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先是「降臨」,又是「蘑菇本體遭遇攻擊」……遊戲內容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吃飯晚點就吃飯晚點,大不了一會兒去外面吃。
楚黎這麼想著，右手當即牢牢抓住了滑鼠，決定指揮自己的蘑菇和遊戲里的這些NPC進行戰鬥。
因為蘑菇根部附近還有不少信徒NPC照例來跪拜祈禱，這會兒敵對NPC打過來了都還傻愣愣地不知道要跑。
想著這怎麼著也是給自己貢獻過信仰點的NPC,楚黎到底還是難得抱著點關照的念頭,看著這些面色越發虔誠的NPC，打開了進化方向的功能,在一眾標籤里迅速找到了「防禦」，沒怎麼猶豫直接就在這上面點了幾十個信仰點。
……反正現在副本進行到中期,在收服了一個人類基地后,他的信仰點多到不行，足夠他隨意揮霍。
看著蘑菇上的豁口,在升級完蘑菇的防禦后，楚黎用滑鼠單擊蘑菇本身,點擊了一下蘑菇的「融合」技能，滿意地看著在導/彈進攻下破碎的蘑菇傘蓋很快恢復了原本的完整模樣，這才琢磨著如何反擊。
大概是蘑菇的高度足夠高,就像是那些NPC能輕易用肉眼確認蘑菇的位置一樣,蘑菇的操控者——楚黎反過來也輕鬆確定了這些NPC的位置。
這些敵對NPC大概是在小鎮邊緣的位置動用熱武器進行攻擊。
……別說,遊戲的美工在這一塊兒做得還真是盡善盡美,那導/彈畫得簡直就和真的一樣。
因為距離有點遠，楚黎目前也還沒開發出多少蘑菇遠程攻擊的技能。
在這擺明了就十足危險的情況下，也不知道對方除了導/彈之外還配備著什麼危險武器，他總不能讓他的信徒NPC對上那群窮凶極惡的敵對NPC吧。
……明明只是一朵除了大點外,其他方向看著都不是很突出的蘑菇而已啊。
說真的,現在信仰收集進度條的進度都還沒有百分之一,楚黎都不是很清楚這些敵對NPC到底是為什麼會盯上自己的……
楚黎快速瀏覽進化方向里囊括的眾標籤，試圖從這些標籤里找到一個能解決導/彈，也能解決那群敵對NPC的合適技能。
要不試試畸變？
之前「降臨」時，用在那些NPC身上的效果還挺不錯。
只是現在和那些敵對NPC離得有些遠，就怕那些敵對NPC還沒變異，蘑菇邊上的這些信徒NPC就早早全軍覆沒了。
楚黎在一眾標籤里來回逡巡了許久，最後猶豫地將目光停駐在一個名為「感染」的標籤上。
顧名思義，應該就是增加蘑菇對NPC的感染其他生物的能力。
如果在「感染」標籤上點信仰點，應該能將蘑菇原本的技能——「魅惑」、「恐嚇」、「異化」的能力進一步增強擴大，讓這些距離遠一點的敵對NPC也成為他的信徒。
楚黎這麼猜測著蘑菇「感染」的作用，反正現在也不缺信仰點了，沒怎麼猶豫就直接在「感染」上出手點了幾十個信仰點碰運氣。
別說，這麼一番操作下來，這朵蘑菇還真是越看越不像是什麼正經蘑菇了呢……
……
「成功了，我們快成功了！導/彈對變異蘑菇有作用，它的傘蓋已經在爆炸中被大片撕裂。只要再繼續攻擊一段時間，那朵變異蘑菇應該就能被徹底撕碎。」
透過普通士兵的雙眼，看著不遠處小鎮上的戰況，精神系異能者強忍著大腦中的劇痛，剋制著自己在痛苦中跟著生出來的反胃感，和邊上的行動總負責人稟報這個好消息。
只要等到蘑菇被熱武器盡數撕裂，之後再讓幾個異能者收尾，把它剩下的殘軀燒個一乾二淨，這個任務就能結束，然後
數額巨大的積分直接入賬保他一年吃喝不愁。
老實說，他之前接下任務的時候也很猶豫，這麼數額巨大的積分作為報酬，這個任務的難度肯定很大。
偏偏任務說明又簡單過分，只說了讓他這個精神系異能者要如何如何去做。要不是看著任務人數足夠多，動用的武器也足夠厲害，再加上任務期間他本身也離變異蘑菇足夠遠，他當初怕是都不敢接下這個任務。
