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贗品

若木還是小學生的模樣，他拉住姐姐的手，「李爺爺說了，咱要是輸了，他可以給咱另尋居所。」

若竹渾身顫抖，她緊握住李衛土的手「李爺爺，這地球齋的情況，您是清楚的，我們實在拿不出對應的寶物，您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地球齋被搶走……」

李衛土堅定的推開若竹的手，「鑒寶行當，必有其規矩，我作為這一行的老人，也只能依規矩而行，於情我會為你們姐弟另尋住所……今天這個場面我本不想見證，可你弟弟既然請我到了這裡，我也只能依理而行，別無選擇。」

若竹滿臉絕望，眼睛里不再有眼淚，只剩下一片茫然。身旁一向霸道的馮思策，此刻也陷入了迷茫，他的官職管不了鑒寶行內部，這個場面他插不上話，也無能為力。

「衛土先生大公無私，真是我輩鑒寶行業之楷模……」楊文斌帶頭奉承，身邊人跟著齊聲應和。

「住嘴！」李衛土打斷楊文斌的話，圍觀眾人也被這一聲震得靜了下來。

「憋寶這規矩，本是鼓勵行內積極競爭，互相比較之中，提升本事，也給全行業積極探索古物的動力，講究一個強強相爭，砥礪提高。」他用手一指楊文斌「而你並非用寶物勝了本庸，而是本庸意外隕落，讓你撿了便宜，從規矩講我必須支持，但今天你這行為，我從心裡看不上！」

楊文斌一拱手，面帶微笑，「敢問先生，接下來如何？」

李衛土雙眼微閉，「鑒古齋亮寶，地球齋應對，三千秒之內拿不出壓過的寶物，則輸！」

楊文斌一招手，飛來一隻箱子懸停在空中，又飛來一個展台穩穩對接在箱子之下，箱子外殼層層剝落，被小飛行器收拾帶走，寶物漸漸展示在眾人面前，人群如噴泉一般竄躍跳起，期待寶物的真容。

楊文斌朗聲對全場說到「雖然今天做不到兩強相爭，但我們鑒古齋這次拿出的寶物，絕對會讓各位大開眼界！配得上一個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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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前川在看直播，鑒古齋飛來飛去的箱子和展台也都長著小翅膀，撲翼飛行這門科技看來一大好處就是飛的平穩，壞處便是飛的太慢了，自動駕駛又催不得，看來自己是沒法救場了。況且現場的李衛土大佬發話了，不留情面，只講規矩，那不要說自己到場去謊稱本庸活著，就算是本庸先生親自到場也沒有用了。

地球齋就要失去了，華前川想想有點替本庸可惜，人沒了，事業也沒了。他也替若竹可憐，沒有爸爸的小姑娘要受欺負了，要是有系統什麼的，他絕對大殺四方，替本庸守住地球齋，聽若竹甜甜的叫大師兄，對他刮目相看。但他是無記憶無系統無社會常識的三無穿越者，對於這一切真的無能為力。

「亮相了！寶貝亮相了！我滴乖乖！老頭子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小子，你不懂吧！我給你講講，這上古之人進食以瓷器為貴，凡是入口之物，最好使用瓷器，什麼瓷勺子，瓷杯子，瓷碗瓷碟子。物件體量越大，使用之人地位越尊貴。如今現世的頂級古物有一人高的大瓷瓶，半人高自帶感應器的方形掛壁瓷盆……這些大件里以水盆最為珍貴！」

老者手指畫面，雙眼放光「這水盆乃是古代貴族使用，它內部含水，用餐時將食材放入其中，尊貴者和他的至親圍坐享用，連水帶食美味至極！用餐完畢，按鈕一衝，殘渣隨水流而走！乾乾淨淨！這可真是古人極致的發明！據說現在只存世三件，今天愣是讓我見到了，還是透明水晶材質！」

「那麼你們解手用什麼東西呢？」華前川問。

「自動化糞機啊！自動把糞轉化成水和其他元素，你這話問的，你平時不用？」

「我還以為只有醫院裡才用自動化糞機。既然你們都不認識馬桶，那就有機會。」華前川大喊一聲「打開門，我要下去！」

談話間，飛行器已經來到了十三街。

「你這小子，先別急，這人里三層外三層的，讓飛行器再靠里停停……」

華前川暴力踢開艙門，墩身用力，猛然躍出，土衛六的重力真是低，華前川這一跳，足跳了十幾層樓高，一下子越過外圍的人海，附身衝刺，直接砸到地球齋門前。

滿場皆驚！

「你是誰！？」楊文斌厲聲喝問！

「我是誰不重要，我知道你這個是贗品！」

「憋寶大會有自己的規矩！你剛才猛然跳進來，速度太快，衝撞到了寶物怎麼辦？靖安你管不管，把這人給帶出去！」

「大師兄！」若竹驚呼衝到華前川身邊，「你不是還在治療嗎？我真的沒想到你會來，都怪我沒有保護好爸爸的事業，現在咱們無能為力了……」

「他是乘坐本庸先生的飛船來到土衛六的，是收到認可的本庸先生的弟子，和地球齋有大大的關係。」馮思策也開始替華前川說話了。

雖然事發突然，楊文斌很快冷靜下來，「看來這位和地球齋關係不小，請問，可帶來了什麼寶物，能壓的過我這水晶水盆？」

「我說你這個是贗品，仿品，根本就不是古物！」

「哈哈哈哈！」楊文斌一笑，圍觀者也跟著捧場鬨笑。只見楊文斌腳一點，飛身上天，懸浮在寶物旁邊，「我這是正經在毀星遺迹上發掘出來的，是絕世珍品，你若是有寶物你就掏出來，不要在這裡胡攪蠻纏！」

「你是本庸的弟子？」李衛土面露驚訝。

「是的，我剛剛返回土衛六，之前在治療身體。」

「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本庸收了弟子？」

「…………」

「本庸先生這次考古出行時間很長，」馮思策站出來說話，「必然是在考古過程中相遇，成為師徒。」

李衛土聽了微微頷首，顯然是接受了這一說法，他足尖一點，也懸飛到空中，朗聲對在場眾人說到，「這位到場人物就是本庸先生的弟子，我之前就聽說過本庸先生的飛船返回，帶回一人，原來就是這一位。飛上天來，讓大家看看。」

華前川跳起，又落下，跳起又落下……

「你衣服上沒有飛行翼嗎？」李衛土指指後背，他的後背上就有一隊透明小翅膀。

「沒有……」

「那你就現在地上呆著吧，先別蹦了，大家通過迷你攝影的轉播看畫面就行了……」李衛土自己也降落地面，走上前來，「請問如何稱呼？」

「我叫華前川。」唯一沒變的就是穿越前也叫這個名字，華前川心說。

「你剛剛說這水晶水盆是贗品，是仿品，可有證據？」

「我先問問，他鑒古齋要是拿贗品憋寶，怎麼算？」

「憋寶要是被人識破了贗品，識破贗品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