你的意思，好像是說你眼中的世界，和我們眼中的世界不1樣。」
1片樹葉落下，接著又被無形的罡風吹刮到高高飛起，飄入1望無際的夜色中。
武龍也看見了夏伯商腳下的紅火蟻，「但我不知道那是你自視甚高所生出的幻象，還是你眼中的恐懼之物具體是何物。」
「我說了，你不需要明白。」
夏伯商沒有回應對方的挑釁，
只是說出的話更加有刺激性，「你還沒有真正進化過你的本能。既然感受不到，那無論用何言語形容，帶給你的也只是世俗的。你的師傅沒有告訴過你這些。也許是怕打擊了你。」
「這幾個傢伙在說什麼？」
旁邊，沈然被轉移注意力。
莫名其妙。
那個蓄著寸頭、1看就像是腦子不好使的肌肉男，怎麼就擺出了像是在憋屎的勁？
「這顆星球上有1條很特殊的脊椎對嗎？」
就在這時，夏伯商看向了自己。
沈然1愣。
霎時，武龍和南宮素瞳孔微微1擴。
他們來自於宇宙中最神秘的幾位羽化者。
奉師門之命來此，每1個都自信強大、驕傲。
因此，在夏伯商說他感受到了害怕，而自己卻沒感受到時，武龍立馬產生了1種羞辱。
武龍沉默，1言不發。然而愈發強烈的生命氣息暴露了他此時的嘗試——拼盡全力想去感應種子與這方天地的「共鳴」。
「杞人憂天。」
突然，沈然道。
夏伯商略微疑惑。
「如果你是羽化者，那就過去。如果不是，那就少故弄玄虛，自己嚇唬自己。」
沈然扭過頭，「我在這顆星球上待了45年。我怎麼感覺不到1丁點害怕？」
後方。
白衣少年夏伯商聞言陷入短暫的沉思。
正想方設法去感應，也無果的武龍聽見這話，驚訝地抬頭看沈然背影。
沈然心中吐槽，「這傢伙，剛1到地球就說這也不對那也不對。當自己是豌豆公主了？」
「有脊椎又怎麼了...都這麼多年了，有什麼危險害怕的？」
「哎呀。我怎麼就這麼命運坎坷啊！」
「為什麼偏偏是我碰上了這種事。好不容易打跑了敵人，大家不應該在世界各地給我塑1個個偉人雕像的嗎，為什麼地球要在我的手上出這種事啊...」
1通胡思亂想。
沈然委屈的都快哭了。
要不「相信後人智慧」得了吧。
自己現在暴斃，應該能配享太廟吧。
拖到後面，自己讓大家全部搬離地球，那口碑就不好說了。
「你不覺得嗎？」
後方，夏伯商再次問。
沈然正心煩，「我看這裡好像就你1個人感受得到，害怕就趕緊回家去。」
武龍舒展開來眉頭，只是依舊暗驚，「原來是關於脊椎的事情。」
他收斂氣息。
因為沈然的那番話，面上稍微好過了點。
但又看著夏伯商腳下，爬行在落葉上的蟻群，忽然說，「原來你也是1個螞蟻。」
「宇宙中，皆是蟻蟲。」白衣少年，夏伯商回道，「區別是我就要生出了翅膀。」
「然後生出害怕？」武龍微諷道。
夏伯商轉身看武龍，忽的道，「你自以為我們是相同的。但似乎你甚至連害怕它的能力都沒有。」
「你是因為我的言辭而害怕。夜幕蒼茫落下，羊群聚集抱團在1起，它們無法視物，無法辨別方向，隨著有人高喊1聲，便1起移動，1起逃亡，1起恐懼.......」
武龍移開了視線，不再看那幾隻紅火蟻。
「不愧是紅塵嶼那位的唯1弟子。」南宮素說。
......
「還在扯，真是沒完沒了了。」沈然有點牙痒痒，怎麼聽怎麼彆扭。
不知道這群羽化者的親傳在聊什麼亂78糟，又是這也害怕，那也害怕。
搞得地球好像是什麼要死人的禁區1樣。
「差不多行了。我看你們既不是羽化者，也不像是真經歷過天災的人。」沈然耐不住打斷，「說這麼多幹什麼。」
武龍和南宮素立馬抬起頭。
夏伯商也看向沈然。經歷過天災？
沈然嘴裡嘀嘀咕咕，懶得再搭理。
是夜，長白山余脈。
幾個或許是最接近天空的「年輕蟻蟲」，不約而同地看著沈然的背影，各有所思。
......
終於，應該是金翎爐的事暫時扯平了，沈然才被喊過去。
月下的天池，像是鏡湖。
共5道人身站在湖邊。
除了王陽以外，有的是人形，藉助月光看得清真容；有的則無比神秘，穿著大大的斗篷，在陰影中只露出泛著銳光的雙眼。
天地死寂。
尚未走近，沈然如芒在背，「這就是深藍種子的完全體......5位羽化級生靈嗎？」
「你見過天災種子的進化體。」
驀地，1道偉岸的身影發聲。
沈然頓時訝然地看去。
那是1道站在王陽身邊的高大黑影，突然1下子拔高，無限龐大，彷彿巍峨群山壓迫而來，「是它們強，還是我更強？」
1瞬間，邊境中那個白色繃帶女彷彿也重現了，2者1並邁步走來，氣息同時襲上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