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聚陰延壽，紙人行商 （求追讀）

七天後。

木屋陰暗。

一名白衣男子盤膝而坐。

面色青灰，魂軀透明，體表氤氳漆黑陰氣。

良久，白衣男子睜開眼睛，鬼眸中青色陰氣一閃而逝。

唐平站起身，幽暗木屋內，雙眸閃爍莫名光芒。

只見他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併攏。

嘩啦！

指尖驟然升起一縷幽綠鬼火。

鬼火不熱，反倒有種驚人的陰冷。

唐平心念一動。

嘩啦！

鬼火飄出，在空中盤旋一個圈，隨後消失不見。

唐平收起法術，面前又再次出現面板。

聚陰術（7/100）鬼火術（21/100）

「聚陰術一天可漲一點，鬼火術一天三點。如今體內陰力比頭髮絲大一點，大概能釋放三次鬼火術。」

唐平心想。

鬼火術威力不算太大，即便傷到要害，也只是讓人受傷的水平。

不過關係也不大，覺醒告地策至今不過才七天。

若是一個月呢？一百天呢？

持之以恆修鍊下去，鬼火術的威力必定強大。

擁有這麼一個可以正視自己努力成果的面板，唐平內心幹勁滿滿。

試驗一番法術，唐平再次恢復平平無奇的模樣。

他走出門外。

透過頭頂的樹蔭，天空灰濛濛，太陽暗沉沉。

陰間的天氣千萬年不變。

榕樹下有些陰暗，數千根暗褐色樹須垂下，虯結的樹榦長滿赤紅血滕。

此乃鬼血藤，一種寄生大樹汲取營養的藤蔓。

嘩啦啦！

此時，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

雨水拍打著樹葉，順著樹須流下，滋潤草木。

此時，有些樹須長出一個個血紅色小孢，似乎有什麼果實長出來。

唐平嘆了一口氣，走上前，用指甲扣掉每一根樹須上多餘的孢子。

樹須大約拇指粗細，每一根不能超過五個孢子，不然孢子無法茁壯成長。

這些孢子是鬼棉花的果實。

榕樹下以及不遠處三棵同樣的榕樹的鬼，都是由此而謀生。

大概五天澆灌一次水，三個月長出棉花。

棉花成熟后，長刀劉會帶著大首鬼商人前來收購，一般用來換食物，很少用來換鬼錢。

畢竟他們勞動所得僅僅夠他們生存下去。

「膚色都不正確，我怎能摘棉花？」

唐平自嘲道。

不對，青灰色皮膚不也是黑色一種？活該摘棉花。

附近不少鬼也趁著下雨干同樣的活。

唐平並沒有與他們交談的意思。

幽魂可不是容易形成的，要麼心中有怨，要麼某些方面異於常人。

總而言之，都不好惹。

尤其是自己有大秘密的情況下。

吱呀。

這時，斷頭老張的木屋打開。

走出一個長相奇怪的鬼。

留著金錢鼠尾頭，八字鬍，脖子後有一顆大眼睛。

后眼鬼？

好像叫哈赤，也是這棵榕樹下的居民。

他抱著老張的罈子、椅子、衣裳等等物品。

見到唐平目光望過來，哈赤抱緊了東西，咕噥道：「老傢伙都死了，我尋思沒人要呢。」

說罷，也不理會唐平，徑直走向自己家。

臨走前還看了一眼老張的家，似乎下一次還要來。

唐平並沒有與其爭執。

哈赤模樣看起來怪，但也是普通幽魂。

根據前身的記憶，陽間沒有大一統王朝，而是處於諸國林立的狀態，其中不乏異人之國。

后眼人也是異人，前段時間過來收棉花的大頭鬼是大首國的異人。

他們死後同樣也能變成鬼魂。

之後數日，唐平專註修鍊。

一日。

唐平蘇醒，收斂陰氣，驚喜道：

「壽命竟然增長了！」

聚陰術熟練度突破十，壽命從十二年變為十三年。

也就是說持續修鍊聚陰術，壽命會持續增加。

接下來也不用擔心壽命的問題了。

在他的測算之下，終於找到了修鍊的要點。

聚陰術一天只能一次，鬼火不能超過三次。

否則就有飢餓感眩暈感。

唐平總結為消耗太大了。

木屋之內，唐平拿出碳筆，在地面上寫著經驗。

「限制次數可能是攝入食物不夠，無法支撐修鍊。」

唐平在地上寫下兩行辦法。

一是努力種棉花，跟商人多交換一些食物。

二是去斷頭老張說的山澗鬼市看看。

聽老張的意思，山澗鬼市可能有比一般鬼市沒有的修行物資。

但這種陰濕黑暗的地方，危險肯定是免不了的。

唐平還是不想冒險。

將聚陰術修鍊到一百需要三個月，鬼火術修鍊到一百需要三十多天。

修鍊圓滿之後或許會產生質變。

不就短短几個月？

自己還有充分的時間，不需要為此而冒險。

又不是走投無路。

而且實力不夠也不適合出去，以後實力夠了，要是缺食物或許可以看看。

現在肯定是不行。

陰間可沒有所謂的秩序，別人看你不順眼，說殺就殺了，也不會受到什麼懲罰，死了都不知道找誰苦去。

