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們是真愛!
刺眼的強光之下,五千北莽軍氣吞山河,立於危樓前。
他們巋然不動,卻爆發出排山倒海的威壓。
韓世孝帶來的那幫亡命徒,哪個不是刀口舔血的狠人?
可當他們目睹眼前這一幕,一個個嚇得臉色發青,雙腿直打擺。
韓世孝也懵了。
心中那原本以為只有鮮血才能澆滅的怒火,瞬間就散了。
多大點事?不就是被抽了一巴掌嗎?
我韓世孝這點氣度都沒?
五千北莽精銳現身後,無人在意那幫跳樑小丑。所有戰士都像龍飛那樣,渾身緊張到發顫,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張若愚。
怕他再一次忽然消失,怕再也見不著!
張向北,三十萬北莽軍的魂,戰士們心中的神!
但這群北莽功勛,沒理由隔三差五來看一名退役的炊事兵,上級也下了死命令,僅此一次!
今晚過後,世上再無張向北,只有張若愚!
戰士們氣血翻滾,情難自禁!
「立正!」
龍飛雙眼發紅,向張若愚敬禮:「老班長!新婚快樂!」
震動天地的跺腳聲,響徹整片拆遷區:「老班長!新婚快樂!」
而今,見面不能認。
將來,想見而不得。
無窮的悲壯瀰漫夜空。
張若愚回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臉上寫滿了小人得志的驕傲。
一個退役的廚子被五千北莽軍賀新婚,還不值得臭屁?
可那深邃的眸子里,卻是驚濤駭浪,寫滿傷感之色。
北莽軍敬過禮,稍息后。
龍飛的眸子,落在了今晚的始作俑者韓世孝臉上。
他大步上前,明明身高不足一米七,卻彷彿泰山壓頂,壓得韓世孝近乎窒息。
「你剛才說,就算我這五千部下來了,你也要弄死我?」龍飛目露精光。
啪!
韓世孝二話不說,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對不起!」
巴掌聲很響亮。
道歉聲,更是劃破夜空,振聾發聵。
乾爹常說,做錯要認,挨打要站穩!
「我爹十五年前在一場邊境保衛戰中為國捐軀。」龍飛眯眼問道。「你是我爹?」
啪!
又是一巴掌。
韓世孝左臉抽完抽右臉,兩巴掌就把臉打成了豬頭,可見使了吃奶的力。
「對不起!」韓世孝扯著嗓子道歉。
「今晚你——」
「行了!」張若愚忽然開口,一副老班長倚老賣老的姿態:「阿飛,你這北莽少帥的威風耍夠了嗎?難不成你真要打死我大舅哥?」
龍飛愣了愣,猶豫了好久才道:「行,給老班長面子。」
說罷大手一揮,朝身後那群依依不捨的北莽軍喝道:「收隊!」
北莽軍來得突然,走的也很痛快。待得人走乾淨了,龍飛走近張若愚,抿唇道:「哥,以後遇到任何麻煩,打給我。現在海外見到我們北莽軍都繞道走,我很想知道,國內有幾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惹我們北莽出來的!」
「我十年戎馬,身經百戰,哪個蠢貨敢惹我?」張若愚挑眉,斜睨了韓世孝一眼。
龍飛沒再多說什麼,今晚弟兄們來了,也見到了,等過幾天參加了在張向北故鄉濱海舉辦的追悼會,北莽軍也就該撤了。
「哥,保重。」龍飛再一次向張若愚敬禮。
「保重。」張若愚回了個禮。
目送龍飛幾人離開,五味雜陳的張若愚瞥了眼被打成豬頭的韓世孝,冷不丁說道:「小韓,你欠我一條命。」
韓世孝愣了愣,有些恍惚。
「剛才要不是我攔著,龍飛一定會打死你。」
韓世孝心中咯噔一下,卻沒底氣反駁。
辱罵威脅北莽少帥,還想當他爹…
這的確罪大惡極。
「但你放心,你是我大舅哥,我不會到處宣揚你今晚的醜事。」張若愚一本正經道。
韓世孝抽了抽嘴角:我謝謝你!
「說說吧。」張若愚不咸不淡道。「是我老丈人派你來的?」
「我自己的主意。」韓世孝嚇得趕緊把黑鍋背上身。
出賣乾爹?打死他也不敢。
瞧韓世孝那戰戰兢兢的樣子,張若愚心中有數,卻沒刨根問底。
新婚之夜就來找茬,往後這日子怎麼過?
就算這段婚姻維持不了多久,張若愚也不想每天提心弔膽。
思忖了下,張若愚態度堅決道:「我和小雪是真愛。你們別再棒打鴛鴦當壞人了,沒用。」
韓世孝冷哼一聲,剛見面就真愛了?是真愛韓家錢吧?
「滾吧。」張若愚掐滅香煙。「我要去洞房了。」
說罷溜達著上樓,把韓世孝一幫人晾在樓下。
沉思了片刻,韓世孝掏出手機:「今晚開始,拆遷區全面停工。小姐睡眠淺,怕吵。」
說罷,回頭掃了眼那幫瑟瑟發抖的小弟,寒聲道:「今晚的事誰敢透露一個字,老子弄死他!」
濱海冷麵閻王被打成豬頭,這要傳出去,韓世孝不活了。