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戀不受縛》版塊。

以文字信息記錄著從戀綜第一天開始,至今為止的「匿名消息」動態。

前些時日，這個帖子沒太多熱度。

直到克里斯將他的匿名消息，首次發送給徐橋橋——也就是戀綜第十六天,漂亮人類在零點后查閱到的內容。

這個變化,讓樓主在記錄該帖時，發出了一個疑惑的問號：

【什麼刺激克里斯，讓他在第十五天的匿名消息里，選擇發送消息給橋橋？】

【該不會是……阿諾和橋橋的約會日刺激到他了？】

下邊有回復，想法各異：

【有可能。我還有個想法,是不是飛行嘉賓雪燃和阿諾約會日的雙重刺激,讓他決定開始直白表達？】

旁觀者永遠無法明確了解戀綜嘉賓們心中在想著什麼。他們放大了戀綜第十五天當日匿名消息流程中，克里斯在選擇對象時的畫面。

英俊兵蟲的面容輪廓深邃,眼睫垂覆，透著冰冷金屬色澤的附肢在室內燈光下幽幽亮亮,如同一塊無法擊破的硬物。

他的吐息平靜,猶如一串溫和肆虐過荒野星河的風。

叫人難以言喻聽見時的情緒——似有若無的荒涼寂靜，悠悠轉轉的神秘深奧。

阿爾法星系的固有生物群,他有著其他星際種族無法理解的奇異特徵,叫旁觀者目不暇接,不免多看。他卻好整以暇,冷靜克制。

這樣的情緒，在他聽到徐橋橋的輕聲說話時,悄然破碎。他望向她所在之處，眼神寧靜而固執,落在她笑起來的柔軟唇角上。

人類習慣性的笑容,有時候代表著禮貌,有時候代表著細心傾聽,有時候又代表著她實在無聊。

克里斯總能在觀察她中獲取一些其他嘉賓無法立刻分析得出的信息——得益於阿爾法星系母巢中樞的信息來往，他與所有先鋒兵蟲共享著知識、所見所聞，即便是在情商上有所缺乏，也能在稍強過他些的兵蟲那得到建議。

人類在填寫「匿名消息」時，從一開始的謹慎小心，認真思考；到後來生病時，可愛無辜的敷衍笑臉；再到後來，她恢復健康，重操舊計，將每日相處最多的嘉賓選定為發送對象。

英俊兵蟲為此抿唇。

他的這一幕，被保留在戀綜第二十二天零點播送的7天視頻專刊中，以作為戀綜第十五天的素材之一——與戀綜第十六天，女孩們夜聊時刻，徐橋橋收到「5條匿名消息」的情節相互呼應。

