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寶馬玄黃，比試賭鬥，驚現主角（注）

「哦，大玄帝國的玄黃烈馬？那我可得看看了。」

李元清也被方清薇的話挑起了幾分興趣，據說這玄黃烈馬能日行三千里，穿上馬鎧重騎兵全力衝鋒之下，連城牆都能夠直接衝垮，被譽為是世間第一神駒，無數王公貴族子弟欲求一匹而不可得，沒想到竟然被方府給弄到手了。

也難怪方清薇如此激動，她本就是愛馬之人，對於各種名馬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喜愛。方府里豢養的一匹名為「千里雪」的名馬就是她的心頭肉，不僅有專人飼養，她本人每天更是要去看上自己的這匹愛馬一眼，騎上一圈才會罷休。

而這匹「千里雪」據說也不過是擁有幾分玄黃烈馬的血統，才會有那日行千里的能耐。如今，一匹真正的玄黃烈馬就在眼前，她哪裡還坐得住。

「走走走，表哥，快快和我一起去看馬。」

「哎哎哎，別急啊，等我把這早飯吃完再說。」

看著抓著自己的衣袖，一副充耳不聞模樣的方清薇，李元清無奈，只能隨手抓起幾個包子，就這樣邊吃邊走的跟著她一起出了大院。

來到馬場，只見幾匹矯健俊美，四肢修長的駿馬正被人圍在馬場中央。還有一名騎士正騎著玄黃烈馬在場中飛馳，來去如風，人眼只能看見一道殘影。

「好，好馬。」

喝彩聲傳來，眾人這才注意到正被拽著袖子走過來，一臉無奈的李元清和正在高聲喝彩，同時另一隻手還不忘拽著人往前走的方清薇。

「二小姐。」

「二小姐。」

「二小姐......」

恭敬的聲音不斷傳來，眾人都低下了頭，不敢直視方清薇。

「元清表弟，清薇妹妹！」

原本來去如風的玄黃烈馬忽然慢了下來，踱步停在了他們的前方，騎士翻身下馬，快步走到兩人面前。

「方清鳴，你怎麼回來了？」

看清眼前騎士的真容以後，方清薇挑了挑眉，語氣頗有些不善。

無他，只因眼前的這位方清鳴乃是她父親方澤濤一母同胎的弟弟方澤山的親子，早年跟隨其父從軍作戰，年紀輕輕便已是從五品的游騎將軍，修為更是在戰場上磨練到了肉身秘境第七重內壯的境界，距離第八重的神勇也只有一步之遙，乃是整個方家年青一代的門面人物之一。

不過方清薇卻並不怎麼喜歡這傢伙，除了惱火對方的言語輕浮以外，還因為方清鳴也是一愛馬之人。往日里兩人之間為了爭奪各種寶馬可是沒少鬧矛盾，不過每次方清鳴都被她請出姐姐方清雪給鎮壓了賬，弄得灰頭土臉。

所謂方家年青一代的門面人物，雖然同處於一個境界，但在方清雪這位方家百載以來第一人面前還真不夠看的。

不過如今姐姐方清雪不在，她一個第六重的氣息境還真打不過對方。

「清薇妹妹何出此言啊？祖母大壽，我這個做孫兒的當然要趕回來祝壽了。可惜，時值大旭王朝兵鋒犯我大離邊疆，戰事激烈，我雖在戰事結束后就快馬飛奔回來，可惜還是晚了幾天。」

方清鳴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偽，隨機便收斂表情調笑道：「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元清表弟下手這麼快，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把我們方府這並蒂雙姝里這小的給拿下了。」

此言一出，李元清還未說什麼，方清薇卻是瞬間炸了毛。

「方清鳴，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羞怒攻心之下，方清薇再也顧不得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身形驟然前沖。右手並指成掌，一式「仙鶴抖翎」直奔方清鳴的面門。

「清薇妹妹，左右不過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何必如此生氣呢？」

方清鳴身形驟然後退，險之又險的避過方清薇這一記鶴翼掌。眼前這位雖然看上去是一位二八年華的嬌弱少女，但那一身功夫早已爐火純青。全力一擊之下，就連鐵人她都能打出印子來。

