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行貳

「師兄，還是填了吧！咱們這水裡沒魚，全是蚊子，而且都是個頭最大的黑白虎斑蚊！」

聽劍膽老道這麼一說，小五都覺得天劍宗太不像話了，居然把好好的界門糟蹋成這樣。

「填了？當時挖的時候就費了不少工夫！」

「師兄，你夏天來這邊試試，蚊子跟烏雲一邊遮天蔽日的，守界門的弟子們都不敢出來。如果界門重新開啟了，還不是沒人看守！」

正在劍心老道猶豫的時候，小五也看不下去了。

「兩位師兄，這地方誰讓挖的，這不是胡鬧嗎！這一片水面能抵擋妖族？貧道懷疑在虛空之力侵蝕界門，跟這些水有關，這是要毀了界門！」

「不會吧，這是上代宗主讓人挖出來的，就是我們師傅。」

兩位白髮老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能一臉疑惑不解的向小五求教。

「但凡界門不管大小，都建立在地勢較高的地方，沒見過用水泡著的。北天門也是幾十萬年沒有使用，也沒被虛空之力侵蝕的這麼嚴重，其它天門也是一樣。」

「師兄，還可能真是這麼回事！自從界門被水圍著以後，都沒怎麼使用過，就比以前虛空之力侵蝕更加嚴重了。」

劍膽老道也眉頭直皺，現在是天還冷稍好一些，等天氣轉暖，界門附近的味道就難以想象了。

劍心老道抽出長劍，將遠處的泥壩轟開了一個大缺口。

污黑的髒水泛著一股難聞的氣味，不停的向外湧出去，不少黑白虎斑蚊的幼蟲，在污水中掙扎扭動著。

劍心老道看著密密麻麻的，帶著黑白斑紋孑孓，全身雞皮疙瘩直往外冒，渾身直打激靈。

「好傢夥，黑白虎斑紋的幼蟲都成精了，比蜻蜓的個頭還大！」

小五看著體型如此巨大的孑孓，也驚嘆不已。

「師弟，南方就是這樣。蚊子大，蜻蜓個頭也更大。以前界門附近也有仙獸，都被守門的弟子跟長老殺的絕種了。」

小五也不知道怎麼評價天劍宗了，取出黑漆漆的滅世之棺，將它丟在了界門的石柱邊上。自從黑棺有了意識之後，要它幹活必須先讓它吃飽了。

兩個布衣白髮的老道，不明所以的看著小五往棺材裡面丟東西，大都是破舊的仙金器具，偶爾也會有完好無損的。

「師弟，你這是做什麼？」

「餵食啊，虛空裂隙靠它清除，貧道可沒這本事！」

「就這口棺材？」

「就這口棺材，兩位師兄別小瞧了它，它可什麼都吃，仙金器具一年最少吃掉上千件。有什麼它就吃什麼，我剛給它餵了些開胃的小菜。」

兩個老道渾身直打激靈，如看美女一般注視著黑棺。

「師弟，它有意識？」

「有一絲意識，就是只會喊餓，別的什麼都不會！」

兩個老道有些失望，才有了一絲朦朧的意識而已，無法跟人正常交流。

「師弟，這東西再培養個千百萬年，必然又是一件仙寶。」

「貧道當然也是這麼想的，就是它太能吃了，照它這樣吃下去，千百萬年以後，仙界的仙金器具都怕要絕種了。」

兩個白髮老道一聽，頓時幸災樂禍的笑了，仙寶人人都想要，就是想培育出來太難了。再說小五這極品仙器，居然是一具漆黑的棺材，這讓他們更看不上眼了。

兩個白髮老道也都培育了仙寶，只是他們挑選的極品仙器，都是比較小巧精緻的東西。他們都知道仙器越大，培育起來的難度也越大，像小五選這麼大的仙金棺材，早晚也會半途而廢，可兩個老道就是瞞著不說破了。

「棺材就這樣放這裡？」

「是啊，這東西又不能放進乾坤手鐲，丟這裡讓它慢慢吃喝！」

「那師弟你先忙著，我去通知人把這臭水潭填平了！」

小五跟兩個白髮老道揮了揮手，一屁股坐在了棺材上面，手裡抓著仙晶石開始煉化起來。

兩個老道哪知道，北堂商行每年都在收購著，各種殘破的仙金器具。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眼看著即將要入夏了，流金堂採買的東西也陸續到貨。