在「小黑屋專訪」未曾進行時，不知多少觀眾納悶著克里斯將「匿名消息」發送給徐橋橋的用意。

他們的不解、迷思，為戀綜的第三個七天時段增加熱度。

……

辛西婭與未婚夫將夜晚閑暇時光用來共同觀看《戀不受縛》的7天視頻專刊。

她的進度到達第19天。

第十八天，利奧·夏的求偶舞顯然吸引了大波同屬種族的留言。

深海種族辛西婭能理解這種求偶舞意味著什麼。深海之中也有類似的行為，發生在成年生物之間。

高空種族利奧·夏的舞蹈，十分吸睛，他隱隱發亮的淺灰色線條匿在翅膀的內層，張開翅膀時，年輕、躁動、不假思索，以及，兇猛、狂熱、不計後果。

他在舞蹈的最後，垂下羽毛柔亮、在光線下綢緞般流金溢珠般的腦袋。

意為臣服。

漂亮人類仰著臉，她掌心的果子還沒有吃完，臉上的表情柔和而困惑，只是稍稍一刻，她似有所覺，輕輕地笑了起來。

不是拒絕，但也不是同意。

她用指尖柔柔地觸著漂亮大鳥舒順的頭羽，低聲說：「非常美。」

鳥屬中

，雄性以美姿容而驕傲自信。

這句話讓利奧原本還有些失魂落魄的情緒瞬間支棱起來！

啾啾直唱，婉轉動聽，直到不得不與其他嘉賓匯合之際，利奧·夏的高漲情緒仍未散去。

……

戀綜第19天。

導演在廣播設備中通知今天虛擬世界的不同之處。

「之前說過，這個設備已經申請到各個星際種族資料的許可權資格……」意味深長地頓住，廣播設備中他的語調十分驕傲，頗為自滿：「所以，今天的行程安排，是讓大家看看各個嘉賓種族所在星系的虛擬環境。」

「還原度百分之九十以上。」

當然，出於各個星系政權的法律保護，虛擬還原的比例自不可能是完美復刻。

但這已經足夠。

導演：「橋橋，你是不是還沒有見過其他星系的模樣？」

一時間，所有嘉賓的目光都落在人類身上。

人類頷首。

她輕聲說：「我還沒有見過。」

人類自蘇醒后的行程，在冷凍人博物館官網中清晰可見。

各個星系政權間的商討，產生一段靜默期，人類暫無歸處。幾日後，她便匆匆加入戀綜直播，在這個深藍色海洋性星球住下，與其他嘉賓共同相處。

她見過星際時代最多的風景，便是這個旅遊星球上與萬年前藍星近似的中央天體、氣候溫度。

導演：「那你就可以不通過躍遷星系，提前見識一下諸多星系的特色。」

話不多說，將今天流程安排結束，接駁設備。

這次的虛擬世界背景主動權，掌握在嘉賓手中。

直播間從導演開始介紹這次流程時，就嘰嘰喳喳鬧開鍋：

【我所在的坐標，是橋橋會喜歡的貓貓星球！[附圖：貓貓自拍]，橋橋選這個吧！來看看我們貓貓！】

【？靠，要不是嘉賓看不到直播間的彈幕，我真要破口大罵了，貓科動物們要點臉吧，別總借著橋橋喜歡你們的種族特徵來搞事！】

一番吵吵鬧鬧的貓貓星球與其他星系種族的鬥嘴過後，是幾個非常官方的彈幕，顏色特殊，飄過公屏：

【森林海已經授權設備，允許節目組投放相關模擬世界。】

【阿爾法星系交出百分之九十三的復刻模擬許可權，歡迎選擇……】

【……】

這廂，直播間彈幕熱鬧非凡。

接駁設備后，所有嘉賓在同一模擬室出現，設備提醒他們擁有自主選擇權，挑選想要觀看的星繫世界。

本想著程序投擲骰子，偏偏，其他嘉賓的態度直接，示意讓徐橋橋挑：「你對一切都不夠熟悉，想了解哪個就選哪個。」

徐橋橋選中了「阿爾法星系」。

她已經從肯蘭、絲芽、束菟的口中得到關於她們所生活的星系信息，光腦中收到過相關視頻數據，以供她提前熟悉。

異性嘉賓中，利奧·夏是最熱情的那個，他曾在四下無人時，悄悄給她看過他今年剛帶的一波鳥球球們。

語氣中滿是喜愛：「還不能飛很高，但是都很好學，是很好的小鳥。」

「我喜歡教他們在空中飛……」

羽翼青年說著說著，會極其不好意思地彎眼，啾啾唱。

藤里央也給她看過他的工作相關。

事實上，他並沒有掩藏太多，在加上光腦通訊號后，徐橋橋試著點開他的主頁，可以看到他記錄著過往生活的片段。沒有屏蔽，首發時間並未變更。

她在主頁中，看到涉及藤里央族群的照片，照片中的犬尾青年和一群熱熱鬧鬧的小狗狗們簇在一塊，對著鏡頭，默契十足地搖晃尾巴。

……

徐橋橋對單晰的了解不多。不過，他的種族特點鮮明，萬年前的藍星幻想作品中，他和精靈一樣，都是神秘而美麗的生物，她對此有過初步的了解。

同時，人魚的資料於星網搜索，較為易得。

只有阿諾和克里斯的資料不多。

前者是孤生種族，據導演提前告知，他們能模擬得出的世界可能只有百分之六十的形似度——前置資料缺乏，設備已經盡其可能；後者歸屬阿爾法星系，資料齊全得叫導演都咋舌不已，據說阿爾法官方提交一份堪稱是接近完美的虛擬建構數據。

