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貝納爾多的煩惱
「貝納爾多，你怎麼搞的？都幾天了，一點線索都沒有，甚至一點進展都沒有？」
德魯伊第一軍團第七大隊大隊長的樹屋裡，貝納爾多的大隊長正拍案而起。這名幾天下來似乎憔悴了不少的大地德魯伊已是焦躁地站了起來，在屋中不住地走來走去。
「你可知道，軍團總統領瑪法里奧大人下了死令，一定要讓我們找出元兇來！我們這麼下去，還怎麼向大人交代？」
他望著貝納爾多痛心疾首地說道。
……
「大人，實在是沒辦法啊……」
臉色亦是憔悴無比的貝納爾多頓時抬起了頭來：「我們畢竟不是捕快，打仗還可以，找兇手這種事不專業啊……」
「大人又命令我們不能走漏風聲，要知道，遊俠軍團就是因為走漏了風聲，差點彈壓不住，沖了我們幾次營不說。自然女神教徒更是群起洶湧，差點釀成了幾次自然女神教徒和我們生命女神教的大規模鬥毆。」
「所以，我們找捕快們協助調查都不行——這幾天我們真的要把那地方挖地三尺了。」
他滿是委屈地說道。
……
「你確定沒有走漏風聲？」
大隊長的神情卻是愈發的震怒。
「沒有啊，所有人都被我命令不準出營門一步，還怎麼可能走漏風聲……」
貝納爾多疑惑問道。
「但生命大祭祀昨天已經找了瑪法里奧大人了，問的就是這件事，瑪法里奧大人被說得灰頭土臉！雖然那兩名犧牲的兄弟是我們軍人，但也是泰蘭德陛下的忠實信徒，我們更都信仰偉大的泰蘭德陛下。所以，生命大祭祀有足夠的理由質詢此事——但他怎麼知道的？」
大隊長氣急敗壞地說道。
……
「不可能吧……」
貝納爾多頓時張口結舌了。
大隊長幽幽嘆了口氣：「貝納爾多，我一向是很信任你的能力的。總之，這走漏消息的事可能與你無關，畢竟人多嘴雜，你們中隊那樣的行動加上我們失蹤了兩個人，有心人注意的話總會了解到的，這我不怪你。」
「但找出兇手一事真的已經刻不容緩了——大祭祀閣下昨天勃然大怒，命瑪法里奧統領要麼證明不是遊俠們做的，要麼……」
……
「自然女神教都拿著那件子虛烏有的兇殺案欺負到頭上來了，我們這次明顯是被他們報複姓殺害了兩個人，卻只能忍氣吞聲找兇手。所以，大祭祀閣下已經很不滿了，他命令我們三天內如果找不出真兇，就果斷採取行動，還擊這一切！」
「國內的形勢你是知道的，自然女神教越發咄咄逼人，蠻族這時候偏偏又來摻一腳，想奪去我們的命根子，教會也正為了這些事焦頭爛額——我們如果再軟弱下去，生命女神的光輝，恐怕就再也無法綻放在這片生命的大地上了，你明白了嗎？」
他一疊聲地看著貝納爾多叮囑道，神情中已滿是凝重。
……
「但大隊長，我始終認為不是遊俠們做的——塞納留斯大人會這麼蠢？讓遊俠們針對一場不是我們做的謀殺實施如此血腥的報復？這不符合那位大人的風格，那位大人對遊俠的控制力也不可能這麼虛弱。」
「這看起來，更象是一個惟恐天下不亂的陰謀。」
貝納爾多咬了咬下唇，他如是說道。
「但我們需要證據，而所有的證據現在都指向了遊俠！」
大隊長氣急道。
……
「你也檢查過那兩位兄弟的遺體了，確實是一箭穿喉，也確實是遊俠們才能掌握的箭術——換了別人，能在深沉的暗夜裡，在很遠的地方，對一個大德魯伊一箭穿喉？這種箭術甚至聞所未聞！」
「我們就算把懷疑的目光指向所有人：人類使用的是他們那古怪的魔能槍械，從不用弓箭，他們也離我們千里萬里。蠻族更是只愛好近身作戰，也從沒有出現過什麼箭術大師，更不可能有如此高明的暗夜箭術。而我們國內，也只有遊俠中才會出現如此卓越的箭術大師！」
「而那個現場遺落的箭頭，也正是遊俠們的標配破甲箭頭，只是經過了一系列掩飾姓的改動而已——但這更是欲蓋彌彰！我們只是找不到確切證據而已，但這一切的一切，都將疑點指向了遊俠軍團！該死的遊俠軍團！」
他已是無比憤怒地說道。
……
「但我總覺得……一切都太巧了……您看，開始是遊俠們失蹤了兩人，看起來很象是我們的人乾的——我們已經窮搜全軍團，確定不是我們做的了。然後，我們卻忽然也失蹤了兩人，看起來卻很象是遊俠們做的。太巧了……」
貝納爾多卻是喃喃道。
「是很巧，但是也順理成章！遊俠們有著足夠的進行這場謀殺的動機，種種現象表明，也只有他們才有相應的能力來完成這場無恥的謀殺！」
「總之，瑪法里奧大人已是許可了，三天內再找不出證據——只要找不出證明不是遊俠們做的的證據，那無論我們獲得了什麼，我們都將對卑劣的遊俠發起反擊！教會上層已是大為震怒，再讓自然神教這麼猖狂下去，再忍氣吞聲，我們就無立錐之地了！」
大隊長卻是斬釘截鐵道。
……
「但是……這極有可能會導致我國兩大軍團與兩大教派陷入瘋狂內鬥，更會讓國內自己人打自己人，血流成——」
貝納爾多吶吶著，卻被大隊長憤怒的聲音打斷了：「但我們已經被逼得退無可退了！這幾百年來自然女神教被先王支持迅速膨脹，處處壓迫我們，我們不知道先王為什麼要這樣做，但限於對王權的尊敬，我們也都忍氣吞聲了！」
