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老鳥人

第八十七章 老鳥人

能身穿十重禮服的羽民族人,放眼整個鯤鵬國也是十分特殊的存在。

這意味著,眼前這人是出身於鯤鵬人王家中的嫡系子弟,這在羽民族乃至鯤鵬國內都是頂級貴族。

若再考慮到羽民族上位貴族家族人丁的單薄,幾乎可以肯定對方就算不是鯤鵬人王,也一定是鯤鵬人王的子嗣之流。

只是,修真者的面容普遍都能受自身煉體術的成就影響,在什麼年紀主動將煉體術修至大成,便會將面容停駐在那個年紀。

即便是不肯修習煉體術的女性修真者,也多半會挑選一個自己喜歡的日子,服用一些能夠讓青春常駐的果子。

眼前這個看上去只有中年的羽民族貴族,還真的很難說清,究竟是剛剛人到中年,還是故意在中年時才將煉體術修至大成。

仔細打量之間,肇起興忽然覺得眼前的羽民族大叔容貌有些眼熟,應該是他幾年前才見過的樣子。

只不過,當年見面時他距離太遠,並不清楚這個大叔是不是就是他見過的那個大叔。即便是,他也不是很確定對方的真實身份。

好在此刻不用肇起興去做知賓,魏魑緊張地將探頭探腦的肇起興按回身後,強行撐起一股不講道理的氣勢,開口道:「老鳥人,你火急火燎地跑來幹什麼?是不是你的鳥窩叫人燒了?」

被稱為老鳥人的羽民族頂級貴族面罩寒霜,指著還躺在擂台上的翟翆,沒好氣地開口:「老鬼,我把唯一的兒子交給你教育,你就是這麼待他的?我再不來,我兒子是不是就叫人打死在當場了?」

從稱呼上判斷,這應該是師傅的熟人。

只是能讓師傅稱呼外號的人,身份地位相當複雜,有天機老頭兒那樣的隱士,更有盧盍教習這樣的守門人。

肇起興還在內心分析著那個身穿十重禮服的大人物的身份。

魏魑則有些理虧的辯解道:「老鳥人,瞧你這說得什麼話!你兒子受傷是一個意外……再說,又不是我打傷的他,你跟我發什麼脾氣?」

「好,那就不找你!」老鳥人從善如流,「把你身後那小子交出來,今天這事就跟你沒關係了。」

眼見對方要逼迫自己交出愛徒,魏魑也急眼了:「不可能!我告訴你老鳥人,只要是進了我的校門,那就都是我的孩子,你想把他們任何一個人帶走都得先把我的魂給打散了!」

老鳥人臉色陰沉如極地玄冰,緩慢但堅定地表態道:「老鬼,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身後的人你當成孩子,我的孩子你就當他是野獸了嗎?」

魏魑心知理虧,只好沉默以待。

魏魑的沉默讓老鳥人更加憤怒:「老鬼,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出手。你知道對我的家族而言,後代的意義有多麼重要。如果今天必須得擺平你才能帶走那個孩子,我不介意跟你再切磋一次。」

話說到這裡,老鳥人身後雙翼忽然伸直,在眾人眼中由一化二,再由二化三,一點一點變成了三對六翼。

伴隨著六隻羽翼的橫空出世,老鳥人身後閃耀出好似太陽一般的亮金色光芒,刺得在場所有人都無法直視老鳥人的身影。

魏魑不知是種族天賦還是修行手段被老鳥人克制,此刻連護著肇起興都顯得有些吃力。

「老鳥人,你來真的!」魏魑咬牙切齒,將常年裹在身上的披風向後一展,天地彷彿被一張披風阻隔,一下就暗淡下來。

遺憾的是,能完全阻擋太陽星光芒的披風,卻不能完全擋住老鳥人身後的金陽,刺目的亮白色光芒依然讓老鳥人顯得不可直視。

魏魑額頭冒汗,再也拿捏不住氣勢,口風稍弱道:「你不用一意孤行,你的兒子重要,我身後的孩子你也別看得太輕。」

這一次換做老鳥人沉默,一言不發地催動金陽想要撕碎黑夜一般的披風。

魏魑喘息一口,大聲喝道:「這孩子是天機那個老不死的傳人,你今天要是傷了他,他那個老不死的師傅定然不肯輕易饒你!」

老鳥人身後的金陽忽然停止發射光芒,一張一縮之間,就好像是一顆跳動的金色心臟。

老鳥人的目光好像能穿透魏魑的身體,讓躲在後面的肇起興真切地感受到了被注視。

「老鬼說得可是真的?」老鳥人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所有人發問。

只有肇起興心中最清楚,老鳥人是在問他。

肇起興艱難地從魏魑身後探出頭來,也不管對方的身份與輩分是否如自己所想那般,自顧自地開口道:「這位阿叔,先父還在世時,你應該到我家做過客。只不過那時我才四五歲,沒能當面向您問安。」

老鳥人目漏猶疑之色,心說這個少年莫非還是故人之後?