「百分之九十三。」

後來，克里斯這樣說。

選中「阿爾法星系」似乎就成了理所應當的事。

=

星際聯合會。

戀綜直播拍攝第十九天，戀綜嘉賓們接駁「虛擬世界」模擬器，以此視角觀察用其他星系背靠給出的官方數據建構的虛擬世界。

星網沸騰起來。

一眾標題搶眼的帖子爬上首頁。

【救命，這是可以看的嗎？學術界的春風雨露啊，我居然蹭著一個戀愛綜藝看到封鎖了好幾個星際年的阿爾法星系資料？】

【我沉默了，我在實驗室沉默了。我導師已經呆住，現在正抖著手讓我給橋橋的直播間打賞，他說要挪出兩成這個星際季度的分撥資金，感謝橋橋選了阿爾法星系！】

【只有我想要問一個問題嗎，這個復刻模擬世界的資料，是只有戀不受縛有，還是咱們也能……也能試著要要？（扭捏）】

很快，帖子里有阿爾法星系官方號的留言。

№：機會難得，希望您通知您的學術同僚，以免錯過。

№：感謝打賞。

№：實在抱歉，這次的資料是一次性的，僅有在節目中使用的機會。如有迫切需求，請聯繫[阿爾法官方外交號]……

星際聯合會的同僚們大多都在星網衝浪。

一位熟悉的外交官目瞪口呆地舉著可視化的光屏，結結巴巴問喬雷爾：「那個，你們真是把百分之九十三的還原度都做到了啊？」

這個還原度，在某種意義上，是將自己的星系核心老巢都露出，展示給觀眾們看。

他完全不能理解這個決策——是真的不理解，以至於，一時間喃喃道：「你們阿爾法蟲族就沒點意見？這樣對你們的星系政權是不是不太好？」

這是一項目前不知後果的「危機」。

如果把握好了，阿爾法星系可能會吸引來一個好奇、溫柔、擁有蓬勃生機活力的新女王。

如果把握不好，在其他種族看來，那就是親自把他們這一種族生態的關鍵要處擺出來給他們瞧，這一瞧一看，不來個戰事危急，都對不起他們的「粗心大意」。

喬雷爾不做聲。

他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輕描淡寫道：「這是我們的共同決定。」

阿爾法星系尚未孕育出年輕的女王，他們的所有決策都是經過先鋒兵蟲的商議。

和星網上大部分觀點不太一樣，先鋒兵蟲並非像工蟲那樣機械化，只聽從上級指令。

他的意思是，在沒有上級時，所有阿爾法星系先鋒兵蟲都會以一致的生存目標活下去。他們的意識交匯，通過母巢中樞傳遞，很難有爭吵，只有平靜冷淡地「好商好量」。

這樣的「好商好量」，倘若展露給外人去瞧，只怕是心中大駭，覺得他們這個種族剝離應有的人格色彩——沒有爭執，只有最大利益化。

……

喬雷爾的視線落在大屏幕中，選定阿爾法星系的徐橋橋。

他幾不可聞地笑一聲。

那個念頭在心裡兜轉一圈，從未消失，一直頑固。

先鋒兵蟲們的私人情緒色彩，似乎只在她身上葆有光輝。

一如克里斯，與她觸手可及的距離，捕捉著她的心跳聲、呼吸聲，為那汩汩而動的血液涌流而心生痴迷與嚮往。

他站在這裡，從未真實地伸手碰過她。

卻也能感同身受。

並為之付出應給出的部分。

……

同僚十分不解。