「咦，有了。」

唐平靈光一閃，自己去不了，可以讓別人去探探路嘛。

方才不是有個現成的傢伙？

夜晚。

唐平偷偷出門，再三觀察之後，偷偷闖入老張的屋子。

他現在的感官十分敏銳，已經確定沒人發現自己。

迅速將一塊寫了字的木板丟入老張床底，隨後又回到屋內。

上面寫著山澗鬼市的地址以及似有非有的關於機緣的話。

以哈赤的性子，估計還會過來。

之後幾日，唐平潛心修鍊。

偶爾提著木桶走到林外的小溪打水，灌溉棉花孢子。

之後數日，哈赤搬空了老張的家，看到這個傢伙鬼鬼祟祟的樣子，唐平知道這小子肯定發現了木板，後面就看這傢伙到底敢不敢去了。

二十天後。

聚陰術熟練度三十一，鬼火術圓滿重置。

木屋內。

轟！

一顆人頭大小的灰綠鬼火球懸浮虛空。

四周散發著冰冷的寒意。

搖曳不定的光芒，存托著唐平青灰色的臉龐，鬼氣森森。

嗖！

火焰熄滅。

鬼火術（0/1000）（小成）

鬼火術進入小成之境，回想起當日長刀劉那一刀，唐平覺得自己這顆火球完全不落下風。

自己沒有煞魂的境界，法術卻差不多有煞魂威力了。

「還不夠，繼續滿上。」

唐平休息一番再次修行。

長刀劉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馬仔，比他強的也有不少。

兩門法術不斷修鍊，不斷突破才行。

又過去數日。

這一日，棉花盛開。

唐平在自己區域內裝了滿滿三麻袋。

嘩啦……

又是一陣綠霧。

數匹白色紙馬破霧而出。

跟隨紙馬之後的是四個面色蒼白，臉頰兩邊塗抹著胭脂的怪人。

怪人不止臉色，渾身亦是雪白，臉上帶著咧到耳根的笑容，不僅塗胭脂，還抹口紅。

這是紙人！

紙人扛著一個竹轎，竹轎椅子上坐著一個披頭散髮，腦袋和身體一般高的大頭鬼。

大首行商。

哐哐哐！

長刀劉手下敲著銅鑼。

「都幹嘛呢？趕緊過來。」

十八個鬼魂提著麻袋過來，唐平在人群之後。

此時，還有不少鬼魂從外面搬著麻袋進來，在場的鬼魂一百多個。

「老規矩，上交黑木鬼老大四成，鑒於你們前些日子的表現，再扣三成。一共是七成。可有不服？」

看到長刀劉的表情，這三成肯定是要被他私吞了。

眾鬼面色不渝，但也不敢說什麼。

唐平看到哈赤神情忽然變得堅定，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魚兒上鉤了。

三百斤的收成。

眾鬼一一上前稱斤。

唐平的收成是三百斤，除去七成的抽成，還有九十斤的收穫。

「換什麼？」

大頭鬼白面紅唇，大男子的樣貌，老太太的聲音，手裡撥著算盤，極為不自在。

「全部換成鬼泥巴。」

棉花被扣了三成，根本沒有餘錢。

唐平回家抱出黑壇，大頭鬼打開腰間的皮袋，嘩啦啦倒出一堆泥巴，倒在鐵稱的托盤上，大概三十斤左右才收掉袋子，紙人將泥巴裝壇。

「這是儲物袋？」

唐平心中暗想，此物果然便利。

行商離開。

長刀劉騎上馬匹，瞥了一眼眾人。

「好好乾，不要耍心眼子，駕！」

眾鬼隱入黑霧不見。

「等我神功大成，吃了的都給我吐出來。」

唐平心中暗想，隨後抱著黑壇回家去了，再加上個月的存貨勉強夠吃了。

次日。

林子深處，四周空無一人。

一隻瘦小的野豬拱著地面。

砰！

忽然，一顆幽綠火球破空而來，直接將野豬下半身炸成碎片，散逸開來的幽綠冷火燒得地面出現一個個小坑。

草叢中鑽出一個白衣男子。

此人就是唐平。

他走到野豬面前，生鏽的小刀刺入野豬脖子后，野豬幽綠的瞳孔頓時熄滅。

陰間沒有活物，野豬也是一種生靈死後誕生的陰間生物。

漆黑的血，冷冰冰的肉，對鬼物也算補品。

唐平小心翼翼割開黑皮，切掉被冷火燒得腐爛的地方。

沒辦法，修鍊太耗精力，吃點肉補充一下。

將肉割條狀，小心翼翼用布包起來，他都是鬼了，自然沒有吃生吃熟這麼一說。

做完這些，唐平大搖大擺趕回家，手裡提著一捧蕨類野菜，裝作摘野菜野果回來。

這裡的鬼都這樣，弄點野味調劑一下生活，他這種行為不算太過顯眼。

至於野豬肉就不要暴露了，尋常幽魂，又不是獵戶出身，驟然打回來一隻野豬也挺震撼的。

回去之後，立馬掏出兩根肉條大快朵頤，味道難吃，但也習慣了。

夜幕降臨，血月圓滿。

今日是十五月圓之夜。

唐平悄悄打開一道門縫，望著血紅月亮，等待某個身影。

（以後更新時間分別是中午十二點和晚上七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