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要說戀綜7天視頻專刊第二期的精華內容,導演都慶幸自己聽了助理的建議，臨時請來兩位飛行嘉賓。

雪燃與徐橋橋產生的化學反應，和藤里央與徐橋橋的截然不同。更別說，他們因人類的關注度轉移帶來的差異表現,衝突、戲劇性極強,為視頻添加許多亮點。

……

戀綜第十四天,晚。

「匿名消息」流程,徐橋橋將這消息發送給飛行嘉賓「雪燃」。

輸入文字時，她踟躇片刻，寫道：『很高興認識你』。

其他嘉賓都在認真填寫,徐橋橋忽然間想起什麼,又在文字后加了個笑臉表情。

這才發送。

「匿名消息」流程,最早時候,對人類來說並不算難,她習慣性地斟酌每一天相處最多的男性嘉賓。

確認對象，發送文字。

文字從來不帶曖昧情緒，公事公辦,禮貌客氣。

只有生病期間，她意識昏沉，這個流程才被她偷懶式地度過。

直播活動進行到第十四天,五位男性嘉賓收到過不止一次來自徐橋橋的「匿名消息」。他們已經能夠迅速地在「匿名消息」中分辨出哪一個是她,哪一個是其他女性別嘉賓隨機挑選發送的消息。

並沒有喜歡上任意一個異性嘉賓的束菟、絲芽、肯蘭,已經習慣在「匿名消息」流程中,抓鬮般隨機挑選幸運兒——比起發燒生病間的徐橋橋更早深諳這個規則，每回發送的文字內容都乏善可陳,沒什麼值得留意。

她們結束這個流程很快。

抬頭就看到,人類鬆了口氣,抱著枕頭，一臉高興地等待節目組宣布下一個流程。

「小黑屋專訪」，7天視頻專刊前一天必備的環節。

飛行嘉賓雲姍、雪燃同樣需要參與這個環節。

他們在作為「飛行嘉賓」參與節目前，就進行了一次「小黑屋專訪」，詢問為何願意參加。

兩次「小黑屋專訪」的內容，被節目組採集對比，成為這次7天視頻專刊第二期單集中點擊量最高的一集。

……

星網《戀不受縛》官網，零點一過，7天視頻專刊更新，點擊量在短短几秒中暴增到百萬。

一個星網有千萬粉的娛樂直播主，提前宣布自己會零點后和開直播和大家一塊看《戀不受縛》專刊。

名叫「馳允」的貓科種族直播主，鏡頭接入時，畫面中最顯眼的莫過於是他那一雙尖尖貓耳朵，老粉一波砸禮物操作后，才覺得馳允和以前有點不一樣。

主播看彈幕，笑眯眯地抬手，用手指薅了兩下自己的尖耳朵，輕描淡寫道：「哦，我把耳朵毛護理了一下，順便也把尾巴毛塗了遍護理油。」他的身後，那一條彎彎的貓尾巴很是得意地翹起，在觀眾追問時，理所應當道：「聽說人類喜歡貓耳朵、貓尾巴。」

主播很有未雨綢繆的意思，他說：「28天直播結束后，橋橋也能看到戀綜相關消息，我粉絲量這麼大，到時候她一定能看到我直播觀看戀綜的視頻內容——」哼哼貓叫兩聲，「萬一，她喜歡我這種貓貓呢？」