他臨時打補丁，多問一句，好心好意地道：「應該有多做什麼防護措施吧，別讓誰把你們星系的資料竊走，造成什麼不好的局面。」

星際時代已然趨於和平，僅有小部分邊緣區域，星際海盜與政權間有跌宕爭執。

喬雷爾微笑：「請放心，我們儘力不去挑起任意一樁可能存在的戰事。」

為戰鬥而生的兵蟲，若是真要引發一場浩蕩戰爭，將所有星際種族捲入其中，也不是不可能。

同僚嘆息。

他摸摸額頭的汗水，不免想到這幾日彙報給領主的信息。

星際聯合會上，其他的星際種族都好說，就是有過世仇、幾百個星際年前打過戰的xx政權外交官，都在這些天的會議中安分不已，並不打算惹是生非。

如他這樣的，畏懼的從不是所謂有過齟齬的敵對星系政權。

領主在交代著他們前來時，就嚴肅警告過，盡量少與阿爾法蟲族扯上什麼不利關係。

再深問，領主含糊不清，只點了一份早年的星網爆炸性新聞給他瞧。

[蟲族阿爾法星系已多年未孕育女王，這是否代表著蟲族即將進入衰敗期？]

領主冷冷告誡：「他們的衰敗期，仍是常勝期。」

「戰鬥而生的種族，從不是徒有虛名。」

秉持著和平友誼、異同共存的政權是真的不願意惹上這樣的生物。

全程追過戀綜直播，密切關注著克里斯的外交官心中叫苦，他更是看到克里斯日常的飲食構造：完全不需要和他們一樣，以普通熱量食品進食。

這意味什麼？

這意味著他們真的很能打！即便是沒有吃的，靠汲取他們所不能汲取能量的物質，也能活個十年半載。

……

喬雷爾似有所覺。

他望向那位同僚，得到他乾巴巴的一個笑容。

他便也笑起來。

「繼續看吧，我也想看看官方給出了怎樣的復刻資料。」

喬雷爾這一腔調的謊話說得信手拈來。

他善於交流，又擅長在其他同僚面前展示阿爾法星系的無害性。

偶爾戴起一副薄薄、斯文的金絲框眼鏡架，瞧著文質彬彬，柔和有力，妥帖的外交官形象。

只有他的兄弟，同巢而出的先鋒兵蟲們了解他蒼白皮面下的性子。

……

直播進行到他們接駁進入：阿爾法星系。

這個由阿爾法官方提供的資料，在秒鐘，就給他們所有嘉賓一個震撼無比的開場。

屏幕的信息流停留。

淺色指尖與迷亂的數據流相互印襯。

徐橋橋眼中的數據流還沒完全消失。

她就看到一個有些熟悉，但此刻看著要更大、更宏偉的存在——

克里斯在島嶼上建構的母巢模擬形態，僅復刻了阿爾法星系中的部分，那精巧迷人的規律形狀在復刻了百分之九十三的虛擬世界中，表現能力更強，更值得注目。

放眼看去，那個深黑色的星河在微茫光線中折射出絢爛虹彩。

所有嘉賓都踩在了地上，他們視線範圍以內，是可見的奇異生物。

它們有條不紊地活動，群體集中著行走跋涉於荒野上，尖銳有

力的附肢收割著所有可視之物。

「這是我們星系的，工蟲。」

克里斯的附肢與它們的有著本質區別。

人類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外肢體堅硬冷寒。虛擬世界中，環境完全契合他的生長環境，那附肢錚錚地傳遞出訊息，一個落單的工蟲捕到這條消息，它並不遲疑，立刻轉身，匍匐著前往他們所在的方位。

