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行肆

一個穿著獸皮長袍的，長須白髮的老者，出現在了小五身前，他看著正在施展通靈術的小五。

「不錯不錯，通靈術有我七八的造詣了！」

「大賢者！」

小五恭敬的向妖族大賢者，行撫胸禮。

「敖清月，向大賢者行禮，大賢者在妖族中的地位，遠遠高過了妖皇陛下。」

「見過大賢者！」

敖清月也學著小五的樣子，朝著大賢者行禮。

「你是小五的徒弟！我下來的匆忙，沒帶見面禮，回頭再補上！」

「他叫小五？不是青玄？」

敖清月一臉好奇的看著小五，她也知道道長有好幾個稱呼。

「名字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小五還是我小時候家裡人叫的，聽著比較親切。」

「那我也叫你小五？」

「看在咱們多年交情的份上，叫就叫吧！」

小五正跟敖清月說話的時候，邊上兩位妖族大佬不見了蹤影，一陣陣濃郁的酒香，從高塔的門洞里飄了出來。

「走，咱們跟大賢者邊吃邊談，你看幾十壇酒就把他們倆吸引住了，買賣就是這麼談出來的。」

小五領證敖清月，進入高塔門口的一個大房間內，裡面的各種擺設還是如以前一樣，到處都是一張張獸皮，各種獸骨獸角製作的生活用具。

敖清月發現整個大房間的地毯，居然是用一整張獸皮鋪的，踩在上面感覺軟乎乎的。

桌上的十幾個油紙包已經打開，兩個酒罈也已經開封了，兩個白瓷的酒碗放在了一邊。

「霸天，你快點倒酒啊！」

「大賢者，你就不能自己動手啊，沒瞧見我正在弄下酒菜啊！」

「我不是怕把美酒撒出來啊！」

「您就不能用妖術嗎？」

「這是仙界的美酒，用妖術就把美酒原味破壞了！」

大賢者坐在桌邊，聞著讓他陶醉的酒香味，不時從紙包里抓點下酒菜，丟進嘴裡慢慢咀嚼著。

「還是我來倒酒吧！這酒算不上真正的好酒，仙界大多數人都喝得起，我這次就想開一條妖界的商路——賣酒。當然還有各種布料，最白凈的細鹽等等東西。」

小五自己也拿出自己的酒杯，為大家倒上了美酒。一邊的妖霸天不淡定了，這麼好的美酒居然要賣掉。

「啥！這酒準備售賣？」

「戰將大人，都說了我要打開妖界的商路，以後這酒每個月都有幾千壇。」

妖霸天一聽放心了不少，他都準備將小五帶來的酒，全部買下來了。

「你來妖界做買賣可以，但不準帶其它人族過來，以前界門附近也有跟人族交易的集市。只是那些人族太多刁鑽，經常以次充好，每次都要鬧到雙方開戰才罷休。」

大賢者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閉著眼睛享受著。妖霸天也不弄下酒菜了，桌子上已經擺滿了。