現在看來，積分開到這麼高就是因為精神系異能者的稀缺性，這次還真是讓他撿了個大便宜！
哪怕是在疼痛中，想著自己之後的任務獎勵，這些精神系異能者怕是都要笑出聲來。
他唇角微微上揚，看著那朵被炸得粉碎的蘑菇，還沒來得及露出一個完整的微笑，嘴角的弧度就徹底定格在了臉上。
小鎮上，就在此時此刻，那朵被炸得破爛不堪的蘑菇，就在這個微妙的時間點，居然再度復生了！
沒錯，就是再度復生了！
破碎的傘蓋以一種違背常理的姿態重新連結，再度被串聯回原本的模樣。
就像是遊戲里重新開局后刷新的小怪、boss，導/彈的轟炸似乎從未在它的傘蓋上留下半點痕迹，一切好像又重新回到了最開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精神系異能者不自覺瞪大眼，想要看清楚蘑菇此時的情況。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將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朵蘑菇上，大腦中的疼痛一時間居然也舒緩輕鬆了不少。
他的視線以那些普通士兵的雙眼作為中轉站，從建築的間隙中穿過，最終實實在在地落在了蘑菇的傘蓋上，而不是像最開始那樣，在趙首長的吩咐下只小心翼翼地用餘光去覷視。
於是，他也終於看清了蘑菇的修復過程——
變異蘑菇的修復過程和遊戲的刷新到底還是有區別的。
不是在異能作用下恢復原樣，而是先被一縷一縷的紅色絲線拉扯著恢復到原本的模樣，然後再度和本體融合。
那些紅色的絲線究竟是什麼……
精神系異能者無端生出了探索欲，不自覺越發認真地看了過去。
大抵是異能的作用，明明那朵巨大的蘑菇和他離得很遠，那絲縷的紅色絲線細到能被人輕易忽略，可他偏偏看清了那些正發生在蘑菇傘蓋上的微妙變化。
像是人體的血管和神經，它們連接著人體的皮肉，於是此時那些紅色絲線也拉扯著蘑菇的肢體，就好像這朵蘑菇真像是什麼活的肉塊。
絲線另一頭，是在蘑菇傘蓋背面不斷攢動的眼珠。
它們密密麻麻地分佈地在傘蓋下，隨著絲線拉扯的動作而不斷晃動，像是下一秒就會從高空墜落，在地面上留下一灘血肉。
彷彿感知到了其他人的視線，就在這個精神系異能者看向它們的瞬間，正中漆黑的瞳孔突然朝著他的方向迅速聚攏，萬千隻分散看向四周的眼睛，就在這一刻齊齊轉動瞳孔看向了他。
他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看到了！
他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捕獲了！
「啊！！！」像是一瞬間忘記了自己正身處在什麼位置，像是也忘記了自己剛才只是透過其他人的雙眼看向它，坐在車內座椅上的精神系異能者下意識閉上眼發出了一聲尖叫，直把邊上的其他人嚇了個激靈。
行動總負責人有些著急地出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是計劃出現了什麼意外了么？」
「它在看著我，祂正在看著我！逃不掉的，我們誰都逃不掉的！」只是這一瞬間，在和那些眼球對上視線的瞬間，他就因為短時間內失去大量理智值，陷入了臨時瘋狂癥狀。
他緊緊閉著眼睛，在座椅上不斷揮舞著手臂掙扎，就像是一
條被強行扔上岸的魚：「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我真的不是要冒犯您！」
大腦中的劇痛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精神上的巨大創傷。
作為專精於精神力的精神系異能者，他的異能讓他避免像是先前的那些先遣部隊那樣，被引誘著成為神的信徒。