彈幕中一波吐槽主播心機深的發言。

頂著貓耳朵的男主播並不羞恥，他直著尾巴，興高采烈地點開7天視頻專刊，第二期。

……

戀綜第十四天，飛行嘉賓即將與戀綜其他嘉賓們見面以前，節目組安排的「小黑屋專訪」環節，幾個問題簡單而犀利。

「為什麼願意參與這個節目？」

「作為飛行嘉賓，在參與節目前你對哪一個嘉賓好感度最高？」

「你覺得和那位嘉賓相處一天後，會改變你原有的想法嗎？」

鳥屬美

人云姍的回答輕巧而嘹亮，她一板一眼，道：「因為收到你們的邀請。」這句話得到導演的一陣咳嗽聲，他乾巴巴道：「除了這個原因呢？有沒有其他更有力的理由？」

雲姍深思一會，才道：「這個戀綜的熱度很高，裡面有我喜歡的嘉賓，我想來見見她。」

淺藍色羽翼蓬鬆起來，漂亮鳥鳥羞怯地垂了垂眼帘，導演追問：「是哪一個嘉賓？」

「橋橋，」雲姍答，「她是我們鳥屬種族觀眾們大都喜歡的嘉賓。」

這個答案並不出乎意外。

星網上，鳥屬種族們在搜索戀綜相關時，勢必會搜索到一個開啟感官許可權的「梳理羽毛」視頻。

那是利奧·夏在懸浮餐廳與漂亮人類徐橋橋的約會日。

他的羽毛被人類用溫熱柔軟的指梳理著，感官許可權接通，鳥屬種族沒有一個不愛她的梳理手法。

雲姍越說越起勁，她眼睛亮著，「你知道我們族群的鳥崽嗎？一些總是夜醒，鬧得家長們精疲力竭的高敏感鳥寶寶，用橋橋擼鳥翅膀的視頻一哄，總是能很快睡著。」

導演並非鳥屬，他沒料到這個回答。

雲姍說到最後，臉紅起來，她咳嗽一聲，悄聲問：「我是不是說得有點多？」

導演：「……」

第二個問題都不必問了。

答案昭然若揭。

導演只能換個範圍更小的問法：「哪個異性嘉賓是你比較有好感的？」

雲姍並沒有立刻回復。

她思考一會，嚴謹地給了自己的想法：「我對利奧·夏比較有好感，因為他和我一樣都是鳥。」

「倘若最後，必須選一個嘉賓在一塊，我比較希望是他能和橋橋搭配。」

最後一句，儼然是將自己嗑cp的對象闡明。

可真要說，雲姍是不是真的希望利奧·夏和徐橋橋能在一起，那也不一定。

她看起來只是挑選一個最符合自己期望值內的異性嘉賓。

因為漂亮鳥鳥還嘀咕了一句「怪我不是雄鳥，唉——」

導演再次：「……」

「小黑屋專訪」到這，也實在沒什麼可以問的。導演頹廢放棄繼續追問的念頭，選擇下一位飛行嘉賓。

頂著一對毛耳朵的青年走進室內，在昏暗光線下，他身後的粗大尾巴難以忽視。

依舊是這幾個問題。

雪燃的回答，核心總是逃不過星網戀綜中熱度最高的嘉賓「人類橋橋」。

導演同樣知道，這一檔節目靠著人類獲取了多少關注度，他對此並不意外。

觀眾們彈幕發言與視頻內的飛行嘉賓，態度如出一轍。

【要是我，也肯定是為橋橋參加節目，其他嘉賓對我來說沒有吸引力。】

【沒有誰不喜歡橋橋吧？】

【羨慕他們倆和橋橋貼貼，我也想貼！】

以及，提前追過第十四天戀綜直播的觀眾，氣咻咻發言：

【一看到他現在支起來的耳朵尾巴就生氣，媽的。】

這一條彈幕被點贊上萬。

直播主馳允動著貓耳朵，若有所思地看下時間：「現在是零點八分。」

他在之前就斷斷續續地追過戀綜直播，在開直播前，簡單交代他了解的進度：「截止到橋橋生病快痊癒的內容，我基本都看過。那些內容我不打算再看。」

7天視頻專刊本就是為那些沒空觀看直播，或是錯過部分直播的觀眾準備的精華片刻。再加以節目組有傾向性的剪輯，後期文字，將直播內容濃縮成數集一期，展示給觀眾們看。

馳允觀看的集數，正好是戀綜直播第十四天。

這也是第二期最值得看的亮點。

他看時才零點八分，彈幕的獲贊已經超過萬數，說話間，重刷頁面，那點贊數量不斷攀升。

「哇，看來大家都對雪燃很不滿意啊。」

馳允挑著眉，毛呼呼的尾巴在身後輕微地晃動，保持著好奇心，繼續觀看。

