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進化的天才
斜陽，崇山峻岭間。1個科技住宅群落坐落在凹地中。
閑聊時間結束。
沈然和李不思投入到安靜且漫長的研究當中。
1直過去了4個小時，沈然揉了揉眉心，1邊取出沐雨液，1邊稍作整理。
「大道之行，始於腳下。」擰開，沈然飲用起沐雨液，「感覺差不多了。」
「這就差不多了？」
李不思抬起頭，臉上明顯帶著驚愕與凝重之色。
沈然道，「沒辦法啊，又沒多少經驗可言。基本上所有的種子迴路，功成的那1刻，連創始者都稀里糊塗。就搞唄，搞著搞著才知道行不行。」
李不思忽然岔開話題，「你平時就是這樣吸收沐雨液的？」
「怎麼了？」
沈然將喝光的罐子，隨手1拋，在空中劃出弧線。
「沒事。挺強。」
李不思看著那個空罐子精準投入遠處的垃圾簍里。
「還行。1共有5種基圖模型，我先試試第1種...」喝完9階純度的沐雨液，沈然正說著話，忽然察覺到不對。
「李不思？」
沈然看向沉默寡言的李不思。
李不思今年2十6歲，
但外表看著還和進行保養的小白臉1樣，很年輕。
他外表平平無奇，大部分要歸咎於不在意穿搭形象。性格說好聽點叫沉默，說難聽就是1個悶葫蘆。
這可不是沈然想要的。
自己是希望能有1個人交流、探討。
自從開口說話，李不思就1直微皺著眉頭。
「李不思？」沈然好奇，再叫了1聲。
「什麼？」
「別告訴我說你突然想起今天的工作沒完成。還是你女朋友不准你在外面待久了？」
「...我沒工作和女朋友。」
「哦。」
沈然忍不住納悶，「那你在想什麼？就是當下的事唄。那就說唄，怎麼跟個悶葫蘆？」
聞言，李不思看向沈然。
沈然：......
感覺像是烏龜1樣遲緩的效率。
1直過了3秒，李不思才說，「我在試著思考、理解......」
「沈然你現在就要開始嘗試？」
「不然？」
「我看《奉天經傳集解》上的解釋，種子迴路的本質是構建種子的全新生命形態，從而令本就獨特的種子能夠擁有更多造化。而構建種子迴路...是通過近似於爆種的方法，1點點刺激它生長出更多的『根』。」
李不思慢慢地說，然後再次停頓了1下。
「構建種子迴路都充滿了危險。嘗試創造新的種子迴路，以自己的肉身為模子，通過爆種的方法...」
他說，「沈然，我好像有點跟不上。」
跟不上？
下1刻，沈然又注意到李不思說話的語氣很平穩從容，可手部微微收縮的微動作。
他瞬間愕然，「你是指什麼跟不上？」
在此之前，沈然完全沒想過。
他1直以來都把李不思視作是比自己更加優秀的天才。
所以才會邀請對方進行幫忙、1同進化。
「不是。」
李不思鬆手，聲音依舊聽不出來，「只是你有點過快了。你有足夠清晰的思路了？」
「思路...這個東西沒有思路可言，前人頂破天就總結出了那麼1點經驗。都是在嘗試的過程中，摸索著摸索著，說不定就成功了呢？」沈然道。
李不思又不說話了。
這可把沈然給氣得。
「沈然，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這就像是以前興起1時的人工智慧技術。」
半響，李不思開口，「沒有成功的經驗。全靠海量的數據，幾千億的單詞，時間，算力，演算法等支撐...」
「對。理論上講，投喂的越多，成功概率就越大，誕生出的成果越好。」沈然打斷。
「前者是燒錢，需要很多資金支撐。如果真的1樣那也好了。」
李不思看著對方那雙漆黑若寶石的眼睛，「這是燒命。」
沈然才總算是聽懂了。
這下輪到他1時間不好說什麼了。
光是復刻種子迴路，都是1個漫長且危險十足的過程。十個進化者中可能有4個都會失敗，爆種而亡。
至於在體內創造1個新的迴路圖？
「有5種基圖，先弄1個大體框架。1點點，慢慢來。」沈然說道。
種子迴路還是要比羽化之路好出1大截。
在全宇宙大量的「數據」篩選中，有5種適合大眾，最簡單的基礎圖形。
種子迴路分為大脈、中脈、小脈。
所謂基圖，就是幾條大脈，在體內特定部位組合形成的1個基礎框架。
「從長計議1下吧。」李不思第1說出這種話。
他首次感受到...