但在未來，他註定將失去這項讓他在末世來臨后混得如魚得水的異能。
……畢竟，和那些先遣部隊的士兵不同，在這一刻，他是真的實實在在與那位至高的存在對視了片刻。
儘管對於神明來說，這不過是祂為了確認敵對NPC的位置，隨意望來的一眼罷了……
行動總負責人看著這個明顯不正常的精神系異能者，之後也試著想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對方一直都沒能給出回應，瘋癲的樣子擺明了聽不進去他的話。
回答他的反而是前座上坐著的另一個異能者——
「可能是被嚇到了吧。那朵蘑菇哪怕在導/彈轟炸下，也很快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而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導/彈的緣故，它在這短短的兩秒內再度出現了變異，反過來進化出來極強的防禦力。現在，就算是導/彈，也已經不能再破壞它的組織，沒辦法在它的外皮上留下哪怕一個豁口。」語氣中已然帶上了驚惶。
計劃總負責人：「什麼？出現變異，防禦力增強？還增強到這種地步？這怎麼可能？！」
「只是在剛才的這點時間裡么……這真的是生物進化能達到的高度么……」哪怕是在末世喪屍病毒的催動下，生物的進化速度也不可能達到這樣的高度。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
屏幕前，楚黎看著導/彈以同樣的頻率，接連擊打在蘑菇的傘蓋上。
雖然在增加防禦后，蘑菇並不會因為這幾顆導/彈，再像是之前那樣被炸的支離破碎，但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他明明用信仰點點了「感染」啊，按理說那麼多的信仰點點下去，那些敵對NPC早該被他感染了啊，怎麼現在還在不間斷地在朝他發起攻擊？
楚黎再度轉移了一下視角，把自己的視線從那些歡天喜地的信徒NPC身上再度切換到那些敵對NPC身上。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剛才粗略一看沒看清，這些敵對NPC居然絕大多數都蒙上了眼睛堵上了耳朵，甚至還個個都戴了那種專門的防毒面具，簡直是全方位地避免和他產生半點接觸。
當然，除此之外，在這些敵對NPC中間，倒是也有一些NPC表現出很正常的樣子，沒遮視線也沒堵耳朵。
不過他們身上個個都有「被控制」的debuff，短時間內就算是被他的魅惑蘑菇感染了，神志恐怕也會因為其他NPC控制而沒有實際反應。
有備而來的樣子擺明了就是專門為了針對他！
「有點意思啊……這些NPC這個反應，是不是之前有什麼被我忽略掉的遊戲劇情？難道是因為我之前徹底把一個基地的NPC轉換成信徒，吸引了其他NPC的注意？」楚黎忍不住有點好奇。
不過作為一個遊戲劇情出現后第一反應就是點擊「跳過」的玩家，這點好奇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楚黎更想把這些敵對NPC全轉化成自己的信徒。
這種被遊戲劇情專門針對的感覺，反而越發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不行，他必須得想個更直接更高效的辦法，突破這些NPC的防範，取得信仰點通關這段劇情！
楚黎當即興奮地點開進化方向的功能，再度在一眾標籤里搜尋合適的功能。
他原本的思路應該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唯一的問題就出在這些防範過渡的敵對NPC身上。