……

「橋橋，你是不是喜歡貓？」尖耳朵精靈趁著飛行嘉賓不在漂亮人類身邊時，拉過她，溫聲詢問。

這句話問得乍然，徐橋橋睜大圓眼，想了想，反問道：「為什麼這麼說呢？」

肯蘭：「你的視線總是跟著他。」

這個「他」，精靈沒有直言，她含蓄地將目光投在不遠處的雪豹身上。

徐橋橋順著她的眸子看去。

身量極大，尾巴有身體那麼長的貓科動物，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甩著粗而濃密、綴著環斑的尾巴。

她沉默一會，輕聲答：「雪燃的原始形態，我在以前見過。」

這個回答是肯蘭未曾預料的。

漂亮人類的聲音低柔，泛著溫暖，她陷入回憶，笑意淺淺地盈在漆黑眼瞳中。

「萬年前的藍星，也有像他那樣的大貓貓。」

肯蘭訥訥，她望見人類臉上存在的失神表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很快，她正了正身，問她：「那，藤里央也是嗎？」

徐橋橋仰著臉，頷首，她答：「差不多，我也見過和他很像的狗狗。」只不過，萬年前藍星的狗狗並沒有藤里央那麼大。

她沒有說這句話。

精靈蒼白單薄的尖耳朵在日光下，擦破般泛紅，她小心翼翼地追問，假裝並不好奇的樣子，「有我這樣的生物嗎？」

皮膚雪白、笑容明亮的人類看她好久，在精靈著急的眼神下，這才輕柔、頑皮道：「沒有見過——」

尖耳朵失落地動著。

人類的下一句，清亮甜美地滑出喉，她忍著笑，難得戲弄到肯蘭，還有點莫名其妙的快樂：「但我在書里見過和你一樣的生物。」

精靈，在藍星的幻想作品中，清澈如水、輕捷如風。

「非常美麗，非常好，像你一樣。」

尖耳朵不動了。

精靈猛地發出被驚到，被甜到的聲音，她伸出雙臂，將矮了她一些的人類狠狠摟進懷裡，熱情地貼她柔嫩臉頰，咕咕道：「就會說甜言蜜語，可愛的小傢伙。」

這一幕畫面，節目組特意留下。

肯蘭和徐橋橋的對話，解答了部分觀眾對人類愛好「毛絨絨」的不解——如果有萬年前藍星的外部影響，讓人類對毛絨絨的喜好天然有著加成，她那些愛擼毛的行為也就不足為奇。

說到底，帶毛種族藤里央、利奧·夏、雪燃，都算是吃了這個福利。

貓貓主播露出嚮往的表情：「不知道藍星有沒有和我差不多的貓貓……」他已經暢想到，如果以「原始形態」出現在漂亮人類面前，會被她如何關注，如何愛撫。

直播鏡頭下，貓耳朵抬起，尾巴旗子般直直豎著。

他的發言迎來直播間一眾附和，許多和主播同為貓貓種族的觀眾咪咪嗚嗚：

【誰說不是呢】

【我沒有雪豹那麼大，人類的一隻手掌就夠摸我的兩隻耳朵，還能包得嚴嚴實實。】

【我會是最好的小貓(=^?^=)】

視頻繼續，主播身後的尾巴持續保持著直直，他的情緒高漲昂揚。

貓狗之間的「爭鋒」，讓戀綜現場的氣氛變得十分微妙。

其實也算不得是貨真價實的彼此對立，藤里央並沒有沖著雪燃，從頭到尾，他委屈地表達自己的對象，都只是橋橋。

當天下午，所有嘉賓回到別墅，在飛行嘉賓自我介紹時，徐橋

橋的指攏住了雪豹的尾巴。

藤里央的那一聲狗狗叫，成功讓人類的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身上。

她的指本能地鬆開尾巴，雪燃臉上的表情不動聲色，他沒有氣餒，依舊將它放在距離徐橋橋最近的地方。只要她想，伸手就能摸到。

電子眼視野清晰。

同一時間，攝入所有嘉賓臉上的微表情。

克里斯沉默地凝視這一幕，他的眉頭很輕地皺著，在其他嘉賓無意間注目來時，立刻舒展，彷彿從頭到尾都是情緒穩定那般。如果電子眼沒有拍下今天早上，就餐前這群男性嘉賓特意上樓收掇自己的畫面，恐怕這副鎮定模樣真的夠唬人。