虛擬世界的數據並非完全真實。

可眼前之物，已經足夠叫肯蘭驚呼出聲。

生長於「森林海」星系的尖耳朵精靈不喜歡密閉粘膩的空間——也不喜歡太過空曠、毫無植物的凄冷荒野。

沒有生命力的星球，僅有這樣的機械性、指令性造物。

她毛骨悚然，恨不得立刻就跑。

絲芽和束菟同樣不太舒服。

甚至，男性嘉賓中，藤里央、利奧、單晰都蹙著眉。

他們的種族特性與這完全不符。

外界條件束縛他們的感官，讓他們在這裡感受到近似塑料膜纏身的艱澀。

那隻工蟲走得更近，更近。一溜兒前行到他們跟前。

知道這是虛擬世界，倒也沒有誰一驚一乍，覺得這「丑蟲子」是不是要上前襲擊他們。

克里斯站在他們前邊，寬厚高大身影為其擋住大半工蟲疾行而來卷過的冷風。

工蟲的腹甲觸鬚蜷縮著，它在眾目睽睽下，翻滾腹部，露出一個極大極深的囊部。

它的觸鬚橫在之中，在寒風中，以奇怪、討好的姿勢，深深探入囊中。

徐橋橋一眼也不錯。

她凝視著這個工蟲的動作。

工蟲無聲無息地掏出一大袋的——食物。

絲芽的蛇信子都有點收不回了。

她瞠目結舌，剎那，言語盡失。

徐橋橋若有所思，她沒有其他嘉賓想象中的那麼懼怕「蟲族」。

大概是因為，她對「蟲族」的最多了解也只局限於萬年前藍星某個遊戲中給npc設定的名稱為「蟲族」；蘇醒於萬年後，她所能查到的星網資料中，與「蟲族」有關的內容又完完全全地與那遊戲npc無關。

