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蠟燭

不是槍響，而是秦小禹一拳重重打在牆壁之上，堅硬的牆面瞬間出現裂紋，張川歪著腦袋躲過這致命一擊。

趁著秦小禹沒有回神之際，張川反手將秦小禹壓在牆壁，目光兇狠，也帶有一絲慶幸，如果剛才張川選擇開槍，而不是先躲，那此刻說不定已經魂歸天際。

漆黑的槍口頂住秦小禹的胸膛，張川怒喝道：「別動！」

秦小禹胸口劇烈起伏，大口穿著粗氣。

「叮鈴鈴！」

不知道點誰鈴聲不適宜的響起，郗瑤緩緩掏出電話放在耳邊。

「嗯嗯，是，我知道了。」隨後郗瑤緩步走到張川身邊將手機放在耳邊。

「開槍。」

對面簡潔的說道，張川聞言一愣。

沉默數秒。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張川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張川雙眸望著秦小禹，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就在這時秦小禹猛然開始掙扎，張川一驚連忙將利用身體死死按住秦小禹。

商裳急於上前幫忙，被郗瑤死死攔住，最後不惜以傷換傷，但仍未突破過去。

倆人現在都動作很曖昧，身體緊貼頭都靠在對方的肩膀上，如果拋去性別，肯定會被認為一對情侶，而那把手槍死死夾在二之間。

秦小禹右手死死握住，手臂上無數血管暴起，張川額頭冒汗與其僵持著。

或許秦小禹求生慾望爆發，漆黑的槍口正在緩緩移動……

……

……

……

「砰！」

「砰砰砰！」

總共四聲槍響！一槍之後連開三槍！

秦小禹身後牆壁，被染紅一偏，鮮血飛濺到天花板。

秦小禹雙眸無神看向天花板，嘴角流出血液滴落，與胸口流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商裳睜大雙眼，不肯相信，悲傷的聲音與眼淚一齊流出。

「啊啊啊！」一道悲嗆憤怒的嘶喊響起。

接下來是狂暴的雷電爆發出來，肆虐著一切。

走廊的燈光極速忽明忽暗，最後全部爆炸！伴隨的是佔據整個走廊的雷電，無差別破壞著所有。

張川慌忙擋在郗瑤身前抬手，緊接著暴走的雷霆彷彿遭遇屏障不能向前，可惜不到三秒，隨著某種破碎聲，屏障並沒有擋住暴走的能量。

張川抬臂，隨後傷害全部匯聚在他的手臂，不由發出慘叫。

「走！」郗瑤見到張川受傷，沒有絲毫猶豫拉著張川離開。

雷電散去，葉沉沉失身的站在秦小禹身邊蹲下身子，雙手顫抖試圖擦去秦小禹臉上的血跡，可血跡越擦越多。

到最後葉沉沉崩潰的留著眼淚，無助的低聲道：「擦不幹凈，怎麼會擦不幹凈啊！為什麼擦不幹凈……」

這時，葉沉沉的手腕被另一隻手握住，葉沉沉抬頭見到秦小禹臉色蒼白的看著自己，似乎是怕自己擔心，臉上還是最常掛著的微笑。

「沉沉……」秦小禹輕輕呼喚她的名字，似乎溺水的人拚命想要抓住什麼一樣。

「我在！我在！你先別說話，保存體力，救護車馬上就來！堅持住！」葉沉沉聲音伴隨著哭腔，豆子般大的眼淚不斷從臉頰滑落。

秦小禹搖搖頭，斷斷續續道：「我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狀況，其……其實我有些話，一直沒敢對你說，可能以後也沒機會說了……」

「不會的！一定會沒事的！別這樣說！不許這樣說！」葉沉沉語無倫次，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秦小禹擠出一絲微笑，艱難的伸手替葉沉沉擦了擦眼角的淚眼，眼睛緊緊盯著葉沉沉不肯挪開，似乎是要把這個女孩永遠記在心裡。

「沉沉……你記不記得……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

葉沉沉搖搖頭，全力為秦小禹止血。

見葉沉沉不回話，秦小禹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其實……其實我第一次遇見你，不是在學院里……而是某年秋天……我在西塘……在熙攘的大街上……一眼就看到你了……」

「那時的你好像很不開心……但你有股氣質吸引著我……讓我覺得……我就是為了和你相遇的……讓我仍不住去了解你……仍不住跟了過去……可惜我跟丟了……」

「沒想到……我還能遇見你……能這樣看著你……陪著你……其實我很滿足了……如果一輩子就這樣多好……」秦小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漸漸的小到聽不見。

秦小禹輕輕的撫摸著葉沉沉的臉頰，眼裡充滿著溫柔：「沉沉……我大概不能繼續陪著你了……沒關係……如果人有下輩子……我們一定還會相遇……一定會的……」

「沉沉，我……」話音未落，秦小禹的手臂離開葉沉沉的臉頰，重重跌落在地面，風中殘燭失去了最後的光輝。

「小禹！小禹！」葉沉沉無助的呼喊著秦小禹，卻再也等不到任何回應。

最後，少女趴在少年身上抽泣，可再也沒有一隻手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安慰著她別難過。

眼淚滴落，混合著血液緩緩流淌，直至少年失去最後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