「小五，跟你商量個事，這酒能不能分一些給我的家族售賣。」

「這當然行了，我們也沒準備在這裡開設商行，戰將大人能一次拿走所有貨物最好，這樣我們也省了不少時間。」

妖霸天聽得滿心歡喜，大賢者放下酒杯就開始潑冷水了。

「霸天，你想一個人吃獨食可不行，這買賣盯著的人就多了，這買賣你一個人做不安穩。你看我也想分一杯羹，妖皇肯定也有這樣的想法，其它幾位掌權人也有這樣的心思。」

「那合夥做不就行了！」

「呵呵，霸天，你想的也太簡單了。這買賣到底誰作主，到底誰說了算呢？」

一身樸素獸皮長袍的大賢者，將妖族第一戰將問的啞口無言。這麼多人參與到買賣里，那可是都想搶著當做決定的人。

「大賢者，我腦子不如你，你就痛痛快快的說吧，總是說半句話釣我的胃口。」

「呵呵，在做決定的人自然是我，其它人誰能跟我搶。只是我不能天天在商行里，我會指派一人過去當家做主。至於想參與的人，你讓他們來通天塔找我。」

「你這老傢伙就是會算計別人，快喝酒吃菜。小五一會跟我回商行看看，給我家的鋪子指點指點。」

敖清月看著三人推杯換盞，一壇烈酒就被三人喝光了。妖霸天的舌頭也捋不直了，說起話來也變成大舌頭了。

「走，跟我去鋪子坐坐，天天窩在通天塔里，我也早就待膩了。」

大賢者也笑著看向妖霸天，當時他可是死氣白咧的要住在通天塔里的，這酒一喝多，說的話也變了味了。

「小五，你們出去轉轉吧，我一會也會過去的！」

妖霸天拉著小五走了，敖清月急急忙忙的跟在兩人後面。

妖皇宮裡也早就收到了消息，當年離開的人族又回來了。

小五有通關文書，又有獸牙項鏈，最關鍵的是小五跟妖族的先祖有關係，他不敢拿小五怎麼樣，可他想知道小五的來意。

「有消息傳回來了嗎？」

「有，那人族剛剛在通天塔喝酒了，他跟妖霸天去了商行，大賢者隨後也離開了通天塔。打探消息的說他聞到人族美酒的香味了，還是最好的美酒。」

妖族戰將妖震天也是貪杯之人，說到人族美酒，他自己都差點流口水。

「就打探到這麼點消息？」

「暫時只有這些了！」

妖皇陛下皺著眉頭，密探半天就弄來這麼點消息，還都是沒用的消息。

「大賢者去哪了？」

「陛下，大賢者好像回祖地了，探子就看見大賢者向城西飛去了。」

妖皇只是點了點頭，城裡飛行有不少限制，中心城區探子們是不能飛躍的。

通天塔大廣場的一側，是妖皇城的商業中心，妖霸天家族的商鋪也有六七間之多，就是鋪子裡面堆的亂七八糟的，有什麼就買什麼。

「這是戰將大人家的鋪子？東西怎麼亂放成這樣啊，比雜貨鋪都亂，味道也不好聞！」

「是啊，我也覺得亂，跟他娘的獸圈差不多了！」

妖霸天皺著眉頭，夥計到是有幾個，就是沒人過來搭理他們。

「妖不三，你給老子滾出來！」

妖霸天一聲怒吼，整個商行都震動了一下。

「誰敢在老子的鋪子里發飆，真他娘的不想活了！」

店鋪二樓傳來一聲怒吼，聲勢不比妖霸天弱多少，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光著膀子的妖族大漢，手裡提著沉重的妖金戰斧，來到了店鋪大廳里。

這妖族大漢一身濃密的體毛，虯髯短須，一雙怒眼瞪的滾圓，一副不會善罷甘休的模樣。

小五跟敖清月一臉疑惑的看著兩人，來人跟妖霸天的身材和面相，有個六七分相似。

「手拿戰斧就出來了，你是想跟老子比劃比劃？」

「爺爺，是您來了啊！我剛剛練武來著，還以為有人來店裡鬧事呢！」

「放屁，樓上練武？鬼才信你！整天就知道睡大覺，你看看鋪子成什麼樣了，獸圈都比這裡整齊。」

妖不三連忙收起了戰斧，跟老爺子比劃那是找虐。

「爺爺，我就一粗人，哪會做買賣啊！鋪子能現在這樣就不錯了，爹走的時候就是這樣，我一點都沒有動過。」

「兩個廢物，一點用都沒有！」

妖霸天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了小五，自己教子無方，這孫子更是沒法教了。

「小五，你快幫著想想辦法，這以後要賣酒了，鋪子可不能亂成這樣！」

「酒！爺爺，我們要賣酒？」

妖不三連忙走到妖霸天身邊，鼻子跟狗一樣四處聞著。

「滾一邊去，別在老子面前跟條狗似的，這酒不是給你喝的。」

「人族的美酒，我聞出來了，我自己買還不成嗎！」

小五看著亂七八糟一大堆東西的鋪子，賣酒和布匹有三間就夠了。

「三間鋪子里的東西要清理乾淨，布匹跟酒需要兩排木架，精鹽堆在獸皮上賣就行。酒的木架放在後面靠牆，中間是櫃檯隔開，客人不能直接接觸到酒罈，布匹的架子放一面牆就夠了。」