單晰看起來有點走神，直到犬吠驚醒，這才將視線挪向他們。看到徐橋橋、雪燃、藤里央后，並不意外，他垂下眼帘，想到什麼般嘆了口氣。

再有此前的直播內容，視頻片段佐證，節目組在這個畫面做了文字註解：人魚單晰的意料之中。

他似乎一早就預料到新的嘉賓到來會給整個節目帶來怎樣的效果。

節目組同樣插入了一段單晰的小黑屋專訪內容。

美麗人魚在小黑屋昏暗的光線下，坦誠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人類天然偏愛像藤里央那樣的種族。」

猶豫半秒，人魚青年的眸幽而亮，他繼續說：「利奧·夏也是人類會偏好的那一種，他的羽翼帶絨。」

節目組尚未邀請飛行嘉賓雪燃前，藤里央靠著討人類喜歡的原始形態，算是佔得他們之間的頭籌。

單晰最後說道，掌間指縫的鰭紗在室內依舊閃閃，橫生艷色，他俊美得出奇，言語間透著剖析目前狀況的清醒。

偏偏，那清醒之餘，還有難以自持的沉淪。

「我沒有這個優勢，僅是靠著深海奇談這個虛擬世界，給她留了幾分印象。」他對節目組的安排露出感激，笑意盈盈，迅速轉為端倪不顯的失落，「但，我想，可能這些安排，還不如那隻大貓翻出肚皮讓橋橋摸兩下。」

……

阿諾的觸手咕咚地落在沙發墊上，他抿著嘴角，眼睫輕輕顫動。總是沉默，存在感極低的蒼白青年，在這種戀綜中，因著古怪性格，並不討喜。

迄今為止，他也沒有幾個能聊的來的朋友。

絲芽在第一次與他獨處時，就表達了對他渾身怪脾氣的不滿。

發展至今，阿諾恍然：他只有在人類身邊才高興。

嗅到她的氣味，聽到她的呼吸聲，感受到她的心跳聲，都讓孤生種族發自內心地快樂。

這一天，他痴痴地，不易察覺地關注著她，看著她的注意力被大貓吸引。

孤生種族生澀地感受到在參與戀綜前，從未獲得的情感。

嫉妒。

羨慕。

還有夢想。

觸手咕咚咕咚，不安地翻滾。阿諾心不在焉，他在這一瞬間的想法，在當天的小黑屋專訪中被導演特意詢問。

青年的眼瞳幽邃，膚色蒼白，他清俊古怪，想法怪誕，卻又莫名迎來了眾多觀眾的認可。

孤生種族輕聲答：「那時候我在想——」

「怎麼變成一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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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主播馳允露出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他的尾巴甩動，來自貓貓的冷酷，扎心且無情：「想什麼呢，貓貓是想變就變的嗎？」

傲嬌地撇撇耳朵，咪咪嗚嗚：「黏糊糊的觸手根本變不成毛絨絨的貓。」

這種事實，星際種族誰都知道。

科技再發達，也沒法讓一個種族變成另一個種族。

視頻中，阿諾的這句話說完，一條五彩的彈幕閃過，點開一看，發布者居然是阿爾法蟲族官方賬號。

【這也是我們的目標】

馳允定睛一看，目瞪口呆：「什麼時候阿爾法蟲族也開始了？官方號這麼搞可以嗎？」

他吐槽著官方號的權威，嘀嘀咕咕：「總覺得最近阿爾法星系的號子很活躍，一副公號私用的樣子。」

某種程度上，馳允說中了事實真相。

克里斯的所見所聞，皆為共有。

阿爾法星系尚未孕育出女王，母巢之下，中樞意識流布，所有蟲族共享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