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明爭暗鬥
洛長青!
眼前之人就是北地刀仙,天外城的城主。
長生榜上排名第九的絕頂高手。
在尋常人眼中,駝山廋那就是威風凜凜的江湖凶人,但是在這位面前,他不過也是一個尋常的小人物罷了。
郁寶兒從馬背上走下,恭敬的行了一個禮,「晚輩郁寶兒代家父郁清文,前來拜會洛前輩。」
語氣恭敬且有禮,彷彿剛才那婊子並不是出自她的口中。
洛長青神色平靜,道:「郁清文是個喜歡謀算的人,沒有事情不會讓你來,說吧,有什麼事情?」
郁寶兒則是看了一眼沈道興。
沈道興上前兩步,從腰間拿出了玉瓶,雙手奉上道:「晚輩沈道興,乃是日月教上官怡然之徒,這是師尊送給前輩的雪蓮子,希望前輩笑納。」
雪蓮子!?
駝山廋看到這,眼中浮現一道精光。
江湖人都知道這雪蓮子乃是療傷至寶,只要不死,便可以吊住一口氣。
日月教讓沈道興帶上這等奇珍,送給洛長青,這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阮卜這時上前一步,拿出了一張古樸黃色紙張,「洛前輩,門主得到了一張百年前第二刀神修鍊殘頁,還請過目。」
「第二刀神的修鍊殘頁?」
洛清風聽聞,眼眸中浮現一道精光,稍縱即逝。
阮卜點頭道:「沒錯,這殘頁上面清晰的記載著第二刀神前輩對於刀道感悟,可惜只有一張。」
洛青風看了看殘頁,又看了看雪蓮子,不由得失笑了一聲,「老夫因為當年之事,早就不理會北地紛亂.....」
修羅門和日月教同時登門,除了想要自己指點這二人刀法之外,其中更深層的意思洛青風如何不知?
阮卜抱拳道:「晚輩此次前來,就是希望得到前輩一些指點。」
沈道興也是上前一步,「晚輩亦是如此。」
洛青風率先看向了阮卜,「你想學老夫的刀法是為何?」
阮卜低聲道:「提升刀道。」
洛青風淡淡的道:「說實話。」
阮卜眼中浮現一道精光,朗聲道:「成為刀仙,然後挑戰前輩!成為北地第一刀道高手!」
駝山廋心中有些錯愕,即使早就知道阮卜邪魅狂狷,強勢霸道,沒想到竟然敢在洛青風面前大放厥詞。
洛青風是何人?
當年一把清風刀在密雲道破甲一千三,阻攔了大楚數十萬鐵甲,保存了北地的元氣,可謂名震天下的頂尖高手。
雖然這些年不問北地事宜,但他就是北地的定海神針,也是北地多年來沒有動亂的根本原因。
洛青風微微一笑,看向了沈道興,「你呢?」
「殺人!」
沈道興回答得言簡意賅。
「說得好。」
洛青風輕輕摩挲著手指,淡淡的道:「只是可惜了,老夫如今的刀少了一股殺氣。」
話音落下,場面陡然間變得有些安靜起來。
沒有人知道洛青風心中想些什麼。
兩人的回答似乎大相徑庭,又殊途同歸,似乎表達的方式頗為不同,這代表著兩人的心境,也代表著兩人的刀道。
郁寶兒心中有些著急,道:「洛前輩,我爹......」
「不必說了,老夫心中有定數。」
洛青風打斷了郁寶兒的話,深邃的雙眼平靜如淵,「老夫若是教導弟子,必定是一個可以傳承老夫衣缽,甚至青出於藍勝於藍的人,此物你拿回去吧。」
「這......」
郁寶兒欲言又止,這話似乎更加欣賞那個狂妄的阮卜。
旁邊駝山廋和阮卜卻是眼中一亮。
「那就打擾了。」
沈道興抱了抱拳,隨後拉住了郁寶兒便向著遠處走去了。
洛青風看了一眼沈道興的背影,隨後對著阮卜淡淡的道:「明天你和我進城。」
「是!」
阮卜抱了抱拳,心中狂喜。
.........
天外城外圍。
郁寶兒拽著沈道興的衣服,道:「師兄,為何不再堅持堅持?」
沈道興搖了搖頭,「這雪蓮子對洛長青來說只是食之無味的雞肋,而阮卜那刀神殘頁對洛青風吸引極大,你說破了天也是無用。」
對於一位刀仙來講,這刀神的修鍊心得,這是刀仙不可能拒絕的條件。
況且,洛青風似乎更加欣賞那阮卜的刀道。
郁寶兒撓了撓頭,小聲問道:「師兄,那我們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嗎?」
沈道興反問道:「不回去幹嘛?」
郁寶兒拍了拍沈道興的肩膀,安慰道:「師兄,你也不用太過在意,師妹相信你.......」
沈道興搖了搖頭,「我沒在意。」
說一點沒在意那是不可能,但是也沒有郁寶兒想象得那麼在意。
「師兄,不如我們去摩雲洞吧。」
郁寶兒從腰間拿出一張地圖,興奮的道:「血菩提可是價值連城的天材地寶,而且摩雲洞距離這裡不遠......」
沈道興將信將疑的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話總覺得讓他有種不放心的感覺。
郁寶兒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道:「師兄,你放心就是了,跟著我絕對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跟著你,怕是三天餓九頓。
沈道興思忖了片刻,「好吧,那就去看看。」
既然已經出了西京城那就去摩雲洞看看,畢竟當下他要抓住所有一切能夠提升實力的機會。
........
夜色闌珊,茅草屋外。
此時天地萬物皆是一片寂靜,只有遠處蟲鳴鳥叫之聲響起。
「廖供奉,你在這裡候著,我去去就來。」
阮卜摸了摸腰間的修羅刀,眼中浮現一道寒意。
駝山廋眉頭一皺,「你是要殺了那......」
阮卜冷笑一聲,道:「雪蓮子可是至寶,而且殺了沈道興,北地大會上日月教還有誰能送死。」
他此行一是為了雪蓮子,二則是為了殺沈道興,當然還有第三個不足為外人道也的目的。
駝山廋沉吟了片刻,道:「我們二人一同去吧。」
「不必了,我已經在郁寶兒的身上灑了千里線。」
阮卜摸了摸腰間的長刀,自信的道:「只要在千里之內都可以尋到他們二人行蹤,殺了他們二人我自會回來。」
說完,阮卜握著修羅刀騎著馬悄默默的向著遠處而去。
駝山廋心中泛起一陣冷意,他知道阮卜是防著自己,之所以不讓自己同去,就是害怕自己與他爭奪那雪蓮子罷了。
茅草屋內,洛長青仿若無人,只是那酒水一杯接著一杯灌入肚中。
江湖還是那個江湖。
而他還是他嗎?
他自己也不知道。
恍惚間,那回憶就像是潮水一般將其淹沒。
「歸者煢煢心已倦,紅顏白首生羅帷。莫問紅塵三千事,拈花把酒盡餘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