如果之前的「感染」能力，只是因為雙方距離太遠，在加上這些人提前做出防範避免了任何形式的接觸，就連蘑菇的孢子也沒辦法和這些敵對NPC進行直接接觸，從而導致了暫時的失效，那麼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讓蘑菇和這些人進行直接接觸。
有什麼能力能讓蘑菇和這些敵對NPC產生直接接觸呢……
要不直接解除「融合」技能，讓這些小蘑菇都各回各家？
楚黎記得在融合前，這些蘑菇可都長滿了小鎮的每一個角落。
這麼想著，楚黎之後也這麼去嘗試了。
只是在解除了技能后，像是一群立志和其他同輩向老祖宗爭寵的徒子徒孫，它們全都堆擠在本體蘑菇附近，全然沒有半點要回到原本位置上的樣子。
……當然，這也有可能在之前融合時，附近所有蘑菇連帶著土壤里的菌絲都在收到「融合」的指令后，都實誠地朝著本體蘑菇靠近，盡數聚集在了同一個位置上。
於是當解除技能蘑菇分散變小后，它們都可憐巴巴地實在找不到回去的路，最後只能擠在附近……
好吧，可以理解，要是融合技能解除后，這些蘑菇能回到原本的位置上，或許進化方向上也不會有另一個寓意著類似功能的「轉移」標籤。
而這麼做恐怕就是為了增加遊戲難度，讓玩家額外多支出一筆信仰點。
不過要真是只能額外使用信仰點才能解決麻煩，那倒不如試試別的方法呢。
就這麼規規矩矩解決問題實在沒意思，而且他覺得這個大蘑菇矗在這當標誌性建築也挺好，看著好看不說，說不定還能給他吸引其他的新劇情、新敵對NPC。
抱著這樣的想法，楚黎在一眾標籤內搜尋了許久，最後決定把信仰點點在「變形」上。
反正只要嘗試直接接觸進行感染就好了，他完全可以嘗試把蘑菇的某個部位轉化變回柔軟的菌絲，然後一直拉長伸展直到和那些敵對NPC進行直接接觸。
話說這些孢子、以及孢子上與蘑菇連接的細絲，剛好就能用作原材料進行變形拉伸啊。
就像是人類的小腸有四到六米，這些蘑菇的孢子連成一串，說不定都能繞地球一圈了呢！
這都算得上是合理運用了。
……
蘑菇周邊，虔誠的信徒仍在不住祈禱。
在蘑菇傘蓋的庇護下，成功在導/彈的轟炸下存活至今的信徒幾乎認定了，這就是那位至高無上的黎明神賜予他們的恩典，全然不知這一切麻煩的起源正是來源於那位黎明神本身。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場劇烈的爆炸中，神明為了庇護他們耗盡了權力，那朵巨大的、在他們眼中象徵著力量的巨大蘑菇轟然倒塌，化作一地零碎的小蘑菇落在地面上。
正當他們疼惜地想要將這神明的一部分小心捧起好好照顧，轉眼它們又融合到了一起，變成了那朵為他們遮擋所有風雨的巨大蘑菇。
——這一定是為了保護他們，於是神明這才在消耗了巨大能量后，再度強撐起自己的身軀，為他們抵擋來自空中的那份危險。
何其可敬，何其可嘆！
除了黎明神之外，世間還能有哪位神明擁有這樣的慈悲心腸，善良地保護作為信徒的他們？！
親眼看著那朵巨大蘑菇再度矗立於自己眼前的瞬間，周邊的所有信徒都感動到再度屈膝跪下，感激神賜予的這份恩典。
同樣，像是為了表彰他們的虔誠，他們的神明再度有了反應。
幾十、幾百顆眼珠樣的孢子串聯著，沿著蘑菇菌柄盤旋環繞著順勢落到地面。
那被紅色細線精細串聯的蘑菇孢子看著就像是一顆顆漂亮的紅色瑪瑙，它們落到地面上，循著導/彈發射過來
的方向，不斷向外延伸。
所有信徒們都知道，這一定是神明為了他們這些不中用的信徒的安全，於是親身前往麻煩的源頭，力求徹底解決麻煩。
——這就是他們與黎明神的雙向奔赴。
雖然內心無比羞愧自己的軟弱無力，但只要想到這樣的一個可能，便剋制不住地因此而內心澎湃。
……
小鎮邊緣，技術嫻熟的士兵遵循趙弘毅趙首長的命令，朝著其他士兵給他們提前指明的方向，不斷重複操作發射導/彈.