自己要是真挨了這一下，起碼得被打掉半邊牙不可！

同時，他也探出左手，食中二指彎曲，與拇指配合成爪，一抓之下便扣住了方清薇來不及變招的右手。

「混賬！」

打人不成反被擒，方清薇更加惱怒，再也顧不得留手。並指成劍，左手彎曲如鶴頸，鳥喙一啄之下直指方清鳴的咽喉要害。

「來得好。」

面對如此狠辣的攻勢，方清鳴不驚反喜。同樣也是並指成劍，以指對指，正正的與方清薇的鶴咀劍指對在了一起。

「啊！」

方清薇痛呼一聲，比起她這肉身秘境六重的修為，已經半隻腳踏進肉身秘境第八重神勇境界的方清鳴只要全身運勁，肌肉便會堅韌似鐵。

硬碰硬之下，自然是方清薇更吃虧了。

就在這時，方清鳴拇指緊扣中指，左右彈在了方清薇雙手的麻筋之上，方清薇雙手頓時失力，麻痛難當。

方清鳴嘿嘿一笑，自己往日里與方清薇爭奪寶馬的時候，對方三番五次的請出方清雪來對付自己，偏偏自己明明痴長几歲，卻每次都敗在這個堂妹的手上。

次數一多，他的心裡難免就淤積了一些鬱憤之氣。

方清雪他打不過，也不敢打，那自然就只能從她的這個妹妹身上找回點利息了。

反正過上幾日自己就要返回邊塞戍邊，只要自己注意輕重，只是讓方清薇小小的丟個臉的話，就算異日她那個姐姐回來了，想來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不遠萬里的跑去邊關來找自己的麻煩。

想到這裡，方清鳴心中頓時有了定計。

只見他扣住方清薇的雙手，身形飛快掠地後撤，方清薇被他這一帶，腳下步伐頓時沒了章法，踉踉蹌蹌的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

下一刻，方清鳴就這麼把方清薇往旁邊一帶，同時掌使巧力拍在了她的背上。力雖不大，但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整個人就這麼往前摔向了地面。

眼看方清薇就這樣要和地面來上一次親密接觸的時候，一隻手卻突然從旁邊伸了過來，一把攬住了方清薇纖細的腰肢。

「表哥？!」

方清薇看著抱住自己的人，面色泛紅，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全身好似沒有力氣一樣的趴在了李元清的懷裡。

李元清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心裡卻多少有些尷尬，剛才救人的時候事急從權沒在意，但現在兩人的姿勢怎麼看怎麼不妥。

幸好，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窘狀，方清鳴出聲打破了窘境：

「沒想到幾年不見，清元表弟的武藝竟也突飛猛進。若是我這對招子沒有看錯的話，清元表弟如今也是肉身秘境第五重的修為了吧。不過你現在出手，是打算替清薇妹妹出頭，指教一二嗎？」

「指教不敢當，不過是見獵心喜，想要請清鳴表兄賜教幾招罷了。」

李元清抽回手，抱拳行禮，目光炯炯的看著方清鳴。他本源補齊，修鍊之路上再無阻礙，如今正是靜極思動，打算找人試手一二的時候，碰上方清鳴這樣的對手，他自然是手癢不過。

「好好好，如此才是我男兒本色。」

方清鳴大笑一聲，話音一落，整個人便飛撲上前。一式「鶴爪印沙」的爪擊打出，卻帶著慘烈的沙場征戰之勢，全無半分仙鶴的清凈自然之意。

被這殺勢一激，馬場里的眾人臉色霎時一白，只覺得自己置身在兩軍廝殺的戰場中央，濃郁到風吹不散，水潑不清的血*腥*味直衝腦門。

特別是方清薇，之前的快速戰敗她一直以為是自己過於輕敵大意的緣故，但直到此時，她才明白方清鳴其實一直都沒有動過真格。

作為直面這股殺勢的人，李元清也是臉色一白，但卻沒有顯露任何慌亂之意，大腦神念電轉，整個人反而在這種刺激下冷靜了下來。

只見他好像不倒翁一樣，身體向右一偏，腳下扎著地面，腰如槍弓，驟然發力，帶著身體一晃，旋轉半圈以後，整個人好像一隻仙鶴展翅飛舞長空，一下就閃出去四五米遠，完全脫離了方清鳴的攻擊範圍。

「『鶴舞長空』？元清表弟，這一招可是松鶴萬壽拳里的撲擊搏殺之法，你怎麼把它用在了逃跑上啊？」

方清鳴明嘲暗諷，但對於已經進入莫名定境的李元清卻沒有半點作用。武鬥比試之中除了拳腳功夫以外，言語攻心亦是必不可少的，若能夠三言兩語就激的對手失了分寸，進而手忙腳亂輸了比賽的話，想必每一個比武之人都不介意用上這樣的手段。