敖天也將小五在火楓城定製的，一件仙帝戰袍跟三條火蜥蜴長袍，送到了流金堂。

「不是有三件戰袍嗎？怎麼少了兩件！」

敖清月一臉質疑的看著敖天，有些懷疑敖天暗地裡貪污了兩件戰袍。

「我的大小姐，仙金絲線的戰袍製作不易，能趕製出來一件就不錯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道長這幾天就該回來了。」

敖天覺得敖清月不是自己孫女了，剛剛居然在懷疑他的人品了。

「那我就等上幾天，跟妖界的買賣雖說一本萬利，可也不是那麼容易做成的。天劍宗跟妖界做過買賣，最後還不是不歡而散，雙方都兵戎相見了！」

「道長有辦法的，爺爺你就別瞎操心了。」

敖清月一臉得意，敖天卻是一臉疑惑。

「道長有什麼辦法？」

「我不能說，您也別問了！您準備大量收火楓葉就行，跟妖界交易的第二批貨物，馬上就要開始採買了。」

「敖清月，你是道長的孫女，還是我孫女啊？跟我還打啞迷！」

「嘻嘻，以後妖界的商路歸我負責了，這下你放心了吧，我會給咱們家留口湯喝的。」

「敖清月，你也太小氣了。敖天仙王怎麼說也是自己人，再怎麼也要給仙王留兩口湯！」

一身錦緞長袍的小五進入流金堂，正好聽到祖孫兩人的對話。

「道長，這可是你說的！」

「貧道說的，妖界的商路何止每年億萬仙晶石，只要仙王把火楓城掌管好了，以後仙晶石有的是！」

「道長，你就不擔心妖族嗎？」

「別人或許要擔心，但貧道不擔心。小五無需擔心什麼，回火楓城掌管好火楓樹的材料就行，我跟敖清月這幾天就準備啟程了。」

小五取出一顆藍紫色的圓珠，帶著朦朧的感的光霧。

「仙王，這是虛空之力，只要仙王踏上高階仙帝境，貧道可以給你幾顆。」

灰發短須的敖天，看著虛空靈珠渾身直打激靈，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一般。

「師兄，你帶一百顆靈珠迴流沙宗給師傅，你們到了高階也會有的。」

一身粗布長袍的沙天老頭，有些害怕的看著虛空靈珠，這東西讓它有些害怕。

「拿著，只要不打破虛空靈珠，它就沒什麼危險，這東西和時光靈珠一樣，師傅知道如何提取裡面的法則。」

「師弟，我感覺到這東西裡面，蘊含著非常可怕的力量。」

沙天老頭把虛空靈珠放入乾坤手鐲，人也輕鬆了不少，沒有了汗毛豎起來了感覺。

「師兄，你應該跟師傅學學如何觸碰虛空了，虛空之力也是一種能量，比仙元更高級的一種能量。」

小五又取出一顆藍紫色靈珠，拿在手裡用力捏碎了。除了小天璇以外的其它人，都遠遠的躲在了一邊，一臉恐懼的看著虛空之力，如藍紫色蛛網一般，不停閃現在小五周圍。

「師弟，你別嚇唬我們，這東西太危險了！」

「危險？只要你們能真正懂它，它能帶你們跨越虛空，跨越到仙帝境之上。」

小五深吸了一口氣，藍紫色的虛空裂隙，被小五吸了進去。

「久違的感覺，真是讓人太舒服了！虛空之力就是一種力量，只要熟悉了它，你們也能這樣。」

沙天幾人雖然吃驚，但他們早就見識過了，當年小五就是用虛空之力，抵擋時光之力的侵襲。

敖天被嚇得渾身直打顫，敖清月幾人更是吃驚的張著嘴。眼前的一幕讓她們無法想象，仙界談虎色變的虛空之力，被小五一口吞下去了，他還一副非常享受的樣子。

「道長，你沒事吧？」敖清月有些擔心的看向小五。

「你看小天璇一點就沒有害怕，就你們躲這麼遠，就差點跑流金堂外面去了，咱們之間一點信任都沒有了。」

一邊的小天璇喜滋滋的看著大家，她無條件的信任小五，才不會擔心有危險。

「師弟，這是本能反應！」

沙天老頭心有餘悸的看著小五。

「道長，你還有多少嚇死人的東西，以前是符紋石，還有蒼白色的珠子，現在又是虛空靈珠了。你給我透個底，我還想多活個幾年！」

