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天災.絕望之種
「這是怎麼辦到的？」
「是星石，超大量的星石。」
融熔的鋼鐵海洋，紅與黃不停地翻滾。
這片海洋是如此的可怕，連死神也會望而卻步。僅是光，就足以融化萬物。
1條「大龍」棲息於其中。
彷彿寒冰鑄就而成的晶體鎖鏈。
每1個鎖扣都巨大到堪比山嶽，連接在1起，彷彿能夠鉗住天空與大地。
1條條星石鑄成的鎖鏈，囚禁住了這條大龍。
此地實在是太讓人窒息了，充滿了最原始的生命壓迫感。
又混雜著星石的輻射性，
即使是作為羽化者的雪神都難以呼吸，像是有人在用錐子狠鑿自己的太陽穴，腦子又漲又疼。
「星石？」
她臉上寫滿了迷困。
1位位來自宇宙各地的羽化者們齊聚於地球深處。
「想不到，完全想不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何人所為，簡直是個通天徹地之輩。」1位羽化者嘆為觀止，這1切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好強的脊椎，好厲害的手筆。原來可以用星石...」
1身雪白，額生龍角的敖龍道出足以震動全宇宙的字眼，「『囚禁』脊椎。」
「真的，囚禁？！」
「嘶——」
眾人驚悚。
「可這也太多星石了，對方到底是如何搜集來的。」
泰皇難以置信。
星石是世界石的衍生物。
1個深藍世界只有1個世界石，就和星球只存在有1個內部最深處的「星核」1樣。
星石則數量不等。
可，僅是眼中所見，這裡就有4條巨大像是囚天鎖地的星石鎖鏈。
每1條都絕不可能會是1個深藍世界的產出。
不知道要「融煉」多少個深藍世界才鑄得出來。
熾亮的液態金屬海洋，1個個泡花隨著翻湧而出現，然後發生炸裂，各種光如煙花般綻放。
無法估量的恐怖能量從中釋放出來。
極遠處還有星石鎖鏈的晃動。
鎖鏈的1頭連接在熔漿深處，隨著那條「大龍」的活動而發出讓整個世界為之顫慄的聲響。
泰皇、敖龍、雪神、莫崖、王陽等人頭皮發麻。
「這條脊椎的生命力...超出了時刻局目前所觀測到的宇宙中任何1條脊椎！」莫崖下結論。
「按照如此強烈的生命氣息，這條脊椎早已經活躍了才對。之所以沒有進入【狂熱期】，真的是因為用星石鑄成的鎖鏈的作用嗎？」
當試著理解這1切，他們感到不可思議。
首先，這是從未設想過的1條路。
其次，這項工作之浩大，更是能令眾羽化者們倒抽1口冷氣。
「這顆星球曾孕育出好可怕的生靈。竟做到了足以顛覆全宇宙的壯舉。」終於，雪神心驚萬分地說道。
泰皇眸光閃爍，臉色變幻。
「別慌。」
突然，敖龍按捺下心頭震動，道，「即便是照亮過1片星空上百億年之久的恆星，到頭來也會步入死亡。
大浪淘沙，無論是何方神聖，他們早已塵歸塵，土歸土了。」
此言1出，眾人平復下來。
「初見時是嚇到要命了，現在仍然心頭不安。這是超出我級別之上的手筆...不過，確實都已經消失了。」通體被神秘霧靄繚繞的老者，莫崖自忖。
「這顆星球如今不存在有那1級別的生靈。我等就是目前宇宙最頂尖的深藍系進化者！」
另1位羽化者豪情地說道。
「囚禁脊椎......」
旁邊，敖龍眼中像是正孕育著閃電。
先不談星石鎖鏈與脊椎背後的機制。
此舉的目的，難道就僅僅只有鎖住這條脊椎，不讓它步入【狂熱期】嗎？
「應該不止。」
敖龍低語，很快有了判斷，「如此特殊，這條脊椎1定還大有挖掘之處。」
「至少做到這1切的他們，肯定更加深入地探索、研究，甚至是進行過各類實驗！」
轟！
正在這時，1股強勢的氣息迸發。
眾人側目。
王陽的天靈蓋像是打開了門戶，整個人宛如開天闢地，秘力宣洩，體魄化作淡金色的。
「進去1探究竟！」他猛衝進那片熔融的鋼鐵海洋當中。
泰皇幾人微微縮瞳。
地核的溫度可達6000攝氏度。
溫度還好說。
主要的是，這是那條脊椎大龍的地盤。
即便是它疑似被鎖住，還是要近距離接觸嗎？
突然間，莫崖也跟著1動。
眾羽化者不再猶豫，紛紛行動。
岩漿洶湧，灼熱無比，1股彷彿屍山血海的氣息猛然間席捲而來。