爆炸的聲音哪怕相隔將近幾千米，還是能清楚傳到他的耳邊。
算算時間和發射頻率，他和其他同伴應該已經把大半運輸而來的導/彈都已經發射了出去。
這麼久過去，為什麼他還是沒收到結束任務的指令？
別不是因為看不見、聽不見，導致攻擊的方向出現了偏差，所以這個任務進行到現在還沒結束吧？
……說來也是好笑，明明是任務的執行者，除了操作進行導/彈發射，他卻連這個任務具體是什麼都不清楚。
帶著滿心疑竇，導/彈發射技術兵一度想揭開眼罩繼續操作著進行攻擊。
但想起趙首長再次之前細細叮囑過數次的要點，作為士兵遵守命令的習慣還是約束了他的行為，最後到底沒因為那點好奇心違背趙弘毅的命令。
然而就在他繼續機械操作的同時，意外卻來得猝不及防。
就當他準備按下按鈕準備開始新一輪的操作時，手指的指尖卻在這一刻陡然觸碰到了一種和冰冷按鍵截然不同的柔軟觸感。
有點像是小時候玩的那種跳跳球，不過此時手上的觸感遠比橡膠要來得更加柔軟。
要不是手下的物體沒有半點溫度，他差點都以為自己觸碰到了其他人的皮膚。
雖然有點好奇，這個時候究竟能有什麼異物落在他手邊，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繼續任務。
這麼想著，他當即就想直接抬手，把這個「跳跳球」拿起丟到一邊。
也就是在他嘗試著觸碰拿起它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個「跳跳球」居然有他小半個拳頭那麼大，甚至於球體一端還連著一條帶著韌性的細線。
……說真的，要不是在任務開始前，趙首長三申五令和他說明任務的重要性，他都要懷疑是不是有誰惡作劇了。
「什麼玩意兒啊這……」就在他不耐煩地想把這個莫名其妙的「跳跳球」扔到一邊的時候，手上的東西卻在此時突然有了動作。
這個冰冷柔軟的圓球物體在這一刻就像是什麼活物，像是從他的動作里感知到了他的想法，突然開始不顧一切地掙扎了起來。
原本圓球的形狀在掙扎的同時變得長而扭曲，不斷在他的手掌里蠕動。
微妙的觸感一度讓他懷疑自己手心裡是不是攥著什麼變異的軟體動物，總感覺額外再用點力氣就能直接把它捏碎，流出一手噁心的黏液。
不，或者說他已經把它捏碎了……
導/彈發射技術兵防毒面具下的嘴角扭曲了一瞬，他感覺有什麼粘稠的液體溢出流在了他手心上，那觸感實在噁心到不行。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邊上沒戴眼罩的普通士兵也沒說半句近似於提醒的話語，這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遭遇了什麼意外，類似於被什麼變異動物突襲的特殊情況。
偏偏此時像是火上澆油般，耳邊陡然響起了朦朧的尖叫聲。
因為帶著耳塞，於是這些聲響動靜也實在聽不大真切，只能讓他在恐懼的同時，心下越發焦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基地附近以前也沒聽說過有類似的變異動物啊！
別不是到了最後，他連死都死不明白吧
？！
他這會兒是真的有些忍不下去了，咬牙單手自己揭開了眼罩，自己選擇了面對真實。
於是他也終於看清了它的模樣，知曉了那些尖叫聲出現的原因。
——是眼球。
是無數個串聯在一起、環繞在他周身的眼球。抬頭看過去，血紅神經織就成一張細密的網，把所有人都罩在其中。
手掌傳來一陣黏膩噁心的觸感，於是他也下意識地木然低頭去看。
手心裡，像是不滿他剛才的動作，他手中被捏碎了些許的紅色孢子不滿地瞪視看向他，黑紅色的黏液從破損處流出，順著他的手掌不斷往下淌。
它們都在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