「妖不三，聽見了就趕緊收拾！」

「爺爺，獸皮什麼的沒地方放啊！還有我們幹嘛要聽人族的，他有酒我們搶過來喝！」

妖霸天一個大耳刮子扇了過去，妖不三都被打懵了。

「孫子，小五是通天塔的客人，誰敢對他無禮我就弄死他，當然也包括你！」

「他就是當年的人族？他要是把獸牙項鏈戴著，我怎麼會有想搶酒的心思。這事不能賴我，是他沒有表面身份。」

妖霸天看了看小五，這事還真不能怪他孫子。

「小五，你就戴著獸牙項鏈吧，不然我這老骨頭怕是要從早打到晚了。」

小五也是微微一笑，取出晶瑩剔透的獸牙項鏈戴了起來。

「上等的獸皮可以跟我交易，我可以拿去仙界售賣，妖金礦石，一些草藥也可以。先把鋪子清理出來吧，你這孫子不是當掌柜的料，看大門還可以。」

「我，看店鋪大門？那怎麼能行，我可是妖帝境！」

妖不三一臉的不願意，妖霸天也覺得妖帝境看大門屈才了。

「我在仙界的鋪子，看大門的就是三位仙帝境，其中兩位還是中階。你才初階而已，看大門都是高攀了，每個月幾千壇美酒，沒強者看守店鋪怎麼能行！」

妖霸天有些不敢相信了，他向敖清月詢問道：「小姑娘，小五說的都是真的？」

敖清月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一位初階仙帝境後期，兩位中階仙帝境後期。我們每個月數千萬仙晶石的流水，沒強者看守店鋪怎麼能行！」

「這麼多仙晶石！我這鋪子一個月才幾十萬流水，除去各種支出，也就剩下三五萬妖晶石。」

「才這麼點！我們最好的酒，以前一壇賣到四十多萬仙晶石。你這鋪子辛苦一年，也就只夠買一壇酒。」

妖霸天想起了小五送給自己的酒，也不知道哪一壇是最好的。

「小五，你給我的這些酒里，有價值四十萬仙晶石的？」

「當然，酒罈上有冰霜的幾壇，其中有兩壇是四十萬仙晶石的，另兩壇是十多萬仙晶石的。這酒可不能大口喝，烈如火，寒如冰，只有喝才能體會冰火兩重天！」

聽小五這麼一說，爺孫倆都不停吞咽著口水。妖不三的眼睛直冒光，緊盯著妖霸天手腕上的乾坤手鐲，一隻手悄悄的伸了過去。

「滾一邊去，想打我美酒的主意，就算你是我孫子，老子照樣往死里揍你！」

妖霸天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孫子，手都伸到自己乾坤手鐲上來了。

「您喝的時候，可不能把我給忘了！」

「到時候老子賞你一杯，把上好的獸皮挑出來，都送給小五了。這妖皇城裡一半的鋪子都賣獸皮，以後咱們就不賣了，剩下的獸皮都低價處理了。」

「哎，老爺子總算是英明了一回！我看著這些獸皮就犯困，還有這些苦鹽，我是多瞧一眼就難受！」

妖不三大聲吆喝著幾個夥計，他們開始忙碌了起來，店裡灰塵飛揚起來。

「咱們走，先去我府上坐坐，這裡一時半會也弄不好。」

小五也沒有什麼意見，反正買賣已經成了，只等著妖族自己人談妥就行。

妖皇城的貴族區，小五還是第一次來。一路上都有不少的妖族將士，都在沿著道路巡邏。

平整而寬闊的石板路兩邊，栽種了一排的低矮的樹木。道路兩邊沒有一間商鋪，都是一座座宅院。

常住通天塔的妖霸天突然回家，這讓戰將府里忙的雞飛狗跳起來。

這裡的房屋都是土石結構，而且都有兩三層。戰將府的會客廳擺設的，都是一些武器和盔甲，還有一些珍稀的妖獸毛皮，大部分都是妖霸天的戰利品。

小五幾人才坐下來，大賢者就帶著一個矮小的妖族老者，進入了客廳中。

「大賢者，你怎麼把他給帶來了？這細胳膊細腿的，真怕他跌一跤摔斷了骨頭！」

那矮小的老者修為很低，只有真妖境。可他一點都不懼怕妖霸天，邁著小步走到了妖霸天邊上，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你當我願意來你這妖將府，盡擺放一些破銅爛鐵。你除了打打殺殺還會點什麼，這鋪子你們自己開不到一年就敗光了，這話你信不信？」

「怎麼會敗光了？」

「你們一家都好酒，你的這些好兒孫，還不天天在鋪子里白吃白喝的。一年時間都不用，再多的美酒，都讓他們連喝帶拿的弄沒了！」

妖霸天無言以對了，他的這些兒孫，他當然清楚都是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