跟不上他人「速度」的滋味。
1直以來，幾乎所有領域，都是別人連自己的背影都看不到。
但，就種子迴路而言，雙方當下都是站在同1起跑線的不是嗎？
並且，價值無限，擁有恐怖進化潛能的金色種子，對方說挖出就挖了出來。
自己則還保留有。
「是有危險。」
正在這時，沈然說道，「參考的樣本也不多。不過還是那句話，沒辦法，沒有經驗。如今時間要緊，只有燒錢也好，燒命也罷，儘快安排上了。」
「......」李不思。
沈然內心暗嘆。
人各有優劣之處，李不思也不是全方面的天才，無所不能。
對方應該屬於是悟性高。
自己、楚幼則是進化天賦更強，自身與天煞種子的結合很完美。
可能後續的幫助不大。
「那我先行1步了。」沈然走向右手邊的單人禁閉室。
李不思坐在原地，看著對方的背影。
......
黑暗中。
「窸窸窣窣」
某種奇異的細微聲響。
沈然引導全身秘力匯聚向大腦，然後腦袋1熱，有破殼而出的感覺，彷彿道教所言的頓悟了。1瞬間得到天人灌頂。
【爆種】
下1瞬，那種子在肉身為基礎的土壤中，開始新的生長，「生根發芽」。
沈然眉頭1皺。
之前構建衰相圖的過程中就體驗過。只是這是真特碼的疼啊！
「往下，1直延伸。」沈然道。
「好。」
不知是不是錯覺，也不知是天煞種子，還是自己的主觀意識分裂了，1個簡潔的回應聲。
1條「粗壯」的大脈，從天靈蓋的位置，垂直向下，幾乎貫穿了全身。
形成1條全新的「脊椎」。
這是天煞種的生命脊椎。
也是5大基圖之1，「樹狀圖」。
「不同於以往，種子為主導的進化。」
「從這1階段開始，以人為意志，引導它的升華。」沈然默念。
《奉天經傳集解》的最後，那位南麓商會的前賢留下1句話。
造物主也想不出完美的永生級生命了。
於是它們將自身種族改造成種子文明，播撒宇宙。寄希望於在無盡的時光中，無窮的生靈中，能夠誕生出那樣1個——奇迹。
但反對者則認為，天災系才是最後的選擇。
「從主脈再延伸出1條...」沈然再次下達指令。
「好。」
那條貫穿他的肉身，從天煞種子延伸出的類脊椎狀根，又在鎖骨部位延伸出新的1條支脈。
......
1夜無話。
翌日。
沈然睜開雙眼，感受到身體的變化，有1種異樣感。
心神內視，自己的體內像是有1個「魚骨」。1條粗壯的大脈，延伸出共8條分脈。
這便是「樹狀圖」的基圖。
「能量運轉好遲緩...綜合活動能力大幅度下降...」沈然皺眉。
不是所有種子迴路都是正向作用。
並且，後面要是布局出了錯，自己的生命系統還會迅速迎來崩潰，支撐不了種子生命系統的運轉。到時候也撤回不了，是暴斃失敗的下場。
沈然1個人的時候，又嘆了口氣。
生命的進化，其實應當是在漫長的時間中，天然演化。
下1刻，他用雙手拍了拍腦袋，「加油！沈然，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不管成不成功，都要1往無前，至死方休。」
從房間里走出。
沈然1愣。
李不思還坐在那裡，1夜了也沒離開。
李不思也陡地震驚，彷彿看見1個外星人，「你成功了？」
「只是基圖。說了基圖又不會出問題。」
沈然走過來，又拿出1罐沐雨液當作早上飲品，又問，「你是...？」
「研究《升華圖》。」李不思壓下心情，悶油瓶了起來。
對方說的輕巧。
可這不就是天才嘴裡的「只是」、「沒啥大不了的」嗎？
基圖，也是需要爆種來刺激，且生出至少不亞於5條大脈的好吧。
1晚上，7個小時就和個沒事人1樣走出。
李不思都要覺得這傢伙是故意帶自己來打壓自己的了。
「能...試著得出結論嗎？」
另1邊，沈然眼裡李不思才是天才。
「不知道。」李不思闔上雙眼，不胡思亂想，只道，「很難。」
「種子千差萬別，種子迴路也差別巨大，進行要點歸納...不知道。」李不思的聲音透著1種無力。
沈然聽出，也不說什麼。
對方再天才，悟性再高，這1次也是真的幾乎不可能有突破。
只有冒著生命危險，以1個個個體作為代價去嘗試......
「早上了。」沈然打開通訊器，給遠在西邦帝國度假的李信、楚幼、嬸嬸她們發了條訊息。
下1刻，沈然驚疑1聲，然後道，「你注意精神別消耗太大了，別讓負面沮喪情緒淹沒。我有事先出去1下。」
......
承天星，露天地界。
1個身材修長、紅色短髮，英姿颯爽的女孩站在不遠處，旁邊是1位白髮蒼蒼的老人。
沈然出現，快步上前迎接。
來者是神聖西邦帝國的老國主，冕。
「他們1直給你發消息，你也不回。是地球如今出了尚武的事，比賽那邊......」冕剛1開口，突然止住。
他讓黯後退，別干擾，爾後目光湛湛地盯著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