工蟲掏出的食物，明顯是精加工的人造製品。

這和阿爾法星系生物體系所食用的食譜截然相反。

克里斯簡單解釋：「目前阿爾法星系已經完整復刻百分之九十三，是以半個月前的阿爾法星係為時間定點模擬。」

這句話的意思是，阿爾法星系準備這個「數據復刻」資料，是在半個月前。

那時候戀綜不過正式開始第四天。

這個「虛擬世界」所留存的信息，也是自半個月前為起始點，「以兩日內阿爾法星系的發生畫面刻錄留存……」

「虛擬世界」內傳來導演廣播聲音：「是這樣的，所以呢，大家在這個世界里只能待到數據記錄截止。」

再與現實時間流速相比較，他們在這個虛擬世界的時間恐怕也不會太久。

徐橋橋愣怔。

工蟲掏食物的動靜仍在繼續。

它的囊袋非常之大。

如同空間袋一樣。

將食物扯出后，它的任務完成，克里斯只是平鋪直敘地表達道：「走。」

那隻工蟲就自覺地離開這裡。

留下心神惶惶的數位嘉賓，和沉思中的徐橋橋。

虛擬世界有模擬飲食飢餓度。

這些食物陳列在他們面前，束菟最早回過神來，她問克里斯是否能食用，得到克里斯的准許，這才伸手去拿。

就像克里斯說的那樣，這個虛擬世界的復刻數據是在戀綜開始沒幾天進行刻錄，最終合成，變成如今的模樣。

這些食物的種類選擇，也和戀綜剛開始那幾天，節目組安排給嘉賓們食用的品種差不多。

阿爾法星系官方一定是詳細地看過戀綜直播，精準地拿捏住他們可能會喜歡的食物，在那個「空間袋」工蟲的儲物袋裡，放下每一個嘉賓都有喜好的食品。

這種嚴謹，並未直白提及。

只是一筆帶過，展露在他們面前。

徐橋橋低頭看向那一堆的食物。

絲芽：「哇，有我喜歡吃的肉乾。」

克里斯：「阿爾法星系一直有在關注著大家。」

他適時地皺眉，咳嗽一聲，道：「可能因為我是這些個星際年來，第一個出現在非外交場合的蟲族。」

「他們密切關心著我參與的活動。」

很快，徐橋橋敏銳地問他：「剛才那個，也是和你一樣的蟲族嗎？」

虛擬世界的模擬，以程序智能做背靠，需要大量的數據輸入。

阿爾法星系提供的資料中，以兩日刻錄作為原始數據。

她們肉眼所見的所有蟲族，都是在現實中存在著的個體。各司其職，各盡其責。

所謂智能模擬，也是依照個體的性格進行模仿。

按照百分之九十三的復刻程度，它們作為個體個性被模擬到的程度起碼有百分之八十。

克里斯：「低等工蟲。」

他將這個名詞吐出喉，嗡嗡低鳴聲中，人類的翻譯器吃力地將這個名詞理解。她皺起眉頭。

克里斯適時地解釋：「是沒有個我意識的工蟲。」

這樣的生物等級體系，對於蟲族以外的星際種族都是驚奇到嘴巴合不攏的存在。

徐橋橋聽著不遠處克里斯的輕聲解讀：「我們的社會由工蟲、兵蟲……女王構成。」

一個女王，眾多先鋒兵蟲，和稠密的工蟲。

構成一個健全、牢固的阿爾法蟲族王巢。

……

「你們阿爾法的女王巢穴已經空缺好久了吧？」

這句話冷不丁被星際聯合會中的某個不看氣氛的同僚說出。

此前和喬雷爾說話的那位外交官不寒而慄，小心翼翼地看向文質彬彬、容顏英俊的兵蟲外交官。只見他輕輕抬了下鼻尖上的眼鏡框，平聲靜氣，溫和答：「是的。」

他的眼瞳，有著與克里斯一樣的色彩。

同一時間，他們低低鳴道，如夏夜中的蟬鳴：「我們……正在等待。」

阿爾法星系予以了讓嘉賓們深入中央星球的機會。

徐橋橋跟在絲芽身後。

阿爾法星系似乎正處深夜，看不見太多光亮，只有他們前行的方向，一盞一盞燈悄然開啟。

有工蟲被這亮光迷了眼，差點掉隊。

朦朧間，絲芽並不自信地嘟囔：「那個工蟲手裡舉著的，是路燈吧？」

徐橋橋順勢看去，也呆了。

克里斯：「……」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略有責備的意識傳輸流布——挑的時機太過不對，刻錄的這幾天正好是建設中央星球、母巢，試圖為人類打造出溫室暖巢的時間點。

這個虛擬世界，許多數據的採集與「虛擬設備」的智能化後台啟動，並不能完全自主控制。

更別說，克里斯目前的身份還只是個單純的戀綜嘉賓。

他深吸一口氣，罕見地失去溫和淡定，在電子眼下，冷漠地擰住眉頭。很快，想到什麼，他伸手給身後戀綜嘉賓們領路。

「中央星球中，有一些我想介紹給你們看看的——」

「同族兵蟲。」

「當然，虛擬世界，只是採錄了當時他們在忙碌工作的畫面。」

克里斯的眼珠鐵

灰，不知不覺中，在接近於無的光線中變成漆黑一片。

他們大步往那地點走去。

還沒正式碰面，彈幕就已經炸開鍋：

【等等，你們阿爾法星系的兵蟲都是這麼、這麼俊嗎？】

星際種族的原始形態和類人形態，是否顏值過關，完全看基因排序運氣。

戀綜嘉賓中，導演辛辛苦苦挑中的十位漂亮俊美姑娘、青年們。

阿爾法星系，這個由刻錄存檔下來的資料數據——現實中同樣也有這些兵蟲存在的證明。在他們腳步輕巧落地，漸行漸近，十多張各有風情、英俊亮眼的容顏敏銳地朝他們看來。

齊刷刷看來，那卓越好看的長相，幾乎能叫人忽略掉與克里斯相似的鋒銳冷酷種族特徵點。

他們的身高足近兩米，體型優越，肩寬腿長，腰瘦胸大……

徐橋橋眨眼，她聽到肯蘭嘶了一聲：「哇哦。」

她也有模有樣地學：

「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