「但我們現在才發現，一味的忍讓只能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如果連他們栽贓我們，再毫無理由殺了我們的人，我們還也忍氣吞聲！我們還算什麼生命的信徒？！泰蘭德陛下的榮光已被他們踐踏殆盡！」
貝納爾多望著大隊長怒發如狂的神色慾言又止了。
「好的，我明白了。」
最終，他囁嚅了幾下后，卻是滿臉沉重地點頭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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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暗室里，淡淡的血腥味正經久不散。
貝納爾多楞楞望著兩名被精靈以生命秘法，保持死時狀態的德魯伊屍體出神。
他們似乎當時正遇到了什麼驚變，滿臉驚愕表情。他們的喉嚨上，都深深地插著一支白羽利箭。他們看起來還很年輕，風華正茂，他們是生命女神的虔誠信徒，兩個幸福家庭的頂樑柱、驕傲。
但他們，卻死在一場卑劣的、甚至都找不到兇手的謀殺里。
貝納爾多的神情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
良久，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希曼，你確定是遊俠們做的嗎？」
他轉頭向一名小隊長模樣的年輕德魯伊如是問道。
「是的，大人。」
被稱為希曼的年輕德魯伊青澀的臉上滿是憤怒：「您知道的，我家是捕快世家，尤其擅長通過蛛絲馬跡追查元兇。我有幸通過我偉大的德魯伊軍團選拔前，亦是我父親的得力助手。
「這絕對是遊俠所為。您看這力度，這正對喉嚨的角度，除了破甲箭加上遊俠箭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年輕德魯伊為貝納爾多指著兩名德魯伊遺體上的傷痕，滿臉氣憤地如是說道。
……
「可能……是別人栽贓陷害嗎？」
貝納爾多的面容顫抖著，他再次深吸了口氣問道。
「大人，這不可能！」
希曼卻已是憤然反駁。
「栽贓也得有人吧？我們先從最離譜的說起。」
「蠻族視力量為生命，他們從不屑使用弓箭這種可以暗箭傷人的武器。您也知道，千多年了，我們可曾見過有蠻族使用過弓箭？他們完全就沒有使用弓箭的傳統，甚至誰使用弓箭，都會遭人鄙視——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是不可能有人擁有如此出神入化箭術的。」
……
「而更離譜的人類？哼，他們雖然也有力量者，但更多卻是依靠那些神秘的魔能槍械而已，不然我們一個可以打他們十個。不得不承認，他們的魔能槍械雖然沒我們的弓箭威力大，但極易掌握。但也正因為如此，無論是人類的弱者還是強者也好，都沒有使用弓箭的習慣。」
「所以，這隻可能是我們本族之人做的——但在我們本族，除了遊俠軍團的，擁有極高魔能灌注手法與速度技巧的高級軍用魔能箭術外，又有誰能將我們的兩名戰士，在他們甚至都沒發出任何驚叫前就一箭穿喉？」
希曼無比氣憤地說道，隨之，他的神情卻是遲疑了起來：「不過，大人，我剛才卻也發現有個疑點……」
他猶疑道。
……
「什麼？」
貝納爾多頓時看了過來。
「這不象是星級的力量。您知道，箭有飛行過程，還會越飛越慢。但您看，這兩支箭都是直慣頸椎——這至少是大地的力量。」
「而更可疑的是，兩位兄弟遇害前的表情也證明了這一點——他們甚至只來得及做出驚愕的表情。這麼看起來，這簡直是大地以上的魔能力量才能造成的速度。」
「但遊俠們……安排個大地更以上來狙殺兩名小小的德魯伊——大地已是大隊長級別的人物了，容易暴露不說，也顯得多此一舉啊……就算他們要血腥報復，選個星級不就既隱蔽，很難追查到，又綽綽有餘了嗎？」
希曼指著兩名德魯伊遺體上直貫脖頸的箭，如是猶疑說道。
……
「那你還有什麼發現沒？」
貝納爾多頓時滿臉驚喜地問道。
「沒了，畢竟這只是個傷口，能看出這麼多來，已經是我家學淵源頗深的緣故了。大人，我只是憑傷口猜測兇手身份與當時情況，不可能象有如親見的。」
「所以，我也只是覺得有些懷疑——但至少我們目前為止發現的所有線索，都確實指向了遊俠們。」
希曼搖了搖頭，他無奈說道。
……
「憑傷口猜測……有如親見……」
貝納爾多卻是莫名其妙地喃喃了起來。
他猛然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臂。
目光所注之處，幾圈潔白的紗布正圍繞在他的手臂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