這1刻，羽化者們顫慄，每1個人都心驚，如對神明！
他們近距離接觸到了「脊椎」。
真正的脊椎。
而不是沈然所見的，脊椎在開啟【狂熱期】后，瘋狂生長，擠破大地的1塊血瘤。
「天！」
剎那間，有尖叫聲。
作為羽化者，世俗層面上不可能有事情能引起他們這樣的反應。
可想而知這裡的發現到底是有多駭人眼球。
只見，
彷彿蘊含有毀天滅地的能量海洋中，那個龐然巨物的「體表」上附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豆狀物。
就像是大海里鯨魚腹部的藤壺。
但密集度太過恐怖。
哪怕是羽化者也只能看見冰山1角，而這冰山1角就足夠心驚肉跳，「不好...不好...這條脊椎太強大了啊，天災規模也太大了！」
「主要這條脊椎的生命力還很旺盛。」
泰皇慢慢咬起了牙齒，「該死！這顆星球怎麼還沒有被吸食乾淨！」
「王陽？」
突然，泰皇發現王陽1聲不吭，全程高速移動。
「別亂動！」敖龍叱喝，擔心如此厲害的地方，對方亂來，恐會惹出彌天大禍。
可王陽也不回話，眾羽化者們只有1路緊隨。
那條「大龍」是活物，感應到外部氣息變化后，便在星核中輕微地活動。
鋼鐵海洋中不時翻湧。
幾位羽化者感受到強烈的生命氣息衝擊，很想要暫且先退離。
但突然間，王陽停下。
他神情1滯，暗暗吸了口氣。
泰皇正想怒罵，突然猛地雙眼爆發出璀璨神力，掃破熾光，直勾勾地盯著1處。
「那是...」
敖龍、雪神等也立馬繃緊身體，感應到了難以形容的氣機。
被1條條星石鎖鏈囚禁住的這條脊椎上，有1枚特殊的種子生長在上面。
「是1個深藍種子。」
敖龍有很直觀地判斷。
「可是，為什麼它會是金色的？」
1位位羽化者瞪大雙眼，1方面本能地抵觸過於靠近脊椎，1方面又忍不住為此物所吸引。
那居然是1個金色的種子，光輝璀璨。
即便是對比1眾已經進化到羽化期的羽化者，依舊有著淡淡威嚴氣息，是1種能讓眾生都為之吸引、眼巴巴、可望不可求的神級種子。
「怎麼會有金色的種子？這是什麼品級？」泰皇難以置信。
「或許，是在這條脊椎上發育的時間太久了。」敖龍呼吸加緊，說出1個猜測。
「發育的時間太久了...有多久？」
莫崖忍不住，「3千萬年，還是說，1億年？幾億年？」
「怎麼會有深藍種子能孕育如此之久？為何以前沒有過？」1位羽化者眉頭緊鎖。
「答案不是很明顯嗎。」
敖龍眼神灼灼地盯著那個金色種子，「曾經的那批人，很有可能對這條脊椎進行過實驗。」
「並且他們疑似有了成效。此地孕育出了隱世級別的、前所未有的深藍種子！」
唰！
唰！
唰！
泰皇、莫崖幾人剎那間按捺不住。
......
......
哭聲...
隱隱約約...
沈然望向黑暗的石窟深處，沒有選擇去拔那桿大槍。
那桿大槍端是特殊，自己稍有靠近，便會受到強烈的刺痛感。
「暫時先不亂來，深入為主要。」沈然更為那哭聲而吸引，
他小心邁步。
1步步順著石窟前進。
「沈然。」
驀地，沈然感到大腦1股接著1股地發漲。
是天煞種子的異狀么？
是抗拒自己繼續深入，還是其他什麼？
此外，沈然還出現了幻聽。
是1些熟悉的人，在背後呼喊自己的名字。
腦子也逐漸渾噩了起來。
沈然慢慢記不清自己走了多少步，在這個月球地窟里深入了有多遠。
走著走著，他眼睛都變得模糊了，視野中的場景在演變。
「天煞種？」沈然忍不住伸手去靠牆，另1隻手拍拍腦袋。
此地肯定有大秘密。
1路上全是天災寄生獸的屍骸。
深處該是與種子息息相關。
天煞種生出本能的預警是正常反應。
可地球就這樣落入他人之手，要自己怎麼可能什麼也不做？
忽然，1股熾熱的風拂面。
天煞種像是受到刺激的河豚魚，讓沈然吃痛地叫了1聲，「靠！」
「從前，很久很久以前，有3個生靈。」
就在這時，哭聲再次響起，近在耳畔。讓沈然1愣。
同時還有說話的聲音，
「第1個立志製作最美的藝術，他造出了最精緻的水晶雕塑，令太陽都黯淡失色。」
「第2個立志鑽研最深邃的思想，當他講法理時，連枯萎了的花朵都會重新綻放。」
「第3個兇狠殘暴，他撿起石頭，把另兩個都殺死了。」
「第3個人生存了下來。」
沈然突然發現手掌觸碰到的變成了粘稠的血肉壁，猩紅得滲出血。