敖天抹著額頭的冷汗，剛剛把他嚇得不輕。

「沒了，以後有了再告訴你！小天璇催催那些商行，十天之內我就準備啟程了。這次可以多帶點東西過去，我把棺材給忘了，它能放不少東西。」

「嗯嗯，我這就催他們。太師叔祖，還要準備什麼貨物？」

小五說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小天璇拿出紙筆記錄著。

幾天之後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小五帶著敖清月來到了南天門。現在的南天門邊上，已經都被填平整了。

高大的界門沒有了虛空之力侵蝕，已經恢復成了原本的顏色，繁複的花紋和各種道紋交雜在一起，小五的道紋跟符紋學不怎麼好，他也看不明白都是些什麼法陣。

一邊的敖清月身穿錦緞長裙，現在她的小身材也略有一些線條了。她一臉好奇的四處觀望著，她也是第一次看到主界門。

「道長，這些石頭真的堅硬無比嗎？看著好像很普通。」

「至少仙帝境無法打碎這些石頭，這些石頭看著的確普通，它們應該是星辰的內核，同樣大小，它比鋼鐵要沉重上百倍。建造界門的人，絕對是仙帝境以上的強者。」

敖清月聽著點了點頭，她知道這些石頭有多堅硬。敖天當年也想過將西天門拆掉，可是他請來的仙帝境，根本無法撼動界門。

「青玄師弟，這次你們就兩人過去？」

劍膽老道飛了過來，落在了界門邊上，天劍宗有五六個人跟隨著他。

「我們就兩人，你們這麼多人過去？」

「老道聽青玄師弟的，就不過去了。這幾個人是以前跟妖族做買賣的，他們認識一些妖族界門的守將。師弟，你辛苦幫著多照應一下。」

劍膽老道將幾人一一介紹給小五，就是一個個都趾高氣昂的，似乎不大看得起小五。

「師兄，這幾個人貧道怕是照應不了，我準備要去妖皇城一趟。」

劍膽老道也看明白了，他領來的這幾個人，似乎對小五沒什麼好臉色。

「你們這幾個混雜東西，青玄道長是天劍宗的太上長老，你們行禮連腰都不彎一下，你們膽肥了？還是那幾個老不死的交待的？」

「劍膽師兄，青玄道長第一次去妖界，誰照應誰都不一定呢！」

劍膽老道責問的話還沒結束，一個肥頭大耳的白髮老道就來了，這胖老道肚子滾圓，肥的有三個下巴。

小五也是一臉的詫異，傳授意劍術的時候就沒見過此人，也不知道這胖老道是什麼來頭。

「劍膽師兄，這位胖道士說得對，師弟自己都顧不過來，怎麼能照應其它人呢！」

「嘿嘿，還想去妖皇城？那是痴人說夢，青玄道長你這一去可就回不來了！」

小五也不理會幾人，拉住了敖清月的手，一腳踏進了界門。

「肥豬，你敢在老道面前放肆？別以外你是師傅的兒子就能目中無人，他老人家可是早就投胎去了，要不是劍心師兄念著一絲香火情，就你的所作所為早就該殺了。」

「忘恩負義！劍膽，你跟劍心可是在我父親面前發過誓的，此生你們都不能負我！」

「他娘的，沒有那幾句誓言，老道早把你千刀萬剮了！」

劍膽老道一拍屁股就飛走了，他怕氣的不行直接把這肥豬拍死了。這死肥豬今天的事，必須跟劍心老道說說才行，說不準哪天得罪了青玄道長，天劍宗也要跟著倒霉。

「師兄！這死肥豬剛剛把青玄師弟氣走了！」

劍山下的石洞中，劍膽老道氣呼呼的飛了進了。

「怎麼會這樣？青玄師弟去哪了？」

劍心老道一陣頭疼，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師弟去妖界了，這死肥豬……」

劍膽老道將剛剛界門邊上的事，前前後後的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