最近幾年才拜訪過的朋友,家裡有四五歲的孩子的,怕是並不多。

而且,他說「先父」?這麼說來,他的父親應該是在那次拜訪之後就故去了。

家裡有這麼小的孩子,又在近幾年才故去的,也只有……

想到這裡,老鳥人面色一動,卻仍舊冷漠開口道:「想不到衍神族覆滅的時候,竟然讓你逃了出來。不過,你既然是故人之後,自然知道,就算你父在世,也擋不下我的怒火。如今你父已經不在,你家族也已覆滅,你還打算用什麼承受我羽民族的怒火?」

肇起興心道僥倖,果然這份舊日的交情起到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作用。

現在看來,只要對方還打算溝通,事情就沒到無法轉圜的地步。

就算魏魑師傅頂不住壓力把我交出去,也應該不至於當場就被對方殺死。

只不過,他提到了「羽民族的怒火」,他一個人便可以代表整個羽民族嗎?

那他的身份就算魏魑不點破,也已經呼之欲出了。

正在肇起興快速分析著眼前的處境,還不能恰當的做出反應的時候,魏魑適時將他重新拉回身後。

「老鳥人,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興師問罪嗎?不應該是關心一下自己兒子的傷勢嗎?」魏魑陪笑勸說,「就算你對屬下的治療能力有信心,那個幫你報信的部下可還昏迷著呢。」

老鳥人斜眼看了盧盍懷中的部下一眼,冷漠道:「他辦事不力,沒有看顧好少主,就算累死在這也怨不得別人。」

魏魑見溝通重新建立,繼續趁熱打鐵道:「是,這是你羽民族內部的事,你說了算。但我蜃樓城名義上還是氐人國治下,就算要興師問罪也輪不到你吧?」

老鳥人目光陡然凌厲起來:「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你在拖延時間,前代氐人王失蹤日久,現在的氐人聖女在氐人族看來還未成年。氐人國沒有人王,我代為處理一些事物,就算老氐人王回來也說不出什麼。」

聽這口吻,這羽民貴族明顯就是自詡為鯤鵬人王了。

那剛剛打躺下的小翆,莫非是鯤鵬王儲?

肇起興不敢細想,心知就算自己還是那衍神族少家主,也不可能在這樣的禍事下全身而退。

天機老頭兒啊,你這是名號還真的有點邪性。

你說給我一丸救命靈藥,叫我拚命時再吃。我原來還不明白什麼叫拚命時吃了能救命,如今看來,我確實是要拚命逃跑才能保命了。

心中這麼想著,肇起興便暗暗捏緊了天機老人給他留下的那個玉瓶。

與此同時,魏魑手上也加了幾分力氣,緊緊拉住了身後肇起興的手臂。

「翟翚,你不要太託大,如今老氐人王恰好在我蜃樓城!」魏魑忽然大喝一聲,打斷了老鳥人的裝逼,也驚了肇起興一嚇。

原來老鳥人的名字叫翟翚……

等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失蹤許多年的老氐人王居然就在蜃樓城?!

我去,今天是什麼日子?居然一天能見到兩位人王。

就算是人族最頂尖的貴族,要想請到兩位人王同時到場,也得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他卻忘記了,當年他第一次看到翟翚時,他家裡可不止有兩位人王同時在場。

愣怔了一下之後,翟翚身後的亮金色太陽突地停止漲縮。

斜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的現狀,翟翚毫不讓步地開口:「既然老泥鰍在這蜃樓城,就抓緊把他請來吧。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處理我兒子的事。」

敢叫老氐人王老泥鰍,看來應該是很熟悉的朋友。用了請,應該只是一般熟絡,卻沒到不把老氐人王放在眼裡的地步。

這麼看來,似乎不用拚命逃跑了。

這老氐人王雖然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就憑蜃樓城常年漂浮在氐人國國境內的大洋上這一點香火情,應該也足夠老氐人王偏幫魏魑一些了吧。

一個魏魑師傅已經勉強能抗住翟翚的怒火,再加上一個老氐人王,那豈不是說連翟翚也要退讓三分?

這一次雖然一樣不好過關,應該也沒有性命之危才對。

天機老頭兒,你這卦算得也不準啊,回去讓我給你重新培訓培訓,免得以後我出去打著天機傳人的旗號給人算卦,人家覺得我也不準。

肇起興越想越得意,卻還不知道,老氐人王也是他曾經見過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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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修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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