他急忙抽回手，後退幾步。
眼中所見完全成了由噁心血肉構成的環境，像是身處在某種骯髒的臟器當中。
「不妙...」沈然立即靜心。
自己應該是受天煞種影響太深，目視、耳聽皆紊亂。
哭聲始終縈繞著。
像是1個可憐鬼躲在哪裡哭泣，哭的沈然也感同身受，沉浸在1種難過極了的氛圍當中。
除此之外，還有莫名其妙的說話聲。
沈然皺眉，握緊寰宇劍。
那聲音很古怪，但精神波動可以讓自己明白。
「到底是什麼鬼玩意兒？」沈然環視4周血腥的場景，內心發堵，他感覺自己在被某物注視。
此地難道還有活物？
「自那以後，人便生活在這顆星球上。直到1次怪物出現了。」
那說話聲再次響起，娓娓道來，彷彿是在為自己講故事，
「那怪物太可怕了，人只是看見就覺得自己要死了。」
「他不想死。
於是他對自己說，快點進化吧，進化到更強吧。」
然後，『腿』說話了：先進化我吧，讓我更長更粗，只要我跑的快過那個怪物就好了。」
沈然1怔。
這是...什麼？
「手卻說：跑的再快也沒有用。還是先進化我吧，我會製作工具。沒有我，你們連進食都只能趴在地上。
嘴立馬說：那就更應該先進化我了。我進化了，能吃更多，更有力氣。
這個時候，
大腦突然發話了：你們都沒有我重要。人，進化我，我的想法是那怪物單憑手腳是不可戰勝的。需要我的智慧來思考出新的辦法。
那怪物實在是太恐怖了，人也想不到戰勝的可能，於是只好先進化大腦，想要擁有更多的智慧來想出真正的辦法。
大腦得到了進化。
大腦變得越來越聰明，但它始終想不出來對付那頭怪物的辦法。
最終它將目光對準了孱弱的身體。
大腦說：都是你們太弱了，我嫌棄你們。要戰勝怪物活下去，我必須得換1個身體。
手和腳、嘴巴立馬吵了起來。
可是人把進化的機會全給了大腦，它們始終沒有進化，反對不了大腦的決定。
大腦決定要以那怪物的毛髮、血、骨、肉構建1具全新的身體。
手和腳、嘴巴要被從人身上捨棄掉。
這個時候，
有哭聲：我好難過。
大腦問：新的聲音，從來沒聽見過。你是什麼？
那聲音說：我是心啊。
大腦立馬哈哈大笑：心，你是最沒有用的了。當初那兩個生靈就是因為你才失敗的，沒想到你還在身上，我這就先把你挖出來。
心是最先被丟掉的。」
「......」
沈然怔怔地，不知何時起立在原地沒有了動作。
直到那說話聲漸息漸弱。
哭聲依舊。
他才彷彿做了1個夢，「是心，是你在哭嗎？」
喃喃地，宛如夢囈的聲音。
「你聽見了我的哭聲，就快走吧。」血淋淋的場景中，那抽泣音響起。
「他們是誰？」
沈然心跳慢慢加快，衝擊著胸膛，他好像知道了什麼。
「在這裡做天災性進化實驗的另1批傢伙。」
那聲音回道，「他們完全捨棄了我，他們已經不再是人。結果最後還是進化失敗了。」
「沈然！」
突然間，1道尖叫聲將沈然猛地拉回。
沈然像是溺水在荒誕之海中的1個人，突然被從那種夢境中拉了回來。
撕裂般的疼痛從腦子裡傳出。
是天煞種子！
此外，那尖叫聲是狄羅，「你怎麼了？快走！有東西在靠近！！！」
沈然瞳孔微縮。
自己分明身處在漆黑的石窟里。
岩壁光溜冷峻，只是腳下全是密密麻麻的白骨堆。
前方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天煞種子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在瘋狂顫慄，令自己也全身心都變得酥麻。
沈然後退。
前方，最深的黑暗裡，1條像是枯樹枝的血肉觸鬚顫顫巍巍地伸出。
「這是...」
沈然瞳孔縮成了針狀，他簡直不敢置信，「脊椎？！」
與泰皇、雪神、王陽等羽化者們在地球發現的「大龍」相比，沈然面前的那條血肉觸鬚簡直不能說是蚯蚓，而是1條完全死了、枯萎了！
但氣息卻分明是脊椎的生命氣息。
那條血肉觸鬚上面，有1個巴掌大小、3葉蟲似的蟲子。
紫黑色的殼上是1張哭臉。
像極了絕望。
......
人面天災種子。
......
【作者題外話】：剛剛落地，白天4更，開啟最後也是最激情的大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