李元清身如游龍，貼地前行，左右游移彎曲不定，迅速的向著方清鳴逼將過去，臨到面前，整個人卻忽然半蹲而起，像是猛虎撲食，一記「猛虎探爪」就這樣勾向了方清鳴的脖子。

五指成爪，帶著絲絲惡風，讓人毫不懷疑這一爪要是抓實了，方清鳴的脖子上就得多出來五個血窟窿。

但方清鳴不愧是多年裡從戰場上廝殺下來的人物，只見他手臂一揚，掌並如刀，掌刀直接拉出一道破空之聲直切向李元清的腋下，欲要以劈勁斷他的抓勢。

可李元清卻不閃不避，雙眼裡淡漠無情，一副打算以傷換命的模樣。

見此，方清鳴也滿心無奈，只能將掌刀化斬為拍，打算化解這一招虎爪以後再另圖攻勢。

畢竟眼下只是比武切磋，又不是生死廝殺，他雖然沒少見血，但總不能真的在這裡和李元清來上一個既分高下，也決生死吧？

可手掌剛與虎爪一接觸，方清鳴就面色一變。因為他赫然發現這一招雖然氣勢兇猛，但實際上並沒有帶上多少力量，完全就是一記虛招！

但就在此時，只見李元清雙足踏地，力從下發，一式「仙鶴展翅」，宛如仙鶴雙翅從下到上舒展而開，帶著一種莫名的力量感，化翅為刀，同樣也是一記掌刀由下而上劈向了方清鳴的下顎！

啪！

方清鳴雙手合十，在掌刀即將攻到的時候，他才險之又險的以空手接白刃的架勢擋下了這一擊。

「厲......害。」

方清鳴收回雙手，聲音沙啞難聽。李元清也收身回撤，氣質溫潤，好像剛才那個要以傷換命的人不是他一樣。

「清元表弟，此次的確是我小看你了。」

方清鳴摸了摸自己的咽喉，雖然及時接住了那一記手刀，但其帶起的刀氣勁風卻還是真正的傷到了他。

作為方府二房的長子，有關於不老長春丹的事情其實他也是有所耳聞。因此方清鳴很清楚，眼前的李元清其實並不是一直在隱藏實力，而是的確在幾天之前才修補本源，擁有了現在的修為。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又從戰場上的廝殺磨練出來的武藝，竟然會差點在一個荒廢了十幾年的人手裡翻了船！

「承讓了。」

「唉，罷了罷了，看來這幾匹玄黃烈馬是和我無緣了。」咳出一口血痰，內壯境的強大肉身讓方清鳴很快就平復下了自己的傷勢，神色不舍的看了剛剛自己騎乘的玄黃烈馬一眼，隨即便轉身離開，再也不提寶馬之事。

「表哥，你沒事吧。」

見到方清鳴離開，方清薇連忙上前，看到李元清青紅髮紫的右掌，語氣里滿是關心。生死關頭，方清鳴自然不會留手，李元清雖勝，但還是被對方的空手接白刃夾傷了手掌。

「你們這幫奴才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武庫里把最好的傷葯給我拿過來！」

「小傷而已，不礙事的。」

李元清擺擺手，見方清薇大張旗鼓的模樣，把話題引到了幾匹玄黃烈馬的身上。

「這幾匹玄黃烈馬你還是趕緊帶走吧，待會要是再有人來跟你搶馬的話，你表哥我可就真的幫不上什麼忙了。」

「哼，我看他們誰敢！」

方清薇雖然依舊是一副嬌蠻的模樣，但事關自己心心念念的寶馬，動作卻是一點都不慢。

「方福！」

「二小姐，奴才在。」

一個老頭從人群里鑽了出來，正是方府馬場的大管事。

「趕緊把這幾匹玄黃烈馬給我帶回去照顧好了，要是出了半分差錯，仔細你的皮！」

「是，二小姐。」

馬場總管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隨即便轉身對著站在一旁的馬夫們咆哮道：「都聾了嗎！沒聽見二小姐說的，還不快把這幾匹寶馬帶回去伺候好嘍！

我告訴你們，要是出了半點差錯，那可不就是挨鞭子這麼簡單的事了!

方寒，你是這群人里心思最細的，這次就由你帶著他們來照顧這幾匹寶馬吧。對你這奴才來說，這可是天大的造化！」

「是，總管。」

嗯，方寒！

李元清目光一轉，隨即便看到